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找到了昨天弄好的東西,她將它們放進文件夾里,趁著這次機會,裝糊涂一次也要成功讓他簽下字。 等出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她打了車,戴上了墨鏡遮住了黑眼圈,一路上的腰酸疼的讓她好幾次都沒忍住想要打電話罵顧寒,或許是因為分別即將來臨,她恍惚間想起了他們剛結婚的時候,她立的約法三章。 倒不是懷念,而是她覺得,顧寒這人簡直是當面一套背后一套! 說好了要她同意才可以,自從醫院回來之后,她就沒見顧寒詢問過她的答案。 眼看著到了公司,溫語竹微信付款下了車,然后頂著前臺和公司員工的視線下,明目張膽的坐上了總裁的專屬電梯,電梯速度很快,且是直達,幾乎沒用幾分鐘就到了。 張秘書聽見電梯聲響起,心下詫異,抬眸一看,竟然是溫語竹。 他笑了,道:“太太今天怎么有空來了?” 溫語竹沒說話,側眸看了眼張秘書問:“顧寒在不在里面?” 張秘書點點頭,“在的在的,總裁在——” 話還沒說完,他就看著溫語竹重新戴上了剛剛和他說話時特意摘下來的墨鏡,像只高傲的白天鵝,門都沒敲就直接開了走進去,張秘書正欲坐回位置上查詢報表時,倏地聽見里面響起溫語竹的聲音,僅僅兩個字,他嚇得立刻抱著文件按了電梯鍵逃離這個地方。 而這兩個字,則是——【離婚!】 離婚協議書從顧寒的額頭往下滑落,露出了他單薄的眼眸,接著是高挺的鼻骨以及薄薄的嘴唇,旋即,他食指輕輕的抵住了離婚協議的一個角,它停留沒再往下滑,他蹙眉,沉聲道:“又鬧什么脾氣?” “顧寒!離婚!”溫語竹厲聲道:“我煩死你了!” 紙張從他的食指里滑落。 顧寒指骨分明的大手輕輕的捻起那張紙,又緩緩地撕掉,然后抬起眼眸看著她,聲線很低,“說了多少遍了,你煩我,打我罵我就是了,別離婚?!?/br> 溫語竹不怕他生氣,最怕地就是他現在軟硬不吃的樣子。 他站起身,溫語竹往后退了幾步,卻被他眼疾手快地圈進了懷里,然后慢慢地貼近她,見她徹底地躲不開了,他才開口,嗓音低沉,似威脅又似誘哄,“你知道我的,我是死也不可能和你離婚的?!?/br> “所以你乖乖的,別再說這兩個字?!?/br> 溫語竹呼吸一滯,想說的話卡在喉嚨里,她暈過去之前,聽見顧寒道:“這世界上,只有你敢騙我,想和他走?門都沒有,今晚過后,你就是我的了?!?/br> “溫語竹,從今天開始你給我記住,你這輩子都是我顧寒的?!?/br> 他說完,溫語竹就感覺渾身無力,漸漸的倒到了顧寒的懷里。 顧寒攔腰將她抱起,長腿一邁,將她抱入了休息室,替她蓋好被子,然后拿起她的手機,直接指紋解鎖,他站起身撥打電話,隨手披上了黑色的西裝外套,戴上了鴨舌帽。 帽子遮住了他陰鷙的雙眸,電話一通,他薄唇吐出兩字,“出來?!?/br> 作者有話要說: 前三十紅包,寒哥發飆了!火葬場開始了?。?! 感謝在20200620 17:31:59~20200621 20:42:1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銀河快遞員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凌紙啊凌紙、棉花糖糖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3章 媽,我有時候覺得你挺自私的 顧寒和祁遠約好的地方剛好是龍山, 山路陡峭,沒有安全可言。 祁遠什么心思, 顧寒不可能不懂, 相對的, 他也同意在龍山, 他的心思, 祁遠也不可能不懂。 車子是下午傍晚時分駛入, 祁遠老早就站在原地等著, 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和顧寒之間有個了斷。 顧寒卻沒有祁遠的那份急躁心思, 是他打電話叫他出來的, 可他卻停在了半路的海邊, 打開車門, 他從中控臺上拿了一根煙出來, 就倚靠在車門邊,一邊沉默一邊抽,煙霧緩緩的從薄唇里吐出來,他眸光低垂, 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半晌后,他把沒抽完的煙徒手掐滅,在拇指上和食指的指腹上留下了火紅的印記。 將煙丟盡了垃圾桶,他開門上了車,車子駛離,他將速度開到了最快, 一路飛馳到了龍山,龍山剛進去還像是馬路,漸漸的往上是陡峭的山路,祁遠就停在陡峭的山路和平坦的路面那一個分界點。 顧寒看見了,一進門就看見了,但是車速卻沒有降低,反倒有增長的趨勢,他目光緊鎖祁遠,眼底的冷意愈發的瘆人,他的手握緊方向盤,腳狠狠的往下踩油門,就直沖沖的往祁遠站在的地方駛去。 準確的來說,是向祁遠撞過去。 車燈開了遠光燈,折射到人的臉上,眼睛被晃得很疼,他伸出手擋住了眼睛,隔著手指間的細縫看著車子來的方向,他沒想到,顧寒居然這么大膽,招呼都不打,就敢直接開車撞上來。 他沒有躲開,因為他篤定在最后一刻,顧寒會停下來。 可眼睜睜的看著車速越來越快,祁遠才明白過來,顧寒原來沒有打算停車,也沒打算停下來,從車速都能看出他的怒意,祁遠蹙眉,在即將被撞上的那一刻,一個側身,往另一側跳了過去,顧寒的車急剎,在傍晚響起嘎啦一聲,劃破了龍山的寧靜。 祁遠就站在車頭的旁邊,看著車頭和他剛剛站著的石頭隔了一點點位置,他心中明白了,如果他剛剛真的沒走,顧寒也不會放過他的,可能就真的撞了上去。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駕駛座的車門就被打開,砰的一聲,他只看見一個人影出現一閃而過,再回神的時候,他的領子已經給人抓住了,力道很大,可見怒氣不小,他笑了。 “第一次見顧先生,沒想到顧先生遠比我想象中的有膽量啊,”祁遠還有心思調侃,他歪著頭看著一張臉陰鷙瘆人的顧寒,終于能明白為什么自己喜歡的人為他如此著迷,心中也有些腹誹,自己的寶貝真的是個顏控。 還是個頂級的顏控。 顧寒抓著祁遠的衣領,盡管滿腔的怒火,但是面上卻不顯,只是那雙眼多少陰鷙瘆人,讓人看了都怕上幾分,他就這么頂著祁遠,直到祁遠說了下一句話,“怎么了,看顧先生的樣子,似乎很想弄死我???” “你說呢,”他終于開了口,聲線低沉。 祁遠見他始終怒意外露卻只抓著他的脖子,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心中不免煩躁,語氣也沒了調侃的心思,冷聲道:“那你就弄死我啊,現在就弄,我話放這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br> 顧寒也不知道到底聽進去沒,抓著他衣領的手依舊不緊不松,像是在耍他一樣,好半晌后,他察覺到祁遠雙手想要往口袋那里去時,他將他的手反扣在背上,然后輕嗤一聲,道:“我和你不同,你不怕語竹,所以你敢威脅,但是我不同,我愛她,所以我不會明知道溫語竹討厭什么,我還去做,我也不會幼稚到拿命威脅她,所以這也是她不愛你的原因?!?/br> 祁遠征松,像是被顧寒的這句話諷刺到了心坎,他開始掙扎,咬牙切齒道:“你說她不愛我?” 顧寒看著他。 祁遠冷笑了聲,然后舌尖抵了抵腮,似乎是想起什么,然后眼神示意顧寒,“我知道你一直在打聽我,我給你看看,這幾年她過的怎么樣,要不要?” 顧寒蹙眉,不知道祁遠為何忽然這樣,但是心中定然知道這只是一個圈套,但明知道是圈套,只要關于溫語竹的,他都忍不住往里面跳。 “拿來?!鳖櫤f。 “在我手機的相冊里,”祁遠眼神示意顧寒拿他的手機,顧寒瞇著眼,把手伸進他的口袋里,第一個觸感不是手機,而是一個硬殼的金屬材質,很像木倉類的東西,他聯想起剛剛祁遠的手想往這里的動作,倏地明白了什么...... 他不動聲色的拿出手機,忽略掉祁遠故意給他制造的危機感,這個把戲是他玩爛了的,讓他拿手機是不是借口還不敢確定,但是想要他拿手機又順便觸到的那個金屬才是他的目的。 想要讓他怕。 可笑,他顧寒今日敢來,就不怕死,更別提怕一個威脅了。 顧寒將手機丟給他,沉聲道:“打開?!?/br> 他倒是真的想看看,是不是真的能看見溫語竹這幾年的生活,他太想知道了,想知道她過的好不好,但是他沒有勇氣開口問,怕她過得不好,又怕她過得太好,以至于心里早就沒有了他。 祁遠臉上掛著笑,眼底的笑意漸深,雖然剛才顧寒沒有被他口袋里的東西嚇到,那么接下來手機里的東西,足夠讓顧寒發瘋的,祁遠想看看,顧寒瘋起來的樣子到底是怎么樣的。 他慢慢的解鎖,想到接下來的一幕,如若顧寒看完還有理智,那么祁遠敬他是個漢子。 他打開相冊,然后將手機遞給顧寒,“來,這是我認識她到現在,她所有的相片,還有一些視頻.......” 顧寒睨了一眼祁遠。 有個聲音告訴他別看,別進他的圈套,但是他忍不住,只要有關于溫語竹的事情,他便什么都忍不住,他的視線鎖在手機上,看著照片里的溫語竹,有抿著唇不笑得,還有開懷大笑得,還有伸出手像是擁抱什么得,最多的都是抓拍。 有一張格外的吸引顧寒的視線,是她穿著黑色的大衣,黑色的頭發披散在背上,斜分的頭發被風吹的有些凌亂,她就捧著一個小雪人,迷茫的看著鏡頭,鼻尖被凍得通紅,眼眶也很紅。 像是在哭。 他隔著手機屏幕,拇指摩挲著她的眼眶,像是想要替她擦掉眼淚。 然而一只手卻橫了過來,然后他聽見祁遠嗓音愉悅道:“這就受不了了,來,我給你看個更好看的?!?/br> 還沒等他同意,祁遠像是就在等這一刻,一把退出相冊,點開了視頻。 視頻里的溫語竹睡在床上,祁遠拿著手機逗她,兩個人都躺在床上,她很困,叫他別鬧,可祁遠還在鬧,視頻的一角可以看見他們兩個人穿的是同款的睡衣。 好一會兒,視頻里的祁遠喊了好幾句寶貝,溫語竹卻沒有應,他便把手機擱置在床頭,這樣一來,他們兩個人都被錄進去。 而顧寒所看見的下一幕,足夠折磨他到發瘋。 祁遠親了上去,從額頭,到鼻尖,再到嘴唇,一下一下的,又曖昧又溫情,最重要的是,溫語竹的手還伸出來,拍了拍他的背,像是安撫,像是哄小孩。 手機在他的手上快要被捏爆,祁遠看著他,嘴角的笑意更深,然后退出視頻,又調出了一張兩個人的合照,依舊穿著睡衣,卻是不同款式的情侶款,她歪著頭,他抱著她。 顧寒覺得胸口像是有氣,心口也像是有一口血,理智在漸漸的燃燒,他看見祁遠把手機搶走,然后笑著說:“顧總,怎么樣,現在想弄死我了吧?!?/br> 祁遠的心思故意的太明顯了,他就是想讓顧寒動手,然后口袋里的東西就可以給他說成是自我防御過頭,不小心誤傷了他,這樣一來,祁遠的罪責會減輕,而他就喪命在他的那個金屬下。 哪怕已經猜到了祁遠的心思,但是顧寒感性戰勝了理性,著了他的道,手機被他丟到了引擎蓋上,他一把松開了抓著祁遠領子的手,往上,一把抓住了他的脖子,手似乎都帶著火,逐漸的燃燒掉了理智,掐著他脖子的手越發的收緊,眼睜睜的看著祁遠的臉色在變紅,他卻還是沒有停下手,相反,還咬牙切齒道:“你不是想死嗎,我現在就送你去死!” 說完,他掐的越來越緊,理智已經完全不在,正當祁遠覺得顧寒也不過如此時,他卻驀然甩開了他的脖子,沒有再掐,祁遠睜開眼,有些意外。 顧寒松了松自己的領帶,用盡自己全身最后一絲理智將祁遠綁了起來,祁遠掙扎,“顧寒,你干什么!” “我和你不同,”他還是這句話,“你想我死,我想讓你生不如死?!?/br> 他說完,掏出了手機,打了個電話,祁遠一聽,等他掛斷后,咬牙切齒道:“你真卑鄙?!?/br> “比起你綽綽有余?!?/br> 祁遠想掙扎,卻發現掙扎不開,顧寒像是專門學過綁繩子似的,哪哪都系成了死結,他氣急,“有本事你放了我,報警抓我,你算哪門子男人!” 祁遠想到剛剛顧寒那通報警電話說他私藏武器他心口就一陣火燒,他饒是再卑鄙,也沒用卑鄙的手段想顧寒,但是沒想到,他可以比他更卑鄙。 顧寒睨了他一眼,覺得他聒噪的很,于是塞了一團擦車的抹布在他嘴里,然后自己靠著車門,點燃了一根煙,企圖熄滅自己內心的怒火和酸澀。 對付祁遠,對于顧寒來說是小菜一碟。 可現在,他滿腦子都是溫語竹,還有剛剛的視頻以及那幾張照片,這些殺了祁遠也不夠解恨,他的醋意已經湮滅了他的理智,腦海中想起的,是溫語竹的那句話,“沒有?!?/br> 他問:“你愛過別人嗎,哪怕一個?!?/br> 她說:“沒有?!?/br> 他此刻覺得很諷刺,狠狠的吸了好幾口煙,有警車的聲音響起,他依舊保持著這個姿勢不動,腳下卻多了好幾個煙頭,警察下來的時候,被這副樣子弄得有些迷茫。 按道理說,他們覺得顧寒應該會很害怕,躲在一個地方,再不濟,也要躲祁遠遠遠的。 可偏偏都沒有,他穿著西裝,云淡風輕的抽著煙,如果不是他報警,他們會覺得,顧寒只是來龍山欣賞風景的,那么悠閑自在,警察們走上前,問:“你報警的?” 顧寒徒手掐滅煙頭,低低的嗯了聲,然后把綁好的祁遠丟了出去,“這里,沒人會保他,麻煩用最重的刑?!?/br> 警察:“......” 祁遠:“......” 警察帶著祁遠走掉,順便和顧寒說了句,“有可能會傳你錄口供,你這幾天不要離開帝都?!?/br> 顧寒低低的嗯了聲,然后一直靠在車門邊,看著日落。 他正在用自己的理智強忍著怒意,可偏偏就是有人不給他這個機會,祁遠的視頻下一刻就發到了他的手機上,還有好多好多親密的視頻,而下一刻,他就接到了電話,備注是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