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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眸看了一眼這男老師:“那最后退了嗎?” “她小姨想退,這孩子倒是個倔脾氣, 說什么也想繼續上學,就說學費和考試報名費她自己來想辦法?!?/br> “然后呢?” 男老師臉上浮現出了一絲赫然:“后來我們就不知道了?!?/br> “這是多久前的事?” “三個月前吧?!?/br> “她有沒有什么玩的特別好的同學?” “她不太愛說話, 可能有些自卑吧, 畢竟……” 宋余杭點點頭表示了然:“麻煩您帶我去她的班級看一下吧?!?/br> “好, 您跟我這邊來?!?/br> 學校不大, 總共三層樓,從上到下分別是高年級到低年級,每個年級五個班, 每個教室桌子都排得密密麻麻,最后一排直接貼到了墻根。 班主任帶著她上了三樓,推開第五間教室的門,現在是下課時間,她的出現頓時引起了一陣sao亂。 “警察,警察誒,何苗真的死啦?” “聽說死的挺慘的都上新聞啦,你們沒看嗎?” “嘖,就她家那個情況,是我我也得自殺?!?/br> …… 宋余杭面色如常走到了班主任給她指的課桌前,琳瑯滿目的書籍堆了一桌子,她隨手抄起幾本書翻了翻,有課本有習題冊,她似乎很喜歡畫畫,幾乎每本書上都有隨筆。 宋余杭大略翻過幾本,出現最多的是鯨魚海豚類的動物。 她似乎對大海情有獨鐘,卻從沒有聽她的家人提起過。 宋余杭拿出手機,把用鋼筆畫的圖案拍了下來。 *** “宋隊回來了嗎?”大清早地,林厭走進辦公室頓時引起了一陣驚詫。 張金海端著茶杯剛好要進自己辦公室,看了她一眼,還在猶疑:“林法醫沒事了?昨天突然暈倒看起來還挺嚴重的,宋隊臉都嚇白了,抱起來就往醫院跑,工作重要身體更要緊啊?!?/br> 臉都嚇白了以及抱起來就往醫院跑? 怎么看都不像是宋余杭會做的事。 林厭一怔忡旋即輕輕點了一下頭:“沒事了?!?/br> 這時有同事站起來道:“宋隊去何苗家了還沒回來呢?!?/br> 林厭手里拿著外套腳尖轉了一個彎往病理實驗室走:“行吧,我去看看DNA比對結果出來了嗎?!?/br> 技術員把比對結果輸入了數據庫,搜索后顯示為“無”。 林厭揉了一下眉心,本來以為這會是一條線索,結果又斷了。 旁邊的同事有些欲言又止:“恕我直言,林法醫,就算那個小姑娘是因為懷孕這事動了輕生的念頭,這也只能算是間接死因,而且,若是被強迫頂多也只能被判三五年,若不是那就真的……” “沒辦法了”幾個字還未脫口而出,林厭冷冷的目光看過來,她和宋余杭不一樣,慣常是一副漫不經心流里流氣的表情,乍一下正經起來還有點嚇人。 技術員被這眼神刺得說不出話來,林厭薄唇一彎,勾出個諷刺至極的笑意。 “知道為什么江城市的命案偵破率在全國一直排不上號嗎?就是因為有你們這種敗類在公檢法隊伍里,一個十五歲的花季少女慘死不想著追究原因把犯罪嫌疑人繩之以法而是整天想著怎么輕松怎么來,納稅人的錢怎么養出了你這種豬狗不如的東西?!?/br> 技術員漲紅了臉蹭地一下站了起來:“我……我只是陳述事實,你怎么、怎么人身攻擊呢還?” “我就人身攻擊了怎么了?不爽?”林厭看著他拳頭捏得死緊,笑得愈發開懷。 “不爽就對了,要么把我從這個位置上弄下去,要么自己辭職?!?/br> 林厭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湊近一步輕聲道,不等他回過神來人已離去。 林厭回到辦公室把制服外套掛在了衣架上,換了便裝,從抽屜里取出機械棍別進后腰里,拿出口香糖瓶子倒了兩粒在掌心,一股腦扔進嘴里嚼著,施施然走出了市局大門。 *** 她的超跑只能開到巷子口,再往里一點立馬剮蹭在兩側的墻壁上發出了令人牙酸的聲音,林厭打著方向盤往后倒車,看著被擠歪的后視鏡心疼得直抽抽。 他娘的,自從到江城市局上班之后,她便不再接遺體解剖委托了,收入斷崖式下降,就靠那點股票收益過活了,這還是她剛提回來不久的新車。 從巷子里退出來之后她又驅車繞著西城區轉了一圈,發現事發地格林大廈那邊的停車場并未完全建好,一條坑坑洼洼的小道,車同樣開不進去。 林厭把車停在外圍,摸了摸腰上的機械棍還在,推開車門下車步行。 “你好,見過這個女孩嗎?” “沒有,沒見過?!?/br> “謝謝?!?/br> 宋余杭把照片收好,看了一眼地圖,前往下一家店鋪。 西城巷子深,隱藏了很多深夜才開門的按摩店、歌舞廳、燒烤攤等,這些是最有可能生前目擊何苗的證人。 從西城巷子到格林大廈就兩條路,一條直線距離1.5km,另一條則是走街串巷,距離差不多但沿途房屋高矮錯落,路邊還有小渠,算是風景不錯,節假日也有文藝小青年來取景。 一個一心尋死的人應該無心觀賞沿途風景才是,宋余杭腳尖一轉,拐上了另一條路。 “見過這個人嗎?”林厭把照片伸到了坐在地上撿別人抽剩下煙頭抽的流浪漢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