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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風掃進窗扉,小二屁顛屁顛跑去把窗關了,抱怨道:“明明是三伏天,怎么這么冷呢?” 倚在柜門算賬的老板抬了抬眸,斷定:“妖風!” 佩玉與懷柏對視一眼,放下手中碗筷,付完錢后快步沖出了小店,縱身上馬,往城外馳去。 冷風颯颯,灌滿她們的衣袍。 這時已經變天,烏云壓城,濃黑如墨。 之前佩玉推測,就算有洞庭相助,柳環顧想吞噬魔君的力量,至少也要一年的功夫。 但是她看錯了柳環顧,而人間看輕了柳環顧。 萬魔出世的時間太早了。 人間還沒做好準備,許多人甚至連這個消息都不知。 佩玉原來的打算也被悉數打破。 逢魔之地,衰草連天,紅雨瀟瀟。 兩人快馬馳騁,身負華光,隔絕這種能腐蝕萬物的紅雨。 忽然前方涌來烏泱泱的一片妖魔,似驚躥之獸,到處竄逃。 懷柏心中奇怪,萬魔出世的時候,這群本土妖魔跑什么?她不想停下腳步,一劍貫穿魔物,如穿云利箭,直接沖入妖群之中。 身前萬馬奔馳,煙塵卷起,千騎卷平崗。 佩玉將懷柏護在身后,抬頭望去,崗上沖來一列重甲騎兵,黑衣黑甲,裝備齊全——原來是他們在驅趕妖魔。 騎兵從高崗沖下。 佩玉橫刀立馬,以一人一刀,攔住這滾滾洪流。 懷柏眼神微動,無論何時,徒弟總是習慣站在自己身前,以守護者的姿態。 為首的鐵騎摘下覆面黑巾,露出一張英氣勃勃的面容。 “你們是誰?” 懷柏從佩玉身后探出來,彎著一雙笑眼,“我叫懷柏,這是我道侶佩玉,是貪狼軍的將軍嗎?” 那少女將軍一聽她的名字,拉著韁繩,笑道:“原來是春秋的師父!” 佩玉握刀的手,微微顫抖,“師父?” 懷柏:“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br> 少女拱手,“貪狼軍,紀戍。春秋正在軍中做客,仙長去見她嗎?她看見你一定很開心?!?/br> 懷柏搖頭,“你們在逢魔之地做什么?快回城中?!?/br> 她本想讓軍隊遣散百姓,轉念又想,不知現在還來不來得及,于是道:“告訴謝春秋,萬魔出世,做好準備?!?/br> 紀戍撓撓頭,“仙長,不要小瞧了我們,你看,”彎弓如滿月,一道藍光掠過,像流星劃過天際,空中飛旋著的妖物應聲落地,“今非昔比,我們人族如今也能對抗妖物?!?/br> 身后的士兵哈哈大笑,“什么萬魔出世?就算是來了一百萬只魔物,我們貪狼軍也不怕!” 懷柏見他們不知死活,覺得有些頭疼。 自信是好事,但這群人拿了幾個偃甲,就膨脹到不行,未免也太過自信了。 他們手上的偃甲,還是佩玉小時候當玩具用的。 紀戍很好心,“仙長,這是異寶閣新出的偃甲,看在春秋的面子上,我可以送你們兩件?!?/br> 懷柏:“……” 佩玉忍了又忍,“回城里去?!?/br> 紀戍道:“我們好不容易才出來透個氣,哎呀,雖然你是春秋的師父,但管的也太寬了吧?!?/br> 佩玉不愿在此浪費時間,看了懷柏一眼,得到她的默許后,白影一閃,下一刻,紀戍手里的偃甲弓已到了她的手上,“回去?!?/br> 紀戍目光微凝,“仙長這是何意?” 身后數千鐵騎齊齊亮出兵器,白光凝寒甲,銀色光亮刺破晦暗的天空。 佩玉把偃甲弓拋回去,“言盡于此?!?/br> 烈馬嘶鳴,雙騎絕塵。 紀戍看著她們,握緊韁繩,良久不語。 “將軍?” 紀戍雙腿一夾,駿馬如電飛馳,“回去!找春秋!” 萬魔窟中,陰風四起,神鬼夜哭。 柳環顧緊閉著眼,深黑的魔紋像藤蔓爬上她蒼白的面容。 洞庭君站在一側,緊緊地盯著她,心中有些忐忑。萬年宿命,便在今朝。 魔君殘余的力量漸漸滲入,經脈被魔氣攪碎,又快速重鑄,循環往復。 柳環顧面白如紙,冷汗涔涔,意識漸漸離體—— 她好像回到小時候,走在黑暗的路上,追逐著一抹微薄的光。 “爹爹、爹爹!” “漫漫,去圣人莊,找你外祖父,不要回合陽了?!?/br> “爹爹,不要走,別留漫漫一個人!” “小師妹?我帶你去看海,喜歡嗎?” “喜歡……師姐?!?/br> “漫漫,離開東海,去找你自己的一方清凈之地吧?!?/br> “歲寒,你看我新創的這招,如何?” “jiejie真厲害,這招叫什么名字?” “天地同悲?!?/br> “環顧,這些年來,你努力想得到別人的認可,可你又曾真正喜歡他們?” “如果不喜歡,就不要勉強自己了,苦心經營得來的東西,不會讓你真正開心的?!?/br> “看吧,那就是沈知水的女兒,那個魔頭的女兒?!?/br> “滾!你不配和我們一起修習?!?/br> “魔頭的女兒,果然不會是什么好人!白費了圣人莊數十年教誨!” …… 她那蒼白而貧瘠的一生,一幕幕從眼前閃過,就像無數粒沙子,投入水中,圈圈漣漪之后,就是死一般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