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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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今日舒清嫵服軟,陛下倒不一定會有多大波瀾,短時間內卻還是會被不喜厭棄。 因此無論馮秋月如何勸,舒清嫵都毫不動搖。 張采荷看她骨頭還挺硬,不知道為什么心里頭那點氣竟是去了不少,她本就不是跋扈之人,此刻倒是不想再追究。 可她后面還有個譚淑慧。 舒清嫵垂眸靜立,就聽譚淑慧柔聲道:“如此被訓斥,想必舒才人心中不忿,這是怨恨上端嬪娘娘了?你也別太上心,不過就是丁點大大過錯,認個錯便就是了,端嬪娘娘絕不會往心里去?!?/br> 她看似勸和,話里話外依舊在挑撥離間。 張采荷如今也是騎虎難下,若舒清嫵不行禮,那就是對她有怨恨。她一個主位娘娘,若是連個才人都調理不了,以后也不用在宮中做人。 “舒才人,”張采荷也沉了臉,“你這是要抗旨不成?” 舒清嫵福了福,眼波流轉,聲音卻很清亮。 “回稟端嬪娘娘、惠嬪娘娘,臣妾絕無半分不敬之心,只是興武十二年,高祖純皇后曾感念宮人不易,特地下懿旨宣召,命宮中諸人凡在行外,毋須下跪行大禮?!?/br> 這話一出口,在場眾人全都愣住了。 興武十二年,那就是一百六十多年前的事,高祖純皇后是位奇女子,她曾跟隨高祖南征北伐,同高祖一起奠定了大齊大半江山基業,可以說,如今的大齊有她一半。 她的懿旨,至今仍能宣召宮中,被歷代皇后奉為圭阜。 不過,大家也只在年節祭天時拿出來背幾句,平日里誰能把那一道道懿旨記那么清楚? 舒清嫵說完頓了頓,給大家一個思考的空間,便又道:“高祖純皇后最是慈和,也自來母儀天下,臣妾時時感念高祖純皇后的仁慈,再看當今太后娘娘,也同樣是一位慈和善良的一國之母?!?/br> 張采荷一貫直來直去的,確實沒想到舒清嫵能把純皇后搬出來,現在又提及自己的親姑母太后娘娘,一下子便猶豫了。 她是單純些,可也不笨,到底明白舒清嫵這話是什么意思。 她不跪,不行大禮,其實是為張采荷想,為太后娘娘著想。 這么一看,似乎特別有道理。 譚淑慧看張采荷眉頭一松,知道她這是把舒清嫵的話聽了進去,當即心中一沉。 她抿了抿嘴唇,卻是搶先開口:“采荷jiejie,舒才人如此言也是有些道理的,不過舒才人平日里看著不聲不響,不太言語,卻未曾想竟是如此熟悉高祖純皇后的懿旨,想來對她定是十分崇敬,日日都以純皇后娘娘為榜樣,倒是很令人敬佩?!?/br> 譚淑慧這話一出口,自己就有點后悔了。 大抵是太過急切,今日出氣不成還反被舒清嫵一頓反駁,她其實也有些心浮氣躁。 做宮妃,自然人人都要以高祖純皇后作為榜樣,她如此一說,豈不是說她不敬先祖? 張采荷沒聽出來,舒清嫵卻是一下子就聽明白了。 不過她卻不打算幫譚淑慧圓場,今日這一出鬧劇不就是譚淑慧自己一力引導?現在弄得自己下不來臺簡直是活該。 然而她不吭聲,卻有的是人愿意奉承惠嬪娘娘。 就聽馮秋月道:“惠嬪娘娘所言甚是,咱們做嬪妃的,自當時刻謹記純皇后娘娘的遺訓,時刻以娘娘為榜樣,如此時候也不早,不如先去給太后她老人家請安?” 張采荷輕咳一聲,這次沒再堅持:“舒才人,以后還是要謹言慎行,行了,今日便不再糾結于此,當去給太后娘娘請安才是?!?/br> 譚淑慧心里有些不甘,她打斷張采荷的話:“采荷jiejie,當真是仁慈和善的主位娘娘,只是……” 卻不曾想,張采荷回頭看了她一眼,冷哼一聲。 “怎么,你還要繼續耽擱?” 譚淑慧被她這么一噎,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臉兒也被憋得通紅。 “meimei……不是這般意思?!?/br> 張采荷突然又笑了:“好了,都是一家姐妹,還說那些做什么?走吧?!?/br> 端嬪娘娘說叫走,這次就真的要走了。 儀仗徐徐而前,路過蹲伏在路邊的馮秋月和舒清嫵,張采荷目不斜視,直接過去,倒是譚淑慧低頭看了一眼舒清嫵。 “你倒是聰慧?!?/br> 舒清嫵抬頭從沖她笑,眉目嫵媚多情:“謝惠嬪娘娘夸贊?!?/br> 第7章 舒清嫵長什么樣子,譚淑慧最清楚。 從她進宮伊始,她的美麗與妖艷就經常被宮人津津樂道。 若不是她家如今沒什么正經官職,在朝中無人,便是憑借她那張臉和在柳州的才女名聲,怎么也不能只當個七品才人。 但便就是如此,陛下也打破了自己的規矩,提前召幸她。 譚淑慧坐在步輦上,目不斜視,面容沉靜,可心里卻百轉千回。 她確實不如舒清嫵嫵媚多情,眉目動人,卻也是溫柔婉約的大家閨秀,陛下怎么就瞧不見她呢? 譚淑慧心中不愉,卻還不能一股腦往舒清嫵身上發脾氣,今日欺辱她不成,改日就沒這么好的機會了。 不過,她可不會打毫無準備的仗。 譚淑慧淡淡看著前方蔚藍的天,微微勾起唇角。 這不過剛剛開始而已。 因有了前面三位娘娘,剛也鬧得不是很愉快,舒清嫵就順理成章走在了最后面,不用再同馮秋月笑臉相迎。 云霧扶著她,小聲說:“小主,咱們惹了端嬪娘娘生氣,一會兒到了慈寧宮可如何是好?” 舒清嫵拍拍她的手:“端嬪娘娘不是那樣碎嘴的人,她也不會為這些小事生氣,你不用擔憂?!?/br> 云霧張了張嘴,有些欲言又止。 舒清嫵看她一眼,低聲道:“她其實是個好性子,時間長你就知道了?!?/br> 端嬪娘娘是什么性子,宮里人人都知道,她最是不肯憋著忍著,有什么事都要當面訓斥,說起來許多小宮人都很怕她。 但舒清嫵如此言,云霧也就聽進心里去,覺得還是自家小姐耳聰目明。 一行人約莫又行一刻時光,便來到慈寧宮宮門口。 此時的慈寧宮宮門大開,一位身著深紫色女官官服的姑姑靜立于宮門口,見了來人,臉上揚起一抹淺笑。 張采荷同她很是相熟,還未等落定便朗聲道:“蘭芳姑姑今日可早?!?/br> 那姑姑瘦長臉,單眼皮,高顴骨,瞧著其實是有幾分刻薄的。 偏就對著端嬪娘娘,方才顯露出些許慈和。 “回娘娘話,太后娘娘早就盼著娘娘們來呢,臣自當要早早來迎?!?/br> 端嬪的步輦停落,元蘭芳親自上前來扶她下轎。 “端嬪娘娘今日氣色真好,瞧著越發青春可愛?!痹m芳扶了她下來,還親切地恭維兩句。 待到惠嬪譚淑慧和馮秋月前時,就沒那么多秀麗吉祥話了。 簡單問聲好,親自攙扶下來,已算是恭敬的。 舒清嫵沒有步輦,也不用她扶,見她最后看向自己,只淺淺點頭:“姑姑早?!?/br> 這位元蘭芳是中宗在世時便入宮伺候太子妃的老人,至今已算是三朝老臣,雖只是宮中女官,卻也有正六品的掌殿女官官職。 舒清嫵尊敬一二,也不為過。 元蘭芳看起來頗有些刻薄,可規矩是不出錯的,舒清嫵沖她問安,她是不敢心安理得受下來的。 只看她微微側身,反而對舒清嫵屈膝福禮:“舒才人安?!?/br> 這么一連串請安下來,時候也不算早了,元蘭芳請了幾位娘娘小主一同進慈寧宮,期間還對張采荷道:“寧嬪娘娘今日來得早些,已經在殿中等候?!?/br> 張采荷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舒清嫵跟著前面幾個娘娘一起進了慈寧宮正殿的明堂中,抬頭一瞧,就看到寧嬪凌雅柔正坐在那吃茶。 她是武將世家出身,家中皆是勇武男兒,到了她這一代才好不容易得了兩個女兒,自是十分嬌貴。 但她到底是凌家血脈,行為皆是灑脫利落,宮里這么多人,舒清嫵其實最羨慕她,也最欣賞她。 她從來不做那矯揉造作之態,名為雅柔,可性子卻同雅柔相差十萬八千里,是個相當利落的人。 這會兒她看幾人聯袂而來,便起身笑著說:“今日倒是巧,你們一同來了?!?/br> 她這一站起來,就立即顯露出高挑身姿,在場眾人也只她身量最好,瞧著同許多男子都有幾分仿佛。 倒是有些颯爽英姿。 當今隆慶帝的后宮妃嬪不豐,便是連兩位侍寢女官升上來的美人都算上,也不過就十人。 就是在整日里在宮中轉悠,也碰不到個熟人,便只有一起給太后請安的時候才熱鬧一些。 張采荷跟凌雅柔也不知是好還是不好,聽見她這么說立即就嗤笑道:“你自己偷偷提前來,還不許咱們結伴?!?/br> “你這人,就不讓我說句場面話?!?/br> 凌雅柔被她這么一刺,也不生氣,只請她同譚淑慧在身邊坐了,又受了馮秋月和舒清嫵的見禮,明堂中一時便又安靜下來。 能來給太后娘娘請安的,最少也得是八品選恃,滿打滿算也不過就七個人而已。 她們剛坐下,還沒來得及喝茶,就聽外面又傳來請安聲,仔細聽來,應當是選恃駱安寧。 往常都是第一個到的她,今日不知為何遲了些。 不過舒清嫵對她一直沒太多關注,如不是她好好誕育大公主,舒清嫵有時候都想不起她這個人來。 此刻慈寧宮錦簾輕搖,一個小家碧玉的清秀佳人進了殿中。 她進了明堂,也不敢四下張望,倒是很恭敬地直接跪倒在地,給眾人行禮。 兩人不過只差了一個品級,舒清嫵倒是不能安坐受禮,此刻便只得起身還了半禮。 寧嬪剛正走神,似乎沒注意她的動靜,倒是張采荷瞧見了,略有些不耐煩道:“好了,都是自家姐妹,弄這么些虛禮作甚?!?/br> 在這樣的場合行全禮,說好聽是駱安寧守規矩,說不好聽一點,外面指不定又要說她跋扈。 被她這么一訓斥,駱安寧巴掌大的小臉立即便白了,忙起身站在那不敢言語。 張采荷還要待再訓斥幾句,就被邊上的譚淑慧按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