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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開容平靜地迫近,笑說:“嘶,這么死了,便宜你這廝了。你加害我的侍衛和朋友,死到臨頭不知悔改,我用你練練刀法如何?” 段無痕難得捧場:“怎么練?” 楚開容反手一轉斧頭。沉重的鐵斧拎在他掌中,似乎比一根鴻毛更輕:“九百九十刀凌遲。他這等毒物,留在世上,只會殘害無辜百姓?!?/br> 段無痕覺得麻煩。他走到了蘇紅葉的面前,只問了一句話:“你拿走了沈堯的什么東西?” 楚開容面不改色:“你問這小子,他肯定沒實話?!?/br> 卻不料蘇紅葉仰脖一笑:“怕我說實話?” 楚開容嘆氣:“蘇紅葉,你還想潑我臟水?” 話音未落,楚開容后退一步,左手虛握一把折扇,言行舉止仍是一副風雅貴公子的模樣:“你盜取五毒派掌門的寶典,嫁禍同門師兄,引人走火入魔,肆意下毒,輕賤人命……” 蘇紅葉一時激動,往前掙扎,鐵鏈被牽出“嘩啦”的響聲。 “你放屁!”蘇紅葉罵道。 他滿臉通紅,目眥欲裂。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大家,前幾天聽了一些新聞,最近一直在修文。這兩天我會補更的 —————— 有人問段無痕對左護法是什么感情 大概是兄弟之間,血脈相連的關心 —————————— 下章進入涼州副本! 第23章 清算 眼見蘇紅葉勃然大怒,楚開容放下心來。 初聽蘇紅葉的離經叛道,楚開容還顧忌這小子是個城府深厚的jian猾之徒。而今,楚開容仔細打量他 ,憑借自己閱人無數的經驗,他認定蘇紅葉胸無點墨,粗陋膚淺。 這就好辦了。 楚開容扇柄一挑,強迫蘇紅葉抬頭。 蘇紅葉的眼神如同毒箭,噴扎在楚開容的臉上。 楚開容與他調笑:“我要是冤枉了你,你為何脫離五毒派?為何五毒派的掌門要追殺你?你的兩位師兄又為什么剃度出家了?他們可都是江湖的血性男兒,到底遭了哪門子的罪孽,這一生只能清心寡欲,齋戒打坐,常伴青燈古佛?” 楚開容的一連串拋問,讓蘇紅葉的面皮僵硬。 蘇紅葉以為,他們五毒派自從改邪歸正,便很注重名聲。五毒派內部的丑事,絕不會大肆宣揚,鬧得人盡皆知……那么,楚開容的小道消息,究竟是從哪里聽來的? 蘇紅葉咬牙道:“你是何方神圣?你的江湖名號是什么?” 楚開容稍微轉身,面朝著段無痕與衛凌風:“你們覺得,我接著問下去,能不能問出花蕾散的配方?” 衛凌風取出一盒銀針,對光一照,安然道:“姑且讓他說幾句話?!?/br> 他手中的銀針很長,稍微顯粗,針頭黑血凝固,包在透光的蜜蠟中。 這不是衛凌風用來治病的銀針。 段無痕試探地問:“毒針?” 衛凌風承認:“以彼之道,還施彼身?!?/br> 他根本不問蘇紅葉作惡的原因,左手按準了蘇紅葉的任督二脈,右手捏著銀針,嘴上還問:“你親身試過花蕾散嗎?” 蘇紅葉呼吸急促,雙眼圓睜,如同案板上待宰的一尾魚。 可惜,衛凌風毫無遲疑,像個殺伐果斷的死士。他教導沈堯的時候,楚開容偶爾也會旁聽。楚開容記得,衛凌風推崇禮教,信奉“善因善果”,滿口的“仁義道德”,怎么今日一見,竟像是換了個人。 衛凌風捏著針頭,又握住蘇紅葉的腕骨。 萬籟俱靜之時,蘇紅葉聽見有人問:“你拿走了《天霄金剛訣》?” 誰在說話? 蘇紅葉環視四周,誰都沒動嘴皮子。而那聲音貼近他的耳廓,仿佛冥冥之中冒出一個人,牽扯了他的七魂六魄。他驀然膽寒,吞咽一口唾沫,目不轉睛地望著衛凌風。 半晌后,蘇紅葉點頭。 針尖扎破他的皮rou,衛凌風開口道:“得罪了,我必須拿你試藥?!?/br> 蘇紅葉或許不是窮兇極惡之徒。他先被楚開容用斧頭恐嚇,又被衛凌風用毒針扎破了皮膚,沒過一會兒,他兩眼一閉,昏了過去。 楚開容一副置身事外的姿態評價道:“膽小如鼠,還敢作惡多端?!?/br> 衛凌風瞥他一眼,意味深長道:“這世上最歹毒的人,并非膽小如鼠,多半是膽大包天?!?/br> * 這日晌午,楚開容的母親派人來傳話。城門已開,事不宜遲,他們應當重新啟程。 沈堯倒是沒什么意見。他雖然身中奇毒,仍然能乘車駕馬。況且因為那一場瘟疫,黃家藥鋪幾乎被掏空,而安江城剛剛解封,外面的藥商還來不及運貨。 等他們到了涼州,就能買更多的藥……天冷了,也能添置些新衣服。 “新衣服可能沒機會穿,”沈堯告訴黃半夏,“我這個病,奇怪得很。要是七天后,你收不到我的書信,我大概已經上路了吧?!?/br> 黃半夏狐疑:“什么路?” 沈堯瀟灑一笑:“黃泉路?!?/br> 彼時正當晌午,陽光明媚如春。藥鋪門前,青松綠柏的樹影搖曳,沈堯穿一襲粗布長衫,戴著一頂純棉氈帽,肩上沒有一個行囊——全在他的兩位師兄手中。 他朝著黃半夏揮手:“再會了,小老弟?!?/br> 由于救治瘟疫有功,朝廷送給黃家一塊牌匾,另外賞賜一百兩紋銀。知縣大人瞞報了沈堯等人的功績,因為事態涉及閑散的江湖中人,難免牽扯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