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但羅正軍說照片……她就覺得很不安。咬了咬嘴唇,她猛然扭頭。 “你們……” “你……” “花梨……” 哪曾想羅正軍和陳邵陽也同時開了口。三個人一開始都不說話,等想說了,又撞在一起。撞在了一起后,又都不約而同閉嘴。 花梨冷哼一聲,抿了抿嘴。 “羅正軍你剛才說什么照片?什么照片?” 她說照片,羅正軍就覺得下腹又疼又熱。不過臉上并不表露,只是側目看了陳邵陽一眼。 陳邵陽推了推眼鏡,拿出自己的手機,打開屏保,調出相冊,輕輕推到花梨面前。 花梨瞥他一眼,拿起手機,湊到面前。 相冊里只有十來張照片,縮略圖看不大清楚??傻确糯罅?,她臉就霎時紅,瞬間白,氣息都不穩了。 “這……這……你們……你們怎么能這樣!”她暴怒,跳起來要把手機扔出去。 想了想又不扔,站在那兒一張一張的刪除,臉漲得通紅。 她也曾想過,那一晚,他們到底做了什么。但此時真相擺在了面前,她還是承受不了。 他們怎么能這樣!怎么能這么對待她!把她當成了什么?當成了什么? 把所有的照片都刪除了,她才泄恨似的,把陳邵陽的手機狠狠砸在地上,用腳猛踩。好似這樣就等同于踩在陳邵陽的臉上。 陳邵陽面帶微笑,沉靜異常的看著她,伸手把羅正軍的手機掏過來,打開了遞給花梨。 “這兒,也有?!?/br> 花梨回頭瞪他一眼,喘著氣,一把奪過手機,打開相冊。 果然,羅正軍的手機也有,而且比陳邵陽的還多,還可恨。 她咬著牙,哆嗦著,一張一張刪除。 刪除這些照片,不僅僅是把當年最丑陋的現實撕開,更像是讓她重新再一次經歷了那一場可怕的苦難。 她恨極了,氣極了,整個人一陣冷一陣熱,哆嗦不停。 把羅正軍的手機也踩了一個稀巴爛,她才喘著氣,一屁股坐回座位上,整個人都乏力了。 這一邊砸手機的動靜早就驚動了店里的服務生,也驚動了僅有的幾個客人。不過看那邊手機的主人都不說話,任由那女孩子怒砸,那旁人也就不好說什么了。 估計又是什么愛恨情仇的事,現在的年輕人,就是會鬧騰。 “你們……你們怎么能這樣!我是……我是真的把你們……當成我的朋友……親人……你們……我那么相信你們……你們……”花梨累極了,捂著臉,哽咽著質問。 羅正軍知道她哭了,心里酸溜溜的??膳赃呹惿坳栠€是那樣一副虛偽的微笑,沉沉的,靜靜的看著她,無動于衷。 他心里有些不滿。這種照片,干嘛非要抖出來給她看,這不是刺激她嘛??戳诉@種東西,她還能原諒他們?不拿刀砍死他們兩個,就算是大慈大悲。 真搞不懂陳邵陽葫蘆里賣什么藥,裝神弄鬼。 面對她的質問,兩個人只是沉默,一句解釋和辯解也沒有。 花梨嗚嗚的哭,也并不想得到什么解釋。解釋有什么用?發生了的還是發生了,時光不能重來。 她已經不是那個十六歲無知少女,她一個人也可以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吸了吸鼻子,她停止了哭泣。伸手抽過桌子上的面巾紙,擦了擦臉?;氐剿奚?,她都來不及卸掉臉上的妝。這一場哭,只當是卸妝了。 把一張臉擦干凈,她看到桌上有瓶裝水放著。就伸手抓了一瓶,一把擰開,一氣灌了半瓶,整個人緩了過來。 把水瓶拍在桌上,她吸了口氣,瞪眼看著對面兩人。 羅正軍動了動嘴唇,開口喚了她一聲。 “花梨?!?/br> 花梨翻一個白眼,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淡淡開口。 “夠了!你們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我,夠了!我不想再見到你們。這件事,夠了!” 說著,她就要站起身離開。 “花梨!”一直沉默的陳邵陽開口。 花梨停住,看向他。 “你剛才問,為什么?如果我說,因為我們愛你。你信么?”他面帶微笑,平平淡淡的說道。 花梨先是一愣,然后扭頭嗤之以鼻。 “夠了,不要在用這種話羞辱我。這真是……太可笑了?!?/br> 說著,伸手擰開水瓶喝水。 陳邵陽沉沉的看著她,嘴角微微一翹,虛偽的微笑漸漸松動,化成一個自嘲的苦笑。 “是啊,這真是,太可笑了?!?/br> 花梨看他一眼,無意識的多喝了幾口水。 聽見他說可笑,旁邊羅正軍急了,躥起來說道。 “什么可笑?這一點也不可笑!花梨,我愛你,我愛你啊。真真的,用人格保證!” 花梨差點嗆水,趕忙把水瓶放下,瞥了他一眼,冷嘲熱諷道。 “人格?你有么?” 羅正軍被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真是受夠了這兩人??粗麄冏玖涌尚Φ谋硌?,她真是要吐了。 一個裝相的偽君子,一個惡劣的真小人。以前她怎么會這么傻?竟然會相信這兩個人? “夠了,到此結束,我再也不想見到你們了。再見!不,永不再見!” 說完,她把水瓶往邊上一推,蹭的站起身,冷哼著,扭頭就走。 “花梨!“羅正軍想要追出去。 陳邵陽一把攔住他,伸手一指。 “去結賬!” 羅正軍看看外面,看看他,氣惱的一捶手。 “她都要走了!” “去付賬!”陳邵陽卻堅持。 他懊惱的低吼一聲,一把抓起桌上的賬單,狂風暴雨似的沖向結賬臺。 剩下陳邵陽拿起旁邊沙發角落里放著的一只黑色購物袋,把桌上剩下的兩瓶水和花梨喝剩下的那瓶一起,都裝進袋子里,打包拎在手里。 等羅正軍付完款回來,他才伸手一揮。 “走,去追她?!?/br> 羅正軍瞪他一眼,率先小跑出去。 陳邵陽拎著購物袋,慢條斯理的走了出去。 服務生目送兩人遠去,心想真是人不可貌相,瞧著這么兩個光鮮亮麗的大少爺,來茶室點一壺茶,還叫他們不用上。然后自帶瓶裝水,沒喝完的,還打包走。就那女的喝得那瓶,都見底了,也打包。這是準備賣空礦泉水瓶么? 真是怪人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第 24 章 花梨出了茶室才發現這地方還挺偏僻的,晚上除了路燈,人沒有不說,連過往的車都少。 不過來的時候她記得前面有一個公交車站,現在才八點不到,肯定有車。再不然,多花點錢,打的也成。 她心里并不驚慌,雖然步履匆忙,但走的很鎮定,很有力。 她已經不是以前那個無依無靠惶恐不安的傻丫頭了。 不過很快,現實的惡意就再次降臨到她的頭上。 走了一段路,她就開始覺得頭暈。踉踉蹌蹌站住,她扶著腦袋,抹了一把臉。 起初以為是中暑,茶室里冷氣開的足,而外面又太熱,一冷一熱,人就難受。 但模模糊糊時聽見身后傳來腳步聲,她強撐著扭過頭去,就看到并排而來的陳邵陽和羅正軍。 頓時,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你們……”她伸手一指,只來得及說出這么兩個字,就腿一軟,倒地。 羅正軍一個箭步,伸手把她扶住,一把拽起,靠在自己懷里。 花梨喘著氣,在頭暈眼花之中,瞪著他。 “你們……你們……”她抬起手,想推開他,可手是軟的,腿是軟的,就連脖子也軟了,都撐不住腦袋。一個勁的往下沉。 羅正軍雙手一抄,攔腰就把她抱起。 陳邵陽一點頭,把手里的車鑰匙一晃,扭頭回去開車。 這一回是陳邵陽開車,羅正軍抱著她坐在后座。 她頭暈,四肢乏力,提不起一絲勁,可神智卻還是清醒的。 感覺到車子在動,身下羅正軍整個都是硬邦邦的,尤其是頂著她屁股的東西,簡直就是一根燒紅的鐵棒。 如今的她當然知道這是什么。因為知道,所以害怕。 仰起頭,只能看到陳邵陽半個的后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