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盯上
書迷正在閱讀:農門貴女:逍遙小廚娘、我在逃生游戲里做小白花、神醫王妃:素手安天下、棄婦的都市田園、流光溢彩迷人眼、嬌妻入懷:葉少放肆寵、極品美女的近身兵王、白月光她連死都美、離婚進行時:厲少,輕點寵、boss在上,萌女為妻
給都長指揮使做飯,要比在都里做飯輕松些,人少,要做的飯少。 在軍營呆了一個夏天,無人提及刺青的事,決明當然不會傻乎乎地跑去問自己還用不用刺青,在三營,步兵都將刺青刺在了手臂上,只要去洗澡的時候注意避開他們。 中秋前,兵卒來報,糧草距離原州還有百余里,請軍都指揮使帶兵前去交接。 軍都指揮使立刻撥了幾個營的人去迎接,糧草關系著秋冬駐守在原州數萬兵卒,若有閃失,直接提著人頭去請罪也不為過。 軍指揮使就怕他們在糧草上東手腳。 如今是秋季,膘肥馬壯,李元昊的兵時不時sao擾西北一帶邊防,春季兩軍交戰后宋軍折損不少,無意與他們正面爭鋒。 再者,也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真正發動攻擊,既要小心防守,又不能動不動讓兵卒來回折騰。 這幾天,西北軍幾個廂軍愁地頭發都白了幾根。 好在糧草安全無虞地運送到原州,軍指揮使暗暗松了口氣,吩咐下面的兵卒這幾日把飯做好一些。 中秋前夕,凌晨。 整個軍營號角聲四起,往日睡覺時懶懶散散的兵卒忽然打雞血一般,迅速起床,三兩下套上軟甲,疾步沖出去拿著兵器沖到城墻前。 決明夾在中間,緊張地跟著他們穿軟甲拿短矛。 臨行前,決明翻出自己的黑弓,背在身上。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大夏開始發動攻擊。 號角陣陣,悠長有力,擂鼓鳴金,激昂慷慨,城門上方燃起烽煙,灰黑的煙霧彌漫遮住天空,數十都兵卒齊聚城下,靜悄悄地等待號令。 說不緊張是假的,京中遲遲沒有人來帶自己回去,貿然說自己是頂了別人的名來參軍,若能證實也走不了,現在正是用人的時候。 最壞的情況便是被認定弄虛作假,連累棗子鄉的二老不說,甚至有可能連累整個村子。 來都來了,先保命要緊,沒事瞎想這些做什么。決明輕輕嘆了口氣,望向天際。 太陽從東山一躍而出,霞光萬丈。 城墻上方有兩撥人在激烈的爭辯著什么。 一箭之地,城外是烏泱泱的一群夏兵,隔著清晨朦朧的霧,看不清有多少人。 “都這么久還沒有動作,其中必定有詐,不能坐以待斃!”李迪緩了口氣,說:“一營帶騎兵,三營指揮使,你帶三營去?!?/br> “是!廂指揮使!”絡腮胡漢子雙手抱拳,在胸前一橫,利索地領牌扭頭。 李修戎對著翁翁拱手行禮,扭頭跟著陳指揮使走。 三營的兵就在下方候著,點齊兵,騎兵營打頭陣,步兵營緊隨其后,角門悄悄開了一扇,騎兵率先沖出去。 城門上,弓箭手待命。 對面烏泱泱的軍隊見城內有宋兵沖出,絲毫不慌地分出一隊人迎了上來,在射程之外勒馬停住,不肯上前。 李修戎同樣勒住黑馬,徘徊在射程之內。 兩邊都不肯輕易動手,陳指揮使沉著地在大軍中喝止李修戎,“常武!回來!” “吁——”李修戎手中拽了一把韁繩,黑馬打了個響鼻,甩著尾巴扭頭。 陽光升上去,身后的宋兵盔甲閃閃發亮,李修戎忽然覺得有幾分異樣,忽地調轉馬頭,直直沖向敵軍方向。 陳指揮使手中屈刀一橫,雙腿夾緊馬肚,低喝一聲“駕”!緊隨而上,李修戎沖過去,在離敵軍還有十丈遠的時候,李修戎冷笑回頭:“陳指揮使!他們都是老弱婦孺,根本不是兵卒!” 遠遠聽到這句話,陳指揮使心底一驚,對面的敵軍見暴露今日目的,再顧不得與宋軍周旋,直接揮著長矛迎面而來。 既上戰場,便沒有回頭的理由,李修戎將左手的長矛換到右手,迎面挑起對方的矛尖。 對方也不是吃素的,一擊不成,很快收回攻勢,單手握矛,駕馭臀下戰馬靠近。 長矛再次相交,發出“呲呲”摩擦聲音,李修戎壓下對方長矛木桿,卻不料被對方大力挑起,猝不及防下,對方雙手握矛,迅速劃過李修戎腰際。 密織軟甲被劃出一道深深的痕跡,黑馬后退幾步,對方長矛回擊,李修戎向后下腰躲過,挽起長矛,疾速刺向對方心口。 兩人戰了七八回合,陳指揮使趕來解圍,兩人合力,橫掃一周夏軍。 陳指揮使絡腮胡動了動,“什么情況?” 李修戎:“那群人不是夏兵,是用普通百姓偽裝的?!?/br> 陳指揮使瞇眼看了一下,與三營交戰的只有夏軍中的騎兵,后面站著的步兵遲遲沒有動靜。 “不好!”陳指揮使拔掉腰間令牌扔給一個步兵,“速速回城通報,說敵軍有詐,小心后方!” 步兵領著令牌,飛快朝城內跑。 兩軍聚精會神地廝殺,唯有他一人逆行而上,如同夜里明珠一般打眼。太陽徹底出來,氣溫回升,悶熱的空氣開始彌漫。 有一個夏軍被人護著,搭起弓箭,弦滿箭出。 決明瞇起眼,心中一凜,手中長矛想也不想地一揮,“?!钡匾宦?,長劍被攔腰截斷,箭頭方向偏離,直直地扎入土中。 挽弓那人鷹目瞪了一眼攔下自己弓箭的步兵,一次沒有得手,去送信的人早已跑入宋兵的射程之內。 那人憤恨地唾了一口唾沫,迅速搭箭,射向壞自己好事的宋兵。 決明正躬身拔著斷箭,就地翻滾躲過,拇指粗的箭緊貼著左臂扎入旁邊的泥土中。 決明知道這箭萬一落在身上必定是對穿的結局,慌忙從地上起身,拔掉插在土里的箭,游離在最后側,方便隨時掉頭回城。 那人拉弓瞄準了幾次都沒瞄到決明,被攻上來的兩員宋將攔住,不得不放下長弓應付面前的長矛。 夏軍心中存著僥幸,萬一對方沒有發現計劃,萬一宋軍只是回城調兵援助。 為了多拖些時間,夏軍絲毫沒有異象,與宋軍苦苦打斗。 決明松了口氣,將長矛插到身邊地上,站在最外圍拿出身后背的黑弓。 弓弦如滿月,拇指粗的長箭搭在上面有些艱難,決明沉心靜氣,目中只有想要射殺的目標。 那個夏軍長戟揮舞,在空中掄出一道半圓,一個拿著狼牙棒的宋軍不敵,被長戟刺入胸膛,血花飛濺,喉中“咕嚕咕?!泵俺鲆淮罂谘?,側身倒地的同時,奮力將手中狼牙棒扔出,砸在馬腹上。 望見那殘忍的一幕,決明抓著黑弓的手更加用力將弓弦拉滿。 指尖微微發白,決明重新瞄準方向,對準那人的臉。 □□的馬受驚,夏軍忙勒韁繩,陳指揮使逮住這個機會,剛欲上前襲擊這人,耳邊“呼”的躥過一陣風,在馬背上的男人面部中箭,痛苦地捂住臉。 趁他破綻百出,陳指揮使上前狠狠捅進那人要害處,夏軍直接從馬背上跌落在地,頭挨著地發出“咔嚓”清脆聲音。 了結了夏軍,陳指揮使扭頭掃了一眼混戰的圈子外圍,一個兵卒正收起黑弓,奮力用短矛與夏軍周旋。 怪不得有箭射來,是那個兵卒。陳指揮使絡腮胡動了動,將這筆功勞記在那兵卒頭上。 送信的步兵回到城墻上方,找到廂指揮使李迪,雙手呈上令牌,說:“對方有詐!小心后方!” 李迪心中大駭,這時另一個廂軍指揮使才訕訕地想到,剛才李迪就說對方遲遲不動必定有詐,自己不但不信,還要阻撓他派人出城查看。 眼下也不是爭論對錯,道歉的時候,龐指揮使揮手,“隨我來!” 李迪留城鎮守,龐指揮使帶人去原州后方。 李元昊自繼父位以后,捋去在宋官職,修宮宇改名換姓,起國號建制度,其反叛之心路人皆知。 自打他收了回紇以后,更是大刺啦啦地向東擴張,好在西北一帶有天塹阻擋,想要繞山行軍頗為困難。 即便如此,他們還是動了這個心思! 副指揮使引兵搦戰,由于送信及時,于山谷兩邊截斷繞山偷襲后方的夏軍,殺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開局精于算計,結局潦草退場,宋軍折損了十分之二三,夏軍因措手不及而損失半數精兵。 決明心有余悸地回了城,這次出去雖活著回來,同行的人卻折損了不少。 往日里在軍營調笑打鬧的人不在了,晚上打呼的人也不在了。 決明拖著沉重的步伐進了帳篷,直直的栽進板床上,對外界歡呼慶祝擊退夏軍的嘈雜聲音充耳不聞。 只有近距離接觸到戰爭,才知道生命是如此脆弱,在這里,人命如草芥,眾生皆平等。 一閉上眼,夏軍用長矛挑起宋軍的畫面歷歷在目。 妖冶鮮紅的血色彌漫,空氣似乎也變得黏稠讓人喘不過氣。 有個人追了上來,他半邊臉是空落落的血洞,里面血rou模糊。 血順著他的下巴滴在地上,血滴蔓延,他越靠越近,決明想逃,卻發現四肢無法動彈,努力大口呼吸,卻始終喘不過氣來。 “凱哥?凱哥?”磨牙小伙晃晃床上躺著的人,見他沒有反應,忙把人翻過來,見決明還有呼吸,提起來的心放下去,用手掐了掐他的胳膊,陷入夢魘的人感到疼痛,忽然周遭血色散盡,聽到鬧哄哄的聲音。 外界還在慶賀,磨牙小伙坐在床邊瞅過來,郭凱醒了,“凱哥?” 原來是自己睡著了,決明咽了口唾沫,卻覺得一陣惡心,“怎么了?” “陳指揮使找你呢?!蹦パ佬』镎f:“你知道在哪個帳篷嗎?” 決明起身,高度緊繃的精神慢慢放松,“我知道,多謝了?!?/br> “嘿嘿,這么客氣干什么!”磨牙小伙拍了一巴掌決明,催促他:“快去吧?!?/br> 決明長吁一口氣,撩起帳篷朝指揮使的帳篷走。 ※※※※※※※※※※※※※※※※※※※※ 李元昊收了回紇以后,向境內黨項部族下達了“禿發令”。 他率先自禿其發(即剃光頭頂) ,穿耳戴重環飾。 并強令部族人民一律執行,限期三日,有不從者處死。 一時間,黨項部民爭相禿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君要臣禿,臣不得不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