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要犯上_分節閱讀_27
“我們?”斜陽挑了挑眉,“你既說你不是左家的小公子,為何認定我們不會毫無顧忌地殺了你?” 左玄歌笑得毫無城府:“我已坦誠相待,若尋疆族要對這樣一個朋友下殺手,那我無話可說,當然,我愿意隨你們去尋疆族,確實也有私心?!?/br> 左玄歌低頭撫了撫額,重新抬起頭時,眸光清澈瀲滟,他沖著門口的方向努了努嘴:“我想擺脫我師父,司徒凜月一意孤行要收我為徒,我左玄歌是一個自由慣了的人,受不得別人的管束,也吃不了習武練功的苦,他的窮追猛打你們也看見了,憑我一己之力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擺脫得了他的掌控,所以,我給你們提供錦囊妙計突圍,你們助我脫離他的控制,這很公平?!?/br> 左玄歌攤了攤手,一席話畢,等著他們的回復。 斜陽率先開口:“阿星阿光去尋鐵匠按照鐵戟門的制式打造鐵盒馬車?!?/br> 苗音隨即也朝泗茹裳點了點頭,長劍歸鞘,左玄歌在心底長舒了一口氣。 將各人打發去做啟程準備,廳內只剩了斜陽苗音二人。 “你信他的話嗎?”斜陽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不可不信,不可盡信?!?/br> “還是讓茹裳除掉他吧,以絕后患?!?/br> “不?!毙标枖r住他,“待回了望歸宮再說,按原計劃讓輕將采花大盜的通緝令散播出去?!?/br> ☆、九峰絕地 兩日之后,三輛黑色馬車自官道上悠悠前行,密不透風的鐵盒上白色油漆寫就的一個“鐵”字,讓一路上的行人紛紛避讓,無人敢上前滋擾。 野狼牽著兩匹馬走至司徒凜月身側:“司徒先生,木屋里沒人了,除了今早鐵戟門的馬車,并未有任何人走上大道?!?/br> 司徒凜月一言不發地從野狼手中接過一根馬韁,他牽著馬走出了幾步,伸手順了順馬背上毛,踩著馬鐙跨上馬,回身道:“野狼,此去關外路遙險阻,你且回去吧?!?/br> 野狼急忙上馬與他并行:“司徒先生,您就帶上我吧,左爺被魔族擄去,野狼怎可不去救他!” 司徒凜月奇怪地望了他一眼:“被擄去?” “是??!” 司徒凜月冷笑道:“你還要為他隱瞞至何時?他不就是魔族的人嗎?!?/br> “您說……左爺是魔族的人?……”野狼愣了愣,“這……這怎么可能……” 司徒凜月已策馬走遠,野狼才反應過來,趕緊揚鞭追了上去:“司徒先生!司徒先生……誤會啊,這真是一個天大的誤會,左爺絕不可能是魔族的人!……” 司徒凜月放慢了馬速:“你對他究竟了解多少?” 野狼的樣子確實不像說謊,難不成他對左玄歌的真實身份也不知情? “我……唉,總之,司徒先生您相信我,左爺絕不可能會是魔族的人?!币袄且膊恢撟骱谓忉?,索性舉著三指,對天起誓,“司徒先生,我雖然跟在左爺身邊時日不長,可是左五爺在咱們……咱們村那可是人盡皆知的……” 見司徒凜月依舊不為所動,野狼豁出去:“司徒先生,左家在京城是大戶,五爺絕對是清清白白正經人家的公子,他……他真的跟魔族沒有半點關系啊……” 司徒凜月的面色終于有所緩和:“京師大戶?” 野狼忙捂了嘴:“司徒先生,再多我可不能再說了,五爺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br> 若玄歌當真不是魔族的人,那他現在便身陷險地危機四伏了。 司徒凜月握緊了抓韁繩的手,狠狠一夾馬肚,如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 野狼緊隨其后,冒出了一個疑問:“司徒先生,先前您既然認為五爺是魔族的人,為何還要去救他?” “他既已拜了我為師,我就絕不會放任他不管,就是天涯海角我也要將他帶回來?!?/br> 三個密不透風的鐵盒入了烏山城便蹤跡全無,第二日,炎城突然出現了一騎車隊,為首騎馬的男人面容沉靜,清風霽月,路人見了他們都縮了頭腦紛紛避讓,無人不知這是炎北鼎鼎大名尋疆族的斜陽大護法。 左玄歌半躺在馬車里,手里執著半碗酒,享受著片刻安寧,一陣風動,拂起了馬車厚厚的帷幔,一條人影在馬車里一晃而過,左玄歌目光動了動,側邊窗口的窗簾已經被卷了上去,一張蒼白的臉從外面湊了過來:“喂,你真的不會騎馬?” 左玄歌皺了皺眉頭,一言不發地拉了一把卷著窗簾的繩子,車廂一暗,世界終于又清凈了。 他望著瓷碗里清澈蕩漾的酒水,隨著馬車的顛簸晃起一絲漣漪,如同多少年前,沾濕少年馬靴的那一彎河水。 “喂!你連馬都不會騎,怎么能算左家的孩子?” “我看他連馬都不敢上吧,四妹都能策馬馳騁了哦?!?/br> “呵呵呵……羞羞羞?!?/br> “誒,公子……您慢著點上馬,別摔了……” …… “??!” “公子!” …… “你們怎么讓五公子從馬上摔下來了!” “老爺……小的該死……” “罷了罷了,玄歌這孩子自幼體質不同,他不會武功遇事難以自保,日后,不許再讓五公子去馬場?!?/br> “是!” …… 馬車緩緩停了下來,左玄歌的思緒也隨著車輪停止轉動,他掀開了身前的帷簾,馬車置身在一處荒地,四周只有光禿禿的峭壁石棱。 左玄歌從馬車上跳了下來,輕鬼立刻纏上來:“看見沒看見沒,這就是望歸宮!” 浩瀚云海之間,九座山峰綿延聳立至云霄,除卻首峰門戶與平地相接,其余峰底均是萬丈深淵人跡罕至,山峰和山峰之間連著鐵鎖吊橋,將九峰連成一線,浩渺巍峨,氣勢逼人。 一路上輕鬼雀躍地向左玄歌介紹著九峰地形,宛如他是被他邀請上山的賓客,恨不能將家里所有的奇珍異寶都展示出來。 “這是前峰,這三座為望歸宮的守門峰,由尋疆弟子層層把守,一般的小賊,連第一峰都過不了?!陛p鬼面上隱隱顯露得意之色。 “這是內峰,是族里后輩子弟練功居住的地方,三座峰分別代表了三個等級,尋疆族以武為尊,功夫好的弟子住上峰?!?/br> 進入第四峰之后,周圍的尋疆弟子漸漸多起來,他們嬉笑打鬧,看似在玩耍,實則每一下推搡格擋都帶著招式,見到輕鬼帶著外人上山也并不多驚訝,只是沖著他點頭為禮過后便又各自散開了。 左玄歌同時發現,越往上行,山峰之間的連接也越險阻,前峰之間筑有寬闊的石橋,可供百余人并肩而過,既便于迎來送往,也便于山下出事時尋疆族人快速聚集。要在兩峰之間用石塊砌起如此規格的石橋,實在是鬼斧神工的驚人奇跡。 而到了第五峰和第六峰之間,便只僅剩了一條孤零零的鐵索橋,走上去顫巍巍的讓他不由得握緊了身側的鐵鏈,輕鬼在鐵鎖上輕飄飄地掠過,竟是足不沾地一般的到了對面。 尋疆族其他弟子在過這鐵索橋時也是駕輕就熟,足尖輕掃,幾個縱越便登上了第六峰,可見輕鬼說的不錯,能上第六峰的弟子武功定然不錯。 左玄歌勉強過了鐵索橋后,額上已經覆了一層細汗,他不比這些自幼習武的尋疆人,若是一個不小心踏空,那可要葬身這蒼茫深山了。 當他看著第六峰與第七峰之間那空懸著的四根鐵鎖時,徹底蒙了,四根鐵鎖兩兩平行,下面的兩個靠得較近,相距半人高的地方還有兩根相距較寬,兩峰間距也比先前的更寬,至少有百余丈遠,若沒有絕佳的輕功只是站在這鐵鎖前便已腿軟。 輕鬼還是笑嘻嘻的:“前面的三座峰就是頂峰了,第七峰住的是七代弟子中的佼佼者,也就是我和哥哥們住的地方?!?/br> 左玄歌抱拳客氣道:“再往上,只怕是尋疆族機密所在,左玄歌就不便參觀了?!?/br> 輕鬼笑意更濃:“不是參觀哦,笛長老說安排你住第七峰呢?!?/br> 他話一出口,拉了左玄歌的胳膊飛掠過鐵鎖,山風灌滿左玄歌的衣帶,待他睜開眼時,已穩穩當當地落在了第七峰的峰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