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但當兔子rou烤得噴香撲鼻,明月的神色便變了。 她雙眸晶亮,直盯著滋滋冒油的兔rou,江年安忍住笑,將兔rou遞到她手里,“jiejie小心燙?!?/br> 明月有些羞窘,卻也沒有扭捏,接過來吹了吹,小心地咬了一口,眼眸倏地放大—— 兔rou,也太好吃了吧! 原來兔子不僅長得可愛,rou也這么香。 她擦了擦唇角的油,“下次我和你一起去山里,多捉些兔子回來,做成臘rou,留著冬天吃?!?/br> 江年安笑瞇瞇答:“好呀?!?/br> 日子在酷暑中一天天過去,兩人整日忙里忙外,都曬黑不少,但也積攢了不少銀兩與食物,明月越發覺得日子有奔頭。 九月時,鴨子下蛋了。 最興奮的莫過于小白。 它嗷嗚嗷嗚個不停,在鴨圈與廊下跑來跑去,不知情的還以為是它當了爹。 第一批鴨蛋明月不舍得賣,當晚便撒了蔥花兒炒了一大盤,黃澄澄香噴噴,兩人與狗都吃得極為滿足。 之后兩人對鴨子照顧得更為用心,鴨蛋漸多,他們便拿去集市上賣。 相熟的攤販笑道:“月月的小攤上賣得東西越來越多了(y)(h)?!?/br> 明月靦腆一笑,這些日子除了做些荷包、手帕外,得閑了她還會做一些香囊。 她繡工本就出色,再加上江年安從山里采來的各色野花,晾干后放入香囊中,雖比不上鋪子里的精致,卻別有一番野趣,每回也能賣出幾個。 如今又增有新鮮鴨蛋,著實五花八門。 街上的行人路過,被五顏六色的繡品吸引,駐足停留,又見明月與江年安兩個少年擺攤兒,身上的衣裳雖漿洗得發舊,但卻極為整潔,好感與憐惜頓生,一竹筐鴨蛋很快就賣得一干二凈。 見天邊烏云逼近,隱隱要下雨,明月忙與江年安收了攤,還未戴上斗笠,豆大的雨點便落了下來,兩人急急跑到附近的客棧檐下避雨。 雨下如注,屋檐短淺,不多時兩人的衣衫便被雨水打濕大半。 江年安大聲問:“jiejie你冷不冷?” 已近十月,沾了水難免生涼。 明月微濕的鬢發貼在頰邊,小腹隱隱有些墜痛,搖了搖頭,“我不冷,年安你冷么?” “我也不冷?!?/br> 兩人并未在檐下站太久,雨很快停了。 明月俯身擰去兩人衣擺上的水,背起竹簍與江年安快步往家趕去。 行至半途,江年安忽地頓住了,臉色發白,指著明月的身后,“jiejie,你、你怎么流血了?” 明月愣住,“什么?” 她轉身看了看自己身后,見裙上有一塊暗色的血污,不知是在何處沾染的還是怎么……等等! 身下忽地涌起一股熱流,明月心口狂跳數下,想起大娘所說的月信來。 她連忙用竹簍擋住身體,對江年安道:“我沒事,你在前面走,我跟著你?!?/br> 江年安面露急色,“可是你都流血了!” 明月臉上發燙,“這個我之后再與你解釋,咱們快些回家去?!?/br> 見他仍不動,明月加重語氣,“年安,聽jiejie的話?!?/br> 江年安繼續往前走了,卻很不放心,三步一回頭,臉上滿是擔憂,看得明月好笑又感動,這孩子心眼實,什么都寫在臉上。 雖在流血,但明月除了小腹有些不適外,其他并無什么感覺,因此當她回到家進了茅房,看到褻褲上滿是血跡時,著實唬了一跳。 她有些害怕,慌里慌張地穿好衣裳,去臥房里找出了月經帶。 還要塞上草木灰……明月看了眼窗外,年安正在院中逗小白玩,應當不會注意她吧? 她偷偷摸摸地踅去了廚房,手忙腳亂地塞了些草木灰進去,也不知是多是少夠不夠用? 方直起身,她便聽到身后傳來江年安疑惑的詢問:“jiejie,你拿草灰做什么?” 明月心口一緊,如同做賊被抓了個現行,瞬間紅了臉,支吾道:“我有用?!?/br> 說罷,也不顧他是什么神情,小跑著奔去了茅房,留下江年安一臉莫名。 當明月再次出來后,就見江年安正蹲在不遠處,似是在守著她。 她心中一暖,朝他笑了笑,“你別怕,我不是生病,而是長大了?!?/br> 江年安蹙著眉,“長大就會流血么?”他怎么沒聽說過。 明月面色微窘,忍著羞意道:“女子長大后,便會這樣,你不要過問太多,總之放心就是了?!?/br> “可jiejie你的臉色有些發白,要不我去請孫婆婆來,叫她老人家給你瞧瞧?” 明月想了想,“不必勞動她,我過去看看?!?/br> “要我陪你去么?” “你在家做飯吧,煮些粥,炒個青菜?!?/br> “好,我在家等jiejie?!?/br> 說著,江年安去鴨圈里拾起七八顆猶有余溫的鴨蛋,放在小竹籃里,遞到明月手中,“把這個帶給孫婆婆吧,上回她說咱們的鴨蛋好吃來著?!?/br> 明月接過,安撫地摸了摸小白的腦袋,出了小院往孫婆婆家走去。 雨后路滑,她走得很慢,興許是太過在意,明月不時地覺得一股熱流下涌,仿佛浸透了草木灰。 看來還是要多塞些才是。 孫婆婆住在村東頭,一人獨居,院子里種了許多草藥,明月推開籬笆門進來時,她正在引柴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