刪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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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中」的牌子熄滅了,沙麗站起身,大門被開啟了,「車水馬龍」從身邊流過:「大夫,她怎么樣了?」 「一切正常?!勾蠓蛘f,「你是她的親屬?」 「我是她……」 我是她的什么?女朋友?被甩是事實,但目前處在追求階段,對于余之彬,她是勢在必得的。 「我是她女朋友?!?/br> 大夫見怪不怪:「需要再住院觀察一段時間,這段時間禁食辛辣刺激的,最好是容易消化的,一些蔬菜粥食?!?/br> 沙麗第一次進到醫院,點點頭表示聽到了,好像所有生病的流程都是一樣的,一旦生病了,吃什么的機會都沒有了。 她和余之彬好像少有這樣的時刻,互相關懷,陪伴住院,用余之彬的話來說太rou麻了。 沙麗聳了聳肩,到樓下的粥店買了些粥,回到病房內時,發現余之彬已經醒了,腹部打著繃帶,坐在床頭上打電話。 「給誰打?」沙麗把粥放下。 「于元?!闺娫挸瑫r掛斷了,又重新打了一個,「沒什么事的話就回去吧?!?/br> 「你不怪我?」 女人瞥了一眼:「我為什么要怪你?」 「你不把我再送進去?我已經十九了,這次再進去就不是少管所那么簡單了?!股雏惏阎嗖痖_,配上一個勺子,拿過一個凳子坐在余之彬身邊。 女人接過粥,緩慢地進食:「不用?!?/br> 「我對你勢在必得,無論用什么方法,你一定會再次對我產生興趣,我會一直纏著你的?!?/br> 「嗯?!古说瓚艘宦?,鍥而不舍地撥電話,已經是第十三次超時掛斷了,于元的手機號永遠都是這么難打通,需要一直撥打,在堆積到一定數目時,才會被心軟地接通。 「我不像于元?!股雏愓f。 女人回過頭,光潔的肌膚,烏黑的長發落在肩膀,把頭發別至耳后。 「她根本養不熟的,就是白眼狼,狼心狗肺的,只要打了她一下她就能記一輩子,我不一樣,我愿意一直追著你捧著你,就像從前那樣?!?/br> 「從前那樣不聽話?」 像從前一樣忤逆違抗,隨時隨地發脾氣,約好十點見面,鬧脾氣鬧到下午兩點,下午四點才匆匆見到面。 沙麗拆開包裝的手停了停,像沒事人一樣,把第二個盒子拆開,露出里面的食物:「談戀愛不都這樣嗎?如果不能接受這樣,你談的是人還是狗了?」 「我一向不離不棄,你覺得我是因為什么把你丟掉的?」 沙麗提起包裝盒,砸在床頭柜上,床頭柜的粥反復重迭,于元站在床頭柜前,把粥的包裝拆開,把勺子放進去,小心翼翼托著。 「彬彬一直在給你打電話?!怪噙f給周是允,她并沒有喝,用勺子攪著粥,「你要給她回過去嗎?」 手機同樣在床頭柜的位置,于元打開手機,里面有七十多通未接來電,按著關機鍵把手機鎖屏了。 「她跟我有什么關系?」 「那你把手機給我?!怪苁窃蕼販氐卣f。 手機遞過去了,于元看著周是允,她并沒有做極端的舉措,把手機放在身邊,聽著手機來電時的震動。 「你做什么?」 「扣你的手機,現在人的支付和聯絡都用手機,沒有手機沒有辦法生活的,人不會隨身帶著銀行卡,這樣你就不會走了?!?/br> 周是允開始喝粥了,狩獵一樣的喝粥,看著粥在減少,于元感受到心跳,遇到她就像是遇到膝跳反應。 不由自主,不受控制,哪怕每一次親密接觸都包含熱淚,但是每次都義無反顧了。 于元心想,我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心。 「寒假到了?!顾f,「我其實也無處可去,不想回那個家,高三畢業以后就沒有回去了?!?/br> 周是允不再喝粥了:「不想你給彬彬打電話?!?/br> 「我的手機不是都在你那里了嗎?」 「沒有安全感?!怪苁窃收f,「畢竟我們現在什么關系都不是,即使我和生菜她們說我是你的女朋友?!?/br> 假如說,我說假如。 于元的心變得游移,變得不確定,表面上呈現出憂郁,鼻子對著地面,「苦海慈航」的慈悲給予了。 假如滿足了她的性癮,她會屬于我嗎? 「你不知道,沉俊茹她喜歡你,跟我說我配不上你,說如果你不想要周是允了,可以把她讓給我?!?/br> 又不由自主的傾訴出去了,在不間斷的霸凌和感情欺騙中,每次鼻青臉腫,每次發奮學習,換做是別人早已經跳樓,于元選擇性地忘記。 「我的手機的鎖屏密碼是1131?!?/br> 于元抬起頭,周是允的手機是最新款,打開手機的微信,自己正在置頂的位置,備注是「元元」。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替你刪沉俊茹的好友?」她翻著手機,下意識地找出軌的證據,但是手機的聊天記錄干凈,每段聊天都有距離。 「允允,你介紹的那個地方真的給了贊助,這個是活動詳細的價單,我們活動現在就可以具體落實了?!?/br> 「接下來我負責跟進?!?/br> 在衢州大學,周是允好像又當上了學生會,這次不是播音部部長,是學生會的副主席了,每天在大學里忙著開會。 「只要是你不喜歡的都可以刪?!箤W生會副主席說。 刪好友是多大的權利?于元的手點開沉俊茹的頭像,點擊進入三個點,向下一拉就是刪除好友的按鈕,所有的一切輕車熟路…… 好友刪除了,心里的一塊石頭落下了。 拋棄了過去的懦弱,正式學會拿起刀劍,第一次強硬,給別人難堪。 于元在猶豫之間,想問一些問題。 比如說:「你跟我說實話,你最近有過嗎?」 比如說:「我如果滿足你的話,你可以不去找別人嗎?」 「我才知道你又變成學生會了?!苟紱]有問出口,選擇性回避了,人總是逃避的,有些問題不問就可以當作不知情,于元上了床,青春的面目是「野火燒不盡」,舉止是「春風吹又生」,坐在周是允的旁邊,環著周是允,「我都不知道你大學過得怎么樣,是考到了哪個大學,讀了哪個專業,家里還是打你嗎?還是有很多人追你嗎?」 「我現在在讀衢州大學的統計學,家里還是會打我,學生會是家里人讓我參加的?!怪苁窃实膫]有好,被擁抱的時候,于元不當心碰到傷口,周是允的手反過去,摸著于元的手,鱷魚一樣的后知后覺,「傷口痛?!?/br> 于元的心都要結在一起了,下巴放在周是允的肩窩,打算說一些話,手和她的手五指相扣,又矛盾地不開口。 再次開口時,說的是:「真的很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