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或許,這才是風哥哥一直想找的美人。 “公主……”小蓮看著獨孤情凄苦的模樣,目光陡然生出一絲寒意:“小蓮絕不容許任何人傷害公主?!?/br> “小蓮,謝謝你?!豹毠虑楦袆拥睦⌒∩彽氖?,神情激動,修長的睫毛顫抖,眸光云霧迷蒙。 “小蓮的命是公主救的,若沒有公主,就沒有現在的小蓮?!毙∩徰鄣椎睦涔庖讶煌嗜?,笑容嫵媚,神情縱容的看著獨孤情:“公主,你在這里已經站立很久,這春寒猶在,喝點熱菜熱熱身吧!” 獨孤情不再言語,如玉的手輕捧著蓮花纏枝的青瓷茶盞,鳳目朝任清鳳離去的方向清掃了一眼,清淡的眸光微微寒涼。 房間一片沉靜,直到獨孤情將熱茶喝了一半,小蓮才親自收拾了茶盞,恭謹的告退。 獨孤情瞧著小蓮那一身妖嬈的紅裳,花瓣一般的唇瓣,溢出一抹淺淺的笑意,若有似無。 正文第41章為奴為婢 任府的馬車外表看起來不算是特別的華貴,但是卻馬車內卻異常的舒適,不但舒適,還足夠的大。 任清鳳等三人坐落在其中,都顯得寬敞。 墨色上了馬車,就閉目養神,絕美的五官藏著一抹暗沉,在昏暗的車廂中,顯得撲溯迷離。 任清云瞧了看起來單薄瘦弱的墨色一眼,澄清的眸底有著一望無邊的廣闊,隨即卻將目光轉落在任清鳳的身上。 卻見自家的jiejie上了車之后,就半靠在車壁,一動不動,深邃的眼底渲染著nongnong的墨色,仿佛疲憊之極,片刻之后,亦是閉上雙目,神色在半明半暗之間,如墨色一般,披上了迷霧之色。 他有心想問點什么,卻在瞧見任清鳳那微蹙的眉心之后,又咽了下去,許久,緩緩地伸手,挑開了簾子,抬眼看向熱鬧的街道,車水馬龍,人來人往。 須臾,馬車拐進一個人煙稀少的巷子,任清云剛準備放下車簾,倏然,他的眼眸猛的睜大,鼻尖充斥著一股的血腥味,緊接著一道鵝黃的身影如同靈巧的貓兒一般,竄上了馬車,動作飛快,如同行云流水一般,讓人只覺得眼前一縷鵝黃光芒一閃,再看時,那鵝黃的身影已經跪在了任清云的面前。 “……救我……” 求救的少女,一身鵝黃勁衣,背上插著一把斷刃,面色因為失血而顯得蒼白,可是一雙明目卻熠熠生輝,英姿煞爽,沒有因為受傷而顯得精神萎靡。 任清云還沒來得及開口,任清鳳的眼睛在手上少女上車的一時間,就猛的張了開來,聲音清冷,如同千年冰川:“滾……” 她不是熱血青年,更沒有什么慈悲心腸,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她又不是嫌命長,要去管別人的閑事。 舍己為人,這樣光輝的詞語,實在不適合用在她的身上——更何況,眼前的女子即使身體有傷,卻目光清澈,氣息悠長,即使身上沾染著血腥味,卻也不能否認她是個一個高手。 能將這樣的一個高手所傷,對方又是無能之輩? 她又不是吃飽了撐了,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子,將自個兒當靶子,將至親的人置于危險的境地。 說話間,車外傳來沉穩快速的腳步聲,顯然是追兵將至。 駕車的車夫顯然是個經驗老道的,遇見這樣的情況,也不需要任清鳳吩咐,那鞭子就揚得起勁,車速顯然快了不少。 墨色一直緊閉的眼睛倏然張開,精光四射:“來人十人,武功皆是上層?!泵嫔届o,只是直述事實,對眼前的情景,沒有半分的建議,一副以任清鳳的意見為意見的模樣。 任清云倒是有些不忍,卻也明白,若是他們對上十人的高手,只怕沒有勝算,此時應該是快速離開為妙,故而也沒有悲天憫人的為那受傷的少女求情。 那鵝黃女子顯然沒有想到會遭受這樣無情的驅趕,先是一愣,隨即苦求道:“小姐……救命……”聲音之中夾著痛苦的喘息之聲,顯然受傷不輕。 救命? 任清鳳眉心一動,如水的眸子黑沉如鐵,絲毫不看眼前女子的可憐之態,冷漠說道:“滾下去!不要讓我再說第三遍!” 眼前的少女又不是墨色,能一眼就讓她生出惺惺相惜之心。 瞧眼前少女的穿著打扮,那應該是江湖人士。 江湖人士,她更是不會去救。 所謂江湖,就是殺與被殺,既然選擇了江湖,就是將腦袋別在了褲腰帶上,在踏入江湖的那一刻,就要做好被殺的心理準備。 死,不過是早晚的問題,她又何必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那鵝黃少女卻還不死心,苦苦哀求:“小姐……救我……” 任清鳳的臉色頓時一寒,她都說的如此清楚,眼前的少女卻還不肯死心,敢情是賴上了她了。 “該死的!”任清鳳腳下一抬,就向那鵝黃少女踹了過去:“求人不如求己,我救不了你?!?/br> “姐!”任清云驚呼出聲,瞪大眼睛看著任清鳳,對眼前的jiejie,更是越發的不懂了,剛剛能花三千巨資拍下墨色,怎么轉眼之間,卻不肯救一個受傷的少女。 即使危險,即使不肯救治,怎么能出腳呢? 那么一腳下去,不死也要殘??! “還不松手?”見鵝黃少女死死抓住車壁,不肯松開,讓她一腳無用功,任清鳳的臉色又冷了三分,抬腳又踹了過去。 鵝黃少女瞧著任清鳳清冷若冰的眸光,寒冷如刺骨冬風的聲音,蒼白的臉色更是白了三分,似是感受到任清鳳誓要將她踹下去的決心,懇切的開口:“小女死不足惜,只是大仇未報,不能就此死去,還請小姐救我……小女愿意為奴為婢伺候小姐左右……” 話音被任清鳳的又一腳踹斷,只是此女的意志力驚人,饒是任清鳳踹了兩腳,她還是吸附在車內,只是臉色變得蒼白如紙,嘴里吐出了鮮血。 任清鳳接連兩次都未能如愿,這臉色就越發的難看,第三腳又接踵而來。 一旁冷眼旁觀的墨色忽然伸腳接住了任清鳳的腳:“主人,她既愿意為奴為婢,救她何妨?” 墨色居然要救她? 任清鳳有些錯愕的看著墨色,卻在他眼底看到了別有深意。 既然墨色想救,她又何必攔他? 任清鳳淡然的收回自個兒的腳,看著鵝黃少女慘白的臉色,轉頭對著墨色,平靜的說道:“你既然想救,那就救吧!” 她對墨色有足夠的信任,既然他要救,就一定有救她的道理,雖然自己的身邊根本就不缺什么為奴為婢的丫頭。 墨色得令,忽然撩開簾子,一閃入外,快若閃電。 任清鳳眸光透過錦繡的車簾,冷笑一聲,頭上的金釵拔下,隨意一射,隨后就聽得一聲悶哼,墨色抬眼看去,正中其中一位追兵的眉心。 這一射一死,不過是眨眼的功夫,快的讓人連看清楚都不能。 只是一招之間,就能看出車內之人的功力,不知道高出追兵們多少。 追兵們頓時一驚,不敢置信的看著車內,再看看眼前驟然而至的墨色,他們連這人何時出現都不知道。 看來今日鐵到鐵板了,不管是車內的神秘人,還是驟然出現的單薄少年,他們全都不是這二人對手。 “想死的,給爺留下,想活得,給爺滾!”墨色的聲音清寒無波,沒有任何語氣的起伏,卻讓人從心底生出一絲膽寒。 余下的追兵,面面相覷,在彼此的眼中看到驚慌失措,駭然恐懼,如同商量好的一般齊齊轉身,身影一閃,便消失在無人的小巷。 正文第42章一招擊殺 井然有序,不過瞬間,周圍又恢復了平靜,若不是地上的尸體,只怕以為剛剛的一切,還以為是自個兒做夢。 “……你……你殺人了?”任清云臉色慘白無血,身子顫抖,目光驚恐的看著任清鳳:“你到底是誰?……你……真的是……我jiejie!” 雖然他告訴自己,只要知道眼前的少女,是他的jiejie就足夠了,可是那毫無氣息的尸體,任清鳳的面無表情,都讓他生出無邊無際的恐懼來。 這一刻,他居然對自個兒的jiejie,生出了懼怕之色,甚至覺得眼前的少女,根本就從未認識——她根本就不是他jiejie的錯覺。 他的jiejie,怎么可能有膽子殺人,還能這般面不改色? 混亂,驚嚇,還有深深的恐懼,讓這個少年的眸光變得異常的驚慌失色。 他能接受他的jiejie變得狡詐,變得城府深沉,甚至變得冷血。 可是他怎么能相信,那個連殺雞都不敢的jiejie,怎么會如此面無表情就取了人的性命,仿佛這樣的事情早已做了千百回。 殺人如麻,是這一刻,他深切的感受。 眼前的人,真的是他jiejie嗎? 任清鳳早就知道會有被懷疑的一天,哪怕昨日任清云說得足夠風輕云淡,他給的信任足夠的強大。 可是她這種巨大,甚至算得上天翻地覆的改變,是定然會引起懷疑的。 若是任清云不懷疑,她才會真正的心寒。 所以這一刻任清云的懷疑,反而讓她的心生出了一絲一縷的溫和。 她沒有在任清云面前,遮掩她現在的面目,既然在心理上接受了這個弟弟,她希望他能早點看清現在的自己。 “我是誰,你最明白不過?!彼拈_口,語氣平靜:“我不解釋,不想解釋,也不知道怎么解釋。能給你的,只有一句話:若是你認我這個jiejie,我就還是那個護你,疼你的jiejie,若是不認,我也自會成全你?!?/br> 她雖然挺喜歡這個弟弟,若是他不愿意有她這樣心狠手辣,殺人如麻的jiejie,她也不會勉強。 她的人生,不會被人勉強,也不喜歡勉強別人,尤其是這個她睜開眼,第一個給她溫暖之色的弟弟。 任清云顯然是被任清鳳平靜的語調,淡然的話語給刺激到了,面上慌亂之色一退,難得喝聲:“姐,你胡說什么?哪個不認你了,我……我……不過是一時……沒想明白……”少年的神情有些激動,伸手死死拉著任清鳳的膀臂:“你休想……休想擺脫我……休想……我們是姐弟……生死相依的姐弟……” 任清云覺得自個兒一定是腦袋糊涂了,這眼,這眉,這模樣,哪一個不是自個兒的jiejie,他怎么就胡思亂想了? 不夠良善,見死不救,又怎么樣? 心狠手辣,出手傷人性命,又怎么樣? 至少這樣的jiejie,能護住自己,還能護住他。 活著,他們姐弟能好好的活著,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一旁的鵝黃少女,一臉黑線地看著眼前這對姐弟:誰能告訴她,這兩位到底在說什么? 車外,墨色瞧了地上的尸體,眸光暗潮涌動,唇角微勾,不急不慢的上前,緩緩地彎腰,將任清鳳的金釵拔了出來,仔細的在自個兒身上,擦的干干凈凈,這才有功夫看那氣息全無的尸體。 顯然,死者沒有想到會如此輕易死去,畢竟這樣的高手,一招斃命,根本是天方夜譚,所以臨死之前,他的眼神是驚恐中帶著不敢置信,壓根兒就沒有想到自個兒會喪生于此。 墨色輕輕的勾唇,他就知道他沒有看錯人,沒有內力,還能一擊擊殺,這樣的主人才值得他全心全意追隨。 心情愉悅的走向馬車,輕輕的撩起簾子,鉆了進去。 “主人,人都散了?!闭f得輕描淡寫,不像是生死搏殺,而是游戲一般。 邊說邊將擦拭干凈的金釵幫著插在任清鳳的發間,任清鳳也不避開,坦然的等待墨色幫她插好金釵、 二人那清冷淡然的模樣,倒是看不出半點曖昧,饒是如此,卻也看的那鵝黃少女目瞪口呆。 若是說這二人動作放蕩,可是人家神色清澈,落落大方,半點猥瑣之意都看不出來。 但這舉動又實在是太過親昵,若不是夫妻,就是姐弟做這樣的事情,都顯得過分親熱。 只是這二人如此自然,心無旁騖的樣子,一時卻不知道讓人如何作想? 所以任清云即使覺得很不妥,居然一時半刻之間,對眼前這略有詭異的場面,不知道說什么。 “咱們就回家吧!” 任清鳳耳聰目明,早就知道那些追兵散去,打了個哈欠,閉上雙目,一副事不關己,隨他處置的模樣——人是墨色要救的,自然交由墨色處置。 “嗯,回家?!蹦裆慌?,扯了薄毯,蓋在任清鳳的身上。 不一會兒,馬車上就傳出她均勻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