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要犯上_分節閱讀_10
“人沒了!”野狼抓過水壺又喝了一大口水。 “人沒了?”左玄歌瞇縫著眼睛凝視著前方的虛無,仿佛想從這些蛛絲馬跡里尋到一點頭緒。 “對!這死人怎么會說沒有就沒有了呢?所以我立刻來向您稟報了,興許您能想明白這其中的玄機?!?/br> 若說原本左玄歌還只是懷疑,現在卻已經確定,這一切一定就是沖著自己而來,背后有一雙看不見的手cao縱著一切,可是他的目的是什么呢?跟自己體內這來路不明的真氣是否有關? “我讓你查的另兩個人呢?”左玄歌突然問了另一件事情。 “他們我倒是沒瞧出什么問題,那老頭確實二十多年前就在荊鳳城說書了,也從來沒有招惹過什么事情,他那孫女是十年前才到他身邊來的,好像是因為家里遭災父母都死了?!?/br> 既然是這樣,往這條線再想下去也沒什么頭緒,左玄歌只好將注意力放回無影蝙蝠身上:“好,帶我去看最后一個受害人的墳墓?!?/br> ☆、四面樹敵 “五爺,您小心?!币袄菐е笮柙谝黄牡厣献吡税雮€多時辰,才終于看見立著一座座小山丘一樣墳墓的墳地。 踏入墳地之前,左玄歌突然伸手攔住了他:“你指給我看是哪一座?” “就是那個?!币袄侵钢蛔临|松散的小墳給他看。 清淡的月光灑這片目的上,野狼指出來的那個墳墓十分醒目,那上面清清爽爽沒有任何雜草滋生,顯然是一座新墳。 “地上的腳印你能辨別得出來嗎?” “這個……”野狼面露難堪,他是會一點追蹤術,且自認為追蹤的本領還不錯,可是要讓他現在來辨別半個月前的足印卻實在有些勉強。 左玄歌笑了笑:“我當然知道半個月前的足印實在難以辨認,不過幸而這十來天荊鳳城并未下雨,這兒人跡罕至,應當也不會有太多人來,你無須辨清具體有些什么人來過這里,我只要你找找看是否有一串單向足印?!?/br> “單向足???”野狼還是不明白。 “我想知道,棺材里的人是自己走的,還是被人抬走的?!?/br> “哦!”野狼恍然大悟,當即施展輕功飛到了墳頭上,趴在那兒仔仔細細地開始辨認地上的每一處腳印。 不過半盞茶時間,野狼就興奮地跑了回來:“五爺五爺……果然有一串單向足跡!” 左玄歌看著他激動的模樣笑道:“看來我還低估了你,野狼的追蹤術果然名不虛傳?!?/br> 野狼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臉上又泛起了微微的紅光,一個大男人這么容易臉紅,左玄歌也還是第一次看見…… “其實并非是野狼眼力好,主要是這么多印記足跡里就只有一個女子的鞋印,當日抬柩的都是男子,據說這女子是庶出幼女,原本就不招家里人待見的,當日來扶柩的人肯定寥寥無幾,這也為我辯足跡提供了很大的方便?!?/br> “她的足跡往什么方向去了?” “西北?!?/br> 兩人不約而同地朝著西北那一小片林子望去,這邊林子就在官道的旁邊,林子里累了厚厚的一層落葉,所有地上的痕跡早已斑駁不堪。 野狼匍匐在地上半晌一臉沮喪地站了起來:“這里來往的人就多了,我實在無法辨認?!?/br> 左玄歌的目光從叢林瞥向旁邊寬闊的官道:“況且也不知道她是否真的就進了這林子?!?/br> 官道上每天來來往往的行人和馬車就更多了,而且青石板鋪就的道路上根本留不下人的腳印。 野狼也隨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眼里還閃爍著一點不甘心:“野狼無能……”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弊笮栊χ驍嗨脑?,當他不刻意露出輕狂神態的時候,他的笑是很清朗而溫暖的。 野狼看著他的笑,似乎都有一點看呆了。 左玄歌轉身開始往來時的方向走:“你那賭館的暗道,我或許有用,再給我一些你信得過的人的住址,告訴我如何能取得他們的信任?!?/br> 野狼愣了愣才跟了上去,他聲音有點結巴:“五……五爺,你是怎么瞧出我那賭館里有暗道的???” 他自認為那暗道設得極為巧妙,可是左玄歌卻只是在那個房間待了那么短的時間便已發現,這實在讓他顏面上有些掛不住。 “猜的?!?/br> “猜的?” “我只是覺得一個曾經逃過命的人,一定會處處謹慎小心,那么在自己的地盤上開通條密道也是很理所應當的?!?/br> 野狼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笑容有些靦腆:“沒想到左五爺已將小的的心思猜得如此透徹?!?/br> 他從自己懷里掏出一張泛黃的紙頁來:“這上面寫著的人都是值得信賴的?!?/br> 左玄歌接了過來,瞥了他一眼:“你早知我會問你要這個?” “五爺,你別誤會啊?!币袄怯行┚o張地解釋,“我就是想著您現在不比在京城的時候,可能會有需要,只要跟他們提我的名字就好?!?/br> “好?!弊笮璧皖^看著手里的東西,垂著的眼簾看不出他目光中的波瀾,野狼的義氣憨厚讓他有些感慨,或許他確實太多疑了。 還有那一個人,他眼前仿佛又浮現了那一襲白衣,手指不由收緊,將手中的紙捏出了縱橫的褶皺。 左玄歌回到銀九客棧已是將近黎明,經過司徒凜月房間的時候一種怪異的寧靜讓他放慢了腳步,門開了一條縫,左玄歌皺了皺眉,以司徒凜月的謹慎細致,不應當犯這樣的錯誤。 他輕輕推門進去,房里空無一人,司徒凜月并不在自己的屋子里。 他去哪兒了? 房間里彌漫著淡淡酒香,借著銀白月光可以看見滿室散落酒壺杯盞狼藉,左玄歌踏進屋子,溫熱的酒氣撲面而來,昭示著屋子的主人離開并不久。 左玄歌掩上門繼續朝自己的房間走,心里卻翻涌著一陣陣難安的思緒。一個喝到暢快的人,突然走開了,那只有一種可能性,酒沒了。 他嘆一口氣,突然又轉身往回走,一個人喝得那么醉,回來的時候樣子應該都不會太好看吧,作為徒弟,理應維護一下師父的尊嚴。 左玄歌決定就在司徒凜月的房里等他回來,也不知怎么著等著等著就倒在司徒凜月的床上睡著了。 他睡到日曬三竿,直到客棧里傳來一陣粗暴的叫罵聲,他才硬生生被吵醒,頭重若鉛,渾身疲乏。 “……左玄歌呢!他在哪一間房!……”伴隨這粗聲惡語而來的是腳踹門的破空聲。 左玄歌驚坐起來,仔細聽著隔壁屋子的聲音。 店小二唯唯諾諾:“他就睡這間房?!?/br> “那他人呢!” 是王屠子的聲音,左玄歌苦笑,要找他麻煩的人還真是不少。 他才將雙腳落在地上,就聽見腳步聲往這邊走動了起來:“這是他師父的房間?” 左玄歌還來不及對這句話想應對之策,只聽“咔擦”一聲門已經被王屠子一腳踹成了兩半。 “你果然在這里!”王屠子提著拳就朝他揮過來。 左玄歌一邊閃躲一邊微笑著朝他打招呼:“屠兄啊,一見面就打打殺殺,不好,不好?!?/br> “少給我文縐縐地瞎扯,你不是拜在了司徒先生門下?還不趕緊使出你的功夫來叫我瞧瞧?!闭f話間,王屠子出手更快,拳風呼呼作響,左玄歌只覺眼花繚亂,完全憑著自己的直覺在躲著。 他突然發現自己實在是傻得可以,憑著自以為是的聰明就想要找到體內真氣的秘密,殊不知全然不會武功的自己只要稍有差池就會喪命于江湖。 就好像此刻,面對一個武功連三流都算不上的王屠子,他已是狼狽得只有勉強招架的份,若是他死在他的手下,他只希望家里人永遠莫要知道他是如何死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