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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沒想到竟然會有人在這個時候闖入,謝璟深眉頭蹙了蹙,迫人的威懾本能釋放:“白行歌?” 他的語氣有些冷淡,顯然是在詢問著他的唐突。 白行歌沒有回答他,而是看向了正飄浮在謝璟深身后,準備對他下手的林青河。 林青河的雙眼又恢復了紅色的兇光,甚至還有血淚順著眼睛滑落,在他臉頰上留下了兩道清晰的淚痕。見到白行歌闖入后,林青河朝他邪邪一笑,忽然消失了。 與此同時,原本要朝白行歌走去的謝璟深眉頭又緊了緊,撐在桌邊的手似乎又增加了不少力氣,手指因為施力而發白。 見到謝璟深再抬頭看向他時,深邃的眼睛里泛過了一絲無害的茫然,與掙扎的意識和痛苦,他沒忍住說:“你當時若乖乖讓我給你處理一番,就能省下這個麻煩了?!?/br> 說完,他便咬破了右手食指的指腹,動作飛快地在左手掌心畫了一道咒,然后走到謝璟深面前,在他反應過來之前抬起左手往他眉心處重重拍去。 試圖入侵并依附在謝璟深身上的林青河才剛開始動作,就被白行歌這么給狠狠地拍了出來,魂魄再一次像是獲得了實體那般重重撞到了墻上。 白行歌正關注著林青河那里的情況,面前的人突然用力抓住了他的手腕,眼神沉郁地盯著他問:“你又在做什么?” 聽著謝璟深算不上友善的語氣,白行歌沒好氣地開口:“我……” 反駁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來,他就見到謝璟深雙眸里的光芒忽然微微散開,抓住他手腕的力道也逐漸弱下,取而代之的是猝不及防落到他身上的重量。 白行歌原本有些氣呼呼的表情變成了吃驚,沒做好接人準備的他突然被謝璟深這么壓下,整個人被帶著往后仰去。 在摔倒的短短一瞬間,他沒忍住又在心里狠狠罵了謝璟深一聲,順道在心里想著自己會不會這么一摔,不小心給磕到頭昏了過去。 落地的剎那,預想中他的頭重重磕在地面上的事情并沒有發生,他甚至沒感受到半點疼痛,頭底下的觸感反而還有一些柔軟。 白行歌微微一怔,后知后覺地發現謝璟深似乎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抬手扶住了他的后腦勺。他沒忍住又朝壓在自己身上的謝璟深看了一眼,在如此相近的距離下,更能看出他那仿佛被老天爺精雕細琢過的面容的精致。 白行歌客觀地在心里評價著,謝璟深失去意識時候任人宰割的乖巧模樣,看起來倒沒那么惹人厭。 “公——呃……”又遲了半步追來的阿竹,一眼見到的便是白行歌和謝璟深‘抱’在一起的畫面。 他突然覺得有些心氣不順。 白行歌卻注意到了墻邊的林青河又爬了起來,目露兇光地看著他們,像是又想要再次發動攻擊。 當然,目標依然是他身上,香餑餑的謝璟深。 第十八章 白行歌迅速地抽出袖口里一枚點過朱砂的老銅幣,放在指尖輕輕一彈,銅幣在林青河朝他們沖來的瞬間準確地命中了他,再次止住了他的攻擊。 他這才抽空把壓在身上的謝璟深挪開,邊起身邊和門外的阿竹說:“把我白天在房里疊好的那朵白色紙蓮花拿過來?!?/br> 阿竹這下子也看出事情的不對勁,自然不敢怠慢,應了一聲后匆匆跑到了隔壁房。 白行歌看向那一心想要侵蝕謝璟深元魂的林青河,淡聲道:“你說,若我現在讓林青裕過來瞧一瞧他哥哥變成了何等模樣,你猜他會有什么反應?” 林青河心中最深的執念果然是林青裕,只有這三個字如今尚能勉強喚回他的一絲理智,使得他停下了手里的動作。大概是魂魄之中的煞氣與他原本的善意正在做劇烈的掙扎,他的神情又變得猙獰扭曲起來,眼里滿是痛苦之色。 “不,不能,我不想讓青裕知道我變成了怪物……”林青河凄涼地說道,血紅色的淚又順著眼里落下,“但他的元魂看起來特別美味,我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傷害他!” 白行歌還頗有心情地附和:“正常,不止你,看看周圍這一群,都在覬覦他的元魂?!?/br> 大概是白行歌的存在讓林青河勉強維持住了自己最后的清醒,他顫抖著蜷縮在角落的身子,抬頭絕望地朝白行歌說:“白公子,你是術士,我求你殺了我吧,我真的好難受?!?/br> “我不想傷害人,可我快承受不住了?!绷智嗪觾刃钠鋵嵰卜浅<m結,有時候想著就任由自己如此淪陷,但有時候卻又會覺得不甘。但是他沒有任何辦法,如今那花瓣中詭譎的能量已全然滲透了他的神魂,縱然他獲得了力量,可沒想到要付出如此巨大的代價。 他和林青裕為親兄弟,兩人的娘親死得早,父親林千生作為一莊之主,平日里事務繁忙。即使他非常疼愛他們,但能夠陪伴他們的時間是少之又少,所以他和林青裕也算是相互陪伴扶持著彼此長大的,感情比一般兄弟要來得更加好。 林青裕一直都以他為榜樣,可若讓他知道自己的哥哥變成了十惡不赦的惡鬼,他會如何想他? 林青河抓住自己頭發的手收了收,目光決絕地看著白行歌:“我寧可魂飛魄散,也不想以惡鬼的身份存在于世!” 白行歌眉頭輕輕一挑,還挺佩服林青河的想法,出聲寬慰:“倒不必如此,只要把你身上圣蓮的煞氣拔出就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