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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香風襲來,流浪漢抬頭看她一眼,眼都綠了,那里面閃爍著貪婪和猥瑣的光。 他已經很久沒碰過女人了。 流浪漢舔舔唇,伸手似要拿照片卻徑直摸向了她的手腕,沒有人看清她是怎么出手的,機械棍已經抵上了他的喉嚨。 “說話就說話,動什么手?” 林厭眸光微沉,流轉著一絲殺意。 男人還想說些什么,她直接一棍子搗了過去,咽喉是人體要害,流浪漢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因為劇痛想要出聲卻發現聲音嘶啞怎么喊都喊不出來了。 “啊啊啊……”男人跪在地上抓著自己的喉嚨,一手徒勞地向她張開,面色痛苦。 林厭一腳把人踹翻在地上:“不想說話就別說了?!?/br> 不遠處拾荒的小姑娘目睹了這一切嚇得臉色發白,忙不迭后退著。 林厭的目光冷冷往過去一瞥,一股被猛獸盯上了的頭皮發麻感促使她拔腿就跑。 林厭收了機械棍抬腳跟上。 她倒是不疾不徐的,因為她知道前面是條死路。 小姑娘背著背簍,里面裝了些塑料瓶子,乍一眼看見面前兩米高的圍墻幾乎要哭出來。 身后腳步聲漸近了。 小姑娘轉過身來,籠罩在林厭的陰影里,面色發白,一步步往后退,那一股香風襲來面門的時候,她緊緊閉上了眼,用手擋住臉:“別打我,別打我,我……我見過她……” 面前人輕輕發出一聲嗤笑,伸手漫不經心把她鬢邊沾的一朵小花摘了下來。 小姑娘抬眼就見她把掌心的花瓣輕輕吹向了地面,那姿態那樣貌那神情是那么好看,比她在電視上見過的人都好看。 她一時看得有些呆了,直到林厭的聲音響起:“你說你見過她,什么時候?” 她這才勉強定了定神,迎上她的視線,卻發現這人長了一雙含情眼,還是不太正經的那種,一張嘴就像在笑,一笑就像在勾引人。 小姑娘瞅哪兒也不是,只好低頭盯著自己露了腳指頭的布鞋,有些局促不安地往墻里挪著身子,聲若蚊蠅。 “見……見過……和她一起撿過垃圾來著?!?/br> 林厭站直了身子:“什么時候的事?” “三個月前吧,她天天大概四點多出現在巷子里撿瓶子,六點就走了?!?/br> “天天都來?” 女孩生怕她不信似地,用力點了點頭:“天天都來,有一回臺風天下大暴雨我都準備回家了她還在撿?!?/br> “5月31號當天,你見過她嗎?” 女孩看著照片很篤定地搖了搖頭:“沒有,她已經很久沒來了?!?/br> “大概什么時候起就不來了?” “兩個月前吧?!?/br> “你和她很熟嗎?” 女孩子約摸也知道何苗的死訊,畢竟大街小巷都傳遍了,此刻也拿不準她是什么身份,再看剛剛打人的那個狠勁,哪里敢說謊,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不……不熟……她不太愛說話……我們也只是偶爾搭個話……” “都聊些什么?” “聊哪里人流量多能撿到塑料瓶子……”在光鮮亮麗的林厭面前女孩子難免自慚形穢,有些局促地蜷縮了一下腳趾,想把暴露在外的趾頭收回去。 “哪家廢品回收站給的價格高一些……” 她其實長的還算清秀,只是因為日曬雨淋皮膚變得粗糙而黝黑,身上的衣服大且臟兮兮的,一看就是別人穿剩下的。 林厭點了一下頭,知道問不出什么來了,讓開一條路:“謝了?!?/br> 女孩子背著背簍看她一眼,卻見她目光澄澈一派清明,沒有剛剛的凌厲也沒有憐憫,仿佛只是路遇了一個陌生人,成全了女孩子微弱的自尊心。 她也輕輕點了點頭,繞開她快步離去,錯身而過的時候感覺背簍沉了沉。 她不敢多想,快步離去。 等到走出巷口,想從背簍里拿水喝的時候,卻發現里面多了幾張百元大鈔。 *** 宋余杭抬眸看向街口最后一家修腳店,店門大開著,里面卻沒人,她走進去敲了敲柜臺。 “有人嗎?” 一個中年婦女從里屋穿紅戴綠地轉了出來,見著她立刻眼前一亮。 “喲,修腳還是按摩呀,按摩有優惠的?!?/br> 說著還朝她擠眉弄眼的。 宋余杭搖了搖頭:“都不是……” 女人熱情地拉住了她的手:“哎呦別害羞嘛,我們這也有那種服務的,只要給錢都能做?!?/br> 宋余杭垂眸看著她拉住自己的胳膊,只覺得脂粉味嗆鼻,愈發渾身不自在,往后退了一步,拿出警官證來。 “警察,問你點事?!?/br> “嗐,沒勁?!迸艘幌伦泳腿隽耸?,興趣缺缺。 配合警察的詢問只是公民的義務,而非必須履行的職責。 宋余杭想了想,從兜里掏出一盒煙遞了過去,她鮮少抽,留著也沒什么用。 女人見著這軟中華,眼前一亮,接過來也毫不客氣地就點上了。 宋余杭拿出照片來給她看:“見過她嗎?” 女人瞇了瞇眼,吐出一口煙圈:“見過,不就前幾天死的那個女孩嘛?!?/br> “什么時候,在哪見過的?” 宋余杭從包里取出紙筆開始做記錄。 “5月31號晚上,我接了一個挺有錢的主,大概凌晨四點多吧人剛走,我把人送門口,就看見那小姑娘一個人跌跌撞撞往這邊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