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之后，witten教授抬起頭來，看向王云用手扶了一下眼鏡，笑瞇瞇的說道，“王，你來了？”

    “教授?！蓖踉菩α诵?，“來了一陣，看您研究很入迷，就沒有打擾您?！?/br>
    “您的研究結果怎么樣？”

    “不是很理想?！眞itten教授搖了搖頭，看向王云詢問道，“王，你對于希爾伯特空間有什么想法嗎？”

    “唔?！蓖踉瞥聊艘幌?，“如果單純的希爾伯特空間，我覺得強收斂問題值得一試?！?/br>
    “哦？”witten教授來了興趣，“王，看來你對于希爾伯特空間還是有些研究的，這是泛函領域和量子力學的核心理論之一，如果你對于希爾伯特空間有了解，我想將來對于你在量子力學這一塊應該是有許多幫助的?！?/br>
    “尤其是，你在我這里直博，應該不僅僅是想要學一些數學，更多的是想要了解量子物理學這一方面，對嗎？”

    “教授您說得沒錯?！蓖踉票虮蛴卸Y的笑著說道，“如果不將您的理論學會，我總是覺得有些不太甘心?！?/br>
    witten教授將自己的鋼筆遞給王云打趣的說道，“如果你能夠將我的m理論學會，我保證會將我最心愛的鋼筆贈送給你?！?/br>
    王云會心一笑，看過美麗心靈的王云自然知道，這個贈送鋼筆的做法究竟是怎么回事兒。盡管普林斯頓早就澄清過，贈送鋼筆的情節只是電影虛構的，但還是架不住人們的議論。漸漸的，普林斯頓也時興這樣的做法。當然，沒有電影場面那么的震撼人心。

    不過只是私下交換鋼筆而已！

    “謝謝教授?！蓖踉颇弥摴P開始在草稿紙上寫下第一行數字——

    【定義pΓv是v到Γ的度量投影， 并且設w*=pΓv， w*= (x*， y*) .同樣的， 定義pcv1是v1到c的度量投影， pqv2的v2到q， 設x*=pcv1， y*=pqv2

    設h1， h2， h3， a， b， a*， b*， ui， ， g， g*同上，則w*= (x*， y*) ∈h1xh2是廣義分裂等式問題的一個解當且僅對于任意給定的pn， igt01

    ……】

    witten教授挑動了一下眉頭，看來王云對于希爾伯特空間還是有些了解的。

    等王云停下筆來，看向witten教授的時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關于強收斂定理的部分我就知道這么一些，教授，您讓我來是為了希爾伯特空間的事情嗎？”

    “那倒不是?！眞itten教授收起自己的鋼筆，看向王云沉默了一下說道，“王，關于ns方程你有什么樣的想法嗎？”

    “我現在還沒有什么頭緒，但ns方程原本就是歐拉坐標系下的描述，雖然是非線性偏微分方程，但是我想從歐拉坐標下手，結合拉格朗日坐標，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線索?！?/br>
    witten教授笑瞇瞇的說道，“所以，你想要去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就是想要和那些理論物理教授們交談這件事情嗎？”

    “差不多吧?！蓖踉浦苯亓水數幕卮鹆藈itten教授的詢問，“教授，我看您似乎還有些什么事情？”

    “王?！眞itten教授一下子變得嚴肅了起來，“你是我見過天賦最為卓越的學生，沒有之一?！?/br>
    王云看向教授，直覺告訴他，witten教授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給他說的，而且還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我的m理論最終還是有些缺陷?！眞itten教授凝視著王云，“它是我的畢生心血，如果可能，我想m理論在你的手中完成。王，我從你身上看見了一絲可能性?！?/br>
    沉吟著，witten教授繼續說道，“那是一個宏大的命題，統一場論，愛因斯坦晚年的時候，想要做出的統一的規范場論，或許在我的有生之年，能夠看見在你的手中終結?！?/br>
    ummmmm……

    王云一瞬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關于量子物理學他根本就沒有深入了解過，統一場論這種事情他根本想都不敢想。

    這種話，他自然不會對著自己的導師說。只能在心中想想而已，既然導師對他有這么大的期望，他怎么可能辜負自己導師的期望呢。

    “王，明天如果你明天有空，可以來一下辦公室?！眞itten教授想了想，用一種輕松的語調說道，“或許我現在不應該這么早就對你說這些事情，畢竟對你而言，還是太早了一些。不過，你按照現在的這種學術道路繼續走下去，我相信終歸有一天，我會看見你在統一場論上，有自己的見解的。我很看好，你是一個能夠超越我的人?！?/br>
    “謝謝教授?！蓖踉葡肓讼?，自己明天也沒有什么事情，“明天我一定會到您的辦公室里來的?！?/br>
    “明天bain教授會來我的辦公室，到時候，關于泛函分析這一塊兒你可以詢問他一下，在巴拿赫空間空間理論中，我想，還沒有比他更為強勁的人。雖然你研究的ns方程沒有什么直接的聯系，但說不定還是會有一些靈感的?！?/br>
    與witten教授說完話之后，王云離開了辦公室，天色漸漸黯淡。王云沉默的走在校園內，也不知道袁成德那個家伙現在的學習怎么樣了。走過林蔭道的時候，好幾個學生側目打量著他。此時的普林斯頓并不寒冷，王云總覺得那群學生的目光有些奇怪。

    原本想要直接回到宿舍，但是轉念一想，既然最近沒有什么事情可以做，倒不如多去看看書吧。

    走到圖書館時，學生已經漸漸多了起來。王云借閱到關于歐拉坐標的文獻資料，隨意的挑了一個位置，坐下來。

    正準備翻開書，他聽見背對的兩個學生似乎正在議論著，“就是和這個家伙，來普林斯頓半年就本科畢業了?！?/br>
    “我的上帝，這家伙畢業論文就是角谷猜想嗎？”

    “沒錯，聽說他的新課題是ns方程，并且他的導師并未參與進來?！?/br>
    “他能行？”

    “誰知道呢？”

    ummmmmm……

    好吧，已經開始議論我了，王云搖了搖頭，翻開書仔細的查閱資料，不再管這群普林斯頓的學生。

    好在雖然大家用奇怪的目光看著他，卻依舊沒有什么古怪的事情發生。大概普林斯頓天才輩出的關系，王云看上去似乎很耀眼，但是對于那些二十歲就畢業的博士而言，還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十九歲讀直博，只是普林斯頓的天才及格線而已，遠遠沒有達到妖孽的程度。

    王云慢慢地在草稿紙上寫著公式，一邊寫，一邊微微的蹙著眉頭。他用歐拉坐標和拉格朗日坐標尋找線索，究竟是對是錯？

    就如同witten教授用希爾伯特空間尋找線索一般，究竟是對是錯，誰也不會知道。

    湍流的真正全貌是什么？系統讓他繼承自己的導師的學說，而witten教授希望自己能夠更近一步的完善m理論，讓它成為真正的物理終極理論，甚至統一場論。這簡直……王云的心開始有些亂了，這對王云現在來說，有些太過困難，甚至讓他感覺到自己背負著極為沉重的壓力。

    雖然這并非是witten教授的本意，而witten教授的本意是想要王云重視量子物理學這一塊兒。畢竟，王云現在做的任何研究都和量子物理學聯系不到一起。

    “我老遠就看見你一個人在這里發愣?！绷_振東站在王云的身后，拍著他的肩膀說道，“想什么呢？witten教授的博士生？”

    抬起頭來，王云勉強地沖著羅振東笑了笑，“你怎么也來這里了？”他很疑惑，平日里幾乎在圖書館是見不到羅振東這個中二病的，據說這個家伙有個怪癖，喜歡一個人待在宿舍里學習，今天怎么就跑到圖書館里來了？

    “我也不想?！绷_振東聳了聳肩膀，“我是被袁成德趕出來的，他在研究的梅森素數分布猜想，我有一種他想要對于孿生素數猜想下手的感覺?！?/br>
    “挺好的啊?！蓖踉瓶聪蛄_振東，“如果把這個作為課題，我相信導師非常樂意等他解開之后就畢業?！?/br>
    “說不定，某位數學系的大佬還能夠看上他呢?！蓖踉频恼Z氣很是輕松，“你呢？選擇了什么課題？”

    “我？”羅振東指了指自己，隨后又搖著頭說道，“沒有課題，我現在還不知道究竟該選擇什么樣的課題。哪像是你這位大佬，對了，你的課題材料申請了沒有？”

    聽見羅振東這么一說，王云倒是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等等，他記得好像上一次的角谷猜想他就沒有申請課題，也沒有將材料上報吧？怎么就通過了？

    看著他這么迷茫的模樣，羅振東摸了摸自己的鼻梁，“別想了，肯定是witten教授幫你申請好了。這一次，你就自己申請一下吧。好像課題申請的材料也不是很麻煩，大不了就詢問一下witten教授的助理?！?/br>
    “我聽說witten教授的助理還是挺好的?！?/br>
    “現在，我好像也是witten教授的助理?！蓖踉瞥聊艘粫?，“算了，我明天正好要去witten教授的辦公室，趁機問問羅伯特先生吧?！?/br>
    “你沒有選定課題，那么你在圖書館里——？”他納悶的看著站在他身后的羅振東。

    第165章 關于區間篩法

    “我原本是不想來圖書館的?！彼柫寺柤绨蛘f道, “但是我一想著, 我本身也沒有什么事情，更何況你已經解開了角谷猜想。在讓袁成德解開孿生素數猜想，咱們好歹也是同一屆imo大賽的吧？一個已經在知名教授witten教授的名下讀直博，一個解開了孿生素數猜想之后，不知道還會拜在哪位大神坐下，就我一個人真的承受不來啊?！?/br>
    ummmmmmm……

    你也知道你現在已經落后了？王云沉默著沒有說話, 拉開旁邊的椅子說, “你坐下吧，準備看什么？”

    “唔，關于希爾伯特空間的資料吧?！绷_振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撓著頭說道, “說起來我是學的純數學沒有錯，但是最近對于希爾伯特空間還是挺癡迷的?！?/br>
    對希爾伯特空間癡迷么？王云想了想，“我的教授witten最近就在做這方面的事情, 要不要我和教授說一下？”

    “還是別了?！绷_振東急忙搖手說道, “我就是隨便看看，我連泛函分析這方面都還沒有看明白呢, 我知道你說的是希爾伯特——波利亞猜想，別說了，那個要用量子力學來證明, 我根本就跟不上witten教授的節奏?！?/br>
    “那行吧，你好好研究一下?！蓖踉菩α诵?，拿著自己的書本又開始看了起來。

    羅振東好奇地打量著王云寫在草稿紙上的公式——

    【定義β=λ 2μ。初始條件和邊界條件——】

    這是什么玩意兒？為什么分開看我好像能夠看的懂一些, 但是合在一起，我就看不懂了呢？是我的鍋還是他的鍋？

    搖著頭，羅振東心中松了一口氣，還好沒有把這個家伙當成對手，否則他現在肯定已經崩潰了。

    這特么是能夠當對手的人嗎？簡直就是讓人仰望的大佬??！

    暮色漸濃，四周起了一些薄霧，圖書館的燈光依舊還是有些亮。甚至亮得有些刺眼，瞇著眼睛，羅振東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腳?，F在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王云依舊還是不停的計算著。

    這家伙簡直——能不能像是正常人這樣休息一下？坐在他的旁邊，簡直讓人感覺到沒來由的慌張。

    這家伙專注自己的事情，恐怕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但是坐在他旁邊的人，才會察覺到自己和這個家伙比起來，果然就像是一條咸魚一樣。這家伙能夠一直運算好幾個小時一口氣都不歇息。一邊對照著文獻資料，一邊不停的運算著。

    羅振東雙眼無神地看向前方，果然，自己和王云的差距還是被越拉越大。

    就在羅振東看向前方的時候，有幾道同情的目光也落在了羅振東的身上。坐在王的旁邊，簡直就是受罪。尤其是那些經常來圖書館的學生都知道，這個王簡直就是一個瘋子。天才和瘋子之間，往往只有一線之隔。

    如果不是天才，坐在王這個在普林斯頓也頗具傳奇性的人旁邊，會顯得自己太過于渺小。

    普林斯頓有許多富有傳奇性質的人物，不泛有人人稱贊的天才和怪物。而如今普林斯頓，普遍被人看好的便是王！

    這家伙以半年的時間解開角谷猜想，并且得到了數學界的普遍認定，以此從普林斯頓本科畢業，根本就是讓人說不出什么話來的。而接下來又傳出他研究的課題是比角谷猜想還要可怕的ns方程，盡管大家都知道王云的確是最有可能解開ns方程的人物之一，但也只是有可能而已。

    距離真正的解開ns方程還有很長一段距離，最開始這些知道消息的學生都認為王飄了。

    就像是一開始他們知道王云畢業課題是角谷猜想的時候，都覺得王云飄了。結果一轉眼，還在等著嘲笑王云只能去研究witten教授給出的課題的學生，眨眼間，就被王云一個耳光扇了過來，打得整個人都懵逼了。

    然而角谷猜想和ns方程又不一樣。毫無疑問，ns方程作為七大數學猜想之一，難度系數之高，估計是無人挑戰成功的。

    眼看著無數的知名數學家、物理學家折戟沉沙，王云又有多少的勝算呢？幾乎是沒有的，且現在還在研究歐拉坐標，更是沒有什么勝算。也不是沒有人想過從歐拉坐標和拉格朗日坐標入手解開ns方程，但是全都以失敗告終。

    現在普遍認定如果使用非線性偏微分方程或許會好一些，比如之前王云用非線性偏微分方程就給出了當前最優解。

    但距離ns方程完全被解開，依舊還是太遠了。

    拉格朗日坐標系和歐拉坐標系都是屬于流體力學中的質點運動微分方程，用牛頓第二定律描述質點運動的微分方程。

    不管是歐拉坐標系還是拉格朗日坐標系，都是在牛頓第二定律的描述下進行的。雖然是一個物理問題，但是用數學角度來想想，是不是還會簡單一些呢？王云寫到這里的時候停頓了下來，旁邊的羅振東看見王云停頓下來。

    松了一口氣，這家伙要是在繼續寫下去，他怕是得瘋了。

    “我說，王云，你吃飯了沒？”羅振東詢問道時候，王云正在托腮思索著。問了好一會兒之后，他發現王云根本沒有回答他。

    ummmmmmm……

    果然，天才的世界中是容不下自己這種正常人的。

    羅振東曾經也自負自己是一個天才，直到——看見王云之后才發現，他哪里是什么天才。簡直就是個學渣，以前還有一個袁成德陪著自己吧。

    然而事到如今，連袁成德也開始發力了。要說袁成德的確也算得上是厚積薄發，在普林斯頓一年的日子里，幾乎就沒有休息過。雖然沒有王云這么剛，但也差不多了。研究王云的新梅森猜想和周氏猜想的篩法一年之后，決心要對孿生素數猜想下手似乎也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先不說袁成德能不能解開這個鬼猜想，能夠下手，足以證明他的自信。

    “羅振東?！碑斄_振東轉過頭的時候，發現王云那雙漆黑的眸子正在看向他，讓他有一種來自靈魂的顫粟。那雙眼睛，就好像是看透了意外的星辰，他甚至都能夠從王云的眼眸中看見無數的公式一般。

    是他眼花了嗎？

    “你說質點運動微分方程和非線性偏微分方程究竟能不能換一種表達方式？”王云的問話讓羅振東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