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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乖的可愛,偶爾像個大爺。這樣的阮阮,不知如今過的如何。 如此讓人想念。 從前的日子啊,溫柔恬靜,平淡如水。 不知這一去,是否能返。 年卻升拉過被子,再將姜冬沉也拉過來,抱在懷里。 如今這懷里少了一只貓。 姜冬沉看他如此神情,知他此時心里一定也不好受,于是將一只手繞到身后去拍拍他的背,像哄才做過噩夢的小孩子入睡一般,溫聲道:“我們不想了,睡吧?!?/br> 年卻升微一點頭,嗅著姜冬沉發間皂莢的清香,合上眼去聽窗外的驚雷與風雨。過往與來日的境遇在他心中輕輕一碰,差點碰出淚來。 時間已差不多到了,年卻升心里不動聲色地知道很多事,始終掩藏的極好,面上云淡風輕,沒讓姜冬沉知曉半分。 大約是天命如此,有些人生下來就負著債,注定不得安寧,在大好的年少時光就看得見自己臨死前的模樣,所以對那早晚到來的死期,看得格外從容平淡,不慌不忙。 他懷里的這人,不知還能抱多久。 年卻升忽然平靜而和緩地開口:“明日,我們回去?!?/br> 姜冬沉揚起臉:“什么?” “我們回去?!蹦陞s升道,“我總不能躲他們一輩子,若是他們再來找我,那就和他們說說清楚,實在不行就打一架,反正他們也打不過我?!?/br> 姜冬沉覺得自己應該無條件地相信年卻升,到這句突然而來的回去,忽然慌了他的心神。 年卻升見他猶豫,笑得無謂道:“哥哥在擔心什么?他們若殺的了我,幾年前就殺了,還用等到今天?” 姜冬沉仍在遲疑,許久對上他的目光道:“你不騙我?” 年卻升輕點一下頭:“不騙?!?/br> 姜冬沉咬了咬唇,沉吟片刻,輕聲道:“那好,總之不管發生什么事,我都陪你,你萬不要冒險?!?/br> 年卻升心知姜冬沉是怕自己為了保護他獨自面對危險,心想哥哥你真是了解我,但仍然笑著答道:“我知道,哥哥?!?/br> 姜冬沉心里忽然忐忐忑忑地很是不安,胳膊收緊摟住年卻升 ,心里默默安慰自己說年卻升一向說到做到,我應該信他。畢竟相較于以前,年卻升對他的隱瞞已經很少很少了,然而姜冬沉還是不太放心,再次確定道:“當真不騙我?” 年卻升笑了,伸手從姜冬沉的側臉一路摸到鎖骨,湊到他耳邊笑著調戲道:“我若真是丟下你不管,長夜漫漫,我可是要難熬了?!?/br> 姜冬沉抓住年卻升的手腕,透過這輕佻的語氣反而一陣安心,不去撥開他已經放在自己胸口的手,反而將他按的緊了些,只道:“你可要記得你今日說過的話?!?/br> 年卻升側過身去吻姜冬沉的鎖骨,濕漉漉地一路往下,一面吻著,一面一本正經地道:“我們先去鳳城山接了阮阮,再回家?!?/br> 姜冬沉已對這樣的場景得心應手,不羞不躁,十分坦然,除了說話有點喘,別的都還是一如既往地平淡:“在家里總是嫌棄它,現在倒想了?” 年卻升不應,轉頭在姜冬沉耳后打著旋兒吻了許久,又不輕不重地去咬他耳垂,姜冬沉啊了一聲,想去推年卻升的臉,年卻升倒自己起來了,一翻身對上平躺著姜冬沉的眼,隨后笑道:“外面風大雨大,哥哥你今天可以大點動靜,沒人聽的見?!?/br> 姜冬沉輕輕笑了一聲,帶著微弱的喘息很是誘人,咬著年卻升的耳朵道:“你不許太過分?!?/br> 年卻升明知故問,笑道:“過分是過分到什么地步,不過分又是怎么回事?” 姜冬沉答不上來,索性壓下他的肩膀抬頭索吻,年卻升伸出舌尖在姜冬沉齒間舔了又舔,姜冬沉猛地打開牙關,兩個柔軟的舌尖碰到一起,迅速糾纏成一團,分分合合地又咬又吸。姜冬沉哼了一聲,身上的衣服被盡數扯開,主動纏上年卻升,發出淺淺的低 | 吟。 旖旎放蕩的夜。 鳳城山,亦是傾盆大雨。 安知披了件衣服,打開半合的門走至屋外,蹲下身對屋檐下的阮阮道:“阮阮,回屋吧,今日這樣大的雨,年公子和姜公子是回不來的?!?/br> 阮阮心知如此,但沒有挪動身子,它身上的毛發黑白相間,背上的黑色已被斜飛進屋檐的雨水打濕了一片。而它始終望著那條長長的石子路,被風吹的連連打嚏,還是不肯離開。 仿佛它始終相信,他們早晚會來。 安知嘆了口氣,向阮阮道:“我受年公子囑托,好生照顧你,我知你思他們心切,但是……” 但是年公子恐怕生死未卜。安知是忽然想到他們臨行前年卻升囑咐的話,差點脫口說出這一句,心知這樣有失妥當,忙住了口。 阮阮轉頭望他,輕輕喵了一聲,仿佛是在說,我知道。 臨行的那天,他們說了什么,阮阮也全聽見了。 那在場的四個人,加上它這一只貓,其中毫不知情的,唯有姜冬沉一人而已。 正因如此,阮阮才是萬分的不放心。 安知將濕漉漉地阮阮抱了過來,輕輕撫了撫它的腦袋,轉身跨回屋去,一邊掩門,一邊向阮阮溫聲道:“你既心知等不來,那便不要白白折磨自己,我不是真的忍心看他們不得善終,只是,許多事是局外人干涉不了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