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裝什么好人?若是真關心他,自然早就出手救他了,何至于等到此刻,他差點沒摔斷氣之后——風流韻再次確信,姓青的沒幾個好 青軒林目光幽幽地看著風流韻追著任清鳳離開的方向而去,清雅的的眉眼之間,神色越發的迷離。 出了大廳,就見臺階之處,青軒宇正擋著任清鳳去路,風流韻的嘴角不由得勾出一抹冷笑。 人還沒走近,就聽得青軒宇的聲音傳來:“……你身為相府的千金小姐……這光明正大的買個男子回去……傳揚出去……” 被這么個不長眼的擋住去路,任清鳳的唇瓣一直微微抿成一道直線,現在聽青軒宇居然還敢張口管起她的事情來,臉色就更加的難看。 須臾,卻收斂了怒意,勾唇一笑:“禹王殿下,您這話就好笑了,以我今時今日的名聲,還在乎傳揚出去嗎?我花癡之名,天下皆知,既然如此,若是不做點什么,豈不是辜負了這等盛名?” 風流韻聞言眉心一抽,隨即面上神色一變,喜滋滋的,沖上前去,笑得如花盛開:“鳳兒,你想做什么,盡管對我做,我一定,一定,十分,十分的配合,決不辜弱了你的盛名?!睂χ吻屮P眨了眨眼睛:“以我風流天下皆知的名聲,顯然更能彰顯你的盛名,不是嗎?” 生怕自個兒的語氣不夠慎重,還硬是萬般慎重的點了點頭。 青軒宇如冠玉般的臉色原本因為任清鳳的話就沉的嚇人,此刻再聽風流韻這惟恐天下不亂的語調,更是沉上幾分,一雙眼睛涌上簌簌的火花,似乎在下一刻,就能噴出滔天的大火來,再也顧不得禮貌,冷聲道:“風太子,二小姐乃是本王的未婚妻,你一再出言輕薄,到底是何用意?” “你管我是何用意?”他上上下下打量的青軒宇一番,語氣譏諷,表情鄙視:“任二小姐是禹王的未婚妻?怎么禹王什么時候變得如此無能了?連自個兒的未婚妻都護不???若是誰敢壞我未婚妻的名聲,我打爛她的臉,拔光她的牙,再將她剝光了,吊在城門上,讓她生生世世都知道壞人名聲的后果,下輩子都不敢開口說話。怎么禹王你這么大度,還能心平氣和這么多年?” 他看著禹王鐵青的臉色,嘖嘖的兩聲:“良禽擇木而棲,佳人自然也是如此,既然禹王你不知道憐香惜玉,我對鳳兒一見鐘情,自然不介意取而代之?!?/br> 風流韻的態度依舊欠扁的很,囂張的讓人恨不得一腳踩扁了他才甘心,至少這一刻青軒宇活吞了他的心都有了。 奪人妻室,當著當事人的面,還說得這般理直氣壯的,怕是普天之下,也只有風流韻一人了。 還真沒辜負他風流的名聲! 正文第39章靜候佳音 青軒宇冷酷一笑,眼底閃過野狼一樣殘酷的光芒:“風太子,小心風大閃了舌頭!不是自己的東西,最好不要惦記!” 風流韻悠然一笑,勾魂奪魄,渾然天成:“我這人從來就不怕風大,只要入了我的眼,進了我的心,原本是誰的不重要,最后卻一定會是我的?!?/br> “這是魯國,不是趙國?!鼻嘬幱畹脑捳Z間,有些陰沉。 “兩位,既然你們的共同語言這么多,就慢慢聊,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br> 任清鳳敏銳的感覺到青軒宇情緒的波動,唇線不著痕跡的彎起,卻極快的掩飾下去。 她今兒個這般羞辱青軒宇,他心中怕是已經恨不得將她踩在腳下,踐踏蹂躪,可是他卻在眾目睽睽之下,追了出來,還說那些狀似關心的話。 這說明了什么,說明了她這個往日里一無是處的庶女已經引起了他的關注。 這本身就已經說明他和任清水的感情,也根本不堪一擊。 她還以為兩個的感情比海深,比天高呢,她不過些微的不同,就讓這個男人的心動搖了。 魯國德才兼備的第一美人,玉樹臨風的尊貴禹王,郎才女貌,生出愛情的火花實在是尋常之事。 可是她從來都認為愛情這種東西和煙花一般,美麗絢麗,只是短暫,尤其是在人心貪婪之前。 都說心性涼薄之人,一旦動情,便是真情,而心性涼薄的女人,一旦動情,便是天下至真至純之情。 任清水對禹王情根深種,故而這才不顧血脈之情,屢屢謀算本尊,若是她知道這個男人沒有她想的那般愛她,會是什么心情? 痛不欲生?還是傷心欲絕? 任清鳳嘴角扯出一抹譏諷的笑,為了一個男人,三番兩次謀算自個兒的姐妹,這樣的女人,活該沒有好下場。 想到本尊姐弟這些年所受的委屈,折磨,謀算,心中頓時一沉,周身的氣息更是清冷幾分。 任清鳳心中冷硬,可是她的臉上卻是風輕云淡,沒有絲毫的痕跡,仿佛不惹世間的塵埃,好像對青軒宇追出來,狀似關懷的行動,沒有絲毫的興趣,更仿佛青軒宇怎么樣,她都不會再放在心上一般。 心如死灰,應該是此刻她對青軒宇的感受。 可越是這般,卻更會讓男人無法釋懷,畢竟不管之前的任二小姐是怎么樣的人,身上的卻打著禹王的烙印。 “鳳兒,你等等我!”風流韻見任清鳳撇下她獨自離開,哪里還有功夫理會討人厭的青軒宇,忙大叫著追了上去。 “怎么?你還沒學乖?”任清鳳美眸一片清冷,沒有半絲情緒波動,淡而冷的開口:“若是沒學乖,我不介意再教教你?!?/br> 聲音冷漠,語氣決絕,藏著凜然不可侵犯的堅韌。 風流韻已經親身體驗了任清鳳兩次黑心黑肺,對她的話沒有半點懷疑。 他揉了一下后腰,面上訕笑:“不用,不用?!彼共皇桥氯吻屮P對他出手,而是實在不想惹她生厭了。 任清鳳冷哼一聲,腳下不急不慢,施施然離開,背影清絕,自始自終都不曾看青軒宇一眼。 “二小姐定是要帶他回去嗎?”青軒宇壓抑住怒氣,緩緩地開口,盯著任清鳳的背影,掃了墨色那清絕的五官一眼,目光似霧如云。 任清鳳腳步不停,繼續不急不慢的向前走,懶得回答青軒宇的問題,她的表現還不夠徹底嗎? 這男人的腦子被門縫夾過了,這么明顯的事實看不清楚嗎? “二小姐真的不在乎自個兒的名聲嗎?”青軒宇不死心的繼續開口。 任清鳳依然沒有停下腳步,十惡俱全,她還有什么名聲?青軒宇不但惡心,還啰嗦的讓人受不了…… “二小姐就不怕我因此退婚?”青軒宇繼續說道,聲音緊繃,如撥動的琴弦,試探意味深重:“若是如此,二小姐你可想過自個兒日后?” 腳步依舊優雅淡然,繼續前行,任清鳳緩緩的開口,聲音清冷如冰:“禹王殿下的年紀好像不大,怎么記性卻這么差了。剛剛我的意思已經表示的很明顯了,愿意成全你和三妹?!彼Z氣一頓,抖了一下空空的錢袋:“只是禹王殿下該知道,女兒家的青春,最是珍貴,若是禹王殿下知情識趣,我估計會很開心的?!?/br> 青軒宇瞧著那繡著蘭花的干癟的錢袋,表情微微一愣,清俊的容顏頓時變幻莫測起來:她不是欲擒故縱,而是真的想要成全他和任清水。 成全? 想的美,難道她是那種被人打了左臉,還要送上右臉的人嗎? 想到任清水對本尊姐弟的種種,眸光一冷,透骨的冰寒凜冽如刺骨寒風,雖然只是一瞬間,卻讓墨色的心驟然一痛,目光凝視在她的臉上,卻見她睫毛垂落,看不清她眼底的冷凝,就聽她淡漠開口:“王爺,我在相府靜候佳音!” 被他退婚,居然成了佳音? 青軒宇半瞇起眸子,死死的盯著任清鳳的表情,想要從她的眼底找出一絲勉強,或是半點口是心非,可是他失望了,她的情緒太過平靜,太過淡然,仿佛他的退婚與否,真的無關緊要。 怎么會這樣? 這些年,他們雖然見面不過,可是她眼底的仰慕,期盼,他都看在了眼里,怎么幾日只見,那些仰慕,那些期盼都沒有了。 她,她的仰慕,期盼,都是他不要的東西。 然而,就這樣消失,卻讓他的心情復雜起來,他睜大眼睛,像是要看盡她的眼底,想要將她看個透徹一般。 “你真的不在乎?”青軒宇看著任清鳳就這樣步伐優雅的離開,根本就沒有停下來的打算,蹙眉不甘心的問道。 “我希望王爺補償,能讓我高興?!比吻屮P沒有回頭,步伐淡定,仿佛事不關己般的淡然,清冷如冷泉的聲音傳過來,透露出一股不耐煩的氣息,顯然她已經十分的不愿意再逗留下去。 “到時候,我去觀禮?!憋L流韻眉頭輕挑,看著任清鳳的背影,覺得她單薄的身影,居然是那樣的風華絕代。 果然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連個背影都讓他心動不已。 而一直潛藏的銀翼,聽了他家偉大英明的太子殿下的話,終于忍不住對天翻了個白眼:自家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怎么一遇到任二小姐的事情,腦袋就秀逗了——哪有人退婚,還會讓人觀禮的,是不是嫌不夠丟臉??! 正文第40章公主情深 對于風流韻的白目,任清鳳從頭到尾都懶得理會,反正這個偷窺狂太子,就做不出什么正經的事情,再說出什么離譜的話來,她也不覺得奇怪。 倒是青軒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覺得眼前這錦袍華服,光芒逼人的趙國太子實在是惹人厭煩不得了,冷哼了一聲,目光陰鶩。 墨色跟在任清鳳的身后,一張精致的面容冷靜無波,可是周身冷硬冰寒之氣,卻明顯的表示他此刻的心情很不好——他雖然不太懂世情,卻也知道被退婚的女人,這名聲都不太好,想要再找好人家,是十分困難的。 他的主人,如此驕傲的人,怎么能遭遇這等羞辱之事。 若不是不想給主人惹麻煩,此刻他不介意先砍了青軒宇,婚前守寡,總比退婚來的強。 任清鳳似是感受到他所想,眸光溫暖地看向他,輕聲私語:“無知蠢笨之徒,若是配我,豈不是賠了我一生?” 墨色眸光一怔,隨即恍然,周身的冷氣一收,再度恢復成那單薄無害的少年。 風流韻瞧著二人融洽的氣氛,眉頭微蹙,不敢再惹任清鳳不快,于是就將這不滿發泄到青軒宇的身上,目光清冷無比的看了他一眼,對著一旁的銀翼道:“咱們到了魯國,怎么能不拜會魯國的皇帝?再說了剛剛將四公主當成潑婦一腳踢暈了,總得要給個說法,陪個禮,道個歉,否則豈不是讓魯王陛下說我無禮?” 銀翼恭敬的應下,心中卻暗自誹謗:太子殿下哪里是怕魯國的皇帝說他無禮,根本就是擔心魯國的皇帝會追究任二小姐,去給任二小姐擋災,再順便給禹王上上眼藥。 他是真的不明白任二小姐到底是年輕沖動,無知者無畏,還是心機深沉,根本就沒將魯國的皇帝放在眼里,否則怎么會招惹那囂張跋扈的四公主? 真不知道她儀仗的是什么,她以為天下人的腦袋里裝的都是豆腐渣嗎? 昨日相府里的大夫人,三小姐,四小姐就都魔障了,今日又招惹了四公主,她以為她能全身而退嗎?怎么就敢如此行事? 只怕明日,關于她的傳言,就會漫天飛舞起來,到時候,魯國的皇后追究起來,她真的能安然無恙嗎? 銀翼盯著任清鳳的背影看了許久,也沒想出答案來。 青軒宇聽聞風流韻的話,面色再次深沉幾分,陰冷的看著風流韻,如冰似刀,若不是估計風流韻的身份,只怕此刻早就將他砍成十八段了。 風流韻嘲諷的冷笑,不屑的冷哼。 四目相對,兩道激烈的火花,在空中交匯,頓時,周圍的溫度都升高了不少。 半響,青軒宇才強忍怒氣,猛的邁步,向妄心閣的大門而去。 風流韻眼底妖魅冷傲,鄙視的瞪了青軒宇側影一眼,才領著銀翼離開。 一襲紅衣妖嬈嫵媚,風情萬種的小蓮小心翼翼的看著眼前清雅絕倫的少女,輕咬了唇瓣一下,輕聲道:“公主……” 被喚為公主的少女,卻猶若未聞,只是盯著妄心閣門前,漸漸遠去的任清鳳的馬車,鳳眸久久的凝望,晶瑩如玉,欺霜賽雪的容顏似是閃過一絲復雜,卻深藏在明媚如水的大眼睛中,無法讓人看清。 “公主,您還是先回國吧!”小蓮柔聲的勸道:“若是公主遲遲不歸,太子殿下震怒,到時候只怕……” 聽小蓮提起她那個壞脾氣的哥哥,獨孤情打了一個寒顫,終于收回了視線,在屋中的一張雕花椅上坐下,背部輕輕靠在椅背上,柔荑輕抬,肘部立在桌面上,左手撐著腮,神色迷離,長長的睫毛如同撲扇的蝴蝶,不時的輕顫,那華貴中透著的嫵媚,讓小蓮都心神俱動起來。 “小蓮,你說我哪里不好?為什么他寧愿喜歡一個惡名天下皆知的丑女,卻不肯接受我?” 獨孤情神色有說不出的黯然,身為一國的公主,又能如何,還不是愛情里的乞兒。 小蓮瞧著獨孤情神色黯然,親自斟了一杯茶,恭恭敬敬的端了過來:“公主,您很好,很好,風太子是有眼不識金鑲玉,你不必氣餒,總有一天,風太子會知道公主的好的?!?/br> 嘴里說著勸慰的話,心中卻想著那惡名昭彰的任二小姐,雖然容貌極為平庸,可是那一雙美眸,那一身的靈動氣息。 就是她這個妄心閣閱人無數的掌管者,也從未見過如此的渾然天成的氣韻,一舉手一投足,皆透著魅惑人心的力量,恰到好處的將人的心神都勾了過去,卻偏偏不自知一般。 最是那無意間的芳華,一抬頭,一低眉,一轉身,都是讓人不敢逼視的優雅尊貴…… 單是她剛剛抱胸倚立在窗前的明艷華貴,小蓮就敢說,這世間怕是沒有幾個男人能夠抗拒。 就連她這個自持美貌女人,都忍不住心跳加快,更何況男人呢? 她實在困惑不已——她居然惡名昭彰,面色平庸的任二小姐身上看到那種能令天下男子瘋狂的風華絕代! 想想她剛剛的心神震撼,小蓮心中竟然有些同情自家的公主:怎么就遭遇到這樣的情敵? “是嗎?他真能看到我的好?”獨孤情語氣低迷:“我不以為,再見識過她的風采之后,他還能看到我的好?!?/br> 即使她不想承認,可是卻不得不說任清鳳真的好美。 她的美,不是皮相之美,而是那種從內而外的華貴優雅,讓人忍不住心生仰慕,即使她這個原本該妒忌,厭惡的人,也不由得自慚形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