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情不知所起
即將到來的考試,讓仁慈不能再分心去想別的事,全身心地投入到其中,全英文題目越看越難受,不管如何頭疼,這條路是自己選的,跪著也要考下去,一個人悄悄地在天臺大聲朗誦,畢業之后的知識儲備逐漸被遺棄,重拾需要耗費更多的精力。從豪情萬丈到忐忑不安,人生道路充滿荊棘與否定之否定,但做一個滿腹經綸的女子是她不變的志向。 王子然不能理解作為女生的仁慈為何這么拼?他不懂其實是為了能夠配上他;張天一好奇仁慈的腦海里為什么會裝著那么多專業術語?他沒有看到她背后是如何地嚴格要求自己。 “你什么時候考完試?”“這周末!我在上課,不說了!”掛掉電話,她又專心致志地聽起手機里老師的講解。 “我說不要你送我去上海,可你偏偏要送,那為什么就不能準時呢?你這個人怎么能這樣呢,知不知道我為這個考試花了多少時間多少精力?”仁慈坐在副駕駛上,邊說邊哭,大顆大顆的淚珠劃過臉龐,手里攥著面紙,眼睛盯緊時間,不時轉過頭來對天一的行為痛訴。此時,司機先生自知理虧,除了認真開車,無以回報,第一次看到她哭,雖然是他的原因,但感覺還不賴,心想終于像個女生了。 在上海,兩人度過了極其浪漫又很短暫的時光,他牽著她的手穿梭于魔都的街頭巷尾。她使勁地掐他粗壯的胳膊直到喊疼,他擠著她rou嘟嘟的圓臉直到變成瓜子臉,各自留下了揮之不去的痕跡。 從高大上的餐廳到簡單的小吃店,忘卻身份,不想你是誰,只想和你在一起。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人生中許多第一次嘗試就這么自然而然地發生了。 李仁慈站在自家日歷前,一頁頁翻閱,心里默數,原來和天一交往已經超過半年,可為什么他們還沒有分手呢?時至今日,她早沒有恨意,但拒絕不再穩定的生活狀態,可是有言在先,要他承諾會與她執子之手,與子攜老,多么荒唐! “我們打算結婚了!”在聚會上,張天一忽然向當時在場的朋友們大聲宣布道,幾乎所有人無不用驚訝的眼神望向他,包括仁慈,事先并沒有商量好,雖然知道對象是自己,但這種開誠布公,沒有給她帶來一絲喜悅。 “開玩笑的吧!”李強若無其事的吃著飯,“我很認真!”天一堅定地回答,“她是什么樣的人,你不知道嗎?和子然那些事,不懂嗎?”看到朋友俞發肆無忌憚,而向來強勢的李仁慈選擇了默默無聞,天一發怒:“別以為我不懂里面的把戲,只是我不可能像王子然認慫!” 就在你一言我一語中,單蘭站起身,什么話也沒有說,向大門口走去,“又有誰惹到你了!”見到此狀,李強跑過去拉住了正要離開的妻子,始料未及的被對方打了個巴掌,“你是我老公嗎?怎么覺得像是別人的忠犬!” 聚會不歡而散,仁慈沒有對結婚話題刨根問底,她真的累了?!疤煲?,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吧!我不想和你繼續玩下去了!”聽到女友的陳述,他痛如刀絞,多想拿瓶礦泉水潑向她,怎么就看不清,記不得這些日子里他的一片真心。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料想說過的那些玩世不恭的話,真正讓倆人難以認真下去了。 為了讓自己熟悉適應沒有他的日子,仁慈付出很大的努力,除了沒日沒夜的工作,對于單位組織的活動,親朋好友的邀約,她來者不拒,結交更多的新朋友,即使到了一個年齡段后重新開始是多么艱難的選擇。而另一邊的張天一,又會有什么跡象呢?她很想知道,但又迅速掩蓋,隨著時間的流逝,只要她忍下去了,就無妨了。 乘著風和日麗,她來到好友墓前,帶著倆人最愛的咖啡和花,就像曾經面對面地談天說地,輕輕擦拭著石碑上的灰塵,感傷之心油然而生:你倒還是這副模樣,可惜我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那個我了,為什么你要一定要這么做?蒼天饒過誰,你這是比蒼天還絕情呢?!比绻麄z人性格能調劑一下會比較好吧,青青理性實際些,她浪漫感性些,或許吧。 “高尚,以后可別學你二姐?到什么時候還一個人,跟個小孩子似的!”姐弟三人坐在沙發上,吃著外賣,打著小牌,弟弟一聲不吭,用余光瞥向jiejie們,“要笑就笑吧!我沒什么的!”仁慈打趣道?!耙埠?!你就別結婚了,把你那富有的資產都留給我兒子得了,對吧?小晏晏!”李品德邊說笑邊逗在身旁玩耍的兒子,看著侄子對自己的手機心心念念,一直用小手指戳,仁慈將手機打開,調至音樂界面,隨意讓其挑選喜歡的歌曲,侄子笑了,她也笑了。 “喂?什么事?”忽然聽到手機傳來熟悉聲音,趕緊拿過來,原來小侄子無意間撥通了一個人的電話,“不好意思,打錯了!”“嗯,沒別的事吧?”“沒有,你聲音怎么這么沙???”沒得到答復,便被果斷地掛了。 晚上,覺得天一可能有情況,仁慈不太放心,他過得不好嗎?有多不好呢?是發生什么嗎?抵不過煎熬,她選擇聯系了同學,果然事出有因。貯立窗前,眼前小區已然是漆黑黑一片,內心不安,思慮著怎么會發生這種事情呢?“娜娜,我想見你老公一面!” 與同學夫妻見面后,總算對情況有所了解。張天一父親胃出血術后昏迷不醒,副總不僅袖手旁觀還針鋒相對,銀行幾乎快要斷貸,資金鏈出現了問題,整個公司人心惶惶,而這所有問題的解決都直指張天一。 李仁慈不停地撥打著電話,一個接一個,手指近乎麻木,也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為什么要逃避呢?關鍵是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啊?!鞍?,我出去了!”穿上外套,就要踏出門,“去哪兒???這么晚了!”李民將女兒攔下,“爸,我非去不可!朋友家?!笨吹脚畠阂庵救绱藞詻Q,只好松口,不再阻止,推開門,不忘囑咐“注意安全,遇到不對的事和人不要太仁慈!”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張天一不懷好意的看著此時站在他前面氣喘吁吁的女孩,“你的笑話很好笑嗎?張先生?!闭f時遲那時快,仁慈眼睜睜看著大門即將被對方關上,用手臂擋了進去,一聲尖叫應聲而來,“瘋了嗎?”“差一點!所以還是讓我進去吧!” 倆人坐在柔軟的沙發上,大眼瞪小眼,她指指閃亮的電腦屏幕,“都什么時候了,還在家打游戲!”張天一無所顧慮地抽著煙,灰灑一地,餅干碎,汽水瓶、方便面無所不在。 “就遇到這么點問題!”“你知道什么?我爸現在還躺醫院昏迷不醒,他們就要債上門!”“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碧煲宦牶?,不禁惱羞成怒,將手里的瓶子捏到變形,砸到女友面前,仁慈聳聳肩,撿起身邊隨處可見的垃圾,一件一件丟進垃圾筒,“你還活著,怕什么,只要你的問題不解決,我暫時與你同在!”“你算我什么人??!”“應該還是女朋友吧,我可不想別人日后議論我是個無情無義的人?!薄白甙勺甙?,這么晚不回家,你爸媽不擔心嗎?”天一將仁慈從沙發上拽起,推著其往門外走,心想這個女人怎么會是這個樣子的,一口一個有情有義,比爺兒們還爺們,當初自己怎么會覺得她還柔情似水的呢? “明天早點起床!任建往后會來接你上班!”門被狠狠關上,仁慈耳朵緊貼門面,想知道多些他的想法與舉動,這家伙不會想不開吧,但屋里寂靜無聲,不對好像有點兒聲音了,哪知門忽然打開,全身心貼在上面的人撲了個空,趴在了地上,雖然摔得有些疼,但是青蛙狀的形象讓仁慈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捂著臉,不緊不慢地站起來,抖抖浮塵,來不及看清天一臉上的表情,自言自語道:“這個門挺結實啊,好看!”頭也不回地溜走了。 一邊應付自己手上的工作,一邊遠程監督張天一,還好是她在本職工作已經得心應手時,要不然天知道她是怎樣撐過那段時間的?!安婚_門嗎?”聽著任建電話那頭急促地敲門聲,仁慈早知會遇到這個情況,只是沒想到就發生在約定的第三天,真是個驕慣了的家伙。 過了一個小時后,大門依舊關閉,很想通過針眼看清對方在房里的一舉一動,仁慈咬緊嘴唇,想著不能再這么耗下去了,這個人沒有規則底線,實在不行的話,她也要出其不意。 “大叔,想請你幫我個忙!”“啥事兒呢?姑娘?!北0泊笫尻P切地盯著仁慈,眼前的女孩兒難過的臉色愈發明顯,“剛和我老公吵架,他一個人把自己關在門里,我害怕他會做傻事,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可不可以?”大叔二話沒說,對著鏡子整理下著裝,熱心高漲地跟著走了,“你就敲敲門,我只要看他沒事就行!”“好,我也不宜多管你們小倆口的家務事!” 屋內,張天一打定主意不去理會斷斷續續地敲門聲,但要在呼呼大睡也不可能了,索性開始玩起電腦,想到自己前兩天惡魔般的工作境況,不禁打了個寒顫:她果真是管理的一把狠手,從早上幾點起床,到何時到達單位做何事,安排得妥妥當當,難道真的想遙控指揮自己,沒門兒,哼!” 這時聽到的聲音和剛剛急促輕盈的不同,而且加上粗狂的男聲,對!是保安大叔的,張天一立即將門開了,“謝天謝地,小伙子你平安無事就好,下次不要嚇家人了!”大叔將仁慈從身旁推進門里,笑呵呵地指了指倆人,洋洋得意地離開了。 她得意地搖了搖頭,大步向前,一改悲傷的面容,左瞧瞧右望望,不到一分鐘,電腦關了,手里托著面包和牛奶,靠在門邊,淡定地說道“趕緊換鞋!”容不得對方多一秒思考,他被生生地推出家門。 坐在車里,天一忍不住發飆,不愿與仁慈對視,更是極度不配合,安全帶也不系,旁若無人地玩手機。 “我們能不能好好交流下?”仁慈轉過頭來,目不轉睛地注視著男友,“你當我是人嗎?”放下手機,他怒不可遏,“你是我李仁慈千挑萬選的對象,當然是人而且是很不錯的男人!”她一字一句講得分外響亮清晰,如果對抗能解決問題,她會抗爭到底,但目前必須是讓眼前倔強的驢回心轉意,重拾信心。 “現在很關鍵,如果不抓緊時間,我怕你會錯過扭轉時局的機會,請你相信,我也是個金融人士 ,不算很懂經濟也略知一二?!碧煲还笮Φ?,將一份資料扔在仁慈面前“你能解決什么問題?資金嗎?看看這些個數據,知不知道公司現在的短缺是多少?起碼三千萬!” 車里不再有爭吵,相反的是仁慈拿起手機,天一淡定地抽起煙,幾分鐘的時間車里煙霧繚繞,醺得人夠嗆,車窗被緩慢搖下,擅長嘴角上揚的表情再次出現在她面前,“你該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們也許就缺少個理由分開而已!” “無論如何,先解決信心這個難題,其它我相信會水到渠成。聽任建說有好幾個項目經理已經辭職,另外也有幾個蠢蠢欲動,你除了每天準時去總部報道,今天晚上我和你還有任建去工地看看!要接地氣,無論是作為銀行的我,還是曾高高在上的你,大家都是人,總會找到心有靈犀的共通點!” 仁慈長篇大論說完,打了個嗝,瞄了眼手機迅速跳下車,坐上一輛的士,朝著仍然莫名其妙的天一眨了眨眼,消失于熙熙攘攘的車水馬龍中,那一抹微笑,這么尋常卻在當時恰如其分地給予人以勇氣與堅持。 天一想通了些什么,不過許久向公司飛馳而去。太陽日落而下,三人一路向西,遠方的云彩被照得格外艷麗,仁慈數數精心準備的水果,心里盤算著,“任建,這么點水果,你確定夠了?”“放心,夠了!”兩個大男人費解地看著后座的女生,買那么多水果,她以為自己是去走親訪友的嗎?對方是一群大老爺們,怎么會吃她這一套。 差不多等到工地收工,三人緩緩向職工宿舍走去。任建逐一介紹,人員數量不多,橫掃過去就十來個,張天一除了與工人握手亦將精心準備的紅包挨個發放,李仁慈借著廚房切起了水果。 “張總,你太客氣了,來就來吧,還帶紅包和水果的,弄得我們多不好意思!”“他這是有目的的!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大家想好啰!”話音剛落,剛剛已將紅包收入囊中的人紛紛又將其掏出,放到了桌子上。 “老黃,你是鐵了心要走?”對方一聲不吭,氣氛極度很尷尬,任建束手無策,“紅包大家收下,我沒有別的意思,天氣炎熱,大家伙兒辛苦了,至于你們接下來有什么打算,我不會強求也沒有權利干預?!碧煲徽\懇的語氣,鎮定的眼神,仁慈站在身旁忍不住地鼓起掌,“吃點水果來!”邊吩咐邊將用牙簽小心翼翼地插進拼盤。 “張總,我們也不是非走不可,只是公司目前的狀況深不可底,請你給我們個底?”底在哪里呢?他也不知,從小到大,對公司運營可以指手畫腳,那是因為有父親在,沒有吃過許多苦,縱然他知道哪些人可靠哪些人優秀,但在解決問題這個層面沒有經驗,特別是目前這種局面。 任建拍拍胸脯,“我相信現在就是最不好的時候,只要大家眾志成城,沒有過不去的坎!”在座的各位沒有一人附和,沉默良久,似乎每個人心里都在打著未知又明知的算盤。 “我們要睡了,你們回去吧!”老黃打破平靜,大聲嚷嚷?!暗鹊?,能否讓我說兩句!”李仁慈攔在了大門口,“現在網絡這么發達,不用我多說,在座的各位都知道工作有多難找,特別還要能顧得上家離家近的這是其一,其二目前已經過了大半年,在這個時間段選擇跳槽最為不利,年終獎是個未知數,另外新單位的待遇無論如何保證也是個未知數。從實際出發,無論盛茂建筑何去何從,你們都不應該置自己的利益于不利的地方,是不是?”“張董躺在醫院,生死未卜,銀行的人三天兩頭來催收,眼前這么不堪,你讓我們怎么安心工作?”“謝謝你能從公司未來的角度出發看問題,證明你不想走!”“誰想折騰??!”李仁慈語氣下降了幾個調,溫柔的語氣讓這些異性同志不再咄咄逼人,“銀行來我單位調查是正常的貸款程序,不是大家想象中的那樣,更不是什么起訴拍賣,另外我們已經與達遠商定,以抵押和擔保方式向銀行新增五千萬的融資,過不多久,大家就會收到這個消息的!” 燥動的人群安頓了下來,浩浩蕩蕩的隊伍坐回了原位,悠閑地吃起水果,面對這些與自己年齡相仿,甚至還有比自己大很多的人,不知為何,她的氣場依然強大到不行,李仁慈也佩服自己,說完整個人松下來。 “你是什么人,我們憑什么相信你說的?”老黃指著剛剛在他眼前說話有理有節的女孩回擊道,“我是張總的未婚妻!”張天一聽道,咽了咽口水,任建低著頭偷偷地笑著,其它人望向一旁默默無聞的兩人,“對,他們快要結婚了,我早就知道,李小姐是本市人也是我愛人的同學,這個我可以佐證?!?/br> 直到夜深人靜,他們方才結伴離開,雖然之后的問題全是圍繞他們如何認識,何時結婚及仁慈的工作而展開,但總算是各自安好。人心難測,縱然使出渾身解數也就平一時之憤。所謂長恨人心不如水,等閑平地起波瀾! 任建開著車,天一不再坐副駕駛,而是選擇與仁慈一塊兒坐在后座,雙手環胸,眼睛直直地盯著她,這個女人是不是太會撒謊了,太可怕!搶過她手里的牙簽棒,“別吃了!”“我都快餓死了,讓我再吃點!”她使勁全力,他依然不松手,硬生生地將水果塞進了嘴里。 “放手!”“不放!”說時遲那時快,仁慈掐住天一的手,順時針轉了一百八十度,直到對方尖叫松手?!拔以趺催@么倒霉,認識你的??!”“哼!你應該慶幸是遇到了我!” 司機任建忍不住地笑出了聲,“仁慈,別說天一,我都被你說得熱血沸騰,但哪里來的合作和融資?”“合作可以洽談的!與達遠不是一直有合作的嘛?!避嚴锏膬蓚€大男人,嘲笑聲此起彼伏,笑著笑著好像覺得自己亦不能置身事外,瞬間嘎然而止。 “具體說說?”傲驕的天一調整了語氣,“你和子然家是世交,約他出來,如果可以最好還要和他父親見個面,一次不行就兩次三次的!”“這個不難,但此時要達遠和我們合作且為我們融資擔保,不可能!目前房地產回暖,誰不先顧自己!還有你說的銀行貸款,怎么回事?”她若有所思,自知道他的擔憂,腦海里全部都是如何為他分憂,閉上眼睛,倚靠在窗上。 “你也別掙扎了,其實我心里已有眉目!”天一擲地有聲地說道,任建和仁慈不約而同地詢問是何方法,“我們家底子還是有的,也不能讓你大話說白了,早就和我媽商量,把手上的房子盡快處理掉,連同上海的幾套,挨過今年問題不大!” “是啊,現在房地產不錯,肯定能賣個好價錢!”任建一聽,開心得不行,作為職工,這個消息無疑也讓他很心安。 “房子不能賣,一套也不行!”仁慈回應,這時的口氣讓她像是變了個人,“為什么?”天一轉過身,與她對視,他正想好好教訓下這個狂得不行的女子。 “我們今天去的意義是什么,給予大家信心。你如果把名下的房產全部拋售,又會造成什么?”“你不要危言聳聽!”“我們換個方式,用房子抵押向銀行貸款!”車里兩個大男人聽了,紛紛搖頭,“銀行從來不會雪中送炭,不針鋒相對就不錯了,這時候它會給我們貸款嗎?”任建的顧慮也是天一的想法,而且目前來看房子較年初已經上漲不少,相比而言確實能解決燃眉之急。 “我已經明確地問過同事,他說沒有問題!”李仁慈將手機拿到天一眼前,“利率這么高,憑什么?還有為什么只肯放這么點資金,如何夠用?”邊瀏覽邊將手機扔向了車底面,“你明天聯系子然,我們吃個飯,接下去的一周你只按時上班,經常往達遠建筑走走,便可!” 天一忍無可忍,緊握自己的手機不知如何是好,索性也扔了,“我為什么要聽你的!”李仁慈手一攤,滿臉無辜,眨眨眼,嘟著嘴,“因為你知道我是對的,你要是賣了一套房子,我不會再管你!”“威脅我,要走現在就可以下車~~” 任憑男友如何暴跳如雷,吐沫橫飛,她不予置評,繼續閉目養神,內心思慮萬千,不僅要隨時掌握天一的動向,還要繼續和朋友商談,望能以適合的利率、款項以及更快的速度得到貸款。同事不能理解,這種一不小心越雷池的行為,她李仁慈為什么要做?是的,她已經做好雙手準備,必要時她愿意全身心地幫助他,為此付出自己的仕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