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云飛渡_分節閱讀_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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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不過一個多時辰,北堂尊越坐起身來,欲去方便,燭臺上的通臂大紅蟠枝燭已燃了近半,燭淚堆積。室中寂靜無聲,昨夜的喧囂已經散去,燭光中,北堂尊越裸著強健的身軀,肌膚間到處都是斑駁的印記,他轉過頭看了一眼身旁睡著的北堂戎渡,就見少年密密實實地蓋著錦被,猶在夢中,正閉著眼睛睡得香甜,北堂尊越輕哂一下,剛想披衣出了房間,卻不經意間看見自己身上或青或紫的傷痕,他猛地心中一動,突然涌上一個詭異之極的念頭,一時不禁將目光定定凝在北堂戎渡的臉上,眼神幽深難明,流轉著莫測的暗色。 過了一會兒,北堂尊越忽然無聲地用手指虛虛撫上少年光潔的額頭,然后又至眉眼,鼻梁,嘴唇,頭發,動作輕柔,如同撫著嬌嫩的花瓣,最后才輕輕在那唇上一吻,雙手卻已麻利地解開北堂戎渡的扣子,然后脫去了少年的衣裳,將手摸到對方的小腹下面,握住那稀疏毛發中的沉眠物事,帶著熱度的修長手指開始靈活地擺弄著那里,高超的技巧在最短的時間內,便點燃了燎原的火……北堂戎渡緊緊蹙起了長眉,微張著口喘息著,面帶潮紅,胸膛不住地起伏,北堂尊越看著他,安慰一般地低頭輕吻著那濕軟甘美的唇瓣,半晌,少年低哼一聲,腰身猛地一顫,炙熱的液體頓時便溢滿了北堂尊越的掌心。 北堂尊越微微瞇起眼,任憑那乳白的熱液順著指尖滴到床上,他起身套上一條長褲,走了出去,不一時,手里拿著一盞熱騰騰的鮮血又走回床前,然后將那杯殷紅的液體很有技巧性地弄在了床褥上……等到布置好了一切,北堂尊越才俯身親了親北堂戎渡的臉頰,鳳目中染著一絲幽深之色,帶著說不明道不清的意味,低低輕笑,那笑意中包含著復雜的情緒,濃得化也化不開……北堂尊越撫摸著少年蝶須一般的眉毛,如嘆息一般,輕聲道:“你知道,本座行事,向來不擇手段……好孩子,睡罷?!?/br> ……北堂戎渡醒來時,天已蒙蒙亮,他雙頰紅通通地如同抹了胭脂一般,心臟兀自微微跳著,只覺宿醉之后,頭有些沉沉地發暈,夢中那等旖旎的情境尚還歷歷在目。這種夢北堂戎渡從不曾想過,更是一個字也決然不能夠向任何人透露,唯有夢中啃咬那具強壯身軀的觸感,以及那人縱容默許的神情,還一時間揮之不去……北堂戎渡臉孔火辣辣地發燒,他實在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把這種夢做到了那個人的身上,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微妙罪惡感令他有些慚愧和窘迫,無可遏制地焦躁起來,他掀開被子,就想起床,卻頓時聞到了一絲曖昧的氣息,同時猛然發現自己身上竟只套了一件松松垮垮的里衣,卻沒有穿褲子,并且仿佛有什么黏膩的液體濡濕了身下的柔軟褥子,弄得一片濕漉漉的。 北堂戎渡愣了愣,下意識地爬起身來,卻猛然頓住了,就見床上繡有杏林春燕花紋的傣錦褥子間,片片殷紅斑駁盡染,其間還有著點點乳白的東西,燭光透出溫暖明亮的橘色,將床上的殷紅無端帶出一抹凄艷……北堂戎渡心中一時驚疑不定,等確定了自己身上沒有絲毫不適之后,竟不知怎地,腦子里忽然冒出一個可怕的念頭,他趕緊拋開這個荒唐的想法,披衣起來,用力揉了揉臉,朝外道:“……送水進來,我要沐浴?!?/br> 不一時熱水送了進來,北堂戎渡脫衣入水,對幾名服侍他洗澡的侍女道:“叫人去碧海閣,給我取一套衣裳來?!逼渲幸粋€年長些的侍女含笑道:“回公子的話,少君知道公子昨晚在此歇息,方才已帶了衣物來,眼下正與兩位少夫人以及小小姐,向堡主拜年呢?!?/br> 北堂戎渡聽了,只點一點頭,頓了頓,忽又有些遲疑地問道:“……昨夜,有誰給我侍寢了么?”侍女答道:“奴婢們昨夜并未當值,不曾曉得?!北碧萌侄赡徽Z,再沒說些什么,不一時北堂戎渡洗完了澡,換上新衣,便去了西側的花廳,去給北堂尊越拜年。 門口的丫鬟打起麒麟呈祥繡錦的簾子,北堂戎渡進到里面,撲面便是宜蘢香的甜絲絲香氣,別有一派軟酥酥的溫暖清新之意,北堂尊越坐在上首,背后墊著軟墊,斜靠在大椅間,鳳眸半斂,三分慵懶,三分疲倦,漆黑的長發垂在身后,正神情悠閑地逗著懷里的北堂佳期,下方幾張雕漆椅上坐著沈韓煙及宋、謝二人,正陪笑說話。 北堂戎渡身穿墨絨滾花鑲貍毛底銀直身錦袍,徑直進到花廳當中,一旁早有侍女在地上放了一個錦墊,北堂戎渡按規矩在上面恭恭敬敬地跪了,深深磕下頭去,口中道:“父親新春吉慶!”北堂尊越端坐著受了禮,既而一旁有侍女捧著一只金盤,盤內放有一封紅包,奉與北堂戎渡,北堂戎渡站起身來,取了紅包,揣進袖里,這才在北堂尊越左下手的位置坐了。 沈韓煙心知北堂尊越性情,因此陪說了幾句話之后,便離座告辭,其余二女也知北堂尊越對旁人皆不在意,只對兒子孫女還有些耐心,因此也知趣告辭,一時間花廳之中,就只剩了祖孫三代人。 北堂戎渡坐在一旁,一時看了北堂尊越的臉,見那面容上的鳳目傲然揚起,眼角有無形的鋒芒,心中不知怎地,竟有些虛,只低頭就著北堂尊越的懷里去逗弄女兒,紅色襁褓中的北堂佳期長得眉目清致,玉團團地十分可愛,小手抓著北堂尊越的一根手指,本能地就往嘴里塞,北堂戎渡見狀,眉宇之間不由得露出一絲憐愛之色,一時間倒把心底那一分隱晦的微妙疑問,淺淺遮蓋了下去。 正心思亂轉之間,北堂尊越卻將北堂佳期放到了他懷里,站起身來,淡淡道:“……隨本座去用飯?!北碧萌侄上乱庾R地應了一聲,抱著女兒,亦站起身來,剛要邁步,目光卻仿佛被釘住了一般,直勾勾地盯著走在前面的北堂尊越,就見男人的步態依舊穩健,但行動之間,卻分明有些隱隱地怪異……北堂戎渡一顆心忽然間就這么怦怦狂跳起來,七上八下地沒個著落,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失魂落魄地跟在北堂尊越身后,仿佛云山霧罩般走到暖閣里,將北堂佳期放在一旁,自己坐在炕上,食不知味地吃著餃子,直到忽然咬到一枚小小的銅錢,這才有些回過神來,有心想問男人昨夜究竟發生了什么,卻又害怕聽到那個答案,害怕昨天晚上的那一場旖旎,并不是夢! 但這滋味實在太不好受,北堂戎渡的拳頭在腿上攥起又松開,松開又攥起,到底再也忍耐不住,他抬起頭,第一次不敢直視北堂尊越的眼睛,口中期期艾艾地道:“父親……昨天、昨天我……喝醉了,沒惹什么事罷……你讓人給我侍寢了,是么……” 室中忽然靜了下來,安靜得幾乎叫人窒息,北堂尊越手里的象牙筷子停住了,微勾了一下嘴角,卻沒說話,只一瞬不瞬地看著北堂戎渡,那眸色深沉如幽潭,好象要將人活活溺斃在里頭,北堂戎渡忽然沒來由地心臟狂跳,口干舌燥,只覺得自己在這銳利的目光當中,仿佛無處遁形,手心里瞬時間就滲出了一層潮濕的黏乎乎汗意,就好象是一名囚犯,正在等待著最終的判決。 北堂尊越看著他,慢慢皺起兩道遠山眉,頓了頓,方緩緩揚起眉,冷笑一聲,一字一句地道:“你如今長大了,膽子也大得沒了邊……若是旁人膽敢如此,你以為還能安安穩穩坐在這里?” 手里的象牙筷子悄然掉在炕上,北堂戎渡腦中轟地一下,已經什么都明白了,心中那最后的一點兒僥幸之意,頓時灰飛煙滅,原來昨夜的那場綺夢不僅僅是夢而已,不僅僅是夢而已……北堂戎渡臉色發青,他不是不知道酒后亂性這個詞,卻從來沒想到,這種情況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做下這等事來! 室中死一般地寂靜,北堂戎渡心中如同百鼓齊鳴,完全不知應該如何是好,只覺腦中一片空白,頭疼得厲害,他艱難咽下一口唾沫,仿佛垂死掙扎著一般,道:“父親……”北堂尊越神色一厲,冷笑道:“怎么,莫非本座誆你不成!”說罷,忽然起身過去,不耐煩地一把扯開衣襟,只見那修碩的上身間,到處都是或青或紫的啃咬痕跡。北堂尊越一手將北堂戎渡按在炕上,逼近了他的臉,淡漠道:“若非本座亦是醉得厲害,你以為,誰有本事能這般放肆行事?” 事到如今,再無可說,北堂戎渡臉若死灰,眼中再無半分神采,只呆呆地看著面前的北堂尊越,北堂尊越見他這副失神的模樣,心中有些不忍,但一時間到底還是硬起心腸,捉住了少年的手,緩緩道:“……怎么,不記得了?!?/br> 那人的大掌握著自己的手,掌心似乎燙得如同烙鐵一般,北堂戎渡失了焦距的眼睛劃過男人胸膛上激烈的曖昧咬痕,喃喃道:“我不知道……”北堂尊越看著北堂戎渡六神無主的模樣,鳳目中不由得閃過幾分淡淡的溫情,正欲開口說些什么,北堂戎渡卻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力氣,猛地突然推開了他,連女兒也不要了,逃也似地沖出了暖閣。 一百三十二. 他年我若為青帝,報與桃花一處開 北堂戎渡逃也似地離開遮云居,一時間竟不知道應該到哪里去,猶自有些失魂落魄,走了一時,只覺心中亂糟糟地,索性去了馬廄,命人牽出一匹平時心愛的青海驄來,翻身上馬,鞭子猛地一揚,便飛也似地馳出了無遮堡。 北堂戎渡一路奔出數十里地,這才漸漸放慢了座下的馬匹,讓馬信步而行,這一路疾馳,寒風迎面,令他也多少清醒了些,略略平復了情緒,可一時間卻又哪里能完全平靜得下來?此刻他不想回堡,更不想面對北堂尊越,甚至連疼愛的女兒也不想見,只想就自己這么一個人待著,獨自靜一靜才好。 他信馬由韁地這么走著,一路上樹木凋枯,冷風瑟瑟,北堂戎渡行了一時,忽遙遙見到遠處有一隊人馬正朝著這邊走來,北堂戎渡略一凝目,以他的目力,倒是看得頗為清楚,只見那馬上的騎士皆是清一色的厚裘大帽,執刀配刃,行動有素,自有凜凜之態,拱衛著一名貂帽華裘之人,再走近些,就能發現這群人高鼻深目,與中原人有異,原來卻是一隊胡人。 由于北堂家祖上曾為借助外來之力,統建勢力,故陸續有婚娶外族女子之舉,使得后人并不完全是中原血統,北堂戎渡的太曾祖一輩甚至就有過一位哲哲的王室公主,因此對這些外族倒也并沒有什么排斥,況且如今中原早已再無皇權,外族人在此通商買賣,已是十分常見,何況如今北堂戎渡已不必再吸人真元,神功有成,天下之大,大可去得,因此北堂戎渡見了這么一群刀馬執仗的胡人,也只是恍若未見,自管走自己的路。 雙方漸漸臨得近了,那一隊人見了這等天氣,且是中原新年節日,卻有人孤零零地獨身一人在郊外騎馬而來,皆是心覺怪異,其間又生一絲警然,然而再近些時,卻不由得盡皆目色凝定,神情滯滯。 那隊伍中的貂帽華裘男子座下跨著一匹神駿馬兒,御寒的貂帽中露出些許燦爛的金發,藍眸薄唇,相貌英挺,約有二十四五歲的模樣,目光看向馬上神色寂寂的北堂戎渡,見其一頭黑緞般的長發,唇若含丹,清華絕倫,只是一眼,便仿佛整個天地之間就都頓時亮了起來,不覺側首對身旁一名親衛心腹模樣的人道:“從前我只聽說中原史上曾有慕容沖、周小史這等絕色傾國的人物,卻不知與這少年相比,又如何?”那人眼中亦有止不住的贊嘆驚艷之色,道:“……只怕是不如的?!?/br> 如今天下混雜,外族人逐漸已受中原影響,行事言談,大多與中原已經差得不大,漢語也是精通,這兩人交談之際,用的就是頗純正的漢話,北堂戎渡何等耳力,只要他愿意,方圓一段距離之中的飛花落葉之聲,也逃不了他的耳朵,此時離那隊人馬雖不算很近,卻也依舊清楚聽見了這番話語。眼下北堂戎渡心情正亂,又忽然聽到有人將他比做歷史上著名的孌童之流,哪里還能有好臉色,他平生上位者做得久了,殺人取命,不過都是常事,遂一挑眉尾,停下馬來,冷冷道:“……口出胡言!自己掌十個耳光,便饒了你們性命?!?/br> 此言一出,一群人乍怔之后,隨即盡皆神色驟厲,那華裘青年也不料北堂戎渡會有此言,臉上的肌rou微微一跳,隨即又恢復了英毅的線條,北堂戎渡所乘之馬乃是上上等的神駒,周身打扮穿戴亦是華貴非凡,方才他心神混亂無措,加之年紀尚小,容貌太美,就不免有些秀弱動人之態,而眼下神情一正,哪里還有半分秀美情態,言語舉動之間,盡是鋒芒隱隱,分明是久居上位之人所特有的模樣,那華裘青年也是眼光犀利之人,見狀,已知北堂戎渡必是大家子弟,加之北堂戎渡容貌極美,也罕有人能與他生起氣來,因此倒也不想節外生枝,便點頭道:“倒是在下失言了?!?/br> 北堂戎渡冷眼看那青年,他畢竟不是無端殺人生事的乖戾之人,見其也算有禮,因此也沒有再發作,只雙腿一夾馬腹,便自顧自地騎馬離開了。 那青年男子眼見他徑直走遠,不覺哂笑一下,道:“這等絕色少年,比起鶻祗第一美女,還要美貌太多,可脾氣卻不怎么好?!彼磉吥侵心耆藚s不知怎地,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搖頭苦笑道:“他脾氣已是好的了,若是換做他父親當年,聽見那么一番話,只怕咱們這一行人,都不必回去了?!鼻嗄晔謭恬R韁,微訝道:“哦?你知道這少年是什么人?”中年人嘆道:“容貌絕麗,眸色有異,性情霸縱……向來除了北堂氏之外,又有何人?這少年,應該就是那屠容公子了,說起來,曾經我們鶻祗的一位貴女,還是他的祖輩?!?/br> 青年目中隱隱生出異色,道:“無遮堡……原來如此?!彼煌祉\繩,笑道:“此次中原一趟,見了這等人物,倒也不虛此行了?!闭f罷,回首遙遙看向北堂戎渡遠去的身影,道:“始知傾國色,不與世間同……我們走罷?!?/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