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回了余當當的房間,他“嗯哼”一聲,將衛生巾放在了余當當的面前。想了一想,唯恐她不會用,遂打開了包裝,取了一個出來,撕掉了后面的粘貼,道:“就這樣粘上就行?!?/br> 對廣告內容一知半解的余當當眼睛瞪得滾圓,帶了些驚恐地問:“粘哪???” 心里很強大的隋旭初當即紅了臉,不自在地道:“你內……內衣上?!?/br> 只見余當當松了口氣,他也如釋重負松了口氣。 哎呀媽,教女兒也沒有這樣教法的! 作者有話要說: 求評,求收藏,這叫每日一求。 10挑釁的 傍晚的時候,余家來了位小客人,劉真芹娘家侄子劉定。劉真芹的娘家不比余家差,像余家的霓裳公司主做服裝產業,劉家起家的根本也是基礎產業之一的副食業,其名下的溜溜食品工業股份有限公司包羅了高中檔價位的副食品,足有幾百個品種。 劉大少來了,余家上下自然要表示一貫的重視和禮節。于是,連經常半夜三更才會回來的蔣邦也被余老太爺一個急呼叫了回來,余家的男人們眾星捧月似的圍著劉定,坐在客廳里堪當著陪聊的重任。女人則聚在廚房,安排著今晚得做什么菜來款待這位劉家大少。 劉真芹環著手,站在水池邊,居高臨下對正在宰魚的吳嬸道:“這草魚一會兒洗干凈了,去了魚刺將魚rou剁爛,做個水魚丸酸湯,記得魚刺一定要剔干凈了?!闭f完,又不太滿意地嘆了口氣,接著道:“淡水魚里頭,阿定也就肯吃這一種了?!?/br> 這話聽起來炫耀的意思極濃。安雨晴不悅地立在一旁不吭聲??刹?,人家劉家的少爺,關她姓安的什么事。更何況這不是在打她的臉嘛,誰叫自己沒有一個強大的娘家呢!自己清楚要不是因為余江民是個瘸子,以她的身份地位如何進得了余家的大門。但心里明白歸明白,卻是怎么也咽不下這口悶氣。 安雨晴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悶聲不響地出了廚房,上了二樓余當當的房間。 這會子,隋旭初正在教余當當怎么上網。 隋旭初見安雨晴進了門,便順手打開了一個學習網站。余當當是看啥都新奇,哪怕是枯燥的學習內容也照樣看的津津有味。隋旭初瞧著她的臉色,見她眉頭緊鎖,便時不時的在旁邊指點一二。 安雨晴坐在屏風前的榻上,這榻便是前幾日她與余天民做|愛時候躺過的,上面似乎還留有旖旎的氣息,她莫名其妙便掉了眼淚。 說起來,她這一輩子睡的男人是不少,但要死要活地愛過的,獨余天民一個。那年她將出道,獲得了南亞選美小姐的亞軍,一次飯局之上便識得了外表風光無限的余大少,她便做了那被金屋藏嬌的美人。她安分守己地停滯了自己的事業,一心盼望他會娶她。他終于結婚了,可惜新娘不是她。 安雨晴便賭了氣,搬離了愛巢,重新開始自己的演藝事業。什么樣的飯局她都去,什么樣的男人她都上,也是那個時候突然懷上了隋旭初。原本想將這不該來的孩子流掉的,可心里舍不得,想著萬一要是一輩子都結不了婚,好歹也做過完整的女人。 她躲在加拿大的一個小村莊里生下了隋旭初,而后將隋旭初寄養在鄉下的一個遠方親戚家。 再后來,她偶然認識了余三少,本著懷恨的心,故意撩|撥之,卻沒想到輕而易舉便嫁到了余家。 接著就成了眼前這種形勢。 許是感概太多,安雨晴咬著唇,越哭越痛。 隋旭初大感意外,活了兩世,瞧見安雨晴哭的次數很少,滿共不會超過兩個手指頭。還記得上一世見她最后一次哭泣,是在余江民的葬禮之上。想來她一直覺得自己對余江民并無情意,可是等到他人去了,卻陡然發覺石頭也有被捂熱的時候。 隋旭初走了過去,蹲在她的面前,握住了她的手。 余當當也跟了過來,俯下身子,輕聲問:“三嬸,你這是怎么了?可是誰欺負你了?” 大凡人都有一個毛病,自個兒流淚的時候,若是沒有人安慰,隨便哭哭也就算了。一旦有人勸解,委屈勁兒上來了,那眼淚便成了開閘的流水,嘩嘩啦啦流個沒完。 安雨晴幾次想忍住眼淚,幾次都沒能成功,過了好一會兒,才抽泣著撇了撇嘴,悶哼一聲道:“劉定來了?!?/br> 茫然的余當當投給隋旭初一個詢問的眼神,在不明情況的時候,她是不會開口說話的。 隋旭初的眼神陰暗了下來。雖說上一世他和劉定真沒什么過節,還稱過兄道過弟,甚至還建立起了一塊兒嫖過娼的深厚友誼,甚至可以這么說,上一世隋旭初怎么害的余當當,那劉定總是會在背后出上一份力氣的。說不定,連最后他的入獄,也少不了這小子的臨門一腳。但那到底是上一世,這一世的立場不同,劉定他不是敵人是什么呢!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劉定的品性不好,雖說風流是男人的通病,但這貨太過風流,就成了下流。喜好迷|jian,上一世,自打十三歲那年他迷|jian了自己的補習老師,便一發不可收拾。十四歲的時候,他應余叮叮的邀請,迷|jian了余當當,拍下了視頻。使得余當當原本軟弱的性格更加軟弱,原本被動的情形也更加的被動。想來今年那劉定已經十四歲了。 隋旭初再也沒有安慰安雨晴的心情,使勁捏了捏她的手,正色道:“姨媽,劉定在的這幾天當當入口的東西,必須得由你親自準備,包括喝的水?!?/br> 安雨晴止住了淚,雖然不解,但還是點了點頭。 · 那廂的劉定饒是裝的多么老城,也實在是同這些老男人們沒有太多共同語言。 待余老太爺問候過劉家上下一圈兒,劉定便找了個理由溜了。 溜去找了余叮叮。 夏桑館里頭,劉定大喇喇地坐在沙發上,扔給余叮叮一包藥丸,調笑著說:“小姑娘家家的不學好,要這些東西干什么?” 余叮叮不以為然地白了他一眼,道:“不告訴你,你記得保密就行了,大不了作為回報到時候也讓你嘗一口鮮rou?!?/br> · 劉家的大少果然嘴很刁,一會兒嫌酸湯魚丸太酸,一會兒又嫌香菇菜心太咸。 可笑的是,想是劉真芹母女覺得娘家來了人,腰桿硬了不少,也跟著劉定附和著那般說。 余老太爺的臉色很不好看。 余當當心里想著這母女倆真傻缺,拿喬也不是這樣拿法的,又起了拍馬屁的意思,便捧著小碗給余老太爺盛了半碗湯,笑嘻嘻地說:“爺爺,我嘗著這酸湯魚丸頂好喝,酸酸的開胃的很,您嘗嘗?!?/br> 余老太爺自然知其意思,笑盈盈地接了過去。 劉定來之前,可是奉了老爹劉斯谷的命,仗著自己年齡小耍?;斓?,來給余家人下馬威的,又豈會放過這個現成的機會。 他輕蔑的看著余當當,口氣輕佻地道:“當當meimei,可是沒吃過什么好東西!下回哥哥帶你去百味樓,那兒的酸湯魚丸保證鮮的你連舌頭都想吞下去?!?/br> “不去,不去?!庇喈敭斆菜坪┖┑剡B連擺手道:“舌頭吞了還怎么說話呢!我可不想跟劉家表哥一樣,沒了舌頭都不會說人話了?!?/br> 劉定一聽,臉色變了,正想拍下筷子發怒。那邊劉真芹和余叮叮的臉色也變了,不給劉定面子,可不就等于扇她們耳光。 余當當哪里會給她們發火的機會,突然漲紅了臉,急急地補充道:“劉家表哥沒了舌頭不會說人話,說的可都是哄人的話,我爺爺不喜別人溜須拍馬,我還是留著舌頭,說點老實話的好?!?/br> 劉定氣極而笑,問她:“那當當meimei的意思是我說的都不是老實話了?” 余當當挑了挑眉,嘟嘴道:“你一見我就說當當越長越漂亮了,都和叮叮一樣漂亮了??晌夷睦镉卸6iejie漂亮,你這說的可不就是不老實的話!” 劉定一時之間還真想不到話來填她。余老太爺早就看這混蛋小子不順眼了,適時打了“圓場”,“當當不許調皮,吃飯的時候不許這么多話,會讓你劉家表哥覺得我余家太沒家教?!?/br> 余當當抿嘴點了點頭。心道,哎唷,爺爺,您太不地道,這不是拐著彎罵人家劉家沒家教嗎! 一頓飯吃的劉定憋了一肚子的火氣,放下碗筷,便鬧著要回家,準備下了余家的臉面。 余老太爺可不想留著這尊小神,看著就來氣,就是不說挽留的話。他心里跟明鏡似的,反正老大媳婦在,就算余劉兩家的關系再不和諧,也還是親家。得罪了劉定,自然有劉真芹從中周旋。 果不其然,劉真芹恨得牙根兒癢癢,卻只得從自家的首飾盒里拿出一枚稀世的碩大的紅寶石戒指來,這可是罕見的鴿血紅,囑托劉定拿回家給他的母親,頗有些打碎了牙齒吞自個兒肚里的意思。 劉定握著鴿子蛋大小的紅寶石戒指,喜得眉開眼笑,其實他也不是真被氣著了,無非是借故發揮,想找個機會去夜總會happy一下,平時他老爹管的太嚴,是沒有這樣機會的。 他抱了抱劉真芹道:“姑姑放心,侄兒知道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仡^我讓我老爹尋個機會在生意上給這老頭子使使絆子,提醒提醒他,讓他盡早將家交給你管?!?/br> 劉真芹眼眶直發熱,心道到底是親侄兒,點點頭表示自個兒知道了,這才吩咐了司機送他回家。 隋旭初還納悶呢,怎么不按“劇本”演出,才吃了一頓飯,人就走了。他總覺得事情并沒有這么簡單,這個余當當表現的和原芯太不一樣,有些扎眼。不過轉念一想,有余叮叮在,被劉家盯上那是早晚的事,與其被動著挨打,不如一邊混淆視聽,一邊主動出擊。 原想著訓斥余當當強出頭的隋旭初按捺了下來,既然如此,那就讓她在明處招人眼目,他便留在暗處將那迫不及待跳出來的人一一施以重拳打擊。 這就定下了方案,瞧著人少的時候,又偷偷提點了她兩句,走了。 可是將進了冬霜館的大門,一瞧見滿大廳的紅玫瑰里兩人緊緊地偎依著,便又悄悄地退了出來。 其實余江民對待安雨晴是真的上心的,他怎能不知她介意的是什么!細細想來,上一世的時候也是這般這樣,只要劉真芹的娘家一來人,余江民總會想盡了法子去哄安雨晴開心。哪怕是他明知安雨晴和余天民偷情,在自己彌留的時候,還是將持有的股份給了安雨晴。人呢,總是當局者迷,希望這一世安雨晴能夠自解迷局,不要等到失去的時候才會幡然醒悟。 那時候的眼淚只能是苦的,悔恨的淚。 作者有話要說: 慣例,一天一求,求評…… 11吵架的 這廂冬霜館被一片火紅的玫瑰籠罩著,那廂夏桑館卻彌漫著硝煙戰火。 劉真芹站在床邊一股腦兒將枕頭靠枕什么的往余天民身上扔去,哭罵道:“我怎么會嫁了你這個沒用的男人!我親侄兒來了,連一晚上都住不下去,你們余家就這么容不下我們劉家人?那好,我也姓劉,干脆直接將我也趕出你們老余家好了?!?/br> 余天民一揮手將迎面砸來的東西揮到了地下,他的臉色很陰郁。說實話,劉真芹本就不是他屬意的結婚對象,雖然她也漂亮,家世又好,帶出去倍兒有面子,但擱不住脾氣太壞。初結婚的時候也有過兩天的幸福時光,但真的只有兩天,第三天便因為言語不和大吵了一架。 回門結束,劉真芹怎么也不肯和余天民一起回來,拿著喬一會兒讓他寫保證書,一會兒又讓老太爺親自去賠不是。折騰的老太爺大病了一場,這才重回了余家。而至此余天民便恨上了她,他恨的便是她仰仗著家世想要拿捏他,以及拿捏他們老余家。 男人就是這樣,他可以在他老爹面前窩囊,在外頭窩囊,卻怎么也不愿意在自個兒女人面前窩囊。 如果可以,余天民還真的想趕了劉真芹回劉家,從此眼不見心不煩。 當然那只能是如果。 現下,他冷著臉怪笑了一聲,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 他知道,劉真芹也是個要臉面的人,她只是說說而已,只要不逼到份上她是不會回劉家的。他不理她隨她去鬧,她也只有干生氣氣死的份兒。這也算是吵了這么些年架,吵出的經驗之談了。 隋旭初在冬霜館這邊,瞧著東邊亮起一抹車燈,“嗡”的一聲往別院大門快速飆去。他可以想象的出余天民此時的壞心情,又忽然想起上一世的這個時候,余天民在外頭有個情人,至于叫什么他并不知曉。但,這世上斷是人想知道的,豈有查不到的!他眼神中的一抹憂色隨即被希望點燃。 · 年二十九,舉國迎接新年的日子,余家也不例外。頭天余老太爺在老字號飯店鶴慶樓宴請了公司的中高層干部,組織了一場新年慶賀會,便正式下達了調休放假的通知。余家的男人們不再需要去公司上班,統統留在了家里,平時就很熱鬧的余家更熱鬧了。 其實男人們都挺安靜的,沒事兒找事兒的都是些老娘們,原本就斗得歡的女人隊伍里,又加入了職場女性余蘭芝,別提火力有多強悍了。 隋旭初昨晚給余當當發了個信息,上面只有八個字,“珍愛生命,遠離女人”。自打吃過早飯她就沒下過樓,深怕自己被不長眼的炮火傷及小命。好歹躲了一上午的清靜,到了下午就沒那么好命了。 原是老太爺發了話,要全體余家人員共同準備過年需要的東西。 老太爺是個守舊的主,余家過年必不可少的四樣,餃子、年糕、對聯、鞭炮。 年糕和鞭炮可以現買,這寫對聯是男人的活,包餃子就是女人必須得完成的任務了。 余老太爺帶著家里的大男人小男人,在餐廳的大餐桌上擺好了紅紙,就要開動。 廚房里余家的女人們圍坐在圓桌旁,桌上放的是已經調好的餡料,豬rou白菜餡和酸豆角rou末餡。分工很明確,余蘭芝搟皮,劉真芹余叮叮母女倆老早就占據了酸豆角rou末餡旁的位置,余當當就老老實實地跟著安雨晴坐在了白菜餡旁。 說實話,以余家現在的財勢,過年吃個白菜、酸豆角餡的餃子,真是上不了臺面的事情。但擱不住老太爺就好這一口,外頭買的還不行,非得是自家親手做的。幾十年如一日,要非說有哪一年不同,那還是劉真芹在余家過頭年的時候。 那年余蘭芝的主持事業剛剛起步,根本就沒年可過,而安雨晴也尚未嫁入余家,余當當的父母倒還健在,卻周游世界去了。也是年二十九,老太爺吩咐了劉真芹包餃子,可作慣了劉家大小姐的某人,別說是叫她和面搟皮包餃子了,就是全部弄好給她一張皮和餡,包都不一定能包到一起去。 劉真芹換了身漂亮衣裳,開著豪車去了城中最有名的餃子館,什么三鮮餡的,海鮮餡的,牛rou、羊rou的各買了一大堆,樂呵呵的就回了半山別院。 等到三十晚上,熱氣騰騰的餃子端上了桌,老太爺只咬了一口,便怒氣沖沖地放下筷子,回了屋。 為此,余天民和她大吵了一架,也是從哪個時候起,余天民開始經常整夜整夜的不在家。 后來每年過年包餃子的時候,劉真芹總會想起那個糟糕的年。 現下,劉真芹瞧著手里糟心的餃子,厭煩著究竟什么時候才能過完這種沒品的地主老財似的日子。心里頭想著,老太爺的年紀越來越大了,按理說是該退位讓賢的時候了,也是到了讓哥哥好好敲打敲打余家的時候了。 打算好了一切,就像是吃了顆定心丸,面上的笑容也多了起來。 劉真芹有點兒故意得瑟的心思,對著余叮叮道:“去,問問你爸,初二去你舅舅家的禮物準備好了沒有?” 一顆藥丸子在余叮叮的外衫兜里都快暖化了,奈何一直找不到動手機會的她,一得了特赦令,立馬笑盈盈地去了。 余蘭芝一手握著小搟杖一手轉著面皮,還不忘抬頭瞧了下安雨晴,這才艷羨地道:“大嫂這是在像我宣戰嘛?初二回娘家,嘖嘖,這是羨慕誰呢?哼,不就是深怕人家不稀罕你有個好娘家嗎?” 劉真芹笑道:“蘭芝這話說的,你娘家不好嗎?” 余蘭芝回:“是是是,我說錯了。不過我哪有大嫂你命好,不光有個好娘家還有個好婆家呀!” “我哪里如你,你是女強人呢,娛樂圈的大名人?!眲⒄媲塾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