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嗯?”他問。 溫語竹咽咽口水,在顧寒這個人精的眼皮子底下,她不敢多有異樣,于是道:“我知道了,我這兩天收拾東西,你不要急,你要是敢.....我絕對會討厭你?!?/br> 祁遠在那邊頓了頓,他不喜歡溫語竹討厭他,于是道:“好,我給你最后兩天時間,兩天一過,我要答案?!?/br> 溫語竹把電話掛斷了,走出去的時候,顧寒已經坐在辦公桌前拿著一個文件翻來覆去的看,見她來了,沖著她招招手,道:“走,我帶你去吃飯?!?/br> 溫語竹莞爾走上前,旋即像是掩飾什么一樣,道:“剛剛是我父親打電話給我,我沒多聽,掛了?!?/br> 顧寒臉上表情淡淡,握著她的手像是不經意的一捏,道:“不喜歡的人打電話來就掛斷,下次他要是再打電話給你,你就告訴我,我來接?!?/br> 溫語竹點點頭,兩個人往門口走去。 出去的時候,溫語竹刻意避開,往日顧寒倒是肯配合,但是這次,他非但沒有配合,反倒還不讓溫語竹松手,就抓著她的手往公司門口走去,一路上遇見了不少員工,眼底的驚訝顯而易見,溫語竹忽然覺得顧寒像是知道了什么,但是她又不敢確認。 余光里有人影晃過,她一愣,看見了遠處盯著她看的祁遠...... 溫語竹任由顧寒牽著上了車,車子開往的地方是顧寒剛剛說的那家新開的餐館,據張秘書說很好吃,她坐在車上有些晃神,見身后一輛車一直跟著,她手機信息也響起了,低頭一看,是祁遠的信息。 ——【你剛剛和他牽手了,你說,我要不要廢了他的手?】 溫語竹臉色有些白,握著手機的手收緊,為了不讓顧寒察覺到異樣,她將視線看向了窗外,心中像是在打擂鼓戰,她不動聲色的回了個信息,然后和顧寒說:“我還是好困,我們吃完飯就回家了好不好” 顧寒往左打了一下反向盤,旋即點頭道:“好,我下午不出去,陪你在家里,晚上有個應酬,估計會很晚回來,我盡量早點,你別等我,先去睡覺?!?/br> 溫語竹點點頭,她實在沒什么胃口,草草吃了兩口就放下了筷子,顧寒將她的心不在焉看在眼里,打包了一些開胃的小菜回了家,一進門,溫語竹就躺在床上也不動彈,顧寒蹙眉,上前摸了摸她的額頭,察覺到體溫正常時,這才放下了心,叮囑了句好好休息便離開了臥室。 門一關,溫語竹立刻拿起手機打開一看,是祁遠回復的信息。 ——【我要見你?!?/br> 顧寒在家,溫語竹擔心祁遠就直接沖了上來,她立刻回了信息。 ——【晚上,今晚七點?!?/br> ——【地址?!?/br> ——【鑫茂?!?/br> 那里是商業街,人特別的多,溫語竹也能放心祁遠不會做出沖動的事。 顧寒臨走前進了臥室,溫語竹在裝睡,察覺到他在她額間落下一個吻,旋即輕聲道:“寶貝,我出去了,晚點才回來,冰箱里有熬好的湯和燕窩,醒了就吃點?!?/br> 溫語竹知道顧寒肯定不知道她在裝睡,不然不可能敢喊她寶貝。 等門打開的聲音又關上,溫語竹等了好一會兒才從床上掀開被子下了床,和祁遠約好的時間還有兩個鐘,正好可以把顧寒熬好的湯給吃掉。 待湯喝完,時間到了六點,她洗個澡,套了外套往門口走,在手機上叫了車,目的地是鑫茂。 現在是上下班的高峰期,有些擁堵,溫語竹到了的時候,是七點多,她往前走,就看見了祁遠正在一個小攤子前,拿著一把木倉,對著氣球砰的一聲打過去。 中了。 氣球碎了。 溫語竹抬眸一看,這個氣球是最后一個,其余的全爆了,可見祁遠的木倉法有多準。 溫語竹覺得祁遠是在暗示她,果然,她聽見他道:“不知道兩天之后,我的這個東西,能不能讓你看看它的威力?!?/br> 作者有話要說: 前三十紅包,嘖,下一章文案來咯,然后看看祁遠和狗男人兩個人是怎么吃醋的??! 第42章 離婚 祁遠從口袋里掏出了兩張一百元的給小攤子的老板, 然后拿了一個攤子里最可愛的娃娃,轉身遞給了溫語竹, 單薄的嘴角噙著一抹笑, 仿佛剛剛發信息來威脅她的不是同一個人。 溫語竹看著眼前的少年, 又看了眼他手上的娃娃, 沉吟半晌后, 伸出手接過, “祁遠, 我們談談?!?/br> 祁遠拿起放在一旁的鴨舌帽往頭上一蓋, 讓人看不見他的表情, 只聽見他語氣低沉道:“現在我不想談, 反正還有兩天我們就回去了, 到時候, 我們有一輩子可以談?!?/br> 祁遠怎么想的溫語竹怎么可能不清楚,她動了動嘴角,想說些什么到了嘴邊又泄氣了。 祁遠視而不見,旁若無人的牽起了溫語竹的手, 摩挲了幾下道:“陪我吃晚飯, 我到現在都還沒吃?!?/br> 溫語竹本想掙扎的,但是一想到祁遠等會兒鬧起脾氣來她擔心招架不住,左右他指的飯館不用走幾步路,溫語竹也就順著他了,一進去,祁遠便拿著菜單坐在了溫語竹的身側, 然后笑著說:“寶貝,我已經好久沒和你一起吃飯了,過兩天我們回了那里,我們就去領證,我買了婚房,等我們領完證,我們就搬進去.......” 祁遠在說著,溫語竹卻在發著呆,她忽地想起和顧寒領證的那天,她心情不好,結婚證上,她連笑都沒笑,板著一張臉,領了證出來的時候,她其實看了一眼照片里的顧寒,他笑得比往日都溫暖,像是漂泊半生的人終于找到了港灣,笑里有光。 口袋里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溫語竹沒有立刻拿出來看,而是和祁遠說了句上廁所之后便起身往廁所的方向走,頂著祁遠一路緊緊鎖著她背影的視線,她終于走到了廁所,門一關,她松了口氣,緩了一會兒打開了手機。 是顧寒的信息,很簡潔的一句話。 ——【我到了酒會,你在家里嗎,還是出去了?】 溫語竹在這幾天終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做賊心虛,兩邊都要顧及,可她明明什么都沒做錯,但是這些事情好像完全都是因為她而引起的,溫語竹有種有心無力的感覺。 她靠著墻,回了顧寒的信息。 ——【剛醒,現在在吃你做好的飯?!?/br> 溫語竹很慶幸剛剛出門前已經吃了他做好的飯菜,不然今晚回去肯定露餡。 顧寒的信息很快來了,他回了句【好,那我今晚早點回家,已經定了你愛吃的湯包,你如果也要出去,記得早點回家,和我報個平安?!?/br> 溫語竹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安,她總覺得顧寒的態度有些奇怪,但不免又覺得是她自己想多了,顧寒現在都在酒會了,怎么可能還會出現在這邊,將這些念頭揮散開,她假裝整理了一下,走了出去。 祁遠還坐在原地,只是眉眼間的不耐卻出賣了他,直到看見溫語竹出現在視線內,他的眉眼才回了些溫度,旋即,在溫語竹一靠近的時候,他便牽起她的手,低聲道:“你知道么,你剛剛那么沒回來,我還以為你又一次偷偷的走了?!?/br> 溫語竹坐回座位上,順口道:“怎么,我要是又偷偷走了,你是不是要把這里給掀了?” 祁遠乖巧一笑,道:“寶貝猜錯了,我怎么會牽連無辜呢,我頂多就是現在去找顧寒,來個你死我活?!?/br> 又是這句話。 溫語竹忽然覺得很煩躁,她眉心微蹙,服務員上菜,她側開身子,順勢看了眼祁遠,語氣低低的,一點都沒了往日的和顏悅色,道:“你知道,你這樣真的很幼稚嗎?” 祁遠無所謂的歪歪頭,然后倏地靠近溫語竹的耳邊,像是情侶之間親密的咬耳朵,一字一句低低的道:“我幼稚不幼稚這都不是事,你若是實在不喜歡,那我便改?!?/br> 溫語竹沒有回他,而是默默的夾了一根菜心入口慢慢的咀嚼,她也不知道為何,總是想起顧寒,連吃根菜心都會把這個味道和剛出門時他熬的湯做的飯菜的味道做對比。 偏偏她就是能對比出來。 還是顧寒做的好吃,她吃了幾口就停下了筷子,沒多少胃口,更何況顧寒剛剛的短信讓她覺得有些玄乎,總覺得他好像直到了什么,但是又怕是自己想多,總之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溫語竹沒有在這個時候還在強迫自己給祁遠好臉色,她拿起包包,對著祁遠道:“我要回去了,好累?!?/br> 祁遠一聽,手中的飯放下,拿著車鑰匙道:“我送你?!?/br> 溫語竹蹙眉,“不要,祁遠,我們說好的,在我們回去之前,你都不可以露臉?!?/br> 溫語竹是真的生氣了,祁遠舔唇,半晌后吸了吸腮,將車鑰匙放回口袋里,無奈道:“行,我已經買好了兩天后的機票,我帶你走,但是你要記住,別騙我?!?/br> 溫語竹低低的嗯了句,挎著包轉身便走了。 一直到回了家,溫語竹才得以喘息,她像是快要窒息的人,連續喝了好幾口冰水,沖過喉嚨的那一刻,她才感到有些舒服,像是靈魂回了軀殼,她癱在了沙發上望著天花板的水晶燈一直發呆。 這個呆發的有點久,連什么時候,顧寒回來了她都沒有察覺。 男人穿著黑色的襯衫,手挽著西裝,領帶端正的系著,頭發梳得一絲不茍,他就站在沙發的另一頭眸光低垂的看著她,眼底的神情辨別不出情緒,低低的喊了她一句,“語竹.....” 溫語竹在睡夢中睜開眼,迷迷糊糊的看著眼前的男人,眨巴了好幾下眼睛后,她才徹底的回神,她從沙發上起來,拿著手機看了眼,上面顯示時間為晚上九點四十分,她驚訝,“你怎么這么早回來了?” 顧寒喉結滾動,將西裝隨手扔在了單人沙發上,然后順勢坐在了溫語竹躺著的那個沙發上,只是她的腿長,到了沙發尾巴,他只能沾著一點點位置坐著,但盡管如此,他也沒不悅,而是低聲道:“想你了,所以回來的早了點?!?/br> 溫語竹覺得顧寒有些說不上來的古怪感,可能也是她睡得迷糊的原因,有些困倦的揉了揉眼睛,她低聲道:“你到底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想我了?” 溫語竹只是隨口的一句話,倒是顧寒聽見了,喉結滾動好幾下,沉吟半晌后,倏地道:“那你的意思是,現在你在我身邊我不用想你,除非哪天你不在我身邊了,我才可以想你,是不是?” 溫語竹的話里根本沒有這層意思,她蹙眉,強迫自己抬起有些困倦的眼皮,無力道:“顧寒,你到底在說什么?” 自嘲的扯了扯嘴角,顧寒低低的呵笑了聲,“沒什么,你當我喝醉了胡言亂語算了,語竹,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br> 溫語竹察覺到了顧寒低沉的情緒,旋即,也沒有追問,順著他道:“你問?!?/br> 顧寒看著茶幾上的一束干花出神,伸出手,修長的指尖微微松開了自己的領帶,第一個襯衫的扣子也隨之解開,被封鎖住的尖尖的喉結頓時映入眼簾。 下一瞬,在溫語竹還沒回過神來的那一刻,顧寒的手臂就撐在她的兩側,將她牢牢地鎖在懷里,她下意識地伸出雙手抵在他地心口處,不解道:“顧寒?” 顧寒睨了她抵在他心口處的手一眼,旋即閉了閉眼,像是在做自我掙扎,沉吟半晌后,他依舊沒有睜開眼,喉結滾動,開了口問道:“我想知道,你有沒有離開我的打算?” 溫語竹心一下一下的往下沉,砰砰砰的跳,她想問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但是她不敢,她怕一個不小心,顧寒和祁遠兩邊都會崩潰掉,這樣一來,三個人都會受到傷害,或許還不止...... 溫語竹許久沒回話,顧寒閉著的眼眸頓時睜開,他深呼吸了幾口氣,啞聲道:“回答我?!?/br> 他的樣子和以往高高在上的模樣相差甚遠,讓溫語竹不免有些實話說不出口,她咬唇,低聲道:“沒有?!?/br> 這話說出來的那一刻,她自己都不信。 可顧寒卻相信,他單手扣住溫語竹的腦袋,頭驀然湊近她,卻沒有吻她,呼吸噴灑在臉上,他身上一點點酒味都沒,有的只是像一直在外面行走的人才有的寒氣,沒等溫語竹多想,他又道:“那你再回答我一個問題?!?/br> 湊得很近,他的呼吸盆灑在她的臉上,她有些紅了臉頰,低聲道:“什么問題?” “這幾年里,”他頓了頓,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道:“這幾年里,你有愛過別人么?哪怕一個?!?/br> 溫語竹沒有打算說謊,更何況在感情上的事情上,她向來很坦蕩,該如何就是如何,喜歡就是喜歡,沒有喜歡就是沒有,她不屑撒這個謊言,更沒必要去撒。 “沒有,”溫語竹低聲道:“從來沒有?!?/br> 也不知道顧寒聽進去了沒有,總之,他一言不發的開始堵住了她的唇,霸道又強硬,溫語竹能察覺到他的心急,前幾日的前戲都沒有耐心做,他只顧著自己,像是一個毛頭小子。 今天晚上的顧寒也不知道是被什么刺激到了,嘴里一直說著一些愛她的話,溫語竹喉嚨都嘶啞了,他也不愿意放過她。 待溫語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接近下午了。 她強忍著腰酸的感覺翻身下了床,手機抓在手上,她解鎖進去一看,里面有顧寒發來的信息,時間是早上的九點鐘。 ——【記得你昨晚說的,永遠都要記得?!?/br> 溫語竹聯想起昨晚發生的事,心忽然像是明鏡一般 ——顧寒知道了!甚至已經知道了祁遠的存在! 顧寒的脾氣現在是怎么樣的溫語竹不清楚,但是他以前的脾氣是出了名的臭,也就是她才能讓他忍氣吞聲退讓幾分,旁人都是瞧著就繞道走的。 祁遠狠,而顧寒現在的脾氣溫語竹不知道是怎么樣的,他內斂,但是手段也不見溫柔。 她怕兩敗俱傷,到時候,便宜的還是溫亮正和沈城金這兩個老東西...... 她如今能做的,只能順著祁遠,因為祁遠沒有什么顧慮,他可以拿命來搏,顧寒不行。 他有公司,她不清楚他的母親是否還在,但是如若還在,那就是更加不能冒險的...... 溫語竹想到這,翻身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