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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雙卿問道:“他姓什么?” 媚娘說:“他沒有姓,若是您不嫌棄,就讓他姓袁吧?!?/br> 袁雙卿自己都不大想姓袁,怎么可能給他取袁姓,她瞅了瞅石頭,這別扭傲嬌的性子倒有點像張婉婉,遂點點頭道:“姓張吧,叫張青柏?!?/br> 柏樹喜陽散陰,是棵好樹。 袁雙卿自回了山莊后,又變得日漸繁忙,張子忠當時說要教她做生意,也不只是說說而已,而是飛快提上了日程。 袁雙卿百忙之中抽空把張青柏提到了她學習的小學堂,讓張子忠順便教他點知識道理,免得以后成了一個莽夫。 教了兩天,張子忠偷偷和她說:“這孩子頭腦機靈,做生意的天賦是有的,不過你別告訴他,我怕他驕傲自滿?!?/br> 袁雙卿聽到后呆了一呆,她本意是要讓石頭長大了當一名武者,藏在暗處,變成暗殺一類的人物,結果棄武從文,石頭要學習算賬了。 袁雙卿沒有做生意的天賦,所以學習生意經時,張子忠開始把重心放在石頭身上,他要找一個完全忠于袁雙卿的人,在日后幫她管理家業,石頭無疑是很好的選擇。 石頭叫苦不迭,袁雙卿樂的直齜牙。 袁雙卿自摸清自己心意后,從最開始的小心翼翼變為小心試探,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她自己心里有鬼,偶爾看長曦對著她時的那些神態、動作,從原來的習以為常變成了曖昧。 但她心中清楚,并非所有女孩子表示親密,都是因為喜歡,秋雨和春霞不也是一對好姐妹么?同寢同食,卻從未聽說有出格的心思。 更何況,長曦生前是有婚約在身的,在她心里也許男女之情才是正經吧。 袁雙卿不敢告訴任何人,更加要瞞著長曦,每次相處時,她都提醒自己,要隱藏喜歡的心情,不能被輕易看出。 她的喜歡與日俱增,也許哪一天就如開閘的洪流傾瀉而出,她希望在捅破這份暗戀之前,能夠了解長曦的心意。 如果,長曦對她有那么一丁點類似男女之情的喜歡,那么她會義無反顧抱住這個人表明心意。如果真的沒有,那也沒關系,總歸長曦一直是她一個人的長曦。 夏至深處,愈發熱的如同在火炕上翻著面的烤,匪泉山莊的地下除了鬼兵,還養著一整個庫房的冰塊,袁雙卿白天吃著冰鎮瓜果,晚上則靠著冰睡覺,仍覺得熱。 待到長曦來時,便拉著她不肯松手,直呼熱死了熱死了。 第三十三章 長曦也就任由她抱著,在她心里袁雙卿是把她當成了消暑的冰塊,在袁雙卿心里則把這當成了每一次靠近的機會。 這樣持續了幾天,直到袁雙卿發起了高燒,張子忠給她診脈后,說道:“內火虛旺,導致寒氣侵體,以后少吃點冰鎮的東西,晚上也別用冰塊,若是真熱的受不住,我叫幾個侍女夜里給你扇風?!?/br> “不必了,不太方便,”袁雙卿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發熱引發了喉嚨痛,她一天喝了不知多少杯水,都不是很有用:“等我好了,只抱著阿白總行吧?以前夏天的時候,我都是這么過來的?!?/br> 張子忠默默翻了個白眼,他真覺得袁雙卿病的不輕,眼里心里只有那只鬼。 袁雙卿高燒一直持續了好幾天,夜里睡得不好,一直扭著身子翻來覆去,迷迷糊糊中感覺到有一只柔軟冰涼的手正撫摸著她的額頭,袁雙卿覺得好過了許多,很想睜開眼瞧一瞧,最后敵不過困頓的眼皮,還是陷入了夢鄉。 長曦的放縱養成了袁雙卿的肆無忌憚,她帶有目的性的接觸長曦從來不會拒絕,有時候袁雙卿抱著長曦會吧唧一口親在她臉上,響亮的叫人羞恥。 這時長曦會拿亮晶晶的雙眸把她瞧著,直到袁雙卿不好意思的扭過頭去,有時候長曦還會親回去,蜻蜓點水一樣親在袁雙卿的臉頰上。 有一次袁雙卿看著長曦的側臉出神,忍不住又想親一親,恰巧這時長曦轉過頭來看她,兩人唇貼著唇擦過,一個溫熱一個冰涼。 袁雙卿猛地一個激靈,縮回了頭,左顧右盼不敢直視長曦,這是個意外,但袁雙卿有了最真切的感受。長曦的嘴唇和夢里一樣軟綿綿的,雖然冰涼,卻撩撥起了她心頭的悸動。 袁雙卿很想伸出舌頭舔一舔自己的唇,上面一定還沾著長曦的氣味,她想真切品嘗和回味,可她又在心里唾棄自己這種行為,這無異于是一個老流氓,她一個才十四歲的小姑娘,會不會略顯猥瑣…… 而長曦似乎更加沉默,一動不動像是一尊雕像,袁雙卿雖然不敢看她,卻知道她的目光一定在自己身上。長曦在想些什么,袁雙卿不得而知,有好幾次袁雙卿忍不住想要看看她,但是當她們眼神一接觸,袁雙卿又立刻別過頭去。 昂長的沉默中,兩個人的畫面像是時間靜止,直到袁雙卿的臉上爬滿了可疑的緋紅。 “很熱?”長曦率先打破僵局,手指貼近了她的臉頰,輕輕摸著,臉確實是很燙。 兩人的距離變得很近,袁雙卿順著她的話,含糊不清道:“有點熱,夏天真讓人煩躁啊?!?/br> 當然這是違心話,沒有比夏天更好的季節了,因為這個季節長曦從來不會拒絕她的親近。她祈禱這個夏季再長一點,最好是沒有盡頭。 然而,時間是一種你越是不舍,越是想留住,卻流逝地越快的東西,袁雙卿抓不住夏天的小尾巴,任由它歡快的往前走,而后牽著秋的手,領著它,以最自然的姿態飄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