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他吸完了最后一口煙,然后按下接聽鍵,一接通,那頭就只簡單的說了一句話,“顧寒,回來,我們離婚?!?/br> 電話被她掛斷。 他忽然感到喉嚨很干很啞,他早在今天中午對她用了睡眠粉的時候就應該知道,她這次絕對不會那么容易原諒他。 可是,他心里的那口氣,讓他眼睜睜的看著她和另一個男人走,他做不到。 他轉身打開車門,車子駛離龍山,他的心卻越發的不安。 像是好多事情都到了頭,全都要崩解。 而恰好在這時,一通電話響起,備注是母親,他蹙眉,忽然想起沈城金,按下接聽鍵,他聽見母親的聲音響起,“小寒,你已經好久沒來看我了,是不是很忙???” 顧寒握著方向盤的手收緊,低低的嗯了聲,旋即道:“改天有空去看你,先掛了?!?/br> “別掛,小寒,”母親的聲音很輕,像是害怕他那樣,讓顧寒停下了手,他干脆停下車,聽母親說。 “mama知道,你不喜歡我和你爸爸在一起,但是我很愛他,我不能把我的幸福給丟掉,”mama說:“你有空回來這邊和我們吃頓飯好不好,我都好久沒看見你了?!?/br> 顧寒忽然不知道該怎么說,或許是祁遠的出現還有那些視頻照片都在刺激著他,他忽然把隱忍了幾年的怒意和委屈都在今天全部攤牌了,他啞聲,有些自嘲的笑笑道:“媽,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的幸福不能耽誤,我的就可以是嗎?” “媽,”顧寒說:“你很好,特別是從小供我讀書供我長大,但是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你挺自私的?!?/br> “是真的自私?!?/br> 作者有話要說: 火葬場真的開始了,分手的內幕也要解開啦?。?!前三十紅包!祁遠進去了當然沒那么快妥協鴨~ 要不是怕語竹生氣,顧寒早就搞死祁遠了,何必受委屈呢!嗚嗚嗚 第44章 沒關系,記得給錢 顧寒很少情緒外露的時候, 他從小就比別人低一個頭,沒有父親, 和母親相依為命, 那時候開始, 什么都沒學會, 倒是把他原本刺頭的脾氣給磨成了隱忍。 只是有時候, 少年脾氣難免暴躁, 高中的時候, 也是一戰成名, 對于顧寒來說, 那一戰, 讓他避開了不少麻煩。 那時候, 謝焱是出了名的大哥大, 但是看見顧寒,左右會給幾分薄面,也沒人敢來找他的麻煩。 只是那時候的心態雖然也低調,但是左右也會因為一些事讓他崩了心態, 變得暴躁, 但是這七年里,他根本不存在任何的情緒外露的時候,對外都是云淡風輕的模樣。 只有他的心中知道自己的內心有多煎熬。 他遠比自己想象中的要不沉穩許多,他也有自己的脾氣,也有自己的想法,不是傀儡, 所以他選擇在今天爆發了,也不算是爆發,頂多就是把憋了七年的話告訴了母親。 告訴那個讓他又尊敬又恨的母親。 那頭在電話那邊沉默了好久,然后有些慌亂的喊:“小寒,你今天怎么了?” 顧寒沒說話,半晌后,趕在母親哭出來的前一刻,啞聲道:“沈誠金對你那么好,難道沒告訴你嗎?” 母親不解的喊了他一句小寒,從語氣都能聽出她有些慌亂的聲音。 顧寒看了眼車窗外的風景,想抽根煙,但是又想起等會兒還得回去家里,好不容易在龍山上散掉的煙味又沾染上,怕被溫語竹聞到勾起她的煙癮,于是忍了忍,喉結滾動,道:“她回來了?!?/br> “她回來了,”顧寒又重復了句,“沈城金沒和你說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稍許,旋即低聲道:“是......那個女孩子嗎?” 顧寒:“除了她還能有誰?” “小寒,”母親道:“你的病.......” “那是我自找的,”顧寒語氣又冷了幾分,“不關她事?!?/br> “mama知道,mama只是想問,她知道你的病么?” “不知道,”顧寒自嘲的笑,“我不想讓她知道,沒有人會喜歡......” “不是的,”母親說:“你也不是愿意的,她會理解你的,你要相信——” “不用,”顧寒說:“這輩子她都無需來理解我,我只要順著她,媽,你不知道,她回到我身邊,我有多開心,但是你知道么,我可能又要再一次失去她了?!?/br> 顧寒深呼吸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下去的勇氣了,一把掛斷了電話,電話又響起,他視而不見,將車窗開到最大,然后加速往家里的方向駛去。 溫語竹坐在沙發上,看著手機里的信息。 ——【寶貝,我被逮捕了,你開心么,是顧寒報的警,我可能要坐一輩子的牢了,你會來看我么?】 她最不愿意看見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還是發生在顧寒把她弄暈之后。 讓她醒來就面對她最不愿意面對的畫面。 她不想他們兩個人之間有任何一個人出事,無關愛情,只是在她的心里,這兩個人都不應該背負這個莫須有的罪名,更何況他們矛盾的源頭是自己。 她覺得又可笑又好氣,她像是商品,誰贏了就歸誰。 顧寒是這么想,祁遠亦是如此。 可她有選擇權,卻沒人聽見去她說的話。 他們都一意孤行,把她放在中間,口口聲聲說著為她好,卻沒有一個人真正的為她著想過,她忽然覺得煩悶,心里的結一下子全都亂了套。 她忽然覺得有些事情,看開點或許會更好受,比如母親的股份。 沒有股份在心中團成一個結,她就不會受人要挾,沈城金的,溫亮正的,甚至是顧寒和祁遠的...... 她想去過正常人的生活。 她相信,母親能夠理解她的。 她眼前擺放著一張紙,還是那張離婚協議書。 白紙黑字,赫然醒目。 顧寒回到家,走進客廳就看見這格外顯眼的幾個大字,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他知道溫語竹這次是來真的,沒有和他開玩笑亦或者賭氣的成分! 可他不愿,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他抓住掙扎,開口道:“語竹......今天的事你聽我解釋——” “不用了,”溫語竹頭都沒回,將筆拿在手上,越過肩膀,聲線淡淡道:“我不想再管了,你或者祁遠從此以后發生了任何的事,都無需和我說,你簽了這份離婚協議書,我們離婚?!?/br> 顧寒站在玄關,手上還提著一盒溫語竹愛吃的湯包...... 顧寒也不是沒有脾氣,只是鮮少在溫語竹面前發,幾乎可以說是沒有過,但是今天,他的精神已經瀕臨崩潰的邊沿,一點點小事都能刺激到他,更別提離婚這件大事了,但是面對溫語竹他還是強忍著心口的怒意,用僅有的一絲理智往前走,坐在了她的身側,將湯包放在桌面上,他裝作沒聽見,低聲道:“餓了吧,我剛剛去給你打的湯包,先吃點吧,吃完了就去休息,有什么事我們明天再說?!?/br> 啪的一聲,溫語竹把手上的筆用力的放到了桌子上,她側眸看了眼顧寒,和前幾天的她很不同,她此刻面無表情,就這么平淡的看著他,卻可以要了他半條命,她道:“聽不清楚我說話么,簽名,我們離婚!” 因為怒意,顧寒手背上被逼出了幾根青筋,他深呼吸幾口,正欲開口,卻驀然聽見溫語竹道:“顧寒,別逼我再討厭你一次?!?/br> 他眉心突突跳,聽見她道:“在你把我弄暈去找祁遠的時候,你就應該明白,我會做出什么決定?!?/br> 又是祁遠,又是祁遠。 他想到了剛剛的那個視頻,嫉妒始終湮滅了理智,他驀的看向了溫語竹,咬牙切齒地問:“怎么,關于到祁遠的事,你就這么在意是嗎?” 溫語竹一頓,似乎很不解的看著他。 “為了他,三番兩次的和我提離婚,”顧寒咬牙,“為了他,甚至打算偷瞞著我打算私奔,他對你是不是很重要,是不是!” 說到最后的時候,他幾乎是用吼出來的! 像是覺得自己這段時間以來擔心他會被祁遠弄出事如今換來他這句話讓她覺得可笑至極,她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心累到不想解釋,抿了抿唇,將筆再一次遞給他,無所謂道:“對,他就是對我很重要,你猜的沒錯,我就是要和他私奔,怎么樣?我這樣說你滿意了嗎?” 腦袋里的神經線最后一根啪嗒一聲斷掉了,顧寒像是失去了理智的人,一把擒住溫語竹的手腕,手掌的力道大到她掙扎不開。 他面目陰鷙,咬牙切齒道:“我是不是對你太好了?” 溫語竹呼吸一滯,忽然覺得此刻的顧寒有些陌生。 容不得她多失神,顧寒一把將她往沙發上一摔,溫語竹尖叫出聲,下一刻,男人高大的身影就壓了下來,她驚恐的瞪大眼眸,看著顧寒。 顧寒一邊松開自己襯衫的扣子,一邊咬緊牙關垂眸看著她,眼底滿是陰鷙,絲毫不見往日的溫柔,他咬牙切齒道:“愛他是不是?是不是也和他上過床,是不是!” 溫語竹沒吱聲只是看著他。 他幾乎是理智已經完全沒有了,將她的兩只手往頭上抓,越過頭頂,嗓音冷冽,在這黑夜里顯得尤為瘆人,“你不是說沒愛過別人嗎!你說??!溫語竹!你是不是就根本沒有愛過我!” 如果愛,為什么不等他,為什么...... 溫語竹這人素來如此,越是害怕便越是想要逞強,就好比如此刻,她明明心中害怕的要命,卻還是受不了顧寒如此侮辱她,崩潰的不止是顧寒,還有她,她忍著眼睛的酸澀,怒吼道:“顧寒,這七年里,我和誰在一起都和你沒關系,我就算和別人結婚了,也和你沒關系!” 顧寒抓著她的手愈發收緊,儼然氣得不輕,可溫語竹絲毫沒有察覺到那般,繼續道:“不止那七年,往后也一樣!我和誰在一起都與你沒關系,我和誰結婚和誰上床——唔!” 她簡直是往他的傷口上撒鹽,他再也聽不下去,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怒氣漸漸漫上心頭,他單手擒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往她身上摸索過去,動作很急,溫語竹能明白他想干嘛! 她在掙扎,可他卻一點兒都不憐香惜玉,力道大的嚇人,如此一來,倒是把溫語竹給弄疼了,她哽咽,極力地咬著自己的唇不讓自己哭出來,可卻來不及了,她淚水流出來的那一刻,顧寒的衣服也全都脫掉。 這一刻是安靜的,顧寒布滿怒意的眸光緊緊的盯著溫語竹,溫語竹一邊哭一邊咬牙切齒的道:“你知道你現在在干嘛嗎!” 顧寒喉結滾動,緊緊的盯著她。 溫語竹閉上眼,像是妥協了一般,咬著唇,眼看著就要咬出血了,她才開口,冷言冷語諷刺踐踏道:“沒關系,上完這一次,記得給錢!” 她在輕賤自己,在諷刺他! 她拿自己的身體來輕賤,去諷刺他! 顧寒就算再大的欲望和怒意在這一刻也消散掉了,他緩緩地松開了桎梏住她的手,然后閉上眼,強忍著心口的那股被撕裂開來撒鹽的疼痛,提起自己的衣服和褲子穿好后一言不發往外面走去。 室內又恢復了安靜,溫語竹倒在沙發上,任淚水往下流,滑落自己的鼻尖和脖頸,她眼底無欲無求,像是在這一刻,把對所有人的最后一絲溫柔都給收了起來,眼底的光徹底的暗了下去。 溫語竹慢慢的撐起身子,視線往下一看,手腕上是被顧寒抓出來的印記,鮮紅的一片,很是明顯。 想起他剛剛的眼神和那種決裂的怒意,溫語竹忽然覺得他和前幾天的顧寒很不同,像是完全陌生的兩個人。 之前的顧寒,內斂溫潤,剛剛的顧寒,儼然就是一個發了瘋的神經病。 想起祁遠的瘋狂,顧寒的偏執,她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往房間里走去,點開手機,把自己的身份證和戶口本帶上,等到了夜半,才往門口走去。 監獄的審訊室里。 祁遠換上了灰色的套裝,手上戴著手銬,腳上綁著腳鏈,就這么平靜的目視著前方,任警察如何詢問如何套話,他都是一臉不關我事的表情。 “我最后問你一次,你到底為什么攜帶武器!” 一直不吭聲的祁遠忽然開了口,他對著警察使了使眼色,勾唇一笑道:“給根煙我抽抽,抽完我就告訴你?!?/br> 警察一聽,沉吟半晌后,丟了一根煙給他,祁遠拿著叼在嘴里,然后招招手,叫警察,“給個火?!?/br> 警察丟了個火機,然后祁遠就這么旁若無人的抽了起來,煙霧繚繞,他慢條斯理的抽著,半晌后,他先主動開了口,“你們認為,愛一個人應該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