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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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大匡和洞天福地的境界劃分安伯塵已略知一二,這里的練氣期相當于炎火,筑基相當于地品,金丹期等同于天品,而元嬰期則相當于神師了。琉國沒有神師,可安伯塵卻認識三名神師以他“無邪上人”的身份。 “元嬰期……” 敖歸沉吟片刻道:“蛇妖還未去東界時已有元嬰期的修為,它前往東界到如今尚不足百年,按理說元氣并未完全恢復,不足元嬰期。若有元嬰期的修士,或許能將它斬殺?!?/br> 聽得敖歸所言,安伯塵心中一喜,離左雖厲害,卻也不是大匡神師的對手,這等于又給安伯塵留下一條退路。大不了,到了緊要關頭,他神游求助那三名神師,原本已約好臘月初八洞庭湖相會,若到那時還陷于琉京之局,正好去洞庭湖邀請眾神師除妖,只不過得要好好編個借口。 還有,敖歸似乎不知雙頭蛇早已不同心,分化作離左二人,到底該不該和他說? 安伯塵正遲疑間,敖歸接著說道。 “那條蛇妖左首擅道法,右首擅推衍,尋常元嬰修士也難以將它除滅。不過,它卻有一處軟肋?!?/br> “是什么?”安伯塵急聲問道。 “它喜食天雷?!?/br> 聞言,安伯塵愕然。 喜食雷電雖然古怪,可怎么也談不上軟肋。 轉念又想,安伯塵不禁回憶起厲霖的夢境,那一年兩頭蛇為厲霖打造兩重輪,傳授他五雷之法,想必和這個喜好有關,可又似有什么陰謀。 見著安伯塵和司馬槿面露疑色,龍君淡淡一笑,開口道:“尋常的天雷是它的饕餮盛宴,可雷分九重,尋常天雷頂多三重,三重往上的天雷即便是元嬰期的大妖也無法承受。本君若是施法,足能召喚出六重天雷,它若強吞,則會自損筋rou骨骼,一時半會難以消化,亦難施展道法,只需練氣期的修士便能將它斬殺?!?/br> 安伯塵心覺古怪,沉吟道:“可是,誰又知道它會不會吞食六重天雷。再者,龍君身處玄德洞天,又無法通過傳送法陣前來,如何降天雷?” 敖歸笑了笑,慢條斯理道:“這雙頭蛇雖然天資卓越,極通靈性,可天性中的貪婪即便它修煉成仙也改變不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天雷能助它鍛煉筋絡骨骼、五臟六腑,天雷精華則是大補,若有六重天雷,即便它明知難以消化也斷不會放過?!?/br> “至于本君……” 頓了頓,敖歸道:“本君雖無法通過傳誦陣到達東界,卻能被你召喚出來。當然了,非是本君真身,而是龍魂?!?/br> 一直沒開口的司馬槿思索著道:“難不成還有什么專門的召喚法訣?” 搖了搖頭,敖歸道:“無需召喚法訣,只需誠心召喚即可?!?/br> 眼見兩人一臉不解,敖歸索性不再隱瞞,一五一十道來。 “想必如今東界定有許多神廟,有些是這萬年來新建的神廟,有些則是上古流傳至今。那些古老神廟中所供奉的神祇大多是真正的仙神,上古時曾受到天帝敕封,擁有神位以及自己的封地。這些仙神若還活著,便會施散一絲靈覺系于天地間供奉他們的神龕中,凡人若有宏愿,只需持三柱香,叩拜默念,自然能傳入仙神耳中。然而這世上凡人太多太多,而仙神則大多清高,即便在上古道法興盛的年代里,天庭的仙神也甚少理會下界之事。不過,指不定哪天他們心情好,收到宏愿燒符箓啟奏天帝,下界顯靈?!?/br> “天底下神仙顯靈之事自古便有,不過,顯靈的非是仙神真身,而是神魂?!?/br> 神魂…… 安伯塵心頭一動,不禁想起體內三魂的修煉之法,天地命三魂修煉到最后,卻是要合抱成嬰,生出神魂。 “原來如此……” 一旁的司馬槿喃喃低語,目光閃爍,好奇的看向敖歸道:“莫非龍君大人也是天帝敕封的真神,也有神廟留于東界?” 聞言敖歸面色微窘,哂笑一聲道:“如今的天地早已不是上古時候那片天地,仙神不知所蹤,更別談從前的天庭和天帝了。不過我東海敖氏世代相傳,龍王之位也是世襲罔替,到我這一代,龍王璽印恰恰被本君所得。只要你們在東界誠心叩拜東海龍王的神龕,本君虛發符箓,便能神游出竅,降臨東界?!?/br> 如此作為方才配得上神仙的稱號。 安伯塵暗嘆一聲,直到此時才恍恍然發覺,面前這位可不就是傳說中凌駕眾生之上的神仙?自己竟和神仙討價還價,討要法寶,絲毫無所顧忌。從什么時候開始,自己的膽子居然變得這么大…… “既然如此,那所需的只是龍君的神龕,卻不知東界可有龍君的神廟?” 司馬槿沉吟著,問出關鍵。 拂袖踱步,敖歸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有是有,不過并非她所在之地?!?/br> “這也沒事,大不了等我們回返后命匠人雕刻出龍君的塑像,以備使用?!?/br> “只要有本君的名號及神位便可?!?/br> 敖歸點頭,隨即又道:“切記,不到萬不得已,切勿召喚本君。一來本君神游東界,耗費元氣頗多,二來本君若是降臨,定會被蛇妖察覺,打草驚蛇。所以待到找著她后,再召喚本君,降以天雷,你們趁機將蛇妖斬殺?!?/br> 敖歸說的輕巧,卻讓安伯塵眉頭緊皺,思索片刻道:“令夫人神龍見首不見尾,許久未曾聽聞她的傳說,我又怎么尋著她?” “我等真龍生來便會變化,千變萬化之法在上古時候也算赫赫有名?!?/br> 敖歸笑著道,眼中依稀浮現出幾絲眷戀:“她還在琉京,只不過變作凡人。她從前最喜歡的便是水仙花,若有水仙花盛開,或是水仙符紋之處,說不定便是她藏身之所?!?/br> 聞言,安伯塵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忽覺肩膀一沉,卻是敖歸大手拍下。 “那竹簽雖是三日,可早上一日便安全一分,你們這便回轉吧?!?/br> 話音落下,安伯塵只覺身軀一震,整個人仿佛墜落深淵,天旋地轉。鼻間傳來一陣芬芳,安伯塵下意識的抓緊司馬槿的手。 漣漪蕩開,轉爾恢復平寂,龍宮寶庫只余敖歸一人。 少時,零碎的腳步聲響起,從木架后慢吞吞的走出個少年。 “父王,干嘛不讓他們多呆幾日?!?/br> 敖霸繃緊臉,不悅的問道。 “仙凡有別,他們雖得機緣,可畢竟是凡人,豈能長留我神仙寶地?!?/br> 敖歸回過身,揉了揉少年的腦袋,和顏悅色道。 “可是……” 敖霸苦巴著臉,半晌憋出一句話:“我還沒和他打夠?!?/br> 聞言,敖霸不由莞爾,搖了搖頭道:“真是癡兒,和凡間修士有什么好爭的。你為千萬里挑一的真龍,年經尚輕,還看不出什么差別,等你越過如今這一境界,往后的日子里修為定會突飛猛進,將那個少年遠遠甩在身后?!?/br> 張了張嘴,敖霸依舊板著臉,頷下長須輕輕抖動。 “對了父王,你就這么相信他們?我看那個女的壞得很,萬一他們拿了寶貝卻不幫助大姨,那該怎么辦?” 眼中閃過復雜,轉瞬消散,敖歸拍了拍少年的頭,幽幽道:“那個少女的確精靈古怪,不過,那個名叫無邪的少年卻是個少有的實誠人。你父王我走了那么多地方,見過形形色色的人,那少年品性如何,瞞不過父王的眼睛,他若毀約,心境打碎,從此以后在修煉之途上再不得寸進。更何況,父王在他身上察覺出高人所下的禁制,無法離開你大姨所在的七十里地域,能來到玄德洞天也是傳送法陣的緣故。他無法出去,就要面對那條蛇妖,除了斬妖之外,再無其他選擇?!?/br> 萬丈龍潭,夜明珠將潭水照得澄澈明亮,父子倆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就在這功夫,安伯塵和司馬槿也已重回龍女宮。 龍女宮前,少年少女大眼瞪小眼,許久未開口。 天藍山高,白鶴鳴嘯,山澗深處,飛瀑如練??v然也是仙家氣象,大好福地,可和遙不見盡頭的玄德洞天相比,仍有些許不如。 洗劫太白山,暢游潭底龍宮,和神話傳說中的龍君攀談……如此這般就好似做夢一樣,重回故地,大夢方醒。 若非懷中放著那本修煉功法,手腕處系著珠鏈,安伯塵定會將信將疑。 “那位龍君果然法力通天,隨手一拍便將我們送了回來?!?/br> 安伯塵輕嘆口氣,微覺遺憾,原本以為能玩上個三天,豈料這才一天還沒盡興便被龍君一巴掌拍了回來。 目光落向司馬槿,就見她莫名的看向腕上的珠鏈,輕輕撥弄著。 第106章 不辭而別(下) 下意識的,安伯塵想起敖歸說的那個故事。 珠鏈從前的主人是一對戀人,一個是天地間最為厲害的神仙,另一個是海域公主,卻因世家恩怨而不得白首,珠鏈也從此流落。 心頭撲通撲通直跳,安伯塵沒來由的緊張起來,可他自己也不知為何如此緊張。 “又在發呆,哼,在圓井村就沒人叫你安呆子嗎?” 少女微嗔的聲音響起,只一瞬,那絲緊張便蕩然無存。安伯塵撓了撓頭,尷尬的一笑,心中生出淡淡喜悅,和司馬槿最愛吃的桂花糕一個味道。 “是了紅拂,龍宮里那么多寶貝,你干嘛挑這珠鏈?” “怎么,那不成你想讓我挑把大斧頭,整日抗在肩膀上游街逛市?” 司馬槿撇了撇嘴,撥弄著珠鏈道:“這珠鏈看起來沒什么大用,可畢竟是上古之物,萬金難換的古董。俗話說,別人越不要的東西,越有可能是真正的寶貝?!?/br> “我怎么沒聽過這俗話?!?/br> 眼見司馬槿強詞奪理,安伯塵搖了搖頭,無奈道:“想來我們走后,那龍君定是很得意。不過你說的也是,能拿走的寶物除了這珠鏈外,其余的也沒什么大用?!?/br> “小安子,你也別灰心,這對珠鏈或許還真有奇特之處?!?/br> 司馬槿打量著珠鏈,若有所思道:“你沒聽故事里經常說起,某某人得到一上古法寶,看似平平無奇,孰不知里面卻住著上古時候的神仙妖魔,需要滴血方能召喚?!?/br> 越說司馬槿越覺得有可能,在安伯塵莫名其妙的目光中,司馬槿輕磕玉指,滴出一顆血珠。血珠順著手鏈流轉片刻,忽然間,仿佛陷入了雪地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司馬槿面色一喜,眼巴巴地盯著珠鏈,可苦等許久都未見到有什么異象出現。 安伯塵莞爾,強忍著笑,剛想說什么就見司馬槿忿忿起身,手捏印法召喚出大黑。雙頭伏妖現身龍女宮前,張開大口將太白山得來的寶貝吐出,有丹藥有法寶有藥材也有精鐵,堆積如小山。 “這些先丟在這吧,在大黑肚里放久了,誰知道它哪天會不會真的吞下去?!?/br> 龍女宮前真龍氣息濃郁,大黑也不敢久呆,吐出太白眾寶后飛回。 “我們走?!?/br> 司馬槿說道,隨即向山崖處走去。 “紅拂,你是不是要走了?” 身后傳來少年的聲音,司馬槿腳步微凝,站在飛水灌流的山崖前,神色復雜。 冷風吹來,指尖處陡然一痛,司馬槿回過身看向安伯塵,笑著道:“不急,你一個人對付離左二人,我終究不放心。再說了,我還沒傳你秘術。等教會你秘術,找到龍女斬殺蛇妖后我再走也不遲?!?/br> 司馬槿已得到仙人秘籍,再留下去對她而言毫無意義,可她卻突然不那么想離開,幸好還有蛇妖當借口。 看向故作輕松頰邊掛著柔柔笑意的司馬槿,安伯塵提著的心中終于放了下來,喜悅之情難以抑制的回升起。 除了司馬槿所說的那些外,兩人間還有一個承諾至今沒有履行,那便是揭開司馬槿面上繪滿顏色的容顏,讓安伯塵看一眼她的真面目。 乘風馭無邪,兩人飛過龍女宮外的世界,來到山洞前。鉆入山洞,祭出土行符,約莫兩柱香后兩人來到井底。一個縱身,無邪帶著少年少女飛出龍泉。 去時是夜,回來時依舊是掛滿星斗的琉京夜,只不過已是第二天的夜晚。 “小安子,我突然想起一件事?!?/br> 坐在井欄邊,司馬槿擺動著修長的雙腿,笑吟吟地看向安伯塵:“你又蹺了一天課?!?/br> 聞言,安伯塵一臉無奈,朝白狐書院方向望去,搖了搖頭道:“你已經得到仙人秘籍,那九辰君也無關緊要,去不去白狐書院又有什么大不了?!?/br> “話不能這么說?!?/br> 司馬槿看向安伯塵,正色道:“你進入白狐書院是許多人可望而不可及的事,能多念點書,多學點道理,對于你往后而言大有裨益。再者,九辰君是離左二人引誘龍女的誘餌,也是這一局的關鍵,能得到自然最好?!?/br> 頓了頓,司馬槿看向默然不語的安伯塵,猶豫著問道:“小安子,你可是真想對付離左二妖?” 安伯塵點頭:“既以答應龍君,那自然要遵守承諾。再者,就算我不對付他們,他們也不會放過我,我可不想束手就擒,繼續淪為他們的棋子?!?/br> 月光下,安伯塵平平無奇的面容上浮起一絲果決,安伯塵相貌中等,可此時此刻卻顯得格外神氣。每每他打架或是修煉或是思考時候,總會變得和之前那個很容易害羞的少年截然不同,全身上下透露出一絲難以道名的氣質,就仿佛脫塵而出的古劍,淡雅又不失鋒銳,總之,讓人看了一眼還想去看第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