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大嫂這回可是你錯了,娛樂圈的大名人那是三嫂,我跟她比哪算是什么名人啊。你看,在這個家里,比名氣我比不過三嫂,比幸福又比不過大嫂,唉!”余蘭芝別有深意地說。 這兩個女人你來我去的,傻子也聽得出來,是在擠兌安雨晴呢!余當當捏著餃子,偷眼去瞧安雨晴,果然,臉色不太好。 原不想惹事的,卻想起那日她在自己房里哭的樣子,嘆了口氣,來這兒的這么些天,不管她對自己是真好假好,總歸是上了心的。那就不能眼看著她被人欺負,還無動于衷。 等到余蘭芝和劉真芹兩個女人歇了嘴,余當當掃視了三個女人一圈,目光落在安雨晴佩戴的一對羊脂白玉手鐲上。這是個上等的好玉,溫潤潔白,如同凝脂。關鍵是聽隋旭初說過,這對鐲子是余江民送給安雨晴的。 余當當的眼神頓時放射出了萬千光輝,一下子拉住安雨晴的手,道:“三嬸,你這鐲子真漂亮,送我一只吧?” 安雨晴正憤恨呢,余當當冷不丁來了這么一下子,她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你還小,帶著玉鐲恐怕不合適,趕明兒三嬸給你買條鉆石手鏈帶帶?!?/br> 要是換了別的東西,只要余當當開口,安雨晴二話不說定會給了她。但這玉鐲不同,這是前年余江民送她的結婚紀念禮物。就算她不在意,卻怕余江民會生氣。 “三嬸,好三嬸,我就喜歡你這鐲子,要不你就借我帶兩天?”余當當可憐兮兮地哀求著。 安雨晴正在猶豫,余蘭芝道:“當當瞎鬧什么,這玉鐲可不是一般的鐲子,這是宋代的古董,前年你三叔花了大筆的價錢拍來的,讓你爺爺狠狠地罵了一頓敗家,給你三叔名下的信托基金都凍結了起來。這可是你三叔的小半個身家,借你帶帶萬一摔壞了你賠的起嘛!” 余當當沒想到還有這么一出,按著原就設計好的,倒是多了分真心實意,說了一句:“三嬸,三叔對你可真好!” 作者有話要說: 上了邊推榜,話說原本想在榜隨榜,只更新一萬字的,現決定繼續日更。日更的孩子有獎勵木有?求評,求收啊,童鞋們,話說俺想上分頻的月榜,靠乃們了! 12夸贊的 只聽余當當道:“三嬸,三叔對你可真好!” 劉真芹的臉色臭了。連原本想著獨善其身到處煽風點火的余蘭芝的臉色也不自然了起來,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她不過是想起來了那不負責任的貝斯手,除了會騙她的錢,帶給她了滿身的屈辱和傷痛,什么都不曾送給她過。至于蔣邦,算了,原本便是她看不上的男人,不提也罷。 女人到底是女人,就算是再有野心的女人,都有一個通病,缺愛。任你有一個好娘家、好婆家、好事業,卻沒有一個視你如珍寶的男人圍繞在你的左右,你敢說你幸福嗎,親? 這是安雨晴一向忽略的事實,經余當當一提醒,再瞧瞧身邊兩個女人莫名垮掉的臉,腰桿頓時挺直了三分。 她故意撥弄著玉鐲,用帶了點羞臊,又帶了點埋怨的語調道:“你三叔這個人太傻,不過好在對我卻是極好的?!?/br> 劉真芹正恨得牙直癢癢,卻陡然發現余當當調轉了眼神,直愣愣地瞅著她,她的心沒來由地咯噔一跳。 只聽余當當夸道:“大伯母,你的項鏈真漂亮?!?/br> 可不漂亮!這條藍鉆項鏈,可以媲美珍藏在米國華盛頓史密斯研究院珠寶大廳的“希望之星”。劉真芹苦著臉笑,恐怕余當當會張嘴向她要,趕忙道:“當當,難為你身體剛好,坐了這么久,趕緊歇歇去吧!” 余當當見好就收,也早就厭了包餃子這活,果斷地站了起來,道:“當當謝謝大伯母關心,那姑姑、三嬸,當當走了?!?/br> 一時間,廚房里只剩了三個相互仇視,卻不得不和睦相處的女人,好戲落了幕。 不過,那廂的餐廳卻猶自上演著另一出的好戲。 這余家可謂是好戲連臺轉,其實余當當也頂喜歡看戲,但卻是及其厭惡演戲的。 是以,路過客廳的時候,余當當瞧見余家的幾個男人們正逗著可愛漂亮的余叮叮時,她二話不說就想往樓上去。 無奈何,卻被眼見的余叮叮叫住了。 “當當,快過來寫春聯?!?/br> 那呼喊聲別提有多親熱了。 余當當暗罵了聲——尼瑪!這是余當當新近學會的網絡詞匯,起先見各大論壇里這個詞的出現率極高,便虛心好學地百度了一下這詞的意思,而后善學善用。 余叮叮這么一喊,余家男人們的眼光也向她投了過來。 這么多人看著呢,不能一點兒回應都沒有??!其實她倒真的不在乎別人怎么看自己,但是老太爺在呢! 余當當緩緩地走了過去,湊眼看了一下餐桌上擺放的已經寫好的春聯。想來最大的那一副便是要貼在主宅門外的,估摸著應當是出自老太爺之手。不過說實在的那字寫得真心只算湊合,想想也是現代人動不動就用手機電腦什么的代替了書信問候等等一系列需要動筆的地方,潛心練字的能有幾個!就是這幾副春聯的字跡,擱在現代的普通人手里,絕對算得上是不錯了。不過要看跟誰比了,余當當絕對有那個自信力壓眾人。 余當當側過頭,微笑著道:“jiejie,我真的不會寫春聯?!?/br> 余叮叮當然猜到她會這么說,要不叫她來這兒干嘛,還不是讓她現丑來著。 可面上還是得過的去的,余叮叮道:“沒事兒,當當,我也不會寫,剛寫了一副,爺爺說只配掛到偏房外頭。這樣,儲藏室和廚房門外的都還沒寫呢,你就隨便寫寫,能用就行?!?/br> 余叮叮說的倒是實話,不過她還漏說了一句,那便是老太爺的夸贊,原話是“還算不錯,畢竟像你這么大的孩子能靜心習字,品質已是可嘉?!?/br> 當然不錯啦,這可是劉真芹按照余老太爺的喜好,故意培養之,她可是下了苦功夫的。至于余當當,可能會寫嘛! 這時,余老太爺也道:“過來寫寫看看?!?/br> 老太爺發話了,余當當是肯定不會再推脫的,她走至桌前,拿起毛筆,蘸了點墨。 這時,隋旭初已將紅紙平鋪到她的面前。他并不擔心,結合這幾日的觀察,他知道她的字只會比在座的好并不會差。 但蔣曄不知道,說不出是替她緊張還是想近距離觀看這兩姐妹斗法,他湊得很近。 余當當練得可是正中的行書,上一世自打習字起仿得就是王羲之的字,講究的是平和自然,筆式委婉含蓄,遒美健秀。 她用了七成的功力,寫下了“三餐味美四季安康”這副簡單的對子。她本著藏拙的心思,在第二字落筆的時候,忍了一忍,留下了不大的墨點瑕疵。 但饒是如此,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當她才下第一筆的時候,原本離她最遠的余江民便轉動著輪椅來到了她的跟前,一字寫完,余江民驚喜地道了一聲“好”。 哦,對了,余江民可是本省書法協會的副會長。連他都說好,那肯定就是好了。 余叮叮的算計落了空,她怎么也想不到余當當不但會寫,并且寫的還比她好了不止那么一點點。她開始后悔自己方才的沖動,沒事兒叫這丫頭來這兒干嘛!本想叫死丫頭過來烘托一下自己,不曾想她卻成了別人的陪襯。 余江民捧著余當當寫的對子,到了余老太爺身邊,略顯激動地道:“爸爸,你看,這是當當寫的?!?/br> 余老太爺老早就瞧見了,卻還是接過了對子,捧在手里看了又看,若有所思地對她道:“你爸爸還在的時候,倒是教過你寫字,不過那時你不過三歲,我當你早就忘記了,沒想到你倒是一直在練著。字體頗有你父的風范,我很欣慰?!?/br> 得到余老太爺“我很欣慰”的肯定,余當當心里雀躍不已,面上卻是誠惶誠恐。 她低著頭,很小聲地道:“爸爸……和爺爺的教誨,我不敢忘?!?/br> 余老太爺眼神復雜地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 對于這個孫女,他并不是不喜歡,只是一看見她便會想起她的爸爸,他的第二個兒子,讓他最心疼也是最痛恨的兒子。 人常說,最器重的是老大,最受寵的是老幺,不上不下的老二最容易被忽略。但他的三個兒子里,老大太風流且能耐不大,老三從小體弱又是胎里帶的殘疾,也就老二從小就聽話,上進,行事手段異常鋒利,頗有他的風范。 可以這么說,如果不是遇上余當當的mama薛思,不出意外繼承余家的人一定會是余海民。 那年,余老太爺看上了問江四海集團的大小姐,想撮合她和余海民,好商業聯姻。沒想到余海民卻看上了大小姐的窮閨蜜,余老太爺自然反對,甚至以繼承權要挾。 但余海民是鐵了心,不但和薛思結了婚,還自動辭去了公司的職務,跟著在旅游雜志工作的薛思,到處亂跑,最后遇見了那場百年一次的海難。 潛意識里,余老太爺認為是薛思害死了余海民,所有對著余當當這個孫女,真的講不好是愛還是怨。 不過,瞧著丫頭越長越像海民了,自己以前對她是不是太過忽略?他只有兩個孫女,老大家的叮叮好是好,奈何舅家是白眼狼劉家,有錢有勢的外家,雖然能夠起到幫襯的作用,但若是利用不好,就會被反利用。就老大那個猶豫軟弱的性子,他真怕將繼承權給了老大或者叮叮,會被劉真芹全數掏空,便宜了劉家?;蛘?,可以好好培養培養當當,再招個上門孫女婿? 老太爺的心思較之以前,略有轉變,連帶著對待余當當的態度也轉變了許多,看向她的眼神和善又慈愛。 作者有話要說: 求 13謀劃的 余當當的字從老太爺的手里傳到了蔣曄這兒,他越發覺得自己看上的女人是如此的內秀美麗,但壞就壞在她是自己的表妹,更壞的她還是他想要繼承余家必須要踢掉的絆腳石。 蔣曄覺得自己是個要干大事的人,不能為兒女情長所累,他故意將她的字和余叮叮的擺在了一起。 他是不忍直接對她下手的,但是卻非常樂于看見兩姐妹互掐的情境。以她的弱勢,他只需在她快完|蛋的時候扶上一把,但那時一定是她不具備任何殺傷力的時候,他要她對他感激不盡,這樣才能得到她的人和她的心。 余叮叮想的不如蔣曄深遠,她在看見余當當的字時,腦子里想的是怎么將兜里的藥丸子神不知鬼不覺地給余當當吃下,再安排一個下|賤的男人。她呢,當然要拉著隋旭初一起看好戲。 余叮叮瞥了一眼余當當,右手下意識地隔著衣服握了握外衫口袋。 這個動作落入了隋旭初的眼中,上一世的余叮叮便是這樣,干什么壞事之前,總會時不時地惦記著。自打余叮叮來了餐廳,他便不止一次地發現她的手探向口袋,他知道那里頭肯定有什么東西,而且還是見不得人的東西。 吃過晚飯,余老太爺老早就睡下了。安雨晴像是突然意識到余江民是這么的寵愛自己,今晚格外的溫柔多情,和相熟的影院老板訂下了一個小型的放映廳,和余江民一起去看午夜場去了。 蔣甜甜纏上了好不容易一起在家的余蘭芝夫婦,一家三口享受天倫之樂。卻忘記了帶著蔣曄。 余天民借口朋友有約,大搖大擺開著豪車出去鬼混。 劉真芹窩著一肚子悶氣,想尋了余叮叮一起回夏桑館,卻遍尋不到她的蹤影,心想著連女兒也不要她了,頗有些哀怨地自個兒回去了。 躲在儲藏室的余叮叮給隋旭初發了個信息,約他十點的時候在秋落館前的楓林見,說是有東西要給他。如今的秋落館是整個余家最僻靜的地方,她一點兒都不擔心他不會來,往常只要她說要給他東西,他一準兒會到。 她清楚他的弱點,安雨晴給他置辦的東西雖價格不菲,但零用錢給的不多。一個繼子,想要在外人面前營造富家公子的身份,所需的花費是很多的。 尤其是像隋旭初那種心理極度自卑時刻需要用金錢來堆砌自尊心的性子,余叮叮之所以有那個自信,只因她相信他舍不得她這個財神爺。 當然,這是曾經的。 隋旭初已經不是以前那個隋旭初了,很顯然余叮叮也意識到了他的變化,卻猶自不愿意承認罷了。 有個道理她不明白,看不清現實的人是要吃大虧的。 · 隋旭初收到短信的時候,一個人泡在浴缸里想著事情。輕快的鈴聲將他拉回了現實,他抬起雙腳踏出了浴缸,晶瑩的水滴順著年輕的身體滾動而下。 年輕是真好,曾經一度因為荒|yin掏空了身體的他感慨地想。想著自己,便順帶想起了余當當,頭一次猜測她來這里之前會有多大。瞧著她表現出的智慧,肯定不會是孩子,那她有多大呢?20?30?難道是40? 腦中幻想著一個和安雨晴年齡不相上下的古代小女人的模樣,卻陡然發現自己代入無能,仿佛她就必須是余當當這個樣子,不能變成其他的。 隋旭初甩了甩頭上的水珠,拿起了手機。 這時候,余當當正學著別人喝咖啡,她泡了一杯據隋旭初說很貴很香的“貓屎咖啡”,輕抿了一口,發現這玩意兒比苦湯藥還苦,于是乎隨手放在了一旁的茶幾上,津津有味地看著電視里的廣告。 從儲藏室出來的余叮叮很適時地拿起咖啡,好心地遞給她道:“當當,咖啡得趁熱喝?!?/br> 余當當接了過去,本著不想被她看出端倪的想法,又硬著頭皮輕抿了一口,還裝著一副很享受的樣子說:“這咖啡不是喝的,要慢品,才會越品越香?!?/br> 余叮叮的心里樂翻了,心想你就慢品吧,待會兒還有更享受的等著你呢!她已經為余當當選好了破處的人選,一個叫做于林的護院保安。 余當當實在受不了她透著莫名殷切的目光,端著咖啡上了樓。 正巧碰見一臉不快的蔣曄立在二樓的花廳入口發呆,余當當本著禮節,停下道:“表哥,你怎地站在這里?” 蔣曄自然不會說他是被三樓蔣甜甜房間傳出的歡樂笑聲給刺激到了,覺得全世界只有他最孤獨。他的心里很難過,尤其是看見余當當以后。他至始至終認為,余當當也和他一樣的孤獨,沒有父母的陪伴,獨自長大?;蛘?,這便是他為何會對她另眼相看的原因之一。 余當當這一問,叫蔣曄立馬覺得得到了同類的寬慰。為了壓抑自己的激動之情,他一把奪過余當當手里的咖啡,而后一飲而盡。 余當當略顯尷尬地接過空杯子,客氣又疏離地說:“要不我在給你泡一杯?” 蔣曄搖搖頭,卻鬼使神差捉住了余當當的手,信誓旦旦地保證道:“當當,這輩子我唯一不會傷害的人就是你?!?/br> 若是在此的是上一世的余當當,她定會嗤笑不已。蔣曄口里的傷害范圍實在太小,似乎是只要不害死你就不算傷害。像強|jian,監|禁,s|m鞭|打,甚至打斷雙腿什么的在他眼里那是愛,怎么能叫傷害呢! 當然,這一世的余當當并不知曉那些過往,隋旭初那邊也一點兒沒有想要告訴她的意思?,F下,她是茫然的,她搞不懂蔣曄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聽完了總感覺心里毛毛的膈應的難受。 余當當扯了扯嘴角,算是微笑了一下,便匆匆和蔣曄道了別,一頭鉆進了自己的房間,下意識將門牢牢鎖上。 · 隋旭初看過了余叮叮的短信,本想不搭理她,又想起她下午的怪異行徑,總覺得放心不下,遂調出了余當當的手機后,準備給她打個電話。 而恰好,余當當剛剛看完余叮叮發給她的信息。[當當,我已經知道你和隋旭初的秘密了。速來秋落館。不來后果自負。] 余當當心頭猛跳,她和隋旭初的秘密,可不就是只有那一個!她正思索著要不要去,手機又陡然唱了起來,驚了她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