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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盛唐煙云在線閱讀 - 第14節

第14節

    “我倒是想跟她熟?”南霽云笑著搖頭,“若是跟她熟的話,估計我早就進飛龍禁衛效力了,還會到現在還是一介白身?”

    飛龍禁衛是皇帝的親兵,只有區區三千人。但將士們的地位極高,里邊即便是一個小小的旅率,頭上也頂著正六品武將散職。以南霽云的身手和心智,如果背后還有皇帝陛下最寵愛的meimei撐腰的話,恐怕在飛龍禁衛中做個鎮軍將軍都不成任何問題。(注2)

    很顯然,南霽云沒有出仕的心思,所以加入飛龍禁衛只是一個笑話。那他憑什么能輕輕松松出入公主府邸,就令人非常奇怪了??吹酵蹁瓭M臉好奇的模樣,南霽云忍不住又用巨闕寶劍敲了他一下,笑著解釋道:“瓜娃子!玉真長公主素來喜歡招待一些奇能異士,我抱著把價值連城的巨闕寶劍,到她家的門房中討口水喝,難道還會被打出來么?”

    “??!哦——”王洵如夢初醒。內心深處不得不承認,跟張巡、雷萬春這些前輩比起來,自己真的是什么都不懂。此刻楊國忠跟李林甫二人過招,最忌諱地是把一旁觀望的其他勢力推入對方陣營。而大唐長公主素來受皇帝陛下寵愛,無論其加入哪一方,另外一方恐怕立刻就潰不成軍。

    所以南霽云在送完信后往玉真公主府邸上走一圈,等于徹底斷了楊國忠追查此事的念想。眼下光是李林甫和王鉷二人的聯盟,已經使得楊家勢力處處被動。若是底下人不開眼再得罪了玉真長公主所為首的皇族,恐怕即便貴妃娘娘再受寵,也保不準讓楊國忠去嶺南休息幾天。

    而越是弄不清那封信的來路,楊家越不敢起殺人滅口之意。若是把宇文至的頭上的罪名擺到陽光之下,堂堂正正的審理。宇文小子過后肯定難逃一刀??蓷顕壹热簧頌楫敵髥T卻專門走這些歪門邪道,眼下也就只能打落牙齒往肚子里吞了。

    見王洵臉上終于出現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南霽云笑了笑,擺出一幅孺子可教的姿態,“如果不出我所料,三日之內,楊家必然會想辦法插手你那位朋友的案子。但他最后到底可不可以平安脫身,卻不能完全指望楊家。萬年縣和長安兩縣的衙門,向來是王鉷的一畝三分地。想要讓他放手,還需再往火上添一把柴!”

    四人壓低了聲音,慢慢商議,馬車內不時傳出一陣輕松的笑聲。

    幾乎與此同時,朱記南貨鋪內,卻是一片愁云慘淡。掌柜的朱七爺佝僂著腰,來回在屋子內踱步,一邊踱,一邊沒完沒了地重復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姓宇文的怎么會認識玉真公主府里的人。你們真的看清楚了,那個姓云的小子進了公主府?”

    “七爺,您老就是借我們幾個膽子,我們也不敢在此事上扯謊啊。真真切切,那為公子爺進了長公主他老人家的府邸。門房還對他客客氣氣打招呼呢?!弊o院們唯恐朱掌柜把邪火發在自己身上,一個個賭咒發誓。

    他們的擔心顯然屬于多余。再三確認了云公子的去向后,平素威風八面的朱七爺像只xiele氣的豬尿泡般癱在了地上?!伴L公主,長公主,姓宇文地居然搭上了長公主府里的人做靠山。我這回是真的瞎了眼睛,瞎了眼睛......”

    伙計和護院們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出言安慰。通過互相之間的私下交流,此刻他們已經約略猜到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一邊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像李供奉亂獻殷勤終于引火燒身,一邊暗自為朱掌柜即將面臨的嚴厲懲罰而感到無比的快意。

    癱坐于地上發了會兒呆,朱掌柜長長地嘆了口氣,慢慢地又站了起來。前后不過半柱香時間,他看上去足足老了十歲。兩鬢的花發凌亂不堪,走路也變得步履蹣跚。

    向底下人掃視了一眼,朱掌柜擺擺手,笑著說道:“大伙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今天的事情,全爛在肚子里,誰也不準往外說。大人那邊,自然有我去解釋。日后如果和幾位還能再見面兒,念在我已經黃土埋了半截脖子的份上,諸位別往我臉上吐唾沫。拜托了,拜托了!”

    “七爺!”終是有人心腸軟,除了朱掌柜平素的跋扈外,多少想起點兒他的好處來。哽咽了嗓子,低聲喊道。

    “其實你們吐我,也無所謂。出來混么,早晚都要還回去的!”朱掌柜又笑了笑,伸手扶住墻根,顫顫巍巍地往外走。腳步臨邁出門檻兒,又回了下頭,沖著這間自己經營了十幾年的南貨鋪子望了一眼,仿佛想把一切記住般。卻終歸知道這是奢求,搖了搖頭,慢慢走上了外邊早已準備好的馬車。

    注1:玉真長公主。唐玄宗的meimei,大唐著名女道士。終生未婚。但喜歡與名人俠士交往。與李白、王維等大詩人過往甚密。民間傳聞,其曾經試圖嫁給神仙張果老。結果把張果老嚇得坐著毛驢逃走。

    注2:大唐官職分為實授官和散官。實授職位掌握實權,散職只享受相應的待遇。很多官員的散職會比實授職位高上數級。以顯示皇家的恩典。

    第二章 初雪 (八 上)

    第二章 初雪?。ò恕∩希?/br>
    從朱記南貨鋪到楊國忠的府邸沒多遠,馬車走上半刻鐘時間也就到了。但從門房通報到楊大人正式召見,則足足讓朱掌柜等了一個多時辰。沒辦法,楊大人如今身兼十七職,每天排隊在門前等著被召見的官員都數以十計,朱掌柜雖然很受楊國忠的信任,但作為一個商人,地位畢竟太低下了些。

    鳳目蠶眉,龍行虎步。如今的楊大人可不是當年在劍南道街頭靠訛詐商販為生的小混混,從解劍亭到議事堂,光站著甬道兩側的金甲武士就有三百多個??纯次涫總兊断魇贪愕拿婵?,朱掌柜就覺得自己的小腿肚子直發軟。更令他感到絕望的是楊大人的脾氣,幾乎剛剛聽他匯報了一個開頭,臉色已經陰得像臘月里的雪天一般。待聽聞護院們追蹤送信人,一直追到了玉真長公主府上,立刻將手在桌案上奮力一拍,沉聲喝道:“來人,將這個沒用的東西給我拖出去,亂棍打死!”

    “大人,饒命。饒命啊,大人!”雖然臨來之前,朱掌柜已經做好被嚴厲處罰的心理準備。死到臨頭,卻又嚇尿了褲子。趴在地上,手指緊緊扣住地面的金磚縫,頭磕得“咚咚”做響。

    武士們根本不聽他的哀號,撲上來幾個,伸手搭住他的肩膀。只是稍稍一用力,就將他那肥胖的身軀像扯死豬一樣從地上扯了起來,拖曳著向門外走去。

    “大人饒命!小的再也不敢了??!大人——”朱掌柜絕望地大叫,熱尿順著褲腳瀝瀝拉拉淌了滿地??吹酱司?,楊國忠愈發覺得惱怒,瞪了下眼睛,厲聲喝道:“還不快點兒給我堵了嘴巴,難道這叫喚聲聽得過癮么?”

    “諾!”武士們齊聲答應,從腰間掏出塊葛布,就準備堵朱掌柜的嘴巴。鬼門關前,朱掌柜眼里突然閃過一絲靈光,將腦袋護在地上,用盡全身力氣哭喊了一聲,“四哥,四哥救命!”

    猛然見聽到這個已經多年未曾聽過的稱呼,楊國忠的身體明顯的震顫了一下,“住手!把他放下!”呵斥的話不經過任何思考,脫口而出。話音落下,看見門前一眾武士無所適從,猛然又想起自己現在是太府卿,劍南節度使,不再是當年那個街頭混混。嘆了口氣,放緩了聲音吩咐,“把先他放下吧。待會兒問完了話,我再發落他。你們幾個都退下去,順手把門關好。沒我的吩咐,不要讓任何人靠近!”

    “諾!”滿臉茫然的武士躬身施禮,慢慢退了下去,從外邊拉上了議事廳的大門。死里逃生的朱掌柜向前爬了幾步,雙手抱住楊國忠的大腿,放聲嚎啕,“四哥,該死,我該死。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您饒我這一回吧,下次,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還想著下次,你這頭豬?!睏顕姨鹉_來,將朱掌柜踢到一邊,然后照著對方的屁股和大腿猛踹,“你這頭豬,吃屎都吃不到熱乎屎的沒毛豬。還想著下一次,我踢死你,踢死你算了!”

    嘴里罵得雖然惡毒,下腳卻明顯地避開了朱掌柜身上要害。趴在地上的朱掌柜不敢躲閃,一邊要緊牙關苦撐,一邊大聲喊道,“我是頭豬,我是頭豬。四哥,可我已經盡力了啊。我就是個做跑腿伙計的材料,是四哥照顧我,我才有今天......”

    最后一句話說得非常有力,楊國忠聽在了耳朵里,立刻停止了對朱掌柜的摧殘?!澳氵@頭遭瘟的死豬,老子早晚被你拖累死。給老子滾起來,把整個事情經過重新說一遍!”

    “是,四哥。小七謝您不殺之恩!”朱掌柜又在地上磕了幾個頭,才慢吞吞地爬起來,跪在自己的尿跡里,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把自己怎么利用的宇文至,又怎么準備拿他當棄子。下書的云某時怎么先騙過了李供奉,又怎么利用李供奉的愚蠢騙過了自己........。林林總總,唯恐有半點兒遺漏。

    楊國忠這回終于耐著性子把他的話聽完了。隨后嘆了口氣,輕輕搖頭,“你他娘的,真是蠢到家了。既然拿他當了棄子,為什么不在他入獄的當天,就買通里邊的人滅口?非要等他明白滋味來,掉頭反咬咱們一大口。你這頭瘟豬,讓我怎么說你好!”

    “我笨,我笨得不可救藥。四哥,四哥怎么罰我,都是應該的!”朱掌柜知道自己今天逃過了一場死劫,抹了把鼻涕,哭著回應。

    楊國忠又嘆了口氣,輕輕搖頭,清秀的臉上寫滿了苦澀。他已經沒心思再懲罰朱七了。一是想起了當年二人一起在街道上被人唾棄時的交情,心里實在不忍。二來朱七剛才也說得在理兒,他就是個做跑腿伙計的材料,自己卻把那么重要的職位交給他。十年多年來能一直堅持到今天才捅簍子,已經他盡了最大努力的結果。這種人,打死他對其余下屬起不到任何警示作用,只會令一干當年的老兄弟們覺得齒冷。

    想到這些,楊國忠心里好生無力。楊家崛起太快,自己手下缺乏堪用的人才,這是不爭的事實。而那些主動前來投效的家伙,要么像朱七這樣有忠心卻沒能力,要么像中書舍人竇華那樣有能力卻首鼠兩端。害得自己空有一個做貴妃的meimei為后盾,卻始終被李林甫打得縮手縮腳。

    “四哥,那李供奉已經被我命人看押起來了。你仔細審審他,一定能從他嘴里撬出些東西來!”在地上趴了半天,卻聽不到楊國忠的進一步命令,朱掌柜鼓起勇氣,低聲建議。

    “瞧你這點兒出息!”楊國忠抬腳踢在他肩膀上,將他又踹了個跟頭?!白约和绷寺┳?,就不要牽扯別人。滾出去把衣服換了再過來,臭得要死,無怪你姓朱!”

    “唉,唉!”朱掌柜連聲答應著,慢慢從地上爬起來。左右自有伺候的小廝上前,攙扶著他出去更衣??粗谋秤叭ミh,楊國忠繼續苦笑著搖頭,不用問他也知道,那李供奉肯定是朱掌柜拋出來的替罪羊。即便將其打死,也不可能找出任何有用的消息來。于今之計,最重要的不是分清放走送信人是誰的責任,而是弄清楚玉真長公主牽扯進此事到底有多深?若僅僅是長公主府上某個門客與宇文至交好,看不慣楊家丟卒保帥的作為,憤而替對方出頭,則事情還有轉圜的余地。如果玉真長公主已經跟李林甫勾結在一處了,則除了糾集起全部力量背水一戰之外,自己已經別無選擇。

    思前想后,他還是決定也做出些讓步,穩住玉真長公主府上的人再說。轉頭向外邊看了一眼,沉聲喊道:“來人,去通知管家。命令他拿著我的名帖,明天一早去萬年縣衙門,請張縣令對一個姓宇文的高抬貴手!”

    “是!”親信小廝答應一聲,轉身便走。還沒等出門,楊國忠又從背后叫住了他,“且慢,告訴他,大張旗鼓地去,從正門進。選在上午巳時三刻左右,盡量讓更多的人看見楊府的車馬?!?/br>
    小廝又答應一聲,快步去遠。楊國忠臉上的無奈慢慢變成了一絲冷笑,心中暗暗發狠。你不是逼老子出手么?老子就出給你們看!那萬年縣令是王鉷親信,他看了老子的名帖,加倍下狠手對付姓宇文的,可不關老子的事情!

    發完了狠,心中終究有些忐忑,不想在此緊要關頭再平白結下一個大仇家。沉吟了片刻,又低聲命令道:“來人,準備馬車,老夫要到虢國夫人那里走一趟。待會兒姓朱的換了衣服回來,就讓他滾吧。讓他好好在鋪子里做生意,老子最近不想再看到他?!?/br>
    門口的另外一個小廝趕緊答應,跑步去后院命人準備馬車。朱掌柜恰恰換了衣服來到,聽見楊國忠說不想再見到自己。眼睛一紅,淚又流了下來?!八母?,我對不起你。我馬上就走,你別生氣!”

    “滾進來!”楊國忠沒好氣地罵,“這么大歲數了,除了哭鼻子抹眼淚,你還會什么?”

    “唉!”朱掌柜這才欣喜地回應了一聲,慢吞吞從門口挪進。先向楊國忠重新施了禮,然后壓低了聲音,悄悄提示,“四哥,這個點兒,您去大姐那里,好像不妥當吧!”

    “怎么了,老子去看自己的meimei,也要你來cao心?”楊國忠豎起眼睛,低聲質問。

    “不是,不是,我是說,我是說.......”朱掌柜低下頭,像個小受氣包般委委屈屈地解釋,“天色已經這么晚了,大小姐那邊,到了晚上一向是賓客盈門........”

    “滾——!”楊國忠再次一腳飛出,將朱掌柜徑自踹出了門去?!皾L回去鋪子里去吧,別在老子面前礙眼。老子的親meimei宴請不宴請賓客,關你鳥事!”

    第二章 初雪 (八 下)

    第二章 初雪?。ò恕∠拢?/br>
    踢走了饒舌的朱掌柜,楊國忠還是決定今晚要往虢國夫人府里走一趟。不過,他總算聽取了朱掌柜的一部分建議,刻意先派了兩名機靈的小廝提前去曲江坊的虢國夫人別院通報, 以免屆時遇到什么特殊情況,令兄妹二人彼此尷尬。

    半個時辰后,小廝自虢國夫人府邸急匆匆返回。匯報楊廣忠,虢國夫人說她府上今晚要招待貴客,請兄長見諒。若是有什么要緊的事情,請明天中午下了朝再過去一敘。

    楊國忠一聽,心里立刻覺得極不是滋味,皺了下眉頭,沉聲問道:“什么客人,你見到是誰家的馬車了么?”

    “沒,小的剛到門口,就被夫人的貼身婢女香吟給擋了駕?!毙P侍墨搖搖頭,回答聲里帶著一點點委屈。

    “廢物!”楊國忠不用想,就知道侍墨在meimei的貼身婢女香吟那里栽了跟頭,瞪了他一眼,低聲罵道。

    侍墨低下頭,目光只敢看自己的鞋子尖兒。另外一名小廝清簫總算稍微機靈些,見楊國忠臉沉似水,趕緊上前半步,笑著說道:“稟告老爺。小的偷偷往門里邊看了幾眼。從大門口到正堂都點著燈籠,看樣子,應該招待的是一個大人物。小的隔著老遠,都能聞到一股子蜜蠟味道?!?/br>
    “嗯!”楊國忠低聲沉吟,眉頭卻皺得更緊了。蜜蠟乃是從海外販來的珍稀物件,整支蠟身都由蜂蠟和鯨油調和而成,點起來既明亮又略帶著股子蜂蜜香味兒,在京師中非常流行。但與其味道和風靡程度相應,此物的價格也是一等一。大多數富貴之家宴客,只會在大廳里點上數支,像meimei這般從大門口的燈籠一直點到正房之內的,整個京師也找不出幾人來??稍绞沁@樣,越說明客人的尊貴程度。想到市井間關于幾個meimei共臥一帳的傳言,他心里猛然一揪,抓起桌案上的茶盞,重重摔了出去。

    “小的知錯了,請大人饒命!”兩名小廝嚇了一跳,趕緊并著肩膀跪了下去。他們可沒朱七爺那種老資格,能在楊國忠盛怒之下還逃得一條小命。如果不趕緊想辦法令大人消氣,被沖進來的武士拖出去打死,衙門那邊連個水泡都不會冒一下。

    半晌之后,也沒聽見楊國忠呼喊武士入內。兩個機靈的小廝偷眼觀望,只見楊國忠坐在胡床上,兩手輕輕揉著太陽xue,臉色一片黑紫。

    “大人!”小廝侍墨膝行數步,把臉貼在楊國忠的大腿上,低聲撒嬌。

    “算了,不是你們的錯!”感覺到腿上傳來的溫柔和恐懼,楊國忠擺擺手,命令兩個小廝退下,“通知老趙,讓他把馬車卸了吧。隨行的武士也各自回去休息。去虢國夫人府的事情,明天下午再說!”

    “是,大人!”兩個小廝互相看了看,爬起來,倒退著走了下去。瞇縫著眼睛,看著侍墨那與某個人及其相似的背影,楊國忠心中又涌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恨意,“今晚我要在書房里徹夜批閱公文。你們兩個,到時候一起去給我伺候筆墨!”

    “是,大人!”兩個小廝的肩膀劇烈地縮動了一下,然后帶著幾分慵懶答應。

    “去吧,順便叫個人來把碎片收拾出去。一群廢物?!睏顕野逯?,從牙齒的縫隙吩咐。

    meimei楊玉瑤那傾國傾城的艷名,他早就從有關人嘴里聽說過。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介意。老實說,如果沒有這個終日周旋于京城的達官顯貴之間,將許多實權人物掠為裙下之臣的meimei,他在朝廷里的地位絕對不會像現在這般穩固。要達到安若磐石,光是一個做了貴妃,集后宮三千寵愛于一身的小meimei玉環遠遠不夠?;实郾菹略賽畚菁盀?,也需要顧及朝中那些大臣的感受。而有了虢國夫人那里源源不斷的各種隱秘消息,幾次權力爭奪中,他都穩穩占據了主動。

    更難得的是,自己這個長妹特別擅長利用男人的保護欲。凡是跟她有過交往的,對楊家都非常仗義。除了這回單挑李林甫之外,在其他幾次權力爭斗中,包括上次驅逐京兆尹蕭炅,在李林甫態度不明的情況下,仍有很多實力派大臣耐著虢國夫人的情誼,偷偷對楊國忠施以援手。

    可meimei玉瑤千不該,萬不該,最不該的就是去招惹皇宮里的那位。按倫常輩分,那是另外一個meimei玉環的丈夫。做妹夫的半夜溜出皇宮,爬上妻姐的床,在民間尚不能為輿論所容,發生在李氏家族,讓宗室們該怎么想?若是姐妹之間早有默契也好,偏偏又弄得姐妹生隙。萬一后宮當中有別的女人趁機搶了meimei玉環的寵,這筆糊涂賬該怎么跟玉瑤去算?

    當然,楊國忠很清楚,責任不完全在meimei玉瑤這一方。住在皇宮里邊的那位比meimei大了近四十歲的妹夫李隆基,在私德上的確不怎么樣。當年meimei玉環還是他的兒媳的時候,就被這位公公勒令出家為道士,然后順理成章地接進了皇宮。如今他傳口諭讓虢國夫人侍寢,難道meimei玉瑤有膽子拒絕么?

    正因為無力改變已經發生的現實,當聽小廝們匯報說,虢國夫人今晚招待的可能是為極其尊貴的客人,楊國忠才恨得牙根癢癢。他無法將那個不要臉的皇帝陛下從大meimei家中趕走,也無法以一個兄長的身份進入后宮為暗自垂淚的小meimei主持公道,他現在能做的,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個長得跟皇帝陛下相似的小廝,在其身上宣泄一番,以解心頭之恨。并且還不能跟任何人說起其中緣由,以免給自家帶來滅族之禍。

    “大人,有貴客來訪!”外面響起了門房的通報聲,打斷了楊國忠亂紛紛的思緒。

    “不見!”楊國忠想也不想,干脆利落地回答。已經過了戌時,這個時候登門來訪的,肯定又是向自己求要官缺的廢物。李林甫老賊的眼睛正緊盯著,無論來人出多少錢,也不值得冒著被李林甫捉賊捉臟的風險,把手中的幾個肥缺私下賣給他。

    “是,是吉溫,戶部侍郎吉大人!”門房在外邊猶豫了一下,低聲亮出來訪者身份。

    “嗯!”楊國忠皺著眉頭沉吟。吉溫,非常時刻他來干什么?他就不怕被李林甫報復么?但轉念想到吉溫的為人,楊國忠立刻換上了一臉笑容,“請,速速請他進來。掌燈,我要親自出門迎接他!”

    門房捏了捏口袋里的紅包,歡天喜地地去找吉溫交差去了。片刻之后,楊國忠親自迎到了二門,將戶部侍郎吉溫迎入了正堂。雙方剛剛寒暄完畢,吉溫立刻向楊國忠深深一拱手,“拜見楊大人,卑職今晚觀測天象,發現您老的星位有大吉之兆。所以特意跑到府上來報喜!”

    “是么?吉大人真的無愧于你的姓氏!”楊國忠趕緊側開身子,以平級之禮相還。然后笑著拉住吉溫的衣袖,一同走向窗口。

    機靈的小廝立刻推開窗子,一股凜冽的夜風吹進來,冰涼刺骨。變天了,外邊天空中不知道什么時候布滿了彤云,甭說星星,連月亮的影子都看不見。

    謊言被事實當場擊穿,吉侍郎那張丑陋的臉上卻看不見半點愧疚之意。搖了搖頭,笑著說道,“剛才還晴空萬里呢,彤云乍起,居然立刻能遮住星斗。不過,那個吉兆很多人都看見了,估計明日就會紛紛向大人表示恭賀!”

    早就猜到吉溫這個家伙另有目的,楊國忠笑了笑,裝作沒看見半點兒烏云,“是么,如果真的出現吉兆,楊某定然不忘你老兄今日之言!”

    命令小廝關好門窗,二人再度回到桌案前,對坐飲茶。喝了幾口潤潤嗓子,吉溫見楊國忠不肯主動發問,只好壓低聲音,笑著說道:“今晚在下出門吃酒,看見高節度麾下舊部,安西四鎮支度營田副使封常清的車駕被堵在了十字路口。范陽節度使麾下別將李歸仁帶著一群兵痞,大搖大擺地策馬沖過,根本沒把朝廷賜給封常清儀仗放在眼里?!?/br>
    “那又怎么說?”楊國忠心頭一震,兩道蠶眉緊緊鎖成了一團。

    見楊國忠已經被自己說動,吉溫心頭一喜,笑著問道:“楊公可知李相獨攬大權十五年,即便跟太子對陣,亦能占據上風,憑的是什么?”

    “無非巧言令色,擅討陛下歡心??诿鄹箘?,打擊同僚毫不留情而已!”此刻跟李林甫之間的矛盾已經人盡皆知,所以楊國忠也不隱瞞自己心中的鄙夷,冷笑幾聲,恨恨地回應。

    “非也,非也!楊公此言看似在理,實則大謬!李相之所以能獨掌大權十數年,關鍵并非善討陛下歡心,而在善于取勢!”吉溫搖了搖頭,大笑著否認。

    這種態度給人感覺非??裢?,但楊國忠此刻正在急需人幫忙出謀劃策,并不以吉溫的狂妄為忤,起身整頓了一下衣衫,長揖及地,“楊某愚鈍,請吉侍郎不吝指點!”

    “只是吉侍郎么?”吉溫站起身,毫不客氣地受了楊國忠的全禮,然后,仰起頭來,倒背著手發問。

    雖然平素已經有所耳聞,此刻吉溫的無恥程度卻依舊讓楊國忠這個做過混混的人也不得不暗叫一聲佩服。笑了笑,低聲答應道:“此事若成,吉大人看中哪個職位,楊某定然想方設法如你所愿便是。何必現在就忙著把話說死呢?李林甫不倒,縱然楊某有心助你,也過不了他那一關!”

    “所以,吉某心中的韜略,才賣給識貨之人!”提起李林甫,吉溫就恨得牙根發癢。他為李林甫出謀劃策十余年,屢立奇功??衫盍指s因為他長相“清奇”,不肯給他比侍郎更高的任何職位。還到處跟人講,吉侍郎長于權謀卻短于實干,做個侍郎已經是趕鴨子上架。做了比侍郎更大的職位,則一定會弄得遍地都是麻煩。

    吉溫不服,卻只能忍氣吞聲。隱忍了這么多年,今天終于看到有人敢站出來跟李林甫作對,如何能不在旁邊幫上一把。所以也不待楊國忠做出更多承諾,清了清嗓子,低聲說道:“老賊之所以在朝中的地位穩如泰山,最初五年的確是承蒙陛下寵信。而到了天寶元年之后,其勢力之大,卻是連陛下都對他投鼠忌器了。楊公請仔細想想,如今大唐四大邊鎮當中,有幾人是李相所提拔。其中又有幾人唯李相馬首是瞻?”

    “這.......”楊國忠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正所謂一語驚醒夢中人,這么多年他跟李林甫勾心斗角,一直覺得對方老jian巨猾,在朝堂中爪牙無數。卻沒想到其根基早已扎進了邊鎮中。如今大唐北方范陽、朔方、安西、隴右四大邊鎮,除了朔方為太子李亨的嫡系所把持之外,其余三鎮的節度使,安祿山、高仙芝和哥舒翰等宿將,居然全是李林甫一手提拔。

    如此,即便邊鎮諸位重將都對大唐忠心耿耿,皇帝陛下想要更換宰相的話,也要考慮李林甫下臺后,給邊塞上帶來的巨大影響。那些地方唐人稀少,朝廷全憑著軍隊威懾諸胡。軍隊上的任何動蕩,都可能令塞外諸胡心生歹念,進而起兵挑釁大唐天威。

    想清楚這一點,楊國忠禁不住手足冰冷。他也有個劍南節度使的虛銜,但他這個節度使,除了府邸中五百多家丁之外,再不掌握任何武力。而李林甫所控制的三大邊鎮當中,隨便一名將領伸出手來,都可以把楊家連根鏟除。

    看到楊國忠頭上冷汗淋漓,吉溫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哈哈大笑了幾聲,搖著頭說道:“楊公盡管放心。三大邊鎮,定然不會公然在京師中作亂。即便奉了李相的私命,也調不進多少兵馬來。況且如今高仙芝被空置,哥舒翰臥病,李相手中所掌握的,實際上只是安祿山一人而已!那安祿山的人馬在京師中又是跋扈慣了,今日當眾侮辱了封常清,等于自己在挖李相的跟腳!”

    “此話怎講?”楊國忠心里一喜,笑著求教。

    “李相對高仙芝有知遇之恩,但那封常清可是高仙芝一手提拔起來的。跟李相的關系,本來就差了一層。并且封常清這人出身寒微,家族中沒有其他高官,并不懂得如何結黨造勢,所以在他心中,對陛下的忠心肯定要比對李相的忠心高出不止一點半點。他今年奉高仙芝的命令入京獻俘,曾被陛下多次召見,風頭正勁。此刻突然又受了安祿山侮辱,這口惡氣豈能輕易咽得下去?李相如果事后能強行壓制住安祿山的人,勒令他們去向封常清登門請罪,事情還能善了??衫钕嗳缃裾柚驳撋降膭萘韷褐颇?,怎么又會輕易落安祿山的臉?如此,今晚之后,恐怕封常清心中,再不會對李相有半分感激了!”

    “有道理,有道理,聽君一席話,茅塞頓開。照楊某說,吉兄才是楊某的吉星?!睏顕矣昧ε恼?,大聲為吉溫的分析叫好。他平素自問也擅長權謀,但所謀多是些見不得光的詭道。像吉溫這般把李林甫麾下各種錯綜復雜的逐一挑揀出來,并且從中發現破綻,卻是他根本不可能企及的高度。

    得了楊國忠的稱贊,吉溫興致更高。兩只三角眼瞇縫起來,整個人就像一只盯上獵物的毒蛇,“前日陛下想借用封常清整訓飛龍禁衛,卻被李相以“與制度不合”為由阻止,已經令封常清離心。今天若是不能秉公兒斷,為封將軍討還公道,恐怕更令對方齒冷。在此陛下厭惡了高仙芝殺良冒功,欲大力提拔封常清取而代之的當口,如果楊公能做個順水人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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