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要犯上_分節閱讀_26
“直接殺了他未免太過,我們與左家還沒有撕破臉皮,沒必要在中原多樹一個強敵?!毙标枔u頭否認了第一個主意,他輕嘆一口氣,對第二個主意也不甚滿意,“帶他上望歸宮只怕也不妥,左家早晚會上門要人的,到時候再放人豈非更得罪了他?” 苗音沉默不語,只是后悔自己怎么就招惹到了這么一位公子哥,左玄歌本人看似吊兒郎當,實則軟硬不吃,行事全憑自己高興,他身體詭異,背后又有左家作為靠山,若放他走則無異于放虎歸山讓他完全脫離掌控。 斜陽突然眸光一亮:“有一點很奇怪?!?/br> “什么?” “此次進京撲空我本還覺得有些疑惑,中原朝廷近來局勢緊張,正是需要左承胄坐鎮京師掌控大局的時候,他怎么會無故離京?看來就是為尋這幼子而出門了,左玄歌一路被水云幫追著打幾近喪命,左承胄已離京三個多月,居然沒有來救他,可見他的行蹤并未暴露?!?/br> “你的意思是?” “掩人耳目,就算要帶走左玄歌,也決不能叫左家知道是咱們帶走了他……” 作者有話要說: T^TT^T我很堅強地用手機更新了……太不容易了……盯瞎了…… ☆、生死一線 話聽到一半,左玄歌只覺后領被人一提,身體一輕,腳已踩在了凹凸不平的瓦片上,他前后晃了晃好不容易才站住了身,眼前一片空明,木屋前的空地上已不見了司徒凜月的身影,尋疆族的幾個人正在玩鬧切磋,星芒和辰光將那個臃腫魁梧的人圍在中央,二打一卻還占不到上風。 “你干嘛突然帶我上屋頂?”左玄歌不悅地嘟囔,心里卻在暗暗惋惜,差一點就要聽到重點了。 也不知有意無意,輕鬼嘻嘻一笑:“他們就要停手了,再不出來就要被斜陽發現了?!?/br> 左玄歌順著他的目光看著光影交錯的三條人影,那三人打斗正酣,他是怎么知道他們就要停手了的。 居中的臃腫男子驟然收手,將大刀負在背后,上身前傾,前膝微屈,蓄勢待發氣勢迫人。 星芒和辰光互望一眼,二人凌空一躍,兩條身影旋轉如一條長繩直沖清月而去,清月恍若未動,刀刃的銀光卻如銀河一般傾瀉而出,星芒和辰光二人還未近得他身,就已被逼得倒退數丈,踉蹌幾步才穩住身體。 “好快?!弊笮桧庖粩?,由衷贊道。 輕鬼雙手抱胸:“清月這一招望月閃也算勉勉強強沒有辱沒尋疆族的名聲,不過論速度比起我來還差些?!?/br> 左玄歌瞥了他一眼,心里暗自嘀咕,誰要跟他比速度啊…… 輕鬼笑嘻嘻地看著他:“你瞧著清月這功夫在中原能排的上號么?” 左玄歌對武林之事知之甚少,不愿妄論,只能實事求是地說:“至少排不上第一?!?/br> 輕鬼噘了噘嘴:“他是打不過你師父,你可知清月并非尋疆族第一高手,至少他的功夫就比不上斜陽?!?/br> 輕鬼嘴上的話雖是在夸斜陽,可他的神色之間卻總有些對斜陽的不服氣,看來這尋疆族內部倒也并非風平浪靜。 “你好像并不喜歡斜陽?!弊笮枨辶恋捻饴湓谒纳砩?,想看看他會作何回答。 哪知輕鬼非但不遮掩,反而答得坦蕩磊落:“我可不是不喜歡他,我啊,討厭他?!?/br> 他的坦誠直白,倒讓左玄歌有些不知該如何接話。輕鬼顯然很高興能找到人分享他對斜陽的不滿,當即倒豆子一般將斜陽讓人討厭的種種悉數說了出來:“明明比我年歲還小,卻老成得跟五代長老一樣,又非宗主親傳,卻被認為是尋疆七代弟子中的佼佼者,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看了就叫人討厭?!?/br> 左玄歌無聲地笑了,在他看來,斜陽絕不像他所說的是一個高高在上的人,不過為人沉穩心思深沉倒是不假。 輕鬼托著腮幫,突然露出一絲憂戚的表情:“老宗主的死已經確定了,若是要在新一代中選宗主,只怕多半就是他了?!?/br> 左玄歌低下眼瞼沒有說話,淺淺的笑意在他唇角散開,尋疆族要選新任宗主,只怕少不了一番內耗,看來他此去尋疆,倒是不會寂寞了。 左玄歌一覺睡到午后,才伸著懶腰悠悠然跨進正廳,尋疆族的人都圍坐在正中的圓桌上,似乎在討論著如何回炎北的事情。 他識趣地找了屋角的一張椅子坐下,又從廚房尋了些吃食,一邊漫不經心地吃著一邊聽他們的討論。 “……鳳舞山莊的人已經被我們打跑了,那姓風的也不足為懼?!背焦庋鲋X袋,神色間頗有些得意,她稍稍頓了頓才有些挫敗地繼續說,“可是斜陽大哥不讓咱們傷了那司徒凜月,他肯定不會善擺干休?!?/br> 左玄歌若有所思地偷偷看了斜陽一眼,斜陽正巧也將目光落在他身上,他坦然地接受斜陽的目光,淡淡一笑,算是受了他的善意。 斜陽:“你們與鳳舞山莊門人糾纏的時候,風霜刃肯定早已去聯絡了中原的其他門派,只怕已經在我們歸途路上設下了埋伏?!?/br> 辰光嘟著嘴接道:“那么短的時間,諒他也找不來多少人,咱們闖過去不就成了?!?/br> “天堂有路不走,偏往鬼門關撞,光姑娘,果然有勇氣啊?!弊笮桦p腳搭著茶幾靠在椅背上。 辰光扭頭瞪了他一眼,滿桌子的人也都將目光落在了這個可謂讓他們糾結的罪魁禍首身上。若是沒有左玄歌,他們所要考慮的只是如何盡快突圍,盡早趕回望歸宮,有了他則不得不掩人耳目小心行事。 “左公子話中深意,斜陽愿聞其詳?!?/br> 左玄歌將雙腳放下來,正襟危坐道:“在這兒猜度風莊主能請到多少人來,這便是毫無把握的賭,賭的時候卻不審時度勢周全考量這便是愚?!?/br> “你是在罵我蠢?”辰光一躍而起拎起左玄歌的衣領,作勢要打。 “阿光,住手!”斜陽話音未落,輕鬼已經穩穩托住了她的手。 辰光狠狠地看了輕鬼一眼:“好鬼不擋事!” “嘿嘿,光丫頭,要是那么輕易讓你打了他,那我多沒面子啊?!陛p鬼嬉皮笑臉地沖辰光說完,又有些疑惑地看了左玄歌一眼,“你怎么連阿光都躲不過去呢……” 一個連阿光都躲不過去的人居然傷了自己,這委實太丟人了。 “他沒有內力,體內卻有一股強力真氣,所以他躲不過阿光的拳頭,卻能將你震傷,輕,你無須為此事再耿耿于懷?!?/br> 左玄歌詫異地望著斜陽,他居然已經洞悉了一切。 “左公子,你不必這么看著我,若非你體內那怪異真氣,你又怎會被我點了睡xue卻還能行動自如呢?” 左玄歌笑著打了個哈哈:“你都知道了?!?/br> 看來他在門外偷聽的事也已敗露。 “茹裳,將其拿下?!弊郎弦恢蔽闯雎暤睦先送蝗婚_口,一道鵝黃長影晃過,冰冷劍鋒抵上了左玄歌的咽喉。 左玄歌舉著雙手,笑瞇瞇地看著苗音:“笛長老,咱們好歹也算有點兒交情,您這翻臉是不是翻得太快了些?!?/br> 輕鬼抱住泗茹裳持劍的手央求道:“泗姑姑泗姑姑,你把他留給我殺吧……” 左玄歌嘆了一口氣:“你們要打要殺之前也讓我先把話說完好嗎?首先,笛長老和斜陽大護法你們二人的擔心完全沒有必要,因為我根本不是你們所以為的那個人?!?/br> 這樣的辯解顯然太過蒼白,斜陽和苗音都不為所動,左玄歌只好繼續說下去:“原因有二,其一,我絲毫不會武功,我若真是你們口中左家的小公子,我的父親若真是那樣有本事,他為何不幫我解決了體內這莫名真氣的苦惱?其二,我的行事如此張揚,若那個左什么的大人若真是我的父親,又怎會三個月還尋不到我?” 這話倒有些道理,斜陽和苗音互看了一眼,還是沒有說話?!傲硗?,我還可以告訴你們如何避人耳目不動聲色地回到炎城?!?/br> “左公子有何高招不妨說來聽聽?!泵缫舫羧闵堰f了個眼色,她的劍尖向下移了半寸,不再咄咄逼人。 “笛老對中原江湖情勢了如指掌,想必對鐵戟門不會陌生,但是笛老應當還不知道,尋疆弟子已在鐵戟門地界跟他們交過手了吧?” 苗音的目光在廳上幾個尋疆后輩身上掃了一圈,最終停在了正縮著頭的辰光身上:“阿光,究竟怎么回事?!” 辰光咬了咬嘴唇,頗有些怨懟地看了左玄歌一眼:“我和輕鬼哥哥那還不是為了救他!” “沒錯,此事玄歌還需向光姑娘道謝?!弊笮柘衲O駱拥爻焦饩狭艘还?,才繼續說道,“所以,在考慮風莊主的外援時,就不能繞過鐵戟門?!?/br> “誒,你謝了光丫頭,怎么不謝我???”輕鬼將臉湊了上來,他蒼白而陰森森的面容實在有些難以入目,左玄歌不動聲色地將臉別開了。 他不理會輕鬼的胡鬧,只將目光投遞在苗音和斜陽身上:“這樣你們還有把握可以毫無損傷地硬沖出去嗎?” 苗音面色漸漸凝重,斜陽卻只是望著左玄歌,等著他將話說下去。 “鐵戟門出行陣勢古怪,清一色的鐵盒子,十分引人注目,同時也能極好地掩人耳目,我們何不借鐵戟門的殼過了這段鐵戟門管轄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