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情濃處薄_分節閱讀_44
我對景言比你們對他更好! ——所以修羅場不是景言的修羅場,他只是個吃瓜群眾。 第53章 景言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匆匆吃完早飯, 今天早飯是他還沒吃膩的大包子,照以前,他吃這可以吮吸的包子時,他都會慢慢享受, 慢吞吞地享受著湯汁流過喉嚨, 余味久久不散的美妙口感,可今天他三口兩口就咽了下去, guntang的湯汁并沒有給他帶來困擾。包子吃完,他又去漱漱口, 接著提著自己的一籃子兔子,就要出去。 他身上穿著的是蘇欽送來的大批衣服中的一件,隨手拽來穿的, 蘇欽給他送來衣服的顏色都是淺色系,顏色很嫩,加上他臉上那種不知世事的神色, 顯得他比實際年齡少上不少。今天他隨手拿來的衣服是淡白色上繡著青花圖案的長衫,手上提著一個光澤溫潤的草編籃子, 籃子里裝著各色圓滾滾的兔子玩偶, 他在期待、激動中神色飛揚, 像是一直困在家里的小孩, 終于得以出去放風似得。 啞奴無奈地跟著他身后,心想景言這樣出去肯定要惹來人群轟動。這么出眾,獨一份的相貌,只要一出這蘇府, 恐怕就會被傳遍江湖吧。啞奴再看看景言的籃子,里面有兩只兔子的臉朝上的,這些兔子的眼睛都是寶石做的,啞奴雖然不知道他們具體價值幾何,可它們價值不菲卻是確定的,還有那布也是流光溢彩,熠熠生輝,這一只兔子,說不定都能買一棟小屋呢。 拿這樣的東西出去賣,怎么能好賣?景言只想拿它們賣個零花錢,不識貨的,只會想賤價買出去,識貨的,恐怕要笑話景言傻。在外磨礪這半年,啞奴情商大漲,懂了不少事情,感覺這種事做出來會被人笑話的??伤挚戳丝淳把缘哪?,突然又改變了想法。有這樣的相貌,做出什么樣的事情,世人都會給披上一層美麗的面紗吧,搞不好當天就成了江湖奇聞,這種冤大頭的做法,還會讓人覺得景言別有深意呢。 既然如此,啞奴就什么都沒說,老實地跟在景言身后,兩人走到大門處。其實,這還是景言相貌改變后,兩人第一次出門呢。 蘇欽突然從后面趕來,看了一眼景言,例行晃神之后,就詢問唯一能溝通的啞奴:“兩位這是要出去?” 剛才還給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設的啞奴,面對著提供這些珍稀材料的蘇欽又覺得說不出口了。怎么說,說你給我們家景言帶來了這么多材料給他做著玩,然后景言打算在外面擺個攤把它們賣出個白菜價? 他只能說:“我們出去逛逛?!?/br> 蘇欽手中的扇子一合,很感興趣地說:“那正好,我也要出去,不如我們結伴吧?!?/br> 景言被他這么一攔,興沖沖地那股勁兒就被阻了一下,臉上露出不耐煩來。啞奴見他也沒表示不許,就點點頭同意。 三人并肩往外走,蘇欽站到最外面。他挺想站在最外面攔一攔其他人的視線,好隱藏住景言太過驚艷的相貌。遺憾的是,他們剛剛走了一小段路,就看到周圍經過的人看景言看得目瞪口呆,東倒西歪。是啊,這樣的相貌怎么隱藏得住呢?景言走路又走得那樣大大方方,根本不懼人來看。 蘇欽突然覺得,其實那個斗篷挺好的,戴上去多讓他省心??伤炔恢罏楹沃熬把砸髦放?,也不知道為何他現在又不戴了,所以他根本不提這話。萬一這牽扯到什么私密,反而惹得景言生氣就不好。 蘇欽走著走著,突然覺得到現在他都不知道景言的名字呢,又是一陣泄氣。 景言走路的速度很快,繡著青花紋落的長袖呼呼的來回擺動,走路帶起一陣風來。他目標很明確,那就是城中心的小街,他之前還戴著斗篷的時候來逛過許多次,小街是這里最熱鬧的一個集市了,位于一片很寬廣的街道上,街道兩邊都是商鋪,街道很寬,兩邊又擺滿了小攤位,從小吃到諸多雜物,無所不包。這里的糖葫蘆最招景言喜歡,賣糖葫蘆的那人家里可是糖葫蘆“世家”,靠著賣糖葫蘆在小街租了一個商鋪,賣起各樣的糖葫蘆,那糖葫蘆吃起來脆香,可惜的是糖葫蘆冬天糖衣最結實,等天氣熱了,糖葫蘆就沒法賣了,那時候他們家就會賣糖球和山楂卷,還有一些腌的咸咸的果脯。 景言抱著籃子就是想在這里擺攤的。他早就打聽好了,這里的位置都是固定的,小攤主都交了攤位費,再想加人,就只能往后排起。這種人多的長街,位置靠后自然是不占便宜的,許多時間緊的不會跑到最后面的,小街管理嚴格,想加到好位置上,只能砸錢和人換,只有換坑的,沒有一個一個往后挪坑的。所以,能在這里立足的,都是經營許久的攤位,哪怕蹲地上賣咸菜的,那咸菜也不會是普通的咸菜。要是賣的東西不好,早就離開了。 景言對自己的兔子很有信心,他這賣一會兒,更像是玩耍體驗生活的,也不需要買個好位置,所以他抱著籃子,徑直往后走。小街的管理處,也是街道最后面。 此時將近飯點,哪怕小街買吃食的是從中間部分開始賣的,也架不住春風太溫柔,把混雜在一起不分你我的食物油氣從中間吹過來。許多只是過來買個日用品的,嗅到這股味兒,也忍不住往后走走,想著不如捎一個老錢家的燒餅,或者買一份王大娘的豆糕。許多人目標一致,都往中間部分擠去,這下可好,又到了每日例行的擁擠階段了,幾個身穿衙門服裝的捕快不得不艱難的穿行在人群之間,時不時喊著:“注意錢財!小心被偷!不要擁擠!” 這些捕快可不是公服沒脫就出來逛街的,他們是小街所屬魚行區的衙門捕快。魚行區里的公職人員的收入都要依賴著從小街上收的租金和管理費,而他們每天處理的也多是一些小街上弄出來的雞毛蒜皮小事——什么錢被偷了啊,什么他搶了我的生意,再或者誰誰賴賬不還的,加起來工作量可不少。本來這就是江湖,講究著自治,可明面上也是徽朝的地盤,總得有一套官員班子,只是在這江湖的地界里,徽朝的官員班子能管的太少,威信也太少,也就管管那些不會武功的平頭百姓,于是就把心思轉到怎么能加點外快上,所以他們格外重視小街。 小街能給他們賺錢,小街的人們又總搞出來種種矛盾,于是當官的一想,干脆把捕快拉過來輪流值班得了。這些捕快主要起到維持秩序,震一震普通人的作用。那些江湖人,也都有數,不會在小街上鬧事,不然又容易傷到普通人,還會被記到衙門的小本本上。 說是江湖是江湖人的,其實里面普通老百姓可不真少。酒樓的廚師、小二,洗衣服的大娘,還有小街上的攤販,甚至青.里的妓子,這些都是身懷武藝的人不屑于去做的工作,可沒有這些工作他們又寸步難行,總不能指望那些江湖大俠做這些服務人的事,除非人家想體驗下彎腰弓背的生活。 捕快們最愁著自己又輪到在小街值班,每次輪到自己的時候,總得把嗓子喊啞,還得被人群擠的前胸貼后背??赏蝗?,他們感覺熙熙攘攘的人群安靜了下來,數不清人數的人群一下子被掐住了喉嚨,沒了聲音,也沒有了那種奮力去推擠的力道,他們也終于能把大腳都全放到地上了,可這未必是好事,三個值班的捕快心都蹦到嗓子眼里,想莫非是出了什么大事? 三個捕快中最老成持重,在魚行區待了十多年的捕快臉不由得僵了僵,手悄悄摸向自己掛在腰間的制式刀了,都握住刀柄了,只要胳膊肘往后使勁,把刀拔|出來,只是,哎呦,這前后左右都是人,這騰不出空間來掏刀??!這還是他第一次想在小街上拔|刀,以前小街上最常發生的壞事也就是小偷小摸了,這種情況拔|刀也沒用,你追都追不上呢,刀拔|出來還砍誰?捕快們在這巡邏,也主要起到提醒百姓注意,和用公服震懾小偷的作用,要是有碰瓷的了,他們還能去調節一下,遇到慣犯,就毫不留情的帶走。 這年紀大的捕快,頭都不敢回,只覺得在這詭異的情景下,只有手中的刀能給自己一絲溫暖,低著頭努力地和刀較勁,也不知道是不是借此好逃避什么??蛇€有一位年紀輕的,魚行區本地,今年剛當上捕快的,卻不害怕,踮起他那小個子,轉過身來努力的往后張望,結果他一望,也跟著安靜下來。 三人之中最機靈的那個捕快,又等著那位捕快拔刀,又偷眼去瞄另外那位捕快的反應,那兩個捕快此時都不靠譜起來,于是這個捕快,頓時抱著頭蹲下來了。他倒很有自知之明,這會兒想溜,在一片安靜的人群中,只會顯得格外扎眼。 可其實什么糟糕的事情都沒有發生。既沒有發生什么詭異的命案,也沒有哪位大人物突然駕臨,只是景言過來了。 那些人之所以愣住沒了聲音,也只是看到景言過來了。至于一左一右站在景言身邊的那兩位,誰都沒有注意到。 景言成年后個子躥得飛快,在短短的時間里躥到了一個諸多普通人只能心生羨慕的高度。他比例勻稱,并不過瘦,所以這高并不突兀,讓人見到他,并不會先特意注意到他的身高。景言雖然很多時候都是懶懶散散,沒有一點要做正事的樣子,可是他腰桿總是挺的筆直,不精神也有一股精神,再者他相貌真的很優秀,君不見,這一條街上的人都傻了么。 景言看著傻了的人們也覺得很奇怪,沒有把原因歸結到自己身上。如果是成年日當天的他,這口鍋他肯定背著,可他現在的相貌已經收斂許多,沒看啞奴和蘇欽,以及蘇府的下人們都十分正常么。他并不知道,蘇欽接觸甚多,定力非凡,也能接觸到江湖上優秀的俊杰,本身就有一定的抗性,又先見的那副相貌,被劇烈沖擊后,再對現在這個就能應對自然了。啞奴更不用提,現在景言的相貌,也就是比沒變化前再俊美一點而已??尚〗稚系钠胀ɡ习傩?,哪見過這么美的人?年畫上的金童玉女同這人一比,都顯得粗制濫造了。 他們傻呆呆地站著,就算是一些混在其中的江湖人士,因著是第一次見到景言,也都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靜悄悄地看他。啞奴十分警惕,時刻緊盯著他們的歐動作,蘇欽卻十分苦惱,偏偏沒有立場苦惱,更為自己空落落的占有欲感到難過。只有景言暗自竊喜,因為人們都傻住了,他從中穿行起來就毫無難度了。 他靈活的身體瞅準了間隙就過去,每每他走過去了,那個間隙上占著的人才反應過來,縮起身份想要讓出地方,結果人家早走過了。 很快,景言一行人就走到了小街末尾。這一塊已經要靠到居民區了,相對于熱鬧的小街來說,位置十分偏僻。景言不以為意,正要一屁股坐到臟兮兮的地面上,蘇欽已經地鋪上了一塊大的布塊,讓景言坐在上面。 作者有話要說: 景寶開始賺錢了!數著小錢錢美滋滋的,根本不知道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 (你賣笑才最劃算嘞!敢說出這話的我怕是要被打死了) 第54章 景言不嫌棄地上臟, 可蘇欽都給他鋪上布了,他也沒把布撤掉,坐在地上,雙腿自然放在地上, 似盤非盤, 小籃子放地上一放,也沒把兔子拿出來, 就這樣期待地看著人群,等待自己的顧客上門。 他都做得這么明顯了, 蘇欽總算明白他來這里是做什么了,一開始他還以為他是舍不得自己剛做好的玩偶,所以逛街都要帶著來呢。 想賣就賣吧, 蘇欽不覺得自己的心意被辜負了,他只是覺得景言這主意不好,他不該露面出來賣的, 完全可以交代啞奴或者他手下的人來??!看來還是景言玩心重啊。 蘇欽見到之前呆愣住的人群終于恢復了聲響,且都戀戀不舍地順著景言前進的方向看去, 眼睛四處打量, 尋找等會逃跑的路線。他可是看到了, 不少人都往后走, 想再見景言一面呢,而現在景言就這么毫不設防地坐在地上,還是一副賣東西的姿態,籃子里的東西又那么少, 他們不得一窩蜂的過來搶啊,到時候擠到景言可就壞了。 蘇欽隨之想到景言送給自己的白兔子,眼角不由得蕩出一片溫柔地光。那只白兔子,被他珍而重之地放在放到床頭上,專門用來放置它的玻璃盒子還在打造,等著盒子打造好了,就可以把兔子收藏在里面,免得落灰變臟,仍然放在床頭,方便他陶醉欣賞。 此刻的蘇欽注視著地上的籃子,那里只只可愛的兔子就要賣給別人了。每一只兔子都是不一樣的,各有各的特色,果然,還是都想要啊。 蘇欽面色不變,輕輕動嘴吹出一陣特殊卻靜寂的聲音。 之前果然場面一片混亂。不到幾個數的時間,景言就十分迷茫地看看自己空了的籃子,和裝滿一個籃子還冒出好高尖尖的大塊金子、玉佩、珠寶等物,再抬起頭來看看圍著他站了一圈,雖然沒有擠壓到他,可仍然站的密不透風的人群,突然有些不開心。 他不知道自己的兔子是怎么少的,不知道誰是顧客,不知道兔子都到了誰手里,也不知道為什么只想裝些銅錢的籃子里怎么變得這么沉重。更重要的是,那種討價還價賺錢養家的感覺,他一點兒都沒有體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