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大腿往里面一夾,陽使渾身哆嗦著倒在了地上,蜷縮成一團,呼吸都艱難了。 蛋碎帶來的感受,是所有男人都無法想象的極致痛苦。饒是陰使也被這陣仗駭得連連后退,這還不夠,甚至連兄弟都顧不上了,幾個后躍,迅速與仲寒拉開了距離,膽戰心驚地警惕著他的靠近?!疤?、堂堂男子漢,怎可使這等卑劣手段!” 艱難地找回了聲音,看著兄弟還在張嘴無聲掙扎,陰使色厲內荏試圖用語言讓這小子正派一點。 可惜仲寒當小人當習慣了,也不在乎正派不正派,能打敗敵人的,就算是王八拳,那也是好功夫! “笑話!”仲寒義正嚴辭,準備在小媳婦面前裝一波逼:“你們這兩個殺人如麻的魔教賊子,竟還有臉跟我說卑劣?看看這一地的青峰門人,他們的冤魂還等著我替天行道鏟除你這兩個魔頭!” 說罷,覺得逼裝得差不多了,也不廢話,再度攜風裹勢凌厲出招。至于口頭上“教育”魔門惡人,好叫他們死得其所? 呵呵,仲寒可不在乎這些,他還怕這兩人另有別的陰招呢!殺敵殺敵,當然是為敵之后就要火速將敵人殺了變成死人才來得放心。 等敵人都死絕了,到時候還不是他想說什么就說什么,死人能爬起來反駁他嗎? 那樣的場景說教起來才叫個爽快,即便是寫一沓“罪己書”讓他們按手印都不成問題。因著對二人的武功路數已經有所了解,仲寒那陰使練了會兒手,就在對方想要逃跑的時候一掌自后背心拍下,叫陰使瞬間氣絕身亡。 被兄弟拋下的陽使還在掙扎著茍延殘喘,發現看起來吊兒郎當,出手卻狠辣決絕的小子回來了,害怕得直往后縮。是人都怕死,陽使殺人的時候眼也不眨,可輪到自己要死的時候,卻也難免驚恐萬狀。危急之時,陽使腦海中白光一閃,想起什么,連滾帶爬轉身朝著那邊始終不遠不近站著的白衣女子磕頭求饒:“仙子饒命仙子饒命!小老兒一把年紀,也是被魔教那魔頭給威脅恐嚇,才做出這等慘絕人寰之事??!” 在他想來,這般長相絕美纖塵不染氣若雪蓮的女子,該是正道中心善慈悲的仙子。 看那心狠手辣的小子在樹上對仙子做的事,兩人應是一對兒。 如果仙子對他動了惻隱之心,小子定然要顧及自己在美人兒心目中的形象。仲寒果然如他所想那般停了手。不過不是顧忌什么,反而是抱著看熱鬧的想法在那里幸災樂禍,“魚meimei,這糟老頭在求你饒命哩!” 阿羅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而后歪頭垂眸,茫然不解對著抬頭看來滿目期盼的陽使道:“你是壞人,為何要饒你?”且剛才這兩人沒也少殺人,為何輪到自己時,就不能笑得像剛才那樣快活坦然? 外面的人,果然奇奇怪怪的。仲寒哈哈大笑,漫步上前,弓腰俯身,對著哆哆嗦嗦回頭看向自己的陽使說:“聽見了沒有?仙子都說你該死了,還等什么呢?” 說話間,仲寒談笑自如,手掌像是拍西瓜一樣輕飄飄往陽使頭上一按,借力站直身時,陽使眼睛一瞪,愣愣然歪倒在地,徹底沒了聲息。垂眸看著自己雙掌,這一刻,仲寒感覺到了一種神奇的力量。 這,就是絕世武功給他帶來的,能夠輕易取人性命,決斷他人生死的力量。怪不得江湖中那么多人無所不用其極地追殺他,誰人不想擁有這種神功呢? 從此以后,他再也不是匍匐在地,成日擔心被人無意中踩死的臭蟲蟑螂了?!翱词裁??手臟了嗎?”清冷澄澈的聲音拉回了他的心神。 仲寒從玄妙的感悟中清醒過來,翻手看了看,揚起痞氣不正經的笑快步跑向阿羅:“沒呢,就是覺得用手,好像也有點不方便,仙女jiejie,要不然你給小的弄個傍身的武器?”阿羅瞥他,轉身離開此地:“出谷時問了你,你不是說真男人,就要拳拳到rou才叫闖蕩江湖嗎?” 仲寒繞著她跳來蹦去討好地拱手作揖,“那不是想象跟現實總有落差嘛?!?/br> “沒有?!甭愤^一名青峰門弟子,阿羅腳下一踢,一柄棄劍就自下而上飛到仲寒面前,“吶,自己撿一把?!碧澋盟汩W及時,才沒被劍刃劃傷了帥氣英俊的臉。 仲寒下意識接住劍左右看了看,發現劍柄上有青峰門特殊的標記,嚇得連忙扔了回去:“魚meimei你是要害我??!那劍上有標記的,萬一拿出去用的時候被發現了,不得被青峰門的人以為是我們殺了這些人?” 阿羅想著這樣好像是不太好,他們明明就只殺了兩個人,可武器也確實拿不出來。 想了想,阿羅忍痛伸出手腕,露出上面的銀色蓮花狀的細絲鐲子:“那你用我的吧?!敝俸劾镄睦镏豢匆娏怂┌准毮伒氖滞?,之前暫時消停的心思一下就蕩了起來。 反應過來之前,仲寒就已經身體快過大腦,一把將纖細的手腕攥進了手心里。一邊摸索著假裝看那手鐲,仲寒一邊嘴上不老實地感慨:“魚meimei,你的手真好摸,是用了什么特殊香膏嗎?還是練了你門派的絕世武功就能得一身冰肌玉骨?也不知meimei身上是否也這么好摸?!?/br> 被他摸了一手,阿羅還茫然不解中,只覺得這人腦子有點傻,半天都找不到重點,現在的重點不是看她的武器是否合用嗎? 兩人越走越遠,將身后滿地的尸體留在原地。男人暗含引誘的說話聲還隱隱約約傳來:“剛才我們說到男女授受不清的不清上面,還有最重要的男女這一堂課沒說完,魚meimei,我們找個地方繼續說吧?” “我覺得我已經明白了,不用繼續了吧?” “哪里就可能明白了?相信我,最重要的講解還在后面,這個男女啊......” “可是我覺得不舒服?!薄鞍??哪里不舒服?” “全身熱熱的,還發軟無力,像傳說中讓人動不得真氣的軟筋散?!薄熬谷挥羞@種事?!那更要好好檢查琢磨一番了。我記得那邊有個山洞,走吧,咱們上那里說,最好把洞口藏起來,才不會又被人打斷......” “那邊不是有頭熊嗎?” “熊剛好打了給咱們做個熊皮墊,躺著更好深入探討......” 第53章 【世外仙姝9】夫妻 洞xue當然是沒鉆成功的, 因為里面是頭母熊,還有兩只憨態可掬的小熊。 對人對動物,阿羅能夠保持“大仁”之心, 可對待幼崽, 卻又免不了多幾分柔軟。不能始終“大仁”,阿羅也從不苦惱,因為師傅說, 大仁是天道, 若是一個人能完全做到, 那就是無心無我,已經不再是“我”了, 而是完全歸屬于“道”。 這些太過復雜, 阿羅只要順從心意便是。 仲寒很是遺憾, 兩人也不再需要過多的休息, 干脆繼續趕路。 路上,仲寒忽悠拐騙得更用心了。 “看見沒有, 剛才那些人都是在找我的,也不知誰傳出去,說我身上又有神功又有什么寶藏,神功就算了,寶藏我想拿也拿不出來??!” “雖然咱們打得過很多人, 可也不定就能打過所有人,不說魔教教主武林盟主之流, 就是多來幾個掌門也夠吃一壺的?!敝俸秩局壳白约涸诮刑幘秤卸辔kU,對外界并不如何熟悉的阿羅成功被他帶進了坑里。 “那怎么辦?”阿羅憂心忡忡, 細長的每皺起一道婉轉的憂郁。 總歸沒說出你我分道揚鑣,我自己去找人這種話。 仲寒可算是悄悄舒了口氣, 也不枉他明里暗里給她灌輸的“你我一體” 、“江湖道義”的觀念。佯裝苦惱地往路邊一塊大石上坐下,仲寒一手環胸一手摸下巴思考半晌,忽然打了個響指,“這樣吧!” 阿羅注意力被他吸引過來,眸光盈盈凝視著他,一副乖乖等他出主意的小模樣,看得仲寒心癢難耐。干咳一聲,仲寒按捺住身體上的念想,著重忽悠當下:“魚meimei,你看,那些人都是在找我,不如我們裝扮一番,假作夫妻。這樣一來,那些人找人的時候就會把咱們倆忽略過去。你覺得怎么樣?” 阿羅覺得此話有理。 不過....... 阿羅上前兩步,在仲寒面前蹲下,霎時間從俯視變成了仰視。 嬌美的姑娘揚起柔美纖細的脖頸,瑩白的小臉微仰,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盛滿了好奇:“你為什么總是叼著一根草?我觀察過了,幾乎每次你叼的草都不是同一種,也并非藥草?!?/br> 仲寒:“......”怪不得每次他叼著草的時候這丫頭都要盯著他看好久,當初還總也讓他小鹿亂撞,以為她是在凝視自己英俊瀟灑的面容。舌尖一轉,叼在嘴角的草根就從左邊轉到了右邊,咬了一下,仲寒抬手把草根拿下來,沖阿羅揚了揚,挑眉勾唇,露出個不正經的壞笑:“你想不想嘗一下?”阿羅果然對它很感興趣,躍躍欲試的小眼神很明顯。輕笑一聲,仲寒為她單純的可愛勁兒心動不已,“那我讓你試試?!卑⒘_以為他要把草根給自己嘗,粉色的唇微微啟開,隱約可見排布整齊的皓齒。 誰知迎來的不是草根,而是仲寒俯身吻來的唇舌。若是在此之前她表示出想要嘗一嘗,仲寒還會真拿草根給她嘗,然后暗搓搓為如此親密的行為臉紅。 現在卻不會了。 有什么嘗試,能比直接從他嘴里嘗更有意思呢?親過之后,阿羅皺著眉頭,一副被什么問題困擾的神色。 仲寒把人拉起來抱在自己懷里,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對于阿羅來說,這只是一種坐著休息的方式,雖然她并不需要?!罢f吧?!敝俸皇州p松地攬著她纖細的腰肢,一手隨意撥弄著她垂在胸前的順滑青絲,懶洋洋地語調里帶著饜足的笑意:“我們的小仙女又有什么大難題想不通了?” 阿羅確實有很大的困惑,且這個困惑拉扯著她過多的注意力,讓她無法像對待其他疑惑那樣暫時壓后慢慢思索。坐在他健壯的大腿上,阿羅習慣性晃了晃交疊的雙腳,側首回眸微微歪頭,眸子里是仲寒熟悉的困惑與好奇:“為什么你總要吃我的嘴?既說這是男女授受不清,又一再強調這樣的事只能跟你做?” 這樣自相矛盾的解釋,讓阿羅腦袋里始終轉著一個循環往復的茫然。所以這到底是山谷外大家都認可習慣的“不清”,還是只能跟固定的一個人做的“特殊行為”?還以為她是發現了什么不得了的問題。 原來就這個? 已經把她當成自己小媳婦的仲寒忽悠的話隨手拈來,“剛才我們不是說了嗎?要假作夫妻。其實這個想法,在昨天遇到青峰門人的時候就有了?!鳖D了頓,給了她充足的思考時間,仲寒接著解(忽)釋(悠):“男女授受不清,具體的意思就是不能跟夫君以外的男子太過親近引人誤會。不過我們是夫妻嘛,就需要表現得比其他人稍微親昵熟悉一些?!?/br> 阿羅總覺得有哪里不太對,可具體的又實在說不出來。 說到底,還是阿羅對世間的大觀念沒有基本的認知。 就像是修建一處房子,沒有打好地基,任是再聰慧能干的匠人,也無法修出房屋。也不知算是她倒霉還是幸運。 倒霉在于對外界的了解認識全都是從仲寒這個不靠譜且別有居心的家伙身上得來的。 幸運在于碰上的是仲寒這個雖然不靠譜且別有居心,卻沒有真的壞到失去底線的人。仲寒偷換概念毫不心虛,把假作夫妻說成了真夫妻:“那些追捕我的人除了江湖中人,肯定還有朝廷那幫子人,那群人可鬼精得很,我們必須更加小心謹慎。所以說,現在我們就要把對彼此身體的熟悉感培養起來?!?/br> 阿羅若有所思:“所以你就是我夫君?”仲寒喜歡這個稱呼,抱緊了她,下巴輕輕搭在阿羅瘦削卻不失圓潤的肩膀上,說話間熱氣噴灑在她脖梗下巴處格外敏感的肌膚上,“是啊,所以你以后要叫我夫君。我的話...嗯,叫你素兒,如何?” “為何你不是叫我娘子?為什么我不能叫你寒兒?”她又有了新的問題。 明明夫君跟娘子是相對的,素兒跟寒兒也應該相對才是。 阿羅腦子更暈了。被她這聲“寒兒”叫出了雞皮疙瘩,仲寒滿腔暗火都平緩了下來。 嘆了口氣,仲寒重新坐直腰,單手扣住她的臉蛋掰過來,故作惡霸地豎起眉眼:“我讓你叫你就叫?!?/br> 阿羅默默抬起了手,給了他一個“你怕挨打嗎”的眼神,可謂是靈魂的發問了。仲寒立馬認慫,把臉埋進她懷里嚶嚶亂蹭:“我不管,我們是夫妻,你就要叫我夫君!” 遇到他這樣耍無賴,阿羅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只能強迫自己接受他這種沒有解釋沒有緣由的“觀念灌輸”。 抱住他亂拱的大腦袋想了想,阿羅蹙眉,有些不情愿地說:“叫我阿羅便好?!泵髂繌埬懻夹」媚锉阋说闹俸犚娝@話,暫且舍棄香軟的懷抱,抬頭時情不自禁親了親她精致小巧的下巴,“為何叫阿羅?” 其實他一聽就知道為什么了,女子多數都會有個不讓外人知曉的閨閣小名,除了小時候被父母長輩叫一叫,長大后只有夫君在房中稱呼。因著這一點,這樣的小名,總帶著一股香艷的旖旎。阿羅并不知道具體的,她只記得師傅偶然說過這個小名只有未來夫君能知曉。 既然仲寒說他們現在是夫妻,雖說阿羅有些個不情愿,卻也覺得應該讓他知道。已經學會“生氣”的阿羅不想理他,別開臉并不回答他無聊的問題。 仲寒不以為然,反而覺得她微微撅著嘴的樣子著實可愛,真是哪哪兒都讓他心潮澎湃。 “好吧好吧,阿羅,我的阿羅,娘子......”抱著人好一頓親香。覺得他這種動不動就摸她捏她親她的行為著實頻繁得讓人煩惱,阿羅不想搭理他,站起身繼續往前走。 仲寒心情飛揚,像只花蝴蝶圍著花兒翩翩起舞,只不過這只跳舞的蝴蝶可能有些過于笨拙粗壯?!鞍⒘_,你今年具體多少歲了?” “十七?!薄笆甙?,可以成親生子了!” 阿羅沒理他,心想:我當然可以生孩子了,我要生個小徒弟!“阿羅,為什么有人叫你仙子仙女,你都不覺得疑惑?”仲寒沒話找話,就想去逗她,讓她那雙漂亮的眼睛里全是自己。阿羅確實看了他,卻是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我師傅被人稱作素云仙子?!?/br> 所以被人稱作仙子仙女,不是正常的嗎?仲寒恍然大悟,伸手去拉她的手,“原來阿羅是仙子下凡,那以后你不會拋下我跟孩兒獨自回天上去了吧?” 滿頭問號的阿羅:“......” 剛才我們不是在說稱號嗎?為什么忽然說到回天上?便是踏破虛空也非是易事。 還有,孩兒又是如何來的?兩人當天傍晚,終于抵達了一個僻靜村落。 這時候二人已經換了衣衫,還用上了阿羅帶出來的□□,直接換了兩張較為普通的臉。 這些都是阿羅師傅當初行走江湖用過的,因面容普通,走到人群里轉眼就能被人忘掉,是阿羅還能繼續用的面具。村子是個普通的小山村,不過最近這個村子卻格外熱鬧。 或者說,是這十萬大山附近的村子,最近都挺熱鬧。 就在昨日傳來消息,說是青峰門的人找到了“仲寒”的尸體,并得到了絕世神功秘籍,可惜很快就被魔教的陰陽二使碰到了。 青峰門連帶著一位長老,二十多人,全部被殺了?!澳悄Ы痰娜四??” 扮作普通俠士的仲寒心頭一跳,面上不動聲色地繼續問這群同樣暫時借住在村里的江湖中人。 說話的那人看了仲寒一眼,確定他只是個武功平平的人,心知這應該又是一個想要來碰運氣的,嘿嘿一笑,也不故作神秘了,直接道:“還能如何?當然是拿上秘籍早就離開了唄!”咚―― 仲寒心下一沉,明白在他們離開后不久,有人故意改變了現場。 到底為何,左右也不過那幾個圖謀了。 第54章 【世外仙姝10】亂世 仲寒回去的時候, 發現阿羅正蹲在籬笆邊,歪著腦袋看農戶家的兩個小丫頭翻花繩。 或許是因為她氣質純凈無垢,或許是因為她眼神澄澈, 雖然阿羅也是扮作江湖中人, 可借住的這戶農家的三個孩子卻并不怕她?!绊n夫人,為什么你連這個都不會呢?很簡單的啊,村里才三歲的小花都會?!?/br> 仲寒自然不敢用自己的真名, 要讓他領取吧, 又覺得為難, 于是直接掉了個頭,化名韓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