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我們倆能坐著干看蘇老板吃情敵給剝的東西嗎? 那不能。 我也要給蘇老板剝。 蘇遙:…… 蘇遙看一眼瞬間少了一半的栗子盤。 在一片嗶嗶剝剝的聲音中默默吃起方才的松子來。 孫氏食鋪的吃食當真還不錯。 上回阿言說,還會做童子雞。 但蘇遙并不是因為好吃才吃的。 主要是吃著東西,就不用說話了。 他因此默默吃東西,卻不明白另外三只為何也突然不說話。 還剝起栗子來了。 剝得……還挺起勁。 這只能都怪某只吃貨鴿子剝東西過于順手,營造了非常激烈的競爭氛圍。 白憫和許澤也想要美人吃自個兒剝的栗子,但就是趕不上某鴿。 大風大雨打得窗外叮當作響,傅鴿子掛著一抹輕松笑意,淡然自若地剝著糖炒栗子。 修長的手指一壓一掰,就拆出一顆飽滿圓潤的栗子仁。 反觀白大夫這邊,才剝完五個。 許先生這廂剝得不止五個,但也明顯慢多了。 吳叔遠遠一瞧,露出胸有成竹的笑意:我家大公子在哪都拔尖,給心上人剝個栗子都是第一名! 傅鴿子剝得如此順手,余下兩只愈發賭氣較勁。 三個人又各自抓一把,愈發悶著頭剝起栗子來。風雨斜斜,不一會兒桌案上就一大堆栗子殼。 蘇遙抬眼:…… 復默一下:給我把栗子都剝了是好事,但你們再這么剝下去,我家就沒栗子了…… 大抵是聽見了蘇遙的心聲,許澤第一個丟開手。 干啥呢干啥呢這是干啥呢。 怎么還非跟剝栗子較上勁了? 許澤頓一下。 栗子剝不過姓傅的,我不會換一個嗎? 他一個開竅,頓時換上一把瓜子。 又白又大的西瓜子,這個我熟。 許澤飛速地剝起西瓜子來,白憫也不干了。 咋還能臨時換東西呢! 我也要換。 白憫眼疾手快地抓一把花生。 兩邊又噼里啪啦地剝起來,傅陵眼眸一沉。 他微微壓住怒意,抓一把西瓜子,又抓一把花生。 本相怕你們嗎? 于是桌上又開始詭異而沉默且飛快地……剝堅果。 只有蘇遙一個又吃茶糕,又喝奶茶,舒坦且迷茫中。 他們開始一起剝東西前,聊到哪了? 蘇遙方才便沒仔細聽,此刻也未想起來,又咬一口紅豆茶糕。 這點心做得不錯。 ……這幾只要是給我把這一桌子堅果都剝完,我正好再做些點心。 不過話雖如此說,這三只也大有真把這一桌子剝完的架勢……蘇遙還是得攔一下。 都是客人,在我家不說正事,二話不說開始干活,也說不過去。 正事? 等等,什么正事來著? 蘇遙瞧一遭這一圈讓人眼花繚亂的手速,頓一下,才念起:“白大夫有日子不見,今兒怎么突然來了呢?” 白憫被美人翻牌子,自然得先放下。 又起了些擔心:“今兒才聽聞你傷著手了,怎么不早來找我?我雖然這些時日忙,但美人遣人知會我一聲,我立刻就能來一趟。濟仁堂又不遠?!?/br> 傅陵聽見“美人”這個稱呼就心內起火。 他停下手,只淡淡道:“不必白大夫來回跑。我離得近,已包扎過了?!?/br> 又抬眸:“那么大一口子,若等人去告訴白大夫,又等到白大夫來,蘇老板還治不治?” 白憫讓他堵住話頭,又甚為擔心蘇遙,霎時又急又怒,壓住火氣:“那日后也該讓我瞧一眼。蘇老板身子本就不好,什么藥能用什么不能,都得仔細著。再說大口子最易留疤,你如何用的藥,如何纏的布,不得讓正經大夫瞧一眼嗎?” 他越說越焦心,只望向蘇遙:“美人,讓我瞧一眼你的手,這都多少天了,別……” 他方有一絲動作,對面許澤便將西瓜子一放,輕輕皺眉:“白大夫不必忙。左右您當時也沒來,如今且補什么馬后炮?況且濟仁堂中遍是風寒患者,您說是如此說,請您便當真請得動?” 白憫一個窩火,只見許澤望向蘇遙,目露關切:“今日那小廝說,蘇老板快好了,想來破口已結痂。這是最頂用的祛疤藥膏,我問過了,你記得……” 他把藥膏推了推,話尚未說完,便被傅陵冷冷打斷:“多謝許先生。我為蘇老板用的藥,不會留疤?!?/br> 許澤面色一沉,白憫只急道:“你又給蘇老板用什么藥?” 傅陵平靜抬眼:“祖傳秘方?!?/br> 白憫氣個半死。 又長壓一口氣,拿出大夫的耐心:“……傅先生,我不是對您有意見?!?/br> 剛說出口,便覺此話甚假。 那哪是沒什么意見,對情敵的意見可海了去了。 傅陵淡淡挑眉。 白憫的話既已出口,只得耐著性子往下接:“實在是您這個做法,過于胡來。蘇老板……” “蘇老板有哮癥,你清楚我也清楚,我的藥斷不會有任何差池?!备盗暝俣壤淅浯驍?。 他眼眸沉沉,瞧向白憫:“若我當真傷著他,我也有本事治得完好如初。左右蘇老板如何,同你有什么關系呢?” 這話聊的。 是打算挑明了聊么? 白憫一時氣極,卻聽得一旁許澤低低的聲音:“傅先生說得時。那如你所說,蘇老板如何,又同你有何相干?” 傅陵瞇眼:“即便與我無關,也不會與你有關。許先生又是cao什么閑心?” 蘇遙:…… 蘇遙:我其實還是比較懷念謝夫子在場的時候。 起碼那個時候還是文化人的互撕現場。 如今這個吵架的內容…… 聽起來就很像小學生對罵“反彈”和“反彈無效”。 所以這到底在爭論啥……你們誰給我翻譯一下? 蘇遙這棗泥糕吃得實在迷茫。 還讓這一桌子火花閃電閃得腦殼疼。 他稍稍一頓,飲口茶,在座的三只還在互相嘴炮。 看起來一時半會兒還“反彈”不完。 蘇遙又揀一塊核桃酥,剛咬一口,卻聽得后院又門響。 打門后卻進來一喜氣洋洋的小廝,捧著一大禮盒,上頭還繪著白頭翁并蒂蓮連理枝,一步三跳地跑來。 蘇遙一疑,便聽得他歡天喜地的語氣:“見過蘇老板。咱們家劉掌柜聽聞您喜事將近,特地給您重新送了應景的擺件!我家劉掌柜說,先前不知道,剛剛知道了,趕緊就給您補上了!可新鮮的樣子了呢,正時興的!” “您快來看看喜不喜歡,還有您夫君也……” 這歡樂的小廝一抬眼,卻瞧見蘇老板身邊坐著三個人。 一個瞧著臉很黑; 一個瞧著臉也很黑; 另一個沒那么黑,但一看就不好惹。 小廝懵了:掌柜方才沒帶我來,這哪個是蘇老板未婚夫??? 蘇遙也懵了。 劉掌柜……您這是什么個意思? 第47章 風雨(五)雞湯面 蘇遙懵上一瞬,尚未來得及開口,便見得這直來直去的小廝抬眼,甚為躊躇:“……三位公子,誰是蘇老板的夫君呀?” 暴雨惶惶砸下,他這話直直問出,整個花廳都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