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陶嶺冬在聽到人聲的時候腳就踩在了另一個地方,畢竟私闖是不對的,而且一聽到那個渾厚男聲他就知道了——那人是白滄學府的李先生,李先生是白滄學府的負責人,那么私闖其辦公處更不行了,何況他還聽到了“聿京”的字眼,再不離開就真的玩完兒了。 他可沒那種偷聽的……他想都沒來得及想完,又是一陣意料之外的下墜! 陶嶺冬心想,他居然打破了他做過的蠢事記錄!明明知道白滄學府滿是陣法星移,也知道直通不名院的咒語,卻仍然跟個傻子似的被傳送來傳送去。 他輕輕念著咒語,終于趕在即將被傳送到的犄角旮旯前,轉頭到了不名院。 陶嶺冬這才松了口氣,趕忙抱著東西進學堂。 這邊,殷先生剛進乙班,作了自我介紹之后就開始打量每個學生,他想選出一個課代表幫他分擔跑腿的活兒,最后目光卻定在第二組第一橫排、第一縱排的那個空著的座位上。 殷先生清清嗓子,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和學府的老先生,例如蘇先生一樣威嚴,畢竟他年紀輕:“還有誰沒到?” 紀清洲的筆尖剛要觸到宣紙,聽到這一句話卻停住了,堪堪懸于宣紙之上。 他想了想昨天他身旁那個十幾歲的少年的名字,姓陶,名似乎是地名冬嶺的倒序“嶺冬”。 說曹cao,曹cao到。陶嶺冬正抱著一摞東西站在門口。 紀清洲循聲望去,少年高束馬尾,身著白滄學府統一的鴨卵青色箭袖校服,襟口和袖口都紋著不名院的綠萼梅花,腰間系著不名院的令牌。 “遲到的是你?請問你尊姓大名???”殷先生溫和地笑著。 陶嶺冬自是知道這位殷先生是什么狠角色,那可是有他同桌的二分之一毒的人:“是的,先生。學生免貴姓陶,名嶺冬,叫學生名字就行了,不必客氣?!?/br> 他絲毫不覺自己這話說得有哪里不妥,卻見殷先生笑得更瘆人了,聲音溫柔得讓他抖了抖,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樣啊,那你進來吧,畢竟從今以后你就是陣法課的課代表了?!?/br> 陶嶺冬:“……” 他一臉恍惚地走向座位。 陣法課后是算數課。蘇先生站在上面講課,所有學生都噤若寒蟬,因為蘇先生威名在外,沒有一個人敢不聽他的話,只要他一眼神掃過來,便會感覺冷颼颼的。 陶嶺冬現在不僅感到冷,心里還拔涼拔涼的——他不會做這道題??! 幸好蘇先生瞇著眼睛,看了看他空白的紙也沒強迫他作答,敲了敲他同桌的書案。 “你來?!?/br> 少年起身,冷淡的眉眼顯得極其冷靜,從容不迫地講完了整個過程。 滿座驚嘆。 蘇先生微微頷首,課堂繼續。 下課后,蘇先生將紀清洲提為課代表。 問陶嶺冬,一節算數課是怎么熬的呢,他就凈聽蘇先生和紀清洲一問一答,還看得不亦樂乎。 不動腦子聽課的后果就是,他不會做課業了。 陶嶺冬用空心拳輕輕敲了敲紀清洲的案臺,手指著課業上的一道題目:“你能教我一下嗎?” 紀清洲放下書,極快地瀏覽了一下題目,然后抽出另一張紙,一邊寫一邊簡潔明了地為他解析。 最后,紀清洲問:“聽懂了?” 陶嶺冬愣了一下,道:“嗯……沒有?!?/br> 紀清洲:“……” 又講了一遍,陶嶺冬總算聽懂了,對著同桌千恩萬謝。解決完這一道題,陶嶺冬又被另一道相似的題型難住了。 “清粥同學,這題怎么寫?” 紀清洲:“……” 子曰:“舉一隅不以三隅反,則不復也?!北兄鬃铀枷?,紀清洲又講了一遍,卻見陶嶺冬頭就差沒搖成撥浪鼓了。 說到底還是紀清洲不懂凡人的痛苦,尤其是凡人中的學渣,渣到不能再渣的那種。不太湊巧,陶嶺冬已經初備其形了,就是還沒有放棄掙扎。 陶嶺冬一邊聽一邊記,好不容易寫出答案,左手撐著頭,右手捏著紙給紀清洲看時,卻把人家給看笑了,并在第一天收獲了一句嘲諷。 “我想看看你的腦子里是不是全是淚滄海的海水,再看看有沒有神淚巫娥把你腦子里的海水攪得足足轉了幾個漩渦還沒有偃旗息鼓,不然你怎么會認為自己是對的?!?/br> 話落,紀清洲把答案給他。 陶嶺冬:“……”淚滄海?神淚巫娥?這算地域歧視嗎? 【作者有話說】:感謝“八表”的推薦票(累計數為3張)和月票x1!感動??!不過讓我好惶恐因為我沒更新啊啊?。。?! 第四章 禍不單行 結束了上午的課程,陶嶺冬終于有機會茍延殘喘一下。他仰了仰頭,輕嘆一聲,這困意倒是真的消失得一干二凈了。 不名院雖說是白滄學府四學院之一,卻一點兒也不小,反而藏書閣、學堂、飯堂、演武場樣樣不少,甚至連小后山都有,堪比一個小型學院。 因為這整個都是在不名院的范圍內,所以也就沒有直教人噴出一口老血的一腳一“星移”了。 飯堂很大,畢竟要容納不名院四個班也不容易。它不分班,規矩不多,所以想坐哪里就坐哪里,是學生們最快樂的地方之一,美其名曰:四個大的院子四個大的班,四個甲乙丙丁是一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