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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影帝重生帝王家_分節閱讀_100

    胤祺搖了搖頭,應得一派平靜篤然,卻叫貪狼忍不住低頭輕笑。胤祺憋了半晌,卻也忍不住失笑出聲,無奈地搖了搖頭,抬手不輕不重地推了他一把:“說真格的呢,這回真沒顯擺,不準笑?!?/br>
    “誒,誒——藥,藥灑了?!必澙敲ψo住手里的藥碗,輕笑著不迭點頭道:“好好,不笑,主子您接著說?!?/br>
    “接著說就接著說?!必缝髌乘谎?,又斂了笑意認真道:“真不是與你說笑——這個案子少說要牽扯朝廷里頭小一半兒的官員,辦得重了一定會得罪人,甚至少不得要結下死仇,可辦得輕了又顯得毫無魄力,更不配有那個野心。不論哪個皇子,只要接了這一個案子,幾乎就是注定跟皇位徹底無緣的了。所以我心里猜測著,只怕是皇阿瑪已經看透了老八的心思,可這事兒卻又實在不能不管,所以才故意把這差事交給老八的?!?/br>
    貪狼點了點頭,試試溫度差不多了,便連碗帶勺一塊兒推了過去:“既然是八阿哥沖著太子設下的局,又把自個兒給坑進去了,看來皇上又派了馬大人,還是有保太子的用意的……”

    “不……其實馬齊是我舉薦的?!?/br>
    胤祺苦笑了一聲,無奈地抬手遮住眼睛,頭痛地嘆了一口氣——看來這一回自己實在是忠實地扮演了一個攪渾水的角色?;拾敶蟮质窍嘈潘麖氐撞恢榈?,只是不知道在旁的知情人眼里,自己干得究竟都是些個什么事兒……

    他不介意這些弟弟們有自個兒的心思,孩子長大了還知道藏糖呢,這一個個的都長到了二十歲上,又是生在帝王家的皇子阿哥們,打小兒耳濡目染下來,豈會沒有些個自個兒的小心思小手段?只是這樣不打招呼又煞費苦心的利用,被兄弟平白當成刀來捅另一個兄弟,卻也實在不是他的風格——要是就這么無聲無息地忍下去,只怕下一回的手就難免得要伸得更長了。

    “這些年是有點兒太懈怠了,老是在下頭玩兒,忙活些個有的沒的瑣事——看來也該陪著他們正面懟一懟,叫他們想起來誰才是當哥哥的了……”

    將碗中的藥一口飲盡,胤祺微垂了眸淡淡一笑,語氣卻仿佛帶了絲絲縷縷的清冷寒意:“貪狼,走,陪我去東宮?!?/br>
    “東宮?”貪狼下意識要應聲,卻忽然一怔,茫然地眨了眨眼道:“主子,咱——不去八貝勒府揍人去嗎……”

    “暴力,一點兒追求都沒有?!必缝髡账~頂敲了一把,唇角微挑,慣常了清朗柔和的眉眼彎成了個令人隱隱發寒的弧度,慢條斯理地輕聲道:“你知不知道對于一個挖坑讓你跳的人,最好的報復辦法是什么?”

    “是……把他拉進坑里埋了?”

    貪狼盡職盡責地提出了一個最方便易行的可能性,猶豫著應了一句,胤祺卻只是笑著微微搖頭,拍了拍他的肩緩聲道:“是把他拉進坑里,踩著他的腦袋爬上來,然后再把土填到他胸口,問他長記性了沒有……”

    “……”貪狼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打心底里由衷同情了一把八阿哥,跟著胤祺出了門,又忍不住低聲道:“主子,我覺著您這一回,好像跟以前都不一樣了……”

    “那是因為遇的事兒不一樣?!?/br>
    胤祺淡聲應了一句,站在院中等著下頭人把馬牽上來,眼底隱隱閃過一絲利芒,微垂了眸淡聲道:“都是兄弟,我不求他們能一團和氣相安無事,甚至可以忍住不插手他們的所謂‘黨爭’??伤麄儽仨毜糜涀?,這些事和我沒有關系,我也絕不會插手,永、遠,都不要試圖把我給牽扯進來……”

    上回來東宮還是為了揍人,時隔多年再一次踏進來,別說太子身邊兒伺候的人,胤祺自個兒一時都有些揮之不去的茫然感慨。連沒什么人上來招呼也沒多在意,只是負了手打量著這氣派華貴甚至蓋過乾清宮許多的毓慶宮,許久才心情復雜地輕嘆了一聲。

    這么多年太子爺都沒在這位五爺手里落著好兒,東宮的諸人對著胤祺卻也都是有些個莫名的敬畏——更別說那些個伺候久了的老人們,一個個兒都還清楚的記得當初這位爺就是帶著后頭的那個侍衛闖進東宮里頭來,神擋殺神佛擋殺佛,闖進寢宮把太子從床榻上扯下來揍了一頓的,如今自然是噤若寒蟬,又哪里有人敢上去招呼。足足讓這兩位煞神在門口等了半刻鐘,竟是早已不在東宮當值了的馬齊快步從里頭迎了出來,忐忑地對著胤祺深深一禮:“臣馬齊,給五爺請安——”

    大抵也已意識到了自己仿佛把這些個人嚇得不輕,胤祺心里雖茫然,卻也及時抬手虛扶,淺笑著溫聲道:“不必了,我是來找二哥的。他歇下了嗎?”

    “回五爺的話兒,太子爺還在書房呢,請五爺往這邊走?!?/br>
    馬齊忙應了一句,側身將胤祺引到了太子所在的偏殿,又親自領著兩人進了去。還不及報諱,就聽著里頭傳來了太子聽不出喜怒的淡淡聲音:“進來吧,杵在外頭干什么?”

    “喳?!瘪R齊忙應了一聲,推開門請這兩人進了書房,又輕輕合上門親自守在外頭。太子正懶洋洋地靠在書桌前的椅子里頭,見著胤祺進門,似笑非笑地抬眼望向他。隨手將原本正把玩著的一個扳指扔在桌上,嗤笑一聲道:“我還當你這一輩子都不打算見我了呢——怎么著,聰明如你五弟也有叫人牽著鼻子當猴耍的時候,心里委屈了,跑來找哥哥哭鼻子?”

    “你家耍猴都是牽著鼻子的???”

    胤祺沒好氣兒地嗆了一句,在貪狼搬開的椅子上坐了,微抿了唇打量著這個早已生疏了太多的二哥——他們已有好幾年連話都不曾好好說過半句了,當年那個雖有些偏執卻仍尊貴凌人睥睨傲然的青年,如今卻已隱隱顯出些漠然跟放任自流的架勢來。明明神色和語氣都比當年還要更欠揍了幾分,他卻沒了當年那般想要動手的心思,心中仿佛總是縈繞著揮之不去的淡淡悲哀。

    “當年我給你惹了不少的禍,也坑了你好幾次。如今你也算給我惹了一回禍,我占點兒便宜,咱就算扯平了吧?!?/br>
    太子略略坐正了身子,似笑非笑地盯著這個弟弟,像是還怕他吃驚得不夠似的,又意猶未盡地添了一句:“只不過——你能不能勸勸你那死心眼兒的四哥,動一動爭儲的心思?”

    第130章 發泄

    胤祺還沒反應過來先頭的那一句,冷不防聽著了太子接下來的話,愕然撐身站起,卻一張口就咳了個天翻地覆。

    “你看你急什么——你要再在這兒暈過去,我估計皇阿瑪當場就得把我給廢了?!?/br>
    見著一旁侍立著的那個侍衛一把扶住了主子坐回去,又忙著替他倒茶順氣,太子也就又放松地靠了回去,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沒跟你開玩笑,你可得給我當真點兒,聽著沒有?”

    “你瘋了?”

    胤祺總算喘勻了氣,借著貪狼的扶持掙起身,蹙緊了眉盯著這個畫風有點兒偏得離譜的二哥:“你是太子——是有多想不開,才會叫四哥沒事兒閑的跟你爭儲?”

    “我幾時想開過了?”太子嗤笑一聲,給自己倒了杯酒,優哉游哉地飲了下去,“我現在的日子就過得挺好,管著吏部賣一賣官,管著刑部賣一賣人命。反正儲就在我這兒我又用不著爭,還非得拼死拼活地受那份累干什么?光老八一個跳著腳地搶,打死打活都是想法子害我一個,成天想的都是怎么把我給拉下馬。還不如叫你那潔身自好的好四哥也攪和進來,幫我分擔著點兒,假裝我們仨人兒斗——作為回報,要是他真爭到手了,我也絕對不難為他,絕不跟著他較勁兒,你覺著怎么樣?”

    胤祺緩步走到他面前,一把奪下了他手里的酒杯,靜靜望了他半晌才道:“二哥,你知不知道今兒我為什么這么生老八的氣?”

    “這有什么好問的——你成天不就跟個菩薩似的憐惜這個心疼那個,恨不得身上爬個螞蟻都得給尋摸個沒人的地兒給放了,如今見著老八針對我,可不就又可憐起我來了?”

    太子不耐地應了一聲,索性直接舉著酒壺往嘴里灌了兩口。剛把索額圖一家踹進宗人府的冒牌菩薩五阿哥被噎得一時說不出話,只覺著自個兒幾年沒理京里的事兒,身邊的一切好像都猝不及防地變了個樣,默然半晌才輕嘆道:“二哥,你甭跟我耍這些花樣兒……我實話跟你說,就算你們真不死不休地往絕路上里爭,只要別扯上我,我其實也都能受得了??晌也幌氡蝗水數妒?,也不想莫名其妙就進了誰的套。不論你們是為了誰好,動的又是什么樣兒的心思,在利用我之前,能不能——事先告訴我一聲?”

    他的語氣不似以往,仿佛帶了刻骨的疲憊跟倦怠,那雙慣常溫潤含笑的眸子里頭竟也是一片黯然蒼涼。太子怔了怔,似信非信地打量著面前的弟弟,皺了皺眉才狐疑道:“刑部的事兒,你是當真一點兒都不知情?”

    胤祺似是不愿多說,只是靜靜望了他一陣,便扶著貪狼的胳膊緩步坐了回去。太子蹙緊了眉盯著這兩個人的動作,竟是驀地想起上一次這個弟弟頹然倒在那侍衛懷里的情形,心里頭莫名的一縮,鬼使神差般開口道:“我要是說——我不想再當這個太子了,你信不信?”

    這還是今兒太子殿下頭一回沒用欠揍的語氣開口,胤祺見著自個兒多年沒怎么用過的示弱攻勢總算有了效果,心里頭也暗暗松了口氣。索性徹底拿出了前世做心理咨詢的架勢,略略坐直了身子盯著他道:“為什么?”

    “誰愿意當誰當去——做太子將來就要做皇上。要我變成皇阿瑪那么個樣子,做什么事兒都要先想朝廷先想百姓,走一步棋后頭恨不得留八步后手,我還真不如就這么消磨了這一輩子?!?/br>
    太子輕笑一聲,又撿起了那個扳指,捏在指間慢慢把玩著,垂了視線緩聲道:“再說了……你不覺著這樣挺有意思的嗎?他費盡心力培養出來的太子,日日帶在身邊教著訓著的,明明是親父子啊,還要小心翼翼地設局試探,甚至還在這東宮安插了一圈兒的眼睛從頭到腳地盯著——就這么著還是把我給教廢了,他會是個什么心情?”

    胤祺心里頭像是被人猛地一握,悶著疼得說不出話,許久才啞聲道:“日子終究是你自個兒過的,就算你與皇阿瑪的關系當真難再緩和,又何必非要自暴自棄,就這么廢了你自己……”

    “一朝為君,孤家寡人。行事不可隨心所欲,喜怒不可形于言表——你覺著我能繃多久然后徹底放任自個兒,變成一個無道的暴君?”

    “……”發現這題根本就沒法答,胤祺沉默了一陣,終于還是誠懇地嘆了口氣:“最多一年?!?/br>
    “一年?你也真看得起我?!碧余托σ宦?,不以為然地揮了下手,“至多半年,孤就能把這江山給折騰散架子了!皇阿瑪整日里合計著給我找師傅,可有什么我不懂的呢?治國,安邦,不過就是那些個道理罷了。要是真懂得了道理就能治國,還不如寫出本兒書來叫下頭就照著做,找條狗拴倆饅頭蹲那——唔!”

    胤祺地趕在最后一句話沒落地的時候撲過去捂住了他的嘴,順帶著把他按在椅子上不叫他耍酒瘋,卻還是聽見外頭砰的一聲悶響,也不知道心累到極點的馬齊大人是撞在了墻上還是門框上。

    太子顯然已喝得半醉了,胡亂掙扎著要把他的手推開,多年放縱的身子卻早已沒法兒和這個常年習武的弟弟較勁,掙了半晌終于頹然放棄,用力地揪住了面前弟弟的衣裳,哽咽著放聲大笑起來。

    “皇阿瑪居然會說——他在我身上花了多大的心血,我聽了卻只覺著可笑……他花心血培養的,不過是一個太子罷了,這個太子是我,是老四,是老八,甚至是老大那個蠢貨都一樣。我不過是因緣際會碰巧成了他的太子,所以就必須要證明他改立嫡長有多英明神武,證明他是個多偉大的皇阿瑪——可我要不是這個嫡長子呢?要是我前面的那些哥哥活下來一兩個,他的這些心血就都會花在另一個太子身上,就和我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太子呢喃著說了一陣,又忽然失笑搖頭,抹了把臉上的淚水哽聲道:“你知道嗎?有時候我看著皇阿瑪的眼睛,我就在告訴自個兒,他看的只是你作為太子的這個殼子。他的所有要求,所有期望,都是對著太子的,都和胤礽沒有半點兒關系……可當初又有誰問過我——保成,你究竟想不想當這個太子呢?”

    胤祺靜靜地任他扯著自個兒的衣裳,只覺著胸口悶得說不出話,抬手按在哭得像個半大孩子似的太子頭上,慢慢地揉了揉,又極輕地嘆息了一聲。

    他還記著那年隨駕親征噶爾丹的時候,他的皇阿瑪曾對他說過——朝堂之上無論父子,宮闕之內不講君臣??蛇@些個事情,又哪能像快刀切rou似的,就一下兒給分得那般清楚呢?要知道,一旦這君臣做得久了,只怕也就剩不下什么父子之情了……

    對著這位徹底采取了不合作態度的二哥,胤祺折騰了半宿卻也沒了脾氣,原本準備好的一肚子話都給憋了回去,相對無言地坐了一陣便起身告辭。才走到門口,卻又忽然住了步子,微垂了眸緩聲道:“二哥……若是我當初沒有執意要走,你又會如何?”

    “你當初若是不走,我能折騰得比現在更狠——要不是怕真毀了祖宗的基業,落得個大清的千古罪人,我又何必忍氣吞聲地忍老八到現在?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已經什么都不打算要了,還怕他這個養不熟的小白眼兒狼不成?”

    太子冷笑了一聲,滿不在乎地沖著這個弟弟的背影揚了揚手中的酒壺,又意味深長地挑了唇角輕笑道:“老五,你今兒不高興,一半兒是因為覺著對不起我,一半兒是因為老八對不起你?,F在我告訴你,這一切都是我自個兒作的,我就是想把事情鬧成今天這個樣子,所以你心里也用不著別扭。至于老八,你當年幫他母妃入宮,他如今卻把你當刀子使——這么個白眼兒狼,我可還是很盼著看到你把他給收拾一頓的……”

    胤祺沒有回頭,只是輕笑了一聲:“二哥,你這算不算拿我當刀子使?”

    “算啊,快去快去,我等著你捅人呢?!碧拥穆曇舴路饚Я薾ongnong的醉意,卻又仿佛清醒得像一把泛著寒氣的利刃,“順道兒告訴你,老八用來撈錢的那個命脈,就是塞進你江南的那個巡鹽道御史,也買過這‘白鴨’,還有他在朝中最大的靠山,那個阿靈阿,跟這事兒也脫不開干系——我不過是賣了個破綻給他,他就急惶惶地朝著我下手,卻不知道他手底下的人根本也不干凈,只不過那些個證據都叫我吩咐給抹下了,從沒叫他知曉過罷了?!?/br>
    聽著他的話,胤祺原本堵的厲害的心口卻像是被驀地澆了一盆冰水,只覺著從骨縫里頭往外滲著寒意,站了半晌才終于緩聲道:“知道了,二哥好手段?!?/br>
    “今兒的事要是叫皇阿瑪知道,大概會活活打死我吧……老五,當哥哥的對不住你。這一輩子就混下了你這么一個能說幾句真心話的兄弟,可幾次把你推進火坑里頭的,卻也都是我?!?/br>
    太子撐著桌子像是打算站起來,卻畢竟醉得太厲害,不過走了兩步就搖搖晃晃扶著墻晃倒在地上,索性就那么歪歪斜斜地靠著墻偏著頭看他,輕笑著含混道:“你去吧,去對老八下手。這一次最多能砍掉他兩只胳膊,要不了他的命,他的手還多著呢,整個兒一千手觀音——不過沒關系,將來再接著斗。我在前面兒頂著,等我們倆斗得同歸于盡了,這些個東西,這東宮,還有將來皇阿瑪那一把龍椅,就都是你那好四哥的了……”

    胤祺已再聽不下去什么,匆匆出了書房,也不顧馬齊在后頭跌跌撞撞地跟著滿臉的有話要說。一路徑直出了東宮,翻身上了馬,竟是頭一回不管不顧地策馬狂奔,直沖到了京郊的一片馬場才終于力竭,大汗淋漓地勒了韁繩,卸了力道任自個兒就這么從馬背上滑落下來,一頭栽在了這一片長得青翠茂盛的草地上。

    “主子……”

    身后傳來貪狼的聲音,氣息仿佛有些不穩,卻仍是快步走到了他身旁,小心翼翼地扶著他坐起來:“主子,夜里涼,咱回去吧……”

    胤祺沒應聲,只是任他在一旁坐下,又扶著自己靠在了他身上。微涼的夜風吹得他很舒服,心口得淤塞冰寒仿佛也叫這一通不管不顧的狂奔給沖散了不少,夜空里星子閃爍,四下里傳來隱隱蟲鳴——勞心勞力地奔波了這二十余年,他都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起給自個兒套上了車轅,不分方向地賣力往前拉著。只知道想盡辦法叫自個兒忙起來,不知不覺竟已多年都不曾這般放松任性過,不曾放下所有牽掛著的事兒,心無掛礙地休息過了。

    “貪狼,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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