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將竹籃放下,明月說明了來意,“有勞婆婆給我看看,我這樣是不是正常的?” 孫婆婆洗罷手擦干,指尖搭在明月的脈搏上,沉吟少許,她笑道:“不礙事,身子不適也是常有的,這幾日你注意清潔,少勞碌,多歇息,忌吃冰冷辛辣之物?!?/br> 明月這才松了口氣,“婆婆,這個是每個月都會來么?” “沒錯,當你到了四五十歲,就會慢慢消失的?!?/br> 明月有些不解,“是只有咱們女子會來月信?男子為什么沒有?” 孫婆婆哈哈笑道:“若是男女都有,豈不是亂了套?月信來潮,說明你已經長大,有了生兒育女的能力?!?/br> 明月撇了撇嘴,“可我并不打算嫁人,更別提什么生兒育女?!?/br> 孫婆婆笑著搖了搖頭,只說她是傻丫頭。 明月并未多待,將鴨蛋撿出來放在案上的草編筐里,笑著道謝后便跑出了院子。 遠遠地便看到自家煙囪冒著青煙,想到年安在等著自己,明月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加快步子往家走去。 第5章 秋收 回家之后,江年安滿臉關切,“jiejie,孫婆婆怎么說?你的身子要不要緊?” 明月難以明說,只含混道:“她老人家說沒什么,只要多注意些,別沾涼的辣的就好?!?/br> 江年安連忙道:“那接下來家里的活兒都由我來做,jiejie在一旁歇著便是?!?/br> 明月答應下來,原本家中也無太多事務要忙,無外乎做飯喂鴨撿鴨蛋,夏日衣衫單薄,隨意揉搓揉搓便好。 可當她傍晚洗罷澡進屋,攏好頭發再出來時,見到江年安正蹲在木盆邊,手里揉搓著兩人的衣衫,她登時僵住了,小腿飛一般奔到他面前,奪走了木盆。 江年安仰起頭,一臉茫然:“jiejie?” “咳……”明月佯作鎮定,“我來洗?!?/br> “可井水有點涼?!?/br> 手指探進盆中摸了摸,明月道:“不涼,你去歇一會兒罷?!?/br> 江年安很是不解,“方才不是說好家里的事都由我來么?” 明月臉色微紅,背轉過身洗起衣裳,“方才我聽到小白在外面叫,你出去看看,別讓它和村里的其他狗打架?!?/br> “我出去瞧瞧?!?/br> 見他走了,明月輕輕舒了一口氣。 他應該沒看到她的褻褲吧…… 在此之前,姐弟兩人的衣裳都是混在一起洗的,有時是她洗,有時是江年安,彼時明月也未意識到有什么不妥。 但在此時,明月卻忽地察覺到一個事實,她與年安男女有別。 即使是姐弟,也當保有分寸。 “不知哪來的一只小黑狗,小白見了人家,非要跟人家親近?!苯臧残χ崎T進來,跟明月說起院門外的情景,“小黑狗不樂意,它就一直跟在它后面叫?!?/br> 明月笑了笑:“它才多大呀,就想著要討老婆?!?/br> 見她洗完了,江年安過來與她一道將衣裳晾了。天色暗了下來,屋里悶熱,外面也沒有什么風,兩人便一人一把蒲扇,邊搖扇納涼,邊說起過幾日秋收的打算來。 明月家原本有田地三十畝,只是她一個人哪里忙過來這些?因此她春耕時只種了六畝地,剩余的大伯種了部分,村里相熟的人各分了些許,允諾收成時給她送東西過來,絕不叫她吃虧。 吃虧與否明月都不是很在意,她此時比較憂慮的是,過兩日苞米收成時,她與年安兩個人能否忙過來。 苞米地悶熱刺撓,明月看了看江年安與自己的小身板,無聲嘆了口氣。 再難也要去收,總不能讓好好的苞米爛在地里。 屋里燃了艾草驅蚊,但這晚兩人還是沒睡好,翌日頂著烏青的眼圈去集市賣鴨蛋。不過是早上,便熱得人喘不過氣來。 街上行人不多,江年安一面給明月扇扇子,一面說:“我看這天兒著實怪異,悶得不像話,興許要下大雨?!?/br> 明月面露愁色,“還是別下的好,要不然地里的莊稼要被泡了?!?/br> 可惜天不遂人愿,這天下午天便黑了下來,轟隆隆雷聲不止,瓢潑大雨落了下來,直下到夜半,也沒有停歇。 沒那么熱了,明月卻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 第二天雨也沒停,明月坐在廊下繡荷包,江年安則將先前撿來曬干的野花分類,取適量塞入繡好的香囊之中。 小白趴在他們腳邊,打了個哈欠,尾巴懶洋洋地擺動著。 嘈雜雨聲中忽地傳來一陣拍門聲,明月抬起眼望去,江年安已提起一旁的雨傘撐開,跑過去開了門。 在看清來人樣貌時,他臉上的神色淡了幾分,“池橋哥,你怎么來了?” 池橋撐著傘,身上的短打濕了些許,瞥了他一眼,徑直繞過他,“我來找月月?!?/br> 被忽視的江年安抿了抿唇,緊跟了上去。 池橋攏起傘,坐在了江年安的馬扎上,后者面露不滿,委委屈屈地蹲在小白旁邊,摸上了它的腦袋,小白哼唧兩聲,不停地蹭著他的掌心。 明月見堂哥一直盯著自己卻不說話,心里很不舒服,開口問:“堂哥來找我有事么?” 池橋回過神,“是這樣的,今兒下雨,我想你會在家,來跟你說一聲,等雨停之后,地里干了,我幫著你一起去收苞米?!?/br> 明月垂下眼,手指翻飛不停,“不用了,我與年安能忙得過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