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陶嶺冬無奈地輕嘆一聲,小聲嘀咕:“這真是熟悉的眼冒金星啊……” 看到這梅林,陶嶺冬就知道這肯定跟以前一樣,他是白滄學府不名院的學生。 那么學堂…… 他盯著自己麻布衣服的腰間突然多出的令牌,輕嘖一聲,果然不出他所料,乙班。 心頭籠上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其實說實話,他既想在乙班,又不想在乙班。想是因為他的結拜兄弟唐睢在這里,還有他的恩師,不想則是因為以前的經歷連累到他們了,他覺得沒臉見他們。 思及此,陶嶺冬覺得有些煩躁。于是他右手輕輕握成一個空心的石頭,直接給自己腦門上來了一記,打得他瞬間清醒。 清醒之后便在心里暗暗唾罵自己:今天怎么這么磨磨唧唧廢話連篇! 他剛進學堂,他的好兄弟唐睢就瞬間從座位上一蹦三尺高,臉上的興奮之色比暴雨過后漲得快要溢出來的池水還要多。 “冬瓜!” 陶嶺冬:“……”誰? 他感到熟悉又陌生,哦,他忘了他的小名是叫冬瓜來著。 唐睢比陶嶺冬矮一點兒,長著一張娃娃臉,一雙眼睛里總是有直來直去的情緒流動。 陶嶺冬笑了一下,兩個人開始閑聊。 唐睢說話像珠子一顆顆啪嗒啪嗒飛快無比地掉下來,語速極快,陶嶺冬說話像泉水從容不迫地涌出來,不過跳躍性極大??磥砑词故歉袅嗽S多年,兩個話癆混在一起也能談天說地。 身旁突然坐了個人,那便是他的同桌——懟死人不償命的那位。 陶嶺冬看著他左手邊的人,陽光灑在那人的臉上,讓他有些看不大清楚。陶嶺冬倏地笑了,笑得眉眼又添上了幾抹暖意:“我姓陶,陶嶺冬?!?/br> 那人似乎是沒想過會有人主動和他說話,愣了片刻答道:“紀清洲?!?/br> 陶嶺冬有些訝異,以前他沒有問過同桌的名字,原來他叫“紀清粥”的嗎?清粥小菜,倒是挺清淡簡樸的呢。 少頃,學堂上課的鐘聲便響了起來,渾厚而又震憾,它以擴音術擴大落在了每位學子的耳邊,震得人都快懷疑自己是否失聰了。 進來的先生身著布衣,鬢發微霜,他的眉心有一道稍淺的豎紋,手里正拿著幾本關于算數的書籍。 這是他們的帶班先生,姓蘇。 蘇先生言簡意賅地講了講明日正式上課需要的物品,然后教陣法的年輕先生殷先生教會了他們“星移”的陣法要領,并表明自己不希望看到有人陷在星移里,一個接一個地被傳送到這里又傳送到那里,換來換去還覺得好玩兒。 陶嶺冬再一次仔細想了想,發現每年這樣的新生好像還挺多。 【作者有話說】:終于湊到兩千,癱了;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存稿和現碼的一行,哭了。 存稿是什么?不知道呢。 另:一切虛構,關于學府的很多設定來源于現代生活,請勿考究,認真你就輸了。 第三章 開學第一天 東方天際揉著惺忪的睡眼,勉強睜開一絲微白。陶嶺冬也如天空一般,睡眼惺忪,腳步一深一淺地踩在青石板上,和那些數不盡的喜氣洋洋、精神抖擻的學子們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腳步虛浮、無精打采,要說昨晚做了什么正經事兒別人都不一定相信。 事實上,他做的就是正經事兒,真的,十分正經。 陶嶺冬昨天回家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屋子——其實也沒什么好收拾的,他主要是閑得慌。然后按著記憶里的路跑去買菜,買回來了卻不知道怎么做,和一眾青菜冬瓜面面相覷。 提起一口氣,陶大廚決定開始做菜。就在他做菜的過程中,差點兒沒把別人租給他一起用的廚房給炸了,卻啥也沒成,做了個寂寞。索性放棄,出去下館子了。 回來摸摸自己的錢袋,趕忙又去買了蘇先生要求他們買的文房四寶和可以裝這些物品的匣子,把校服和文房四寶放在一起。 最后陶嶺冬又因銀錢所剩無幾去找了份活計,做了兩個時辰,回到家里,以前混亂的生物鐘卻讓他輾轉反側,一夜難眠。 陶嶺冬輕輕搖了搖自己的腦袋,以防自己就這樣幕天席地倒在這里,睡得不省人事,那就尷尬了,而且還尷尬大發了。 剛抬腳踏入學府門檻,他瞬間清醒,心猛地向下一墜——糟糕,他沒念咒! 心沒墜落多久,因為身體也跟著飛速下墜了,一陣天旋地轉之后,他被“星移”傳送到一個陌生的地方。 這里似乎不受外界時節變化影響。如今明明是早晨,而且是初春,昨天下的是春雪,看他們不名院一大片含著雪的綠梅林開得多盛就知道了。而這里卻星綴夜幕,還搭起了長長的紫藤花架,一串串一穗穗地垂落下來,深淺交織,極目遠眺,幽深的紫色望不到盡頭。 陶嶺冬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覺得這個紫藤花有點兒像夏天紫晶晶的葡萄。 突然,他聽到了一陣說話聲。 “老李啊,聿京已經很久沒有來人督察了,我怕,真如那摘星樓之主而言,聿京可能……” 一個比之更為渾厚的男音及時打斷了他:“此話不可妄講。再說白滄始終誠于聿京,你這話,若是讓旁人聽了,不免覺得白滄有想和聿京分庭抗禮,甚至誅滅聿京之意。老蔣,這種話還是不說為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