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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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修遠嗤笑:“以卵擊石,不自量力。不止你們,連那群修士也是我的囊中之物——他們這回一共來了多少人?六個還是七個?入了埋伏,全都得死?!?/br> 他開口時指尖一動,幽白雷光形如虛影地向前飛躥,眼看即將擊中一人胸膛,猝不及防間,忽有一道白影即刻襲來。 兩股力道相撞,皆作煙云散去。 那是一道劍光。 劉修遠不耐煩地皺眉,向劍氣的源頭望去。 他以為發起這一擊的,會是性子急躁、修為更高一些的賀知洲。 然而煙塵滾滾,在狂風中站起身來的,卻是那個看上去總是畏畏縮縮的妖修少年。 他右手握著滴血的劍,左手用力握緊,從指縫里溢出幾縷白光。 那是一顆圓潤的夜明珠。 林潯抬手站直,在渾身難忍的劇痛里,抬手拭去唇邊血跡。 他害怕嗎? 當然害怕。 他膽小怯懦、被許多人暗地里嘲笑,說是龍宮里最沒用的廢物。 但即便是這樣的他,也有想要守護的人和事。 那些被埋藏在大漠深處的往事,他都見證了。 那些被曲解和遺忘的犧牲,他都知曉了。 他想堂堂正正地告訴他們,一切都在被見證。 那些未曾出口的信念,也絕不會成為秘密。 哪怕死亡又如何,他……不想再逃避。 林潯握緊手中長劍,劍鳴嗡響,引得遠處的誅邪劍現出微光。 劍氣飄然上涌,有如不斷生長的藤蔓途經他全身,龍族少年仿佛聽見自己血液流淌的聲音,幾乎是下意識地,左手用力握緊。 與那些葬身于沙土中的前輩們相比,他身旁并不是一片漆黑。 無論如何,都有這道光陪著他。 至于現在。 是時候輪到他,去救下為他帶來這束光的人了。 林潯屏息,垂眸,感受體內劍意涌動,充斥每一寸血rou。 他出劍的速度從未像今天這般快,雪白劍氣將一方天地映得恍如白晝,當長劍揮起、落下,流轉的瑩輝徐徐勾勒。 白光一點點描繪,昏黑無際的半空中,陡然現出一道鳴嘯而起的影子。 行如疾電,勢如烈風,四散的威壓引出巨浪排空—— 須臾之間,所有聲息都為之一靜。 那道遙遠的身形漸漸清晰。 有沙匪睜大雙眼,聲音止不住地顫抖:“這是、是龍——!” 第114章 被烈火灼燒過的傷口陣陣發痛, 一縷血漬自手臂緩緩滑落,留下蜿蜒前行的細長紅痕。 血滴在指尖凝固聚集,冷風倏至, 垂墜的鮮紅圓珠陡然滑落,滴在泛著白光的劍身。 天邊劍氣凝結, 虛虛實實的劍芒被風吹散,好似劈落而下的紛然電光。 白光不斷聚合, 于黑暗中聚作一道雄然身影, 細細看去,竟是條騰飛咆哮的長龍。 那是屬于龍宮的力量。 較之人修,妖在修煉之事上獨有天賦,自出生起便蘊養了可供cao縱的妖氣與靈力。各大妖族之間血脈不同, 力量也不盡相似。 而今林潯神識涌動, 龍族妖力被盡數引出,輔以龍血入劍,戰意已抵達頂峰。 劉修遠沒把區區金丹弟子放在眼里,本是不甚在意地揮出雷火訣, 不成想劍光洶洶,竟將咒術一舉斬斷, 朝他迅速反噬而來。 嘖,難纏。 青年心底暗罵一句,急忙撤回手中力道, 向后騰空一躍。 惱人的劍氣似萬千銀蛇狂舞, 他被刺目白光晃了眼,來不及做出反擊,只能身形敏捷地側身躲閃。 不過轉瞬之間,忽有一陣疾風掠過, 臉頰與手臂像是被利齒猛地一咬,火辣辣發痛。他抬手一拂,才發覺皮膚被劍氣劃破,已經滲出道道鮮血。 該死,這小子的妖氣怎會如此之濃? 劉修遠忍不住地心煩意亂,再抬眼注視林潯時,眼瞳里滿是入骨殺意:“你以為……這樣就能贏過我?” 隨著話音落畢,四下雷光更盛,匯聚出綿延如綢帶的浩蕩電流。 他笑得大聲,被劇毒侵蝕的半側臉頰極怪異地扭曲起來,右手一揮,電光便襲上林潯跟前:“不過是個小小妖修,就你這模樣,還真以為自己有什么能耐?要想勝過我,去西海把龍宮皇族搬過來吧!” 他本是用了調侃的語氣在說,也用了勢在必得的殺意在打。 沒想到立在黃沙中的少年劍修揮劍而起,勢不可擋的電光與劍氣相撞,伴隨一聲震耳欲聾的炸裂聲響—— 他的進攻竟全部散去,與劍氣層層抵消。 這是什么情況?那小子……不應該被轟成rou渣嗎? “不好意思??!” 賀知洲像塊癱在地上的大餅,一邊被疼得倒抽冷氣,一邊張嘴笑嘻嘻地喊:“他就是龍宮皇族耶!” 劉修遠:…… 劉修遠默默罵了句臟話。 據他觀察,那個妖修少年向來默默無聞,連話都很少說上幾句,與那幫沙匪談話時,甚至會緊張到滿臉通紅。 就這——這居然是龍宮皇族?! 林潯的妖脈被全然激發,整顆心里只有“戰”,沒有多余的停留或廢話,握緊長劍便朝沙丘發起襲擊。 天邊龍鳴陣陣,凡龍影所過之處,皆是風沙狂作。 刀光劍影之間,兩人交手的速度越來越快,幾乎能把滾滾襲來的狂風甩在腦后。 陸晚星看得眼花繚亂、頭皮發麻,到了后來眼睛跟不上節奏,只能望見四下閃動的凌厲白光。 那條長龍的影子,正隨著林潯的動作不斷變得更加清晰,由最初半透明的幽光逐漸加深,緩緩現出輪廓。 就在長劍與法符相撞的瞬間。 陸晚星屏住呼吸,聽見自己心臟瘋狂跳動的聲音。 在密密麻麻、如天羅地網般散開的雷電之間,成形的巨龍咆哮著高高昂頭。 旋即劍光如雨,每道白芒皆凝成長劍模樣,以破風之勢,深深刺入電網之中! 锃——! 第一道劍光刺破天網,為昏黑大漠帶來灼目光亮。 锃锃——! 越來越多的白光穿過電流,長龍身形劇顫,發出一道刺耳尖嘯。 林潯咬牙,拼命忍下喉嚨里狂涌的guntang液體,黑眸中顯出前所未有的決意。 就是這一擊——! 四面八方盡是鋪天蓋地的羅網,被禁錮的長龍狂嘯陣陣,原本堅不可摧的電流如同陡然碎裂的鏡面,出現一道不斷蔓延的裂痕。 裂痕越來越大、越來越多。 倏然之間,巨龍揚起由劍光凝成的幽白長尾,向著電流所在之處,用力一掃—— “劉修遠的陣……” 賀知洲咧嘴咳出一口血,止不住語氣里的笑意:“破了!” 陣破如鏡碎,電光如四散的鏡片轟然裂開,劉修遠被劍氣震飛,從沙丘狼狽摔下。 林潯幾乎是玩命在拼,如今同樣受了重創,手里的長劍無法承受如此強烈的靈力,頃刻粉碎。 “你怎么樣!” 陸晚星心驚膽戰,也顧不上劉修遠隨時可能再度攻來,匆匆跑向林潯身邊,被少年的滿身鮮血嚇了一跳:“你你你別著急!我儲物袋里裝了傷藥,我——” 她話沒說話,身體忽然僵住。 陸晚星自行修煉多年,能感受到自身后傳來的強烈殺氣。 她本欲轉身反擊,手臂卻突然多出一股陌生的力道。 原來是林潯擰眉將她拉到身后,接而上前一步,以殘存的靈氣擋下一道火攻。 “直到現在還要逞強?” 劉修遠不知何時從地上爬起來,滿面血污,虛弱得連站立都不穩:“你體內也沒剩下多少力氣了吧?雖說咱們半斤八兩……可劍修沒了劍,還能有多少反抗之力?” 林潯沒說話,瞳孔中烏黑一片,看不出情緒。 他說得不錯,失去了佩劍的自己,絕不可能在劉修遠手里撐過五個回合。 “龍宮血脈又如何!到頭來也不得像溫鶴眠那樣,變成被我隨意碾壓的廢物!” 男人越說越興奮:“溫鶴眠許多年沒用過劍,你那位師兄又在遠處動彈不得,我倒要看看,今日你還能怎——” 他的笑容,凝固在“怎”字還沒完全出口的時候。 喉嚨里的聲線將出未出,被突然之間卡住的時候,變成了一道氣泡音。 就非常尷尬。 誰能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