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起點男穿到晉江文_分節閱讀_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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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翎早已不是客棧初見的那個少年,愛總是因為無望而愈加深刻,因為絕望而更加瘋狂。那種愛,是縱然被砍斷了手腳也要一寸寸挪到對方身邊的執著,卑微而強勢,簡單而慘烈。 離開后,再見時,早已是物是人非。 當蕭守看到葉翎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進來時,楞了一下:“葉子,你剛剛急著沖出去就是為了洗頭么?” 葉翎笑笑:“是啊,藥材沾到頭皮上,之前忍得相當辛苦呢。洗了就輕松多了?!?/br> 蕭守松了口氣,我就說葉翎怎么那么反常,原來是這么回事?!澳阍缯f啊,嚇我一跳,忍著干嘛,你我還需這些客套?” 葉翎撓撓頭:“我不是看你才來,舍不得么?” 蕭守笑了:“說實話,我也挺想你的。那個……我后邊兒好像傷到了,你這兒有藥么?” “誰干的?”葉翎即使拼命壓制,那寒意仍然從每一個詞中滲透出來。 蕭守覺得要是自己要是真說了,洛子枯絕對見不到明天的太陽:“沒有誰,我自己不小心?!?/br> 葉翎氣得發笑,走上前來,指著蕭守的頸脖:“這個也是你不小心?” 蕭守摸摸頸脖,沒什么感覺啊,索性將衣領扯開,然后就在鎖骨附近勉強看見了一塊小小的紅斑。蕭守疑惑:“這什么東西?” 葉翎有些粗暴地抓起蕭守一只胳膊就狠狠啃了下去,柔軟的嘴唇此時化為了比牙齒更為牢固的存在,狠狠地吸附著嘴下的肌膚,那氣勢像是要將整個手臂都咽下。 蕭守被葉翎這一行為刺激得半天沒反應過來:“喂喂……” 葉翎終于松開嘴,一手托著蕭守那手臂,一手指著剛剛被吸吮出來的痕跡,冷笑:“什么東西?就是這個東西!” 蕭守猛然瞪大眼睛:“吻痕?不可能!我不記得我有找過女人?!?/br> 葉翎猝然握緊拳頭,蕭守居然不知情!迷.jian?“你真的沒印象?沒有女人,男人呢?” “男人不可能親我吧,那時候我又沒穿衣服,不可能把我錯認成女的?!笔捠匕櫰鹈碱^,喝醉了之后到底發生了什么,為什么自己什么都不記得。 葉翎也瞪大眼睛:“你當著男人沒穿衣服!要是什么都沒發生,你后邊兒怎么會受傷!” 蕭守無辜眨眼:“那不是洗澡的時候洗傷的么?” 葉翎驚訝:“洗澡怎么會傷到那個地方!” 蕭守理所當然:“清洗后面是用棍子,如果不小心的話,傷到也不奇怪吧?!?/br> 葉翎驚嚇:“你為什么要用棍子洗?!” 蕭守一本正經:“難道洗后面不用棍子么!” 葉翎驚疑:“一般不會有人洗后面吧???” 蕭守瞬間變色:“真的?!” 葉翎緩緩道:“我想,只有妓院里的小倌才會在接客前清洗那個地方?!?/br> 蕭守覺得呼吸艱難:“那么傷到我后面的是什么?” 葉翎一手撫上蕭守的象征:“這個?!?/br> 仿佛是被輸入了密碼的盒子,機關打開,一瞬間,有什么在腦中轟然炸響。蕭守覺得腦中的迷霧忽濃忽淡,只需一陣清風便可看清那包裹在濃重霧靄下的真相。 蕭守面色凝重:“葉翎,我記得我去了溫泉,然后喝了不少酒,我想回憶起酒后到底發生了什么,你有辦法嗎?” 葉翎的指節發白:“有,你想試試?” 蕭守鄭重點頭:“我必須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反擊了 “放松,放松,你這樣僵硬,到底要不要我做?” “那個……你這樣直接□來,不會有事么?” “只要你不亂動,自然不會受傷?!?/br> “我有點緊張?!?/br> “你又不是第一次,怎么這般扭捏!” “靠,老子上次又不跟現在一樣清醒,自然無所謂?!?/br> “躺好,別動,進去以后,你也許會覺得有些酸、麻、脹,這都是正常的,別掙扎,我會慢慢來?!?/br> “好……你悠著點?!?/br> 一張床,兩個人,一上一下,葉翎開始了——針灸。 (有蛋黃純潔的人品墊底,相信之前沒有讀者想歪對吧?(*^__^*) ) 蕭守閉上眼,等待著記憶中的濃霧被銀針一一撥開。 攪動的溫泉,交織的人影,曖昧的喘息…… 昏暗的影院,試探的目光,嘔吐的聲音…… 大顆大顆的汗珠自光潔的前額滲出,黛色的細眉糾結出難過的弧線,腦中的迷霧驅散,想隱瞞的不想隱瞞的都無遮無攔地呈現在眼前,逼得人幾乎窒息。一樣的臉龐,相似的感情,重蹈的覆轍……蕭守的身體猝然緊繃,楚林,洛子枯,你們都他媽是老子的地獄! 殘缺的部分被補全,于是…… 終于想起了,為什么是那么好的朋友,卻很久都沒有聯系。 終于明白了,為什么有那么鐵的兄弟,穿越時卻是半點留戀也無。 楚林,蕭守的桃花劫,自兩人大學相遇后,蕭守就轉職當了櫻木花道,那坎坷的追女之路實是讓聞者傷心,見者流淚。只求老天千萬別派這種極品競爭者在自己身邊。 楚林,蕭守的私人保姆,自兩人一個寢室后,蕭守的日子簡直比太上皇還要舒服,衛生,打水,抄筆記,查資料,只有蕭守沒想到的,沒有楚林不兼顧的。那無恥的壓榨之旅,實是讓聞者傷心,見者流淚。只恨老天怎么就不派個這種極品守護者在自己身邊。 整整十年,蕭守的生命就在楚林的摻和中,這么痛并快樂著度過了。后來,某天,楚林說帶蕭守去看部大片,蕭守就本著不看白不看的原則去了。那部電影叫——《斷背山》 看完了,楚林交流觀后感說:“守啊,看那兩人做得挺舒服的,要不咱試試?” 蕭守雖然情商低,但好歹還沒低到智障的地步,聯系下事件前后,頓時明白:完了,這哥們兒多半瞎了狗眼看上老子了。 沒看《斷背山》之前,蕭守一直以為同性戀就是那種哼哼呀呀,走路一扭一扭,小時被人稱作“假姑娘”,大了被人叫做 “人妖”的存在?,F下冷不丁地知道自家玉樹臨風的兄弟居然是個同性戀,頓時蒙了。想想看啊,楚林那帥得,男人看了自卑到崩潰、女人看了蕩漾到犯罪,怎么就非得撞死在自己這堵墻上!于是,蕭守決定快刀斬亂麻,徹底斷了楚林這念頭,拯救兄弟于危崖。 所以蕭守就點點頭一臉無所謂地說:“好啊,你知道我這人比較懶,所以我在下邊兒吧?!?/br> 本來準備好了打一場艱苦卓絕的嘴仗的楚林,那眼睛頓時就放光了,那亮度,1000W的燈泡看了都得自卑到斷絲。 回家后,兩人洗白白就蹦床上去開始這次有意義的探索實驗,結果楚林剛進去一個手指,蕭守就狂吐,吐得膽汁都出來了。楚林的臉頓時慘白,一絲血色也無。 給了人希望,卻在之后徹底碾滅,比一開始什么都不給更加殘忍。蕭守什么都沒說,但卻用舌底壓藏的一枚催吐藥,將楚林那滿心的希望,蹂躪得連渣都不剩。 不久后,瘦了一大圈的楚林,告訴蕭守說他升職了,只是要離開這里到南方的城市。以后這合租的房子也許就只有你一個人住了。 陪著瘦了一小圈兒的蕭守說真巧,我們圖書館也要派我到北邊兒的城市去。所以這房子可以直接退了。 本來處在B地的兩人,一個往南走,一個往北走,他當他的SB,他繼續他的NB,安安穩穩各走各路??上?,往南走的SB運氣不好,遇上連環車禍,當場死亡。NB的那位,還沒動身,就得了保險公司的通知,一大筆賠償金,他成了受益人。 蕭守清楚,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變相拒絕,楚林不會申請調離,也就不會撞上這場死劫。如果楚林沒有對他產生感情,那么,兩人一定還在一起,吵吵鬧鬧,樂樂呵呵??上郎献畈恢靛X的兩個字就是如果,死去的長眠,活著的難眠。 瑰麗的人生畫卷,落筆輕盈,色彩絢爛,卻在某一天,突兀地被一滴鮮血點染、臟污。于是輕盈的變得沉重,絢爛的變得晦暗??墒沁@張畫,還是要繼續描繪下去,只好將沾著血的部分整個裁去。 封閉了一切曖昧情節,還有一切男男意識。從此腦海里再無斷袖龍陽,而楚林也不過是在陪自己看了場電影后去了異地工作,久未聯絡。至于那場電影到底演的是什么,卻是無法記起了。 一場穿越,陰差陽錯,被裁去的染血畫卷被翻找出來,虛假的完滿被打破,只剩下完整的殘缺。 洛子枯和楚林的身影重合在一起,兩個迥異的世界,重疊的軌跡,真情與假意,欺騙與信賴,付出與辜負,和亂七八糟的誤會一道,被喚醒的回憶攤開,再由理智的靈魂轉述,迷霧驅散,回憶無處可藏,逼得自己也無處可躲。一切的一切,明晃晃地橫在眼前,無論如何為難,只能面對。 “針已撤回,感覺如何?”葉翎溫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蕭守并不答話,翻過身,彎腰穿靴,留給葉翎一個蜷縮的背影。就像一只淋了雨的大貓,耳朵耷拉著,尾巴垂在地上,忍受著冰冷的雨水,瑟縮地抖動。 葉翎看著蕭守微微顫動的肩,眉梢微跳,心下疼惜:“想哭就哭出來,我陪著你?!?/br> 穿好的靴子的蕭守站起來,轉身看著葉翎,唇角囂張地挑起:“我哭什么啊,我高興著呢。我蕭守是誰啊,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男女通殺!我哥們兒你知道吧,弄出去那是下到八歲上到八十歲女人都上趕著倒貼的主兒,結果呢?兩輩子都砸我手上了,我多牛逼啊?!?/br> 蕭守說著說著就笑出聲來,笑得前仰后合,聲嘶力竭。最后笑得站都站不穩,直接抱著肚子在地上打滾。邊笑邊拿拳頭砸地,一聲一聲地笑著,幾乎斷氣;一下一下地砸著,滿眼淚光。 葉翎寧愿蕭守埋頭痛哭也不想看到他這樣笑,捏著蕭守的肩,固定住他的身子:“蕭守,別這樣。有什么你說出來,別憋著,你還有我?!?/br> 蕭守笑累了,由著葉翎支撐住自己,唇角依然上翹,眼里沒有半點焦距:“你說我上一輩子欠他,這一輩子怎么還是欠他呢,你說,我跑這兒來,是來放債的還是來還債的?” 蕭守此時腦子里反反復復都是那日在溫泉里的旖旎,酒后亂性,真是有夠狗血的!若這狗血劇情是由天左右的,老子就昊,若這狗血劇情是所謂的神佛們安排的,老子就晃?。ú唤馄湟獾恼垖㈥缓突尾鸪缮舷聝刹糠謥砜?。) 這算什么,生米都煮成鍋巴了,之后還答應了以身相許。一回頭,想說自己接受不能都沒機會。蕭守,你他媽怎么就那么賤呢!被人上還那么配合,那小腰扭得,就跟個饑渴婦女似的。難道轉身就跟洛子枯說:“哥們兒……我想這是個誤會,我對男人沒感覺,真沒感覺?!边@話也太TM有說服力了,就跟說端午節是韓國的文化遺產似的。 葉翎拍拍蕭守的臉:“蕭守,蕭守……” 蕭守眨眨眼,眼里有了點神采:“葉翎,幫我個忙?!?/br> 葉翎:“你說?!?/br> 蕭守:“給我買點酒來,我要胭脂釀,最好的那種?!?/br> 葉翎:“我師傅嗜酒,這等好酒,他應當有藏,我這便替你取來?!?/br> 不多時,蕭守的杯子里就盛滿了殷紅香醇的胭脂釀。蕭守聞了聞,抿了抿,然后一口灌下。 蕭守攥著杯子,幾乎要把杯子捏破:這酒和那日洛子枯給自己的胭脂釀并無不同,那么,就可以排除洛子枯在胭脂釀中下了春天的藥的可能。所以,自己那時的反應確實是自發自愿,也就是說,這個身體并不排斥男性……更糟糕的是,自己那時的行為,完全可以說是勾引在前,享受在后。要怎么解釋,才能安穩解決? 葉翎看著蕭守越來越黑的臉,試探:“你可是想起了什么?” 蕭守握拳,恨不能抽自己一個大嘴巴:“我酒后亂性,和一喜歡我的兄弟做了?!?/br> 葉翎竭力平穩著自己的心神:“是誰?” 蕭守沉默半晌,輕輕吐出兩個字:“世子?!?/br> 葉翎手指絞纏,蕭守不是和他撇清干系了么,何時又在一起的?蕭守去別府住著,就是為了和他在一起?蕭守,之前又為什么要瞞著自己?!澳悄愦蛩闳绾??” 蕭守苦笑,不管是之前那位還是現在這位,都腦子發昏。那么多美眉不泡,非上趕著跑自己這兒來找抽。男人怎么能和男人在一起,這不有病么?!胺凑倪@份心意我回應不了?!?/br> 葉翎蹙眉:“那位可不是會善罷甘休的主兒?!?/br> 蕭守的手指在桌面上急促地叩擊,就像一場狂亂的暴雨。洛子枯不是楚林,在這個世界,非法拘禁可沒有警察叔叔來抓?!拔抑?,子枯準許我走進他的人生,但不會準許我在他的人生里走來走去?!?/br> 葉翎低聲道:“我這兒有假死的藥,你若愿意……” 蕭守擺擺手,一臉無奈:“沒用,就算我成了灰,那家伙也會把灰裝罐子里,放床頭上。哪怕我假死逃離,他也能隔著千山萬水把我找回來。除非我不再是我,否則以后我哪怕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說了句話,他也能知道那是我?!?/br> 葉翎的手指絞得發白,他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連保護心愛之人平安離開的能力都沒有。葉翎明白自己到底有多弱勢,籌碼最少,可以賭得最狠。但他不能拖著蕭守孤注一擲,全天下,只有他,不容有失。 桌面被蕭守玉白的手指叩擊個不?!斑瓦瓦汀庇腥鐟鸸?,忽高忽低,忽緩忽急,每個音節清晰可聞,此伏彼起,仿佛醞釀著一場慘烈的廝殺。 洛子枯的感情,他明白,武刑空的心思,也不難猜,甚至于葉翎對自己的想法,也未必就像自己想的那樣純粹。無所謂了,反正都不打算回應,所以,在這些感情更加深刻之前,斷個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