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生_第43章
身高體長的男人蹲在地上,挑挑揀揀半天,站起來,他生點黃豆芽,過兩天就能炒,把水滲出去,重新用透氣的屜布蓋上,抽出來根角瓜,切成片和著香腸一塊兒,嗯,再做點什么呢,弄條魚吧,燉點魚湯,給小畫家補補,要不,燉個豬蹄吧,多放點黃豆,嘿嘿嘿,人不都說嗎,吃哪補哪,補補你那豬蹄子。 正意yin呢,后頭有人拍他下垂著的胳膊,沙啞著聲音,“小寇子,我餓的腿軟,你快點?!?/br> “是,老佛爺,奴才扶著您上座?!?/br> 捏著嗓子,躬身伸平小臂,圍裙的帶子垂到臉頰上,帶出來一點癢。 還不待邊牧答應,這頭兒小混蛋竄出來沖著邵寇汪汪汪的狠戾叫喚。 “呦,怎么滴,小混蛋,有能耐你扶,汪汪什么汪汪?!?/br> 跟個狗,你也能聊上,邊牧再次虛弱的表達了自己的訴求,“我餓了,你能別廢話嗎?” 邵寇急忙回頭拿塊兒巧克力,扒開錫紙,直接按到他唇上,霸道出聲,“張嘴?!?/br> 食指輕推,收回的時候無意識的觸到一點水跡,酥麻一直順著指尖電到心臟,他瞬間就有點懵逼,眼神兒直直的盯著他淡色的唇瓣嗡動,然后是鼓起的喉結滾動,背在身后的手掌攥緊,腦中突然閃過些片段,屋里紗簾遮擋,兩個男人相對而站,胡桃木的地板上投出兩道剪影,相偎相依,渾身不著片縷的他,和穿戴整齊的他,還有下身處兩人交疊在一起的手,以及手下那條飛快垂蕩著的毛巾,像個秋千,不停,不歇。 “愣什么神,快點?!?/br> 邵寇下意識的想張口,又有點控制不住的洶涌澎湃,匆忙嗯了聲,低下頭拿筷子,后又放下,走幾步拿勺子,頓了頓,又放下,回去又撿起來筷子,邊牧看著他反反復復,氣的差點升天,“故意的,是吧?” “???” 啊個屁。 “你就說,你怎么滴,能不能迅速,能不能麻利,能不能痛快點?” 邊牧的忍耐已經到達極限,餓的時候本來就脾氣煩躁,更何況餓了一天的都,這個老男人,弄啥子喲。 “睡覺把你智商睡沒了是啊,你靠邊,不就湯嗎,我來弄,你滾開?!?/br> 笨手笨腳的,也不知道怎么長的這么高的個子,不是天天吃化肥吧。 邵寇后退兩步,手里捏著筷子,正巧,眼前的男人回身要拿他手里的筷子。 啪,廚房里的瓷磚清晰的發出了以完美姿勢落地的兩支筷子的清脆聲音。 完了。 毒舌小老板又現身了,邊牧氣的直接一腳踢過去,“你還沒完了,是吧,我一天不罵你,你就難受,是不是,屁股讓毒蜂給蟄了啊,手抖什么???我看你就是不想讓我吃飯,給我餓報廢了,你就能發家致富了,能不能有點出息,咱能不能別老走歪門邪道,那陽光道獨木橋啥的,你也脫了鞋上去試試,啊,說遠了,哎呦喂,我餓的難受,你趕緊把菜給我端過來?!?/br> 邊牧真是餓的不行,你說從他出來都叨叨了多少個餓了,這時候邵寇要是弄個烤乳豬,他都能氣吞山河的一口吃嘍。 背對著他的邵寇,先抬手煽了自己一巴掌,把頭腦風暴按下暫停鍵,手掀開砂鍋蓋,用筷子扎了下,倒出來,其間,如果細看的話,他的手一直是微微顫抖的。 吃飯的時候,邵寇沒有動,只盯著他張張合合的嘴,以及那只執著筷子的手,他,真的,真的很震驚,特別震驚,這件事對他的沖擊可謂是山洪海嘯一般,將他狂卷其中,如果那不是夢,再或者說,那即便是夢,也足夠讓他震驚,震驚的是,他身上的這根破玩意兒除了放水,竟然還能有別的用途,真讓人吃鯨。 邊牧吃七分飽,就不敢再動,這個傻逼,不是睡魔怔了吧,神神叨叨的。 “不吃飯減肥???” 老肥豬。 “您吃好,我就收拾?!?/br> 一側的男人突然就收回目光,坐姿調整的端正,兩手放在雙腿上,眸光清淡如白開水,眉頭微皺的回答。 這樣的他,一瞬間就讓邊牧回想起初次見面,從拖拉機里跳下來,敞著懷走過來的男人,他那時的神情就是這樣,冷漠又無畏。 “嗯,倒杯咖啡?!?/br> 邊牧起身在客廳里溜達兩圈,坐到沙發上,小混蛋跟著他后屁股蹦跶,這會兒也安靜的趴在腳邊,他低頭杵杵它軟軟的耳朵,算你識相。 電視里演著個狗血劇情,男男女女的瞎鬧騰,邊牧看著頭仁兒疼,換了個美食頻道,負責解說的是個外國人,看哪個都稀奇的嚷著好吃,嗨,沒見過世面的家伙。 邵寇給他倒杯咖啡,吧嗒放茶幾上,“您有事喊我?!?/br> 臥槽,這個是誰啊,怎么像換了個芯子。 “行行行,剛才是我錯了,對不起,行了吧?!?/br> 邊牧只以為是剛才話說猛了,這人還記仇,沒意思。 “您嚴重了?!?/br> 靠,來真格的,是吧。 邊牧直接把手里的咖啡往茶幾的玻璃上一摔,扭頭走開。 待到樓梯角落,回頭往下看,嘿,已經沒人了,這么迫不及待的,你個老男人,跟他玩高嶺之花,真是有遠見卓識。 而樓下的邵寇呢,收拾好東西,直接去洗衣房,他醒了之后把東西都扔待洗的里頭了,從籃子里拎出來條毛巾,一眼就瞥見了中央的一坨泥濘漬跡,竟然是真的,那個小畫家,竟然沒朝著他發瘋,果然文化人,都比較有內涵。 他躺在床上,看著遮擋的紗簾,頭腦中自動的設想剛才手指經歷過的嘴唇,如果,粉色的舌頭能伸出來,輕舔輾轉,然后,他睜開了眼,漆黑澄凈的眼眸看向挺起的下半身,呵,人啊,果然都是有欲望的,他也不例外。 砰的一聲,凳子被他掄到墻壁的畫上,玻璃碎了一地,隱藏在燈光下的面孔變得異常的摧殘和決絕,他,怎么可能會有這種感覺,怎么可能,那種骯臟腌臜一般的東西,為什么他會想要擁有,真是,太荒唐了。 “不,我,不需要這種東西,我不想需要,我無法需要,我不需要…” 一樓的房間里,男人雙手捂著臉仰頭望天,而二樓的房間里,邊牧沖完澡出來,晃著紅酒,同樣的仰頭,抬手沖著星空做了個碰撞的動作,唇掀,“干杯,美麗的星空?!?/br> 作者有話要說: 邊牧:干杯。 邵寇:沒空,我在傷悲。 邊牧:嗯,你去吧,我不攔著你。 邵寇:你怎么沒有同情心呢? 邊牧:我一貫喜歡別人都不如我。 邵寇驚訝:你,怎么是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