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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公子——!你上哪兒去了???!” 白行歌眼睛亮了亮,方元在旁邊羨慕地看著他:“我在世時怎么就沒你這樣的運氣?” “大概是因為你不夠好看吧?!卑仔懈栎p笑道,然后抬頭高喊了一聲,“阿竹!” 方元氣道:“你放——咳!我年輕時也是皇城中數一數二的美男!” 阿竹立馬就捕捉到了他的聲音,看見他在井底頓時大驚失色:“公子?!你,你怎么落井里去了?” “之后再說,先找人把我帶上去?!?/br> 阿竹喊來了影一,后者踏著輕功,輕輕松松就把白行歌給帶了出來。聞訊趕來的林千瀾見到他這副稱得上有幾分狼狽的模樣,表情顯然也被嚇到了。 白行歌卻朝他們罷了罷手,語氣有些急促地說:“鬧事的是林青河,但他從井里溜出來了,我怕他要對林淮松不利?!?/br> 他們匆忙趕回林青河的小院,卻見到被嚇昏厥的林淮松安然無恙地躺在大廳的地板上,宋彥幾人還在那里看守著他。就連龐威也一同被帶到林淮松身邊看著,就等事情處理好后,一起把他們押入牢里等候處置。 白行歌皺眉思考著。 林青河沒有過來找林淮松和龐威,那他是去哪兒了? 宋彥恰巧向他們打了聲招呼:“都處理好了?哇——白公子,你是順道去沐浴了一番嗎?” 白行歌抬頭盯著宋彥沒有回話,卻是透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轉身朝南面他們借宿的方向看去。 封印了部分能量的眼通在他轉身的同時徹底被他解開,那早已被他屏蔽的黑霧再次曝露在他視線之中。如浪濤般翻滾的陰氣彌漫著山莊的整片天空,黑壓壓一片幾乎要將整個浮云山莊覆蓋。 這是跟隨在謝璟深身邊的那些,數不盡的鬼靈。因為數量太多而他們又緊密地聚集在一起,所以放眼看去只看得見一團團充斥著陰氣的黑霧團。 解開了針對謝璟深周身的鬼靈的屏蔽,白行歌一眼就找到了那點在巨大黑霧之中顯得格格不入的綠色幽光。 正是林青河的魂魄,他果然到謝璟深那里去了。謝璟深身上的咒術原本就與圣蓮攸關,如今林青河還是獲得了碎片能量加持的惡靈,想要侵害謝璟深簡直易如反掌。 對惡靈而言,整個山莊里除了讓他恨不得取走性命的仇人之外,最‘香’的也就只有帶著一身陰氣和死相的謝璟深了。 失去自我控制能力的林青河如今就像是個毫無意識,只想進行殺戮與吞噬的惡鬼。林淮松和龐威兩個魂魄與這成群上萬的鬼靈完全沒有可比性,倘若他是那只能憑著本能行事的林青河,他也會在這個時候盯上謝璟深。 先不提謝璟深周圍那群香餑餑的鬼靈,就他本尊的元魂也是難得一見的強大之主。作為一個普通人,他的元魂在他死之前于鬼靈而言,是最為虛弱最容易入侵吞噬的時候。尤其他身上還被下了咒術,因為與日俱增的死氣,讓他更加輕易就能被他們糾纏上,甚至是入侵。 謝璟深原本就是仗著那一身尊貴的紫金之氣護體,才能夠與那群鬼靈消耗到現在。有這貴氣護身,周圍的鬼靈雖因為咒術無法與他分離,但也不能徹底近了他的身直接奪走他性命。 可是隨著紫金之氣日漸衰弱,這些鬼靈便能又更接近他一分。這不,與初次見面相較,謝璟深周遭的黑霧又更朝著他凝聚了些許,所以才會讓現在的林青河有機可乘。 他那一日便察覺到謝璟深身上的死氣又重了幾分,連同紫金之氣都被遮擋得黯淡不少,才好意想趁他有發作跡象時替他暫緩情況,可是卻被他用不善的態度給拒絕了。 若換做他人,白行歌早甩手不顧了。偏偏就謝璟深,他還不能坐視不理。 他忍不住在心里哀嘆,自己怕不是上輩子欠了他的。 白行歌見情況看起來有些危急,就沒有耗費時間與林千瀾他們先做解釋,而是轉身朝謝璟深待著的小院直奔而去。 “白公子……?”林千瀾見他匆忙又跑走了,和同樣不明真相的阿竹對視了一眼,不知應不應該追上。 謝璟深安排守在院外的人并沒有將白行歌攔下,畢竟他的房間就緊挨在謝璟深邊上,而他本身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斯文公子,他們并不覺得他有能夠給謝璟深帶來傷害的本事。加上他整個人都濕透了,大家理所當然地覺得他只是趕著回房換衣服。 白行歌當然是沒有回房。在前去尋找謝璟深的路上站了一堆交疊在一起的鬼靈,密密麻麻的。但白行歌身上有神佑護身,普通鬼靈無法輕易靠近。所以不等他動手驅逐,那些鬼靈在感知到他的到來后紛紛避讓出一條寬敞的路道出來供他行走,省得一不小心就把自己搞得魂飛魄散了。 他來到謝璟深的房門前,只思考了約莫一息的時間,就很干脆地抬腳把房門踹開,完全省略了敲門打招呼的時間。 房里的燈早已熄滅,但借著月光,白行歌還是清楚看見了站在桌邊的男子。他身上只穿著一件黑色的長衫,一手撐在桌邊,在聽見房門被踹開的聲響時,還側頭朝他看了過來。只不過他冷漠的表情里,似乎還夾雜著一絲對痛苦的隱忍,顯然是身體不適所引起的。 再看一看桌上被人拿出來的水杯,他估計謝璟深是在休息的時候被陰氣所引發的身體不適給弄醒了,正準備喝點水緩一緩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