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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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無憂這邊,云娘和侍婢們將她一個人圍在中心,桓崇把衣裝全部換好后,云娘才剛剛給無憂梳好發髻,現在正在為她掃眉化妝。 屋子里的氣氛,有些莫名的古怪。 剛剛成婚的兩人,互相之間一言不發,連在屋中服侍的婢女也是噤若寒蟬,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無憂早就在銅鏡里瞧見他那欲蓋彌彰的小動作了,見侍婢們的神色都有些說不上的緊張,她遂含起一縷淺淡的笑意,出聲道,“我們女人家打扮,總是多費些時間...還有煩請夫君再多等等了?!?/br> 聽她同自己說話,桓崇像吃了一驚似的,“啪”得一聲便把手中的那冊書扣在了大腿上。 回望了一會兒無憂的背影,他才道,“...不著急,時間還早?!?/br> 無憂笑著應了一聲,再見桓崇穿了一身青衫,她便輕聲囑咐云娘,將那身鵝黃色的廣袖取來。這樣等一會兒出了門,起碼在服裝的色澤上她便與他搭配和諧,瞧著也有些應景的春意。 郎君和女郎終于說話了,屋中的氣氛才終于松快了些。見女郎笑了,侍女們的臉上也跟著露出了笑容。 ... ... 桓崇的宅子離庾家真是近得可以。 用過朝食,乘犢車行了沒多一會兒的功夫,便到了庾家的大門口。 門口的侍衛一見從馬上下來的桓崇,忙笑臉相迎,一個將他的坐騎牽走,另一個趕快回屋通報。 桓崇的臉,生得比女子還招搖。恰在這會兒,路過的行人中也有認出他的來。 很快,庾家的門口便聚集了三三兩兩的人群,想要一睹車中新婦的風姿。 桓崇向四周環視一圈,而后他敲了敲車壁,親手將無憂攙扶下了車。 這人裝得似模似樣,無憂便也微微垂頭,做出一臉的羞澀。兩人的眼神略帶尷尬地一觸即分,落在外人的眼中,卻是郎情妾意,蜜里調油了。 ... ... 很快的,在仆役們好奇的目光中,兩人順著主路,來了正屋。 庾家的正屋中很是熱鬧,除了庾亮,竟還坐了不少的人。無憂飛快地瞧了一圈便乖順地垂下眼簾,不過,就這一眼,也足夠讓她吃驚了。 今日,怕不是整個庾家之人都坐到了這里罷?! 沒進屋之前,她還能聽到他們的談笑聲。等她隨桓崇跨進屋中,幾乎所有人在同一時間都噤了聲。 他們的視線,便全部集中在從門口行上前來的兩人身上。 無憂用余光瞟著他。 桓崇走得并不快,她便也跟著小步前行。 等行到了庾亮的身前,見他恭恭敬敬地拜倒下去,口稱“君父”,無憂便也效仿他的樣子,深深行了一禮,跟著道,“君父?!?/br>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有事耽擱了,剛碼完,久等了~ 第48章 無憂嘗聞聽阿父在私下里點評, “庾元規起自外戚, 然其智小謀大, 有志無才,參聞顧命, 措置乖謬。晉政不綱,當可見矣!” 曹統說得這話,實是有憑據的。 當年的蘇峻之亂,究其禍源,便在于小皇帝司馬衍上位后,庾亮以皇帝大舅的身份力壓其他的輔政大臣,一人獨大。執掌權柄后,他一改王導先前的寬和政策, 任法嚴厲,人心惶惶;兼之他又與司馬氏的宗室之間起了嫌隙,大殺異己, 政局動蕩, 最終才導致了這場內亂。 其時, 蘇峻叛軍殺入建康, 連小皇帝司馬衍也成了他們手里的人質。 最后幸而有陶侃、溫嶠等能臣與世家聯手,共同消滅了叛軍,這才將大局平定了下來。 此一亂, 險些動搖了司馬氏在江左剛剛立穩的根基。 按父親的意思,這晉廷的朝政若是一直把握在庾亮的手中,只怕是遲早要完。 ... ... 年幼時, 無憂在宮中也曾無數次地見到過庾亮。 小時候的司馬衍曾經親口對她說,大舅威勢,又極是嚴肅,他每每見了大舅,總是心中發怵。 只不過,那時的她尚是曹家的女郎。庾亮如何,與她毫不相干,因此她根本沒把這當作一回事。 直到現在,她莫名其妙地成了庾亮養子的新婦... 她雖然不了解這其中的內幕,但此番見禮,庾家上下竟能悉數到齊,想來庾亮對桓崇這個螟蛉子頗有些另眼相看的意味。 ...這人的身世已然是很復雜了,也不知在他的心中,到底是如何想得。 ...亦或,他還有別的籌劃不成?! 無憂的心思不停地打著轉,她偷偷向身旁的桓崇瞄去,卻見他面無表情地肅著個臉,心無旁騖。 ... ... 因為看重,庾亮對桓崇和無憂的態度,可以說是相當和藹了。 兩人剛剛拜下身去,就聽他道,“不必多禮?!?/br> 見桓崇應聲起了身,無憂比他稍慢一會兒,也跟著盈盈地站了起來。 “元會一言,震驚朝野?!扁琢列χ屏搜鄞故椎臒o憂,對桓崇道,“子昂如今可算是意氣風發、心想事成了?!” 話音剛落,周圍此起彼伏地便起了一陣笑聲。 無憂的臉頰一紅,頓時有些羞惱。她垂下頭去,默默無語,好像一朵含了羞的花。 桓崇一想到夫妻昨夜的攤牌,心中卻是苦笑連連。 好在庾亮也并不希求他們的答復,只聽他又道,“既是成了婚,等婚假結束,子昂便盡快回來軍中吧。事務繁雜,離了你,老夫這邊的人手還確是有些緊缺。 ” 桓崇抱拳,應聲道,“理當如此?!?/br> 他頓了頓,眼光微瞇,向無憂瞥去一眼,又沉聲補充道,“君父放心,待三日婚假畢,崇自回軍營?!?/br> 無憂怔了一怔,她不禁抬頭向他望去,卻見那人目視庾亮,臉上還是以往那面無表情的老樣子,似乎絲毫也不為他事所動。 無憂的心中有些驚訝,也是...她只想著去和他撇清關系了,卻忘了他現在還有軍職。 ...有軍職,便不能像文臣那般自由隨意,時時刻刻都能呆在家中了。 所以,他和她,其實這樁婚事,本身就和別舍而居沒什么兩樣嘛... 想通了這一點,無憂的心里仿佛被裝了只雀子一般,不住地撲騰。 若不是此刻身處廣眾之下、站在他的身邊,她恐怕就要眉眼彎彎,笑出聲了! 卻聽那兩人再簡短地聊了幾句,最后,庾亮的視線才轉向無憂,“往后,我兒的衣食后院就盡數交由你打理了,還要勞你多多費心?!?/br> 無憂忙抬起眼睛,她輕快應道,“君父哪里話!夫君之事,自是媳婦分內之事,責無旁貸,萬萬當不得‘費心’二字?!?/br> 只見新婦面上含笑,雙目瑩亮,神情真摯不似作偽,看來對這樁婚姻并無他想象中的那般怨懟。 庾亮點了點頭,道,“好?!?/br> ... ... 庾亮很忙,見過桓崇夫婦后,他便先行離去了。 庾亮一走,屋中之人的表情瞬間輕快了不少,漸漸地,說笑聲也大了來。 庾家是可與王家相媲美的大家族,就算是拜舅姑,這么多的人,她哪里能一個一個地面見完。 桓崇似乎對這些禮節也很是不耐,他只是簡單地帶著無憂去見了一圈庾亮的族弟,其余的子侄輩便全部忽略不計了。 等該見得都見完了,接下來,便是最熱鬧的“觀新婦”一節。 見過舅姑,新婦在床上停坐三朝,任由眾位賓客列觀,以便考察新婦之容德,這便是時人所謂的“看新婦”了。 待行過此禮,他們也就可以歸家去了。 從方才起,無憂的心情便是出奇的明朗。她只想速速將禮行了,等回了家,再仔細為以后的日子做些盤算。 可臨到最后的關頭,桓崇的動作忽然悠悠地慢了下來。 眼見著新婦停坐的床榻已經置好了,他卻只顧著和小叔庾翼談話。無憂在旁邊不時地瞟了他好幾眼,這人都不為所動,仿佛根本沒注意到她望過來的目光似的。 也不知道他又發了什么瘋... 既然無論怎樣看他也沒用,無憂遂將頭別過了一側。過不一會兒,那人卻又突地過來牽她的手。 無憂一怔,條件反射似地就想把手抽走,那人卻不著痕跡地用力捏了捏她的小手,眉毛微微一挑,再用一雙黑黢黢的眼睛盯著她。 那神情,似乎在質問她,你昨夜的保證呢? 無憂咬了咬唇,任他拉著、引著,慢慢地被他帶著,走向了床榻的方向。 ... ... 按照慣常的禮俗,新婦在床上停坐完畢后,郎君就須得避開,好方便眾人上前圍觀。 可這個禮俗不避男女,故而也有借機放縱之輩攪合其中,以便渾水摸魚。 她的容貌美麗,就是不用妝也是盛極。何況今日為見長輩,臨來之前,她又上了一層淡淡的妝,更是使人見之忘俗。 桓崇瞧著端坐在床上的新婦,一時之間竟犯了難。 無憂坐都坐好了,那一臉既大方又含著羞怯的姿態也拿捏到位了,這人卻又如魂飛天外一般,杵在她的面前一動不動,好像石化了。 無憂忍了片刻,終是抬睫望他一眼。 她那雙黑亮亮的大眼向他隨意一橫,其中透了些淡淡的嗔意。 桓崇遲疑了一下,腳下這才動了一動。 可也只是一動而已,因為他只走到了床頭便住了腳步。 新郎與新婦,俱是神仙容貌,兩人又磨磨蹭蹭了許久,眼波相望,似是含情。庾家有些好事的晚輩們見狀,早就發出了不住地噓聲。 這下再一見桓崇的做派,一陣寓意不明的哄笑聲頓時爆發出來。圍觀眾人都心知肚明,無非是新郎護妻,不想讓別人接近自家新婦罷了。 這下,不用再醞釀什么情緒,無憂臉上的紅暈也藏不住了。 這人真是...! 她不是骨頭,他也不是狗,干嘛搞得一副野犬護食的模樣嘛?! ... ... 無憂正羞窘地垂頭,這時忽聽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后一聲女子的高揚嬌聲傳來,“聽說桓家阿兄和新嫂嫂已經到了,我卻來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