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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卻升笑道:“哪能。我倒真希望我是哥哥的侍從,從小就陪哥哥讀書習武一起長大,開心也開心死了。再說,我們在客棧終究不方便,去溫家小休幾日,還要再走。我并沒覺得怎么麻煩人,那小弟弟熱情的不行,總不能給人家迎面一頭冷水澆熄了吧。而且,我看著他親切得很。能讓我感覺親切,實在是難得了?!?/br> 這話說的姜冬沉頸后一涼,轉頭道:“萍水相逢。有什么親切的,看見那個紈绔公子你怎么不說他也親切?!?/br> 年卻升品了一品這話中的意思,“哦——”了一聲:“公子哥哥,你是吃醋了?!?/br> ……我吃醋? 那就先這么吃著吧。 姜冬沉就勢別過頭道:“我沒有!你愿意和誰親切和誰親切,與我何干!” 此時已走進了房門,年卻升見姜冬沉氣呼呼地很是可愛,歪頭吻在他的眼瞼:“我的錯?!?/br> 姜冬沉抬起眼,見好就收地責怪道:“年家現在可是到處尋你呢,你住在人家家里,萬一被發現怎么辦?他們兩家又有仇恨在先,豈不是要雪上加霜?” 年卻升很少見姜冬沉這樣堅持著反對他的看法,不禁笑道:“哥哥,我是什么人,會沒有辦法?再說你從前可從不這樣阻攔我做什么事,說吧哥哥,你到底在擔心什么?!?/br> 這一問本是無心,姜冬沉卻怔住不知道如何回答了,張了張嘴,卻未出聲。思來想去,只道:“我……” 本是因為找不到借口才低下頭去一聲不吭,這樣的場景落在年卻升眼里倒有一種想說什么卻不好意思開口的窘迫。心覺有些好笑,調戲道:“你不說我嚴刑逼供了?!?/br> 姜冬沉做賊心虛,聞言登時倒吸了一口涼氣,轉過頭脫口而出道:“我偏不信你能清心寡欲好幾天,你手下又沒個輕重,萬一讓人家聽見什么不和體統的聲音,我以后在姜家還做不做人了!” 年卻升先是微微一怔,然后不自覺笑出了聲音:“你就在想這個?” 先這么想著吧。姜冬沉紅著臉叫道:“不許笑!” 年卻升反而笑得越發歡快,哈哈哈哈地蹲在地上直不起身來。姜冬沉看上去是歪打正著地窘迫又羞赧,怨聲道:“阿升!”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br> “……你笑夠了沒有?!?/br> 年卻升笑得辛苦,整個人靠門蹲在了地上,簡直喘不過氣來,笑著笑著連聲音都發不出了,捂著肚子渾身都在顫抖。姜冬沉見狀無可奈何地氣笑了,伸手想去拉他一把,問道:“真就那么好笑?” 年卻升抓住他的手,仍是哈哈哈著站起身,一把撈過姜冬沉,雙臂掛在他肩上道:“哎呦,笑的我肚子疼。哥哥,我可不可以斷章取義地認為,你是因為想和我做那種事,又怕被人家聽見,才死活不肯住到人家家里去的?” 姜冬沉十分后悔把他拉起來,不置可否道:“你都斷章取義了,我還能說些什么?!?/br> “哎呀,哥哥?!蹦陞s升笑著嘆道,“你可真是……太可愛了?!?/br> 第56章 沉穩 如今溫家當家的是溫隨的長兄溫融。溫融此人也不過二十來歲,家中來客竟也cao辦的禮數周全。大約姜家給外人的印象都是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溫家人聽聞有客是來自姜家,全都肅然起敬。接待姜冬沉宛如接待王子皇孫,沒有絲毫的怠慢,惹得姜冬沉十分過意不去,連連擺手道:“不用,不用?!?/br> 趁眾人不注意,年卻升悄悄在姜冬沉耳邊道:“公子的名聲,可真是從北一路傳到南了?!?/br> 溫家的家府相較于同等級別的仙門,稱得上是很大的。不再修仙問道后溫家開始經商,從前在蔭江溫家也是有名有望家風端正的仙門,因此經起商來十分順暢。溫融心想姜家之人許都是清荷一般高潔脫世,十十分分的中通外直不蔓不枝,于是便選了溫家客房中最清雅的地方給二人居住。姜冬沉求之不得,格外感激。 安置完畢,溫隨來問他們可否有其他需要,姜冬沉方才已叫年卻升出去自己燒水,自然無其他需求?!鋵嵞陞s升是被支出去的,姜冬沉望了一眼瞧他還回不來,向溫隨小聲問道:“溫公子,恕我冒昧相問,大約十七八年前,貴府可否有一位女子嫁入年家?” 聽到年家溫隨怔了怔,垂下頭沉吟片刻,答道:“我是有個小姑母曾經嫁入年家,后來聽長輩們說她難產離世了,我不曾見過她,所以所知甚少。姜公子何出此言?” 姜冬沉溫和笑笑:“無事,只怕是我還需再冒昧一句,你可知她姓名?” 溫隨似是有些疑惑姜冬沉為何要打聽一個離世多年的女子,又是十七八年前的舊事,面露疑惑,但還是如實答道:“我記得是叫……溫晨靈?!?/br> 姜冬沉和年卻升待的久了,大多數時候撒謊都撒的得心應手,這會兒也是,十分自然的一點頭,用最能打消溫隨疑慮的溫和嘆惋的語氣解釋道:“我侍從的母親曾與她是至交,她離世后,我侍從的母親大病了一場,后也不久于人世?!?/br> 溫隨聞言猛一抬眼,又怔怔地垂下去了,十分遺憾地搖搖頭道:“是這樣……抱歉,我多疑了?!?/br> 姜冬沉輕嘆著搖一搖頭道:“無妨,都已許多年了,但請溫公子,不要在我侍從面前提起這個名字。他來我家時還小的不記事,關于母親和……你那位小姑母,他并不知情。若是知道了,許是要傷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