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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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安伯塵,司馬槿如是想著,忽而一笑道:“我為根源,你為變數,事不過三,那蛇妖雖三次重整大局,可過了這三次,他們再想將你拉回局中已是難比登天。放心,只要我們合力,定能救回龍女,斬妖除害?!?/br> 安伯塵點頭,看了眼天色道:“紅拂,我們回樓吧?!?/br> “你先回去,我得等到天亮。你不用陪我了,明日若再不去白狐書院,恐怕就要被除名了?!?/br> 安伯塵一愣,轉眼了然。 夜深人靜正是蛇妖出沒之時,離左二妖皆想殺司馬槿而、后快,她只有呆在龍泉坊才能確保無虞。 安伯塵又看了眼天色,此時離拂曉也就一個多時辰,遂點頭道:“也好?!?/br> 目送安伯塵漸行漸遠,消失在龍泉坊盡頭,司馬槿收回目光,百無聊賴的坐回井欄,看向天頭明月出神。 在龍泉底下時,她看似輕松,隨口說留下,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這個決定有多難。若在從前,司馬槿絕不會如此心軟,只有冷血無情之人才能在那樣的門閥中存活下來。 “終會分別,我為什么就是舍不得?” 司馬槿喃喃自語,臉上浮起一絲苦惱。 銅鈴聲從遠處響起,將夜色的寧靜打破,亦讓司馬槿的面容漸漸變得僵硬。 夜風突然變得凜冽,隨著陰沉的銅鈴從四面八方卷來,吹散如水月華,吹向井邊的少女。 打了個寒戰,司馬槿怔怔地看向轉過街角而來的那抬鑾轎,眼里浮起nongnong的絕望。 抬著鑾轎的有六個人,單手抬轎,另一只手舉著長長的白竿,上系鈴鐺,發出刺耳的聲響。而在鑾轎前,則行著一黑一白、一文一武兩人,書生穿白衣,手持白紙扇,面色亦是慘白。武將披黑甲,手持黑色狼牙棒,虎著一張黑臉。 夜色中突然冒出如此詭異的一行人,若被百姓看到,定會哭爹喊娘,只以為是傳說中的閻王派出黑白無常前來索命。 當先那兩人的確是黑白無常,可并非是地府使者,他們來自一個更可怕的地方吳中司馬家。 “參見七小姐?!?/br> 白無常笑嘻嘻的走了上來,輕搖紙扇,朝向司馬槿彎腰行禮:“老太君派出三千鬼軍尋找七小姐,天幸被我等找到,還請七小姐隨我等回府?!?/br> 月色下,司馬槿面無表情的看向白無常,初時的慌亂過去,此時已冷靜下來。 七十里琉京,江南的草長鶯飛,少年人頰邊羞赧的笑意,在這一刻皆化作齏粉消散一空。 而她,也變回了那個以十四歲之齡手掌司馬門閥八百鬼軍斥候的冰公主。 “白無常,你可是想以下犯上?” 司馬槿踱步上前,冷笑一聲,喝斥向面色微變的白衣書生。 “屬下不敢,七小姐雖是舊主,可老太君有命,讓我等一定要尋著七小姐,并且安然帶回府中?!?/br> 白無常陪著笑臉道,邊說邊向一旁的黑臉大將使眼色,可黑無常卻恍若未聞,依舊筆直地站著,沒有半點相助之意。 “舊主?” 司馬槿低聲咀嚼著,抬起頭,看向黑無常:“這么快本小姐就變成舊主了。也罷,黑無常,待我回府,老祖宗準備如何處置?” 聞言,黑臉大將面露猶豫,半晌復雜的看向司馬槿道:“回稟……回稟小姐,老太君一直沒露面,只說交由家主處理。而家主……家主大怒,說要革去小姐一切職務,圈禁府內,直到三年后嫁于匡皇室?!?/br> 話音落下,司馬槿沉默。 六名驅鬼轎夫提心吊膽,黑無常心中惋惜,一旁的白無常則面露得色,拱了拱手,幽幽道:“還望小姐速下決斷,即便小姐不隨我們回去,可如今身份暴露,早晚有一天會被尋著。再者……小姐和那個少年的事,若被家主知道……” 話未說完,就聽司馬槿笑了起來,笑得白無常心驚膽顫。 “罷了,回府?!?/br> 司馬槿玩味地看了眼白無常,輕巧地說著,隨后邁步向前。 白無常小心翼翼的掀開轎簾,就在這時,余光中他只見一彎皎白的水影蜿蜒游走,快如疾風,轉眼來到近前。白無常大驚,方一抬頭,便對上司馬槿冷若冰霜的眸子。 “你是在威脅我?” 冰冷徹骨的聲音傳入耳中,白無常身形劇顫,陌生的紅發飄飏在夜幕下,卻讓他嗅到了無比熟悉的殺意。 白無常脊背發寒,剛想抽身而退,卻發現雙腿不知何時死死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這才一個多月,你就忘了我是誰。既然如此,免得其他人也忘了,就借你頭顱一用吧?!?/br> 司馬槿輕描淡寫道,手臂揚起,袖中掠出一張道符,按上白無常的腦門。 下一刻,那張寫滿驚恐的頭顱“咔嚓”一聲掉落,提于玉手。而白無常的身體則被司馬槿重重一拍,向后飛出,不偏不倚,恰好落入龍泉井。 鴉雀無聲。 六名驅鬼轎夫緊張的看向司馬槿,滿頭大汗,黑無常則暗暗搖頭,猶豫片刻,接過白無常的首級。 “還有誰記得他?” 眾轎夫一愣,旋即反應過來,七小姐口中的他定是那個剛剛離去的少年。 “屬下不知?!?/br> 六人長跪于地,匍匐著身子,畢恭畢敬的說道。 “那便好?!?/br> 司馬槿點了點頭,看向夜色深處,目光閃爍。 她就這樣靜靜的站著,只字不語,來自鬼軍的眾高手也不敢催促。 過了許久,司馬槿返身登上鑾轎。 “回吧?!?/br> 司馬槿看向腕上的珠鏈道。 驅鬼轎夫們長舒口氣,抬起鑾轎,輕搖著白竿,跟隨黑無常向夜色另一頭走去。 鈴聲漸漸變得輕柔,即便百姓們聽到,也不會從夢中驚醒。 琉京風華迷人眼,驕夫們走入煙花巷,走進舊唐古道,走過琉京市坊巷陌,卻仿佛行于一片霧霾中,竟無一人得見。 第2卷 無邪出世烽煙亂 第107章 一人一樓一城 一覺睡到大天亮,安伯塵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就見身前站著兩條人影,一胖一瘦,探頭探腦地打量著他。 “安娃子,你總算醒了?!?/br> 李小官面露喜色,激動之下不禁喊出了圓井村里的稱呼。 安伯塵使勁揉了揉眼,坐起身,卻發現自己竟在藏玉廳中,身下的床榻也是司馬槿睡過的那張。 “小官,紅拂呢?” 安伯塵打了個哈欠,下意識的開口問道。 聞言,李小官面露古怪,看了眼身旁的蕭侯,囁嚅著道:“什么紅拂,伯塵你是不是還沒睡醒?” 安伯塵一愣,隨即笑了起來:“小官你別逗我了,難道她還沒回來?” 李小官一臉為難,欲言又止,就聽蕭侯插口道:“伯塵,你怕是不知道,你已經足足睡了一天一夜。那天晚上你不知所蹤,次日早上也沒去白狐書院,到第二天晚上才回來,這一睡又是一整天?!?/br> “正是。伯塵,你已經三天沒去白狐書院了。若再不去,恐怕真的要被除名了?!?/br> 李小官接口道。 若有所思的打量著李小官和蕭侯,安伯塵點了點頭:“如此,備馬吧,我們這就去白狐書院?!?/br> 手腕處一片柔滑,安伯塵清晰的感覺到那串得自龍宮的珠鏈,懷中的秘籍也好好的放著,唯獨不見了司馬槿。問及李小官,李小官閃爍其詞,顯然受蕭侯指使,當著蕭侯的面安伯塵也不欲多問。 下床穿衣,安伯塵粗粗扒了幾口早飯,帶著李小官出了墨云樓。 清晨的朱雀街人煙稀疏,秋風清冷,安伯塵不時看向一旁神不在焉的李小官,直到駕馬飆出朱雀街,安伯塵方才開口問道:“小官,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沒什么事,就是你睡過頭了?!?/br> 李小官面龐微紅,遲疑著道。 猛地一拉韁繩,安伯塵停于道中,沉默片刻道:“小官,你實話告訴我,是不是她出了什么事?怎么兩天過去了,都沒見到她人?你和蕭先生似也不想提到她?” 李小官漲紅著臉,目光躲閃,踟躇許久,這才長嘆口氣道:“伯塵,你就當她從沒出現過吧……她已經走了!” 話音落下,安伯塵愣在當場。 “這不可能?!?/br> 半晌,安伯塵搖頭道。 李小官滿臉無奈,想了想,從懷中掏出一張字條遞給安伯塵:“蕭老頭說你和她打得火熱,怕你知道后從此心灰意冷,所以讓我瞞著你??捎帜懿m多久?罷了罷了,伯塵你自個看吧?!?/br> 深吸口氣,安伯塵接過字條。 字條被折過,上面的字很熟悉,正是出自司馬槿之手別過,勿念。 只有四個字,清秀的字體間透著冷漠和疏離,絲毫不像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她。 秋風席卷,安伯塵的心一下子跌倒谷底,徹骨的寒意將他淹沒,任憑晨光再絢爛也無法融化。 終究還是走了。 嘴邊泛起nongnong的苦澀,安伯塵心中道。 “前天傍晚我和蕭侯還在墨云樓等著你們,忽然飛進來一只紙鶴,就是你手里拿著的這張紙。伯塵,她都走了,你就別再想了。我看那紅拂也就比我圓井村里的姑娘稍微好看那么點兒罷了,還比不上舊唐古道上張掌柜家的女兒,等你從白狐書院出來后,鐵定能當個大官,到那時候還怕找不到好娘子……” 李小官擔憂地看著安伯塵,啰里吧嗦的嘮叨著,安伯塵又怎么聽得進去。 看向不遠處的七層墨云,安伯塵神色莫名,琉京一月的紛紛擾擾流轉心頭,如此的近,卻又那么遙遠。 她是前往別處,還是回返吳中司馬門……不管是哪樣,總之是徹徹底底的走了。 安伯塵雖知這一天終會來臨,可怎么也沒想到,竟來得這么快,一覺醒來,便再也找不著她了。 手腕處一片溫潤,耳邊依稀回響起那晚龍泉底下說的話。她信誓旦旦的說,會留下來,和自己一起找到龍女,斬妖除魔…… 搖了搖頭,安伯塵苦笑著將字條收入袖中,猛地一拉韁繩道:“小官走吧?!?/br> 李小官一愣,難以置信的看向安伯塵,醞釀了許久的寬慰話就在嘴邊,眼下卻顯得有些不合時宜。 “伯塵,你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