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17章 農家醫女 “臣……,太后娘娘鳳翔九天,臣不敢奢望?!?/br> 何玉琢驚惶錯愕地起身行禮,言辭間的懇切慌亂不似作偽。 “當真不敢?” “還是不愿?” 祁峟不理會臣子的害怕驚恐,只閑閑地滿上一杯茶,輕抿一口,道:“孤向來不以男女情愛之事責罰臣子,愛卿直言便是?!?/br> 何玉琢痛苦地閉了閉眼,糾結再三,開口卻是“世間女子,淑韻娉婷、皎潔明媚者眾,臣……,臣,” 見嫻于辭令、能言善辯的狀元公子失去了往昔的口才,祁峟也沒了折騰人的心思,只懶懶地熄滅了燭火,道:“今日之事,到此為止,愛卿無需多慮?!?/br> 月色皎潔,燦爛的繁星灑落一地銀輝。風吹過,掃落一地金黃,翻飛的葉打著卷,施施然飄落在祁峟身側。 祁峟閑極無聊地撿起落葉,借著月色,隨意把玩欣賞,見落葉殘損了個邊角,就毫不猶豫地捏成碎塵,隨風揚去。 18歲的小太后無需為他那傀儡孱弱的父皇守節。 自古太后配權臣,講究的是你情我愿。 何玉琢不敢也不愿意配合,那便算了。 大祁兒郎多才俊,多的是人愿意配合、愿意主動。 至于青梅竹馬的關系? 孩提時代的感情,當不得真。 只是可惜了小太后的滿腔深情。 祁峟腦海中一幕幕閃過錦衣衛匯報的信息:夏妍閑暇時總愛翻閱何玉琢的詩詞畫作,崇拜欣賞地不行。每每得到一副真跡,都要命人用金絲楠木裱起來,懸掛在佛堂中央,日日焚香,月月誦經,寶貝地不得了。 可惜了。 祁峟漫不經心地回憶往事,將何玉琢從太后夫君預備役名單中除名。 到底是太后的二嫁夫君,寧可家世出身差點,也萬不可在勇氣膽量上有缺陷。 當然,才貌品性是最基本的入場券。 翌日清晨,尚書夫人早早起床,張羅了一大桌子美食。 滋滋冒油的牛rou餡拇指生煎、粉嫩嫩的玫瑰芙蓉百合花粥、咸香可口的脆皮羊奶酥酪…… 祁峟滿足無比地用完早膳,便帶著崔何二人去了京郊,一路游山玩水,好不快活。 京郊,艷陽高懸,一場喪事正在進行。 祁峟對婚慶殯葬之類的事情有濃厚的興趣,遂毫不忌諱地跟上去湊熱鬧。 白色的引魂幡高高飄揚在前,黃色的圓形紙錢鋪了滿路。 數百人的送葬隊伍莊重而浩大。 嗩吶聲嗚咽,哭聲此起彼伏。百十來個紙扎的小人鮮活如生,秩序井然地在棺木前方開路。 祁峟眉頭微皺,深沉地望著瞧不見頭的送殯隊伍,扭頭對何玉琢問道:“京中最近有人家停喪嗎?怎得如此浩大的陣仗,孤遠遠瞧著,棺材好像有四五副的樣子?!?/br> 四五副棺木同時入土,太皇太后見了,都自愧不如。 何玉琢對京中事務知之不多,但也不算毫無了解,只道:“安家小公子前些日子打獵,被黑熊咬傷了腿,沒得到及時救治,死在郊區的別院了?!?/br> “算算時間,應該是這幾日出喪?!?/br> 祁峟得到答案,若有所思地點頭,“安家,工部尚書安懷濟家?” “正是?!?/br> 何玉琢微微拱手,道:“安家小公子雖非安夫人嫡子,但是個規矩安分的,除了打獵垂釣,也沒旁的愛好?!?/br> 比他那酷愛欺男霸女的長兄強上不少。 “他還有個十多歲的未婚妻,是個農家的醫女,醫術精湛,安小公子數次傷及性命,都被他那小未婚妻救了回來?!?/br> “這次……,實在是運氣耗盡,無力回天了?!?/br> 祁峟淡漠地聽著,對安小公子的八卦情史半點興趣沒有,只道:“安家,安懷濟的小兒媳,只是個農女?” “他竟能拋棄門戶出身的偏見,當真是孤小瞧他了?!?/br> “陛下有所不知,這門婚事,是安小公子用性命搏來的,數九寒天、滴水成冰的日子里,安小公子在安家主院跪了足足兩個時辰,膝蓋都跪出毛病了,安大人才心軟,松口答應了這門婚事?!?/br> “下跪,真是安家一脈相承的好本事?!?/br> 祁峟無所謂地笑笑,不經意間想起了杜家,想當年,安懷濟三伏天里在杜家長跪不起,安家的公子兒郎們才得以入學杜氏學堂。 真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有趣。 “安家小公子出殯,怎會有如此多數目的棺木?” 崔海河適時開口,“陪葬品數目繁多尚好理解,安尚書愛子心切,多放點金銀器物陪葬,也在情理之中?!?/br> “但棺木,四五副棺木同時出殯,不太合乎情理?!?/br> “安老尚書是害怕小公子的墳墓會遭遇盜墓賊嗎?特意準備了多副棺木,抬往不同的方向,以混淆視聽?” 何玉琢猶豫地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祁峟瞄了眼毫無分叉的、筆直的送葬隊伍,輕輕搖了搖折扇,道:“愛卿此言差矣,這些棺木,明顯奔著一個墓地去的,且規制各有不同,主次地位一目了然?!?/br> “不存在預防盜墓賊的可能?!?/br> “莫不是,活人陪葬?” 何玉琢再次道出心中所想。 “大人,慎言?!?/br> 崔海河涼涼地否認了何玉琢的猜測,“人殉之事,違背天理倫常,太|祖太宗三令五申的禁事,安懷濟老則老矣,還不至于糊涂如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