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我們交往試試看
放下書籍,仁慈點擊亮了視頻通話,對著鏡頭調整了自己的衣裝姿勢,等待著對方的回應,“姑娘,這么晚不睡?”“剛剛我語氣不太好?!薄熬蜑榱诉@事,真沒什么的?!薄澳俏覓炝??!睆執煲缓孟駝傁春迷璧臉幼?,原本硬朗的臉龐更顯明亮,對頭鏡頭說道:“唉,再聊聊唄!”仁慈欲說還休,瞪大眼睛盯著手機,“帥哥你牙齒上有個菜花!”“哪里?”“張開嘴,對,就這樣齜牙咧嘴!哈哈哈!”“耍我!” 很多時候,很多事情,皆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李仁慈不想也想,因為從討厭到不厭,那么自然而然。一次,張天一脫口而出:“我交往的對象,短的話有一個星期,長的話半年,你要有思想準備?!比蚀刃闹幸延斜P算,她哪里想長久,只冷眼旁觀這些人、不想當主角,就像配料胡椒刺激下高高在上的主食。 “你確定今天哪里都不去?”他開著車,注視前方,不忘關切地向坐在身旁默不作聲地她問道?!拔也幌矚g逛街,你就環城開一個小時,然后我們各回各家!”“凌晨有個電影首映,一起看!”張天一不帶商量的口吻說著,仁慈默然地看向窗外,日落的光輝,照得人格外舒服。 “老哥,在哪兒呢?”“開車!”“那我就長話短說,今天去醫院看文靜,恢復得還不錯,我還和他們提議,馬上就是你生日,要不然我們聚聚?”“好!不說了!”以為身旁的人會有所反應,過了好久,車內依然寂靜無聲。 “看,那就是我買的房子!”仁慈指著不遠處的地方,興奮之情溢于言表,“哪邊,是老小區?”天一不屑地回應,“嗯!”“我家在那邊也有一套,正打算出售,房子幾年都沒有起色,老小區更別提?!薄跋确胖?,說實話,至少不會更差了!” 兩人吃完飯,散步在霓虹燈閃爍的街道,車如流水人如龍,天一的手搭在仁慈肩膀,“手好重,我肩膀疼!”“呵呵,你還是第一個和我說這樣話的人!”“只是實話實說,要不然,我還求之不得!”他不自覺地走在前面,回過頭來,伸出手,“這樣總可以,哪那么多嫌棄!” 邊走邊聊,也不知穿過多少條馬路,總之好像又回到了起點。眼看著離午夜還有一個多小時,兩人索性便坐在了車里。她倚靠邊窗,他側過身,用一個手指撐著頭,凝視所謂的女朋友?!澳阏勥^幾個?”“如果那次算,兩個?!薄霸瓉砟愫妥尤徽娴氖呛霞s情侶??!”“什么?”仁慈不知他為何會跳出這個詞,“沒什么?!薄拔沂莻€很正經的人,誰曾想戀愛如此奇特,張天一,如果你要分手,告知我下,從開始到現在,我都沒有怨言,人前人后無話可說!” 仁慈微微笑著訴說,好像一切她都可以承受,“我也是個正經人!”瞬間,他用手指戳了戳她一笑就會顯現的酒窩。 “晚上別回家了,我訂個房間!”聽到張天一的話,她內心翻江倒海般,任憑如何克制,“可是~”“什么可是,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好擔心的!”知道這一步遲早要踏出,但當它來臨時,似乎還是不能接受,這個人,那些事,恍如昨日。結果呢?是她想太多,盡如她所意,什么也沒有發生。 早上,天一哈欠連連地送仁慈上班,路上他不停抱怨,她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熬褪沁@兒,到了!”“再見!”對于六月的最后一天,李仁慈打起十二分精神,灌了幾杯速溶咖啡,便專心致志地忙碌起來。顧不得吃飯,馬不停蹄地制作財務報表,核對支行運行數據。 “主任,過來吃點吧!”同事方師傅走過來,“你們先吃!”仁慈抬頭看了看,“我吃好了,他們幫你留了?!薄昂?,我恰巧有話想和你,方師傅,這一輪下跌不那么簡單,我想你還是先抽離部分資金為好!”“嗯,我現在覺得這是座冰山,可已經撞上它了?!崩戏搅闹闹?,默默走開了。 搞定完手上的工作后,仁慈貯足于車前,遙望頭上的星空,月亮半明半亮,古往今來盡在不言中,這里面仿佛真有故事發生著,天上地下,時空不變,所有辜負皆相似,故此念叨起: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 進入家門,發現老爸伏在飯桌前,等著等著,他睡著了。不想打擾,仁慈自己快速地熱起飯菜,“回來了???我幫你弄!”“你坐,我已經熱好了?!倍⒅畠旱氖謾C,紅綠相間的圖形躍然眼前,李民嘖嘖稱道,“我就說這不是簡單的調整,國家救市起色也不明顯,上午千股漲停,下午驚天逆轉,所有人的心有些涼了?!?/br> 仁慈繼續翻閱著手機,事以至此,她的內心沒有多少幸災樂禍,反而是擔心:我們渴望的驚濤拍浪終究把我們推向了萬丈深淵。 “你生日打算怎么過?”仁慈不假思索地問出天一不想直面的問題,原本他想不過生日也無所謂,擔心突如其來的狀況,這是他有生之年來第一次覺得手足無措。 “給你看我剛買的車!”能想到的也只有轉移話題,未料女友仍然咄咄逼人,“你在逃避什么?又在害怕什么?”“誰害怕,該怎么過還怎么過,一如繼往!”“嗯 ,需要我準備什么嗎?”“隨你,掛了!” 仁慈從抽屜里翻出一條圍巾,輕輕撫摸,當時,說要送給子然,本來是要給個驚喜,仔細詢問了對方喜好的色號,最后不了了之,攥緊拳頭,為什么要被這樣對待?說要開始的是你,被結束的是我,憑什么?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這個惡臭,要讓它見見太陽,吹吹風雨,蒸發掉最好!要失憶大家一起失憶,憑什么只我印象深刻。 眼看著自己的生日就要來臨,張天一思來想去,決定打個電話給王子然?!白罱诿κ裁??文靜好些了吧!”“嗯,這次你生日我們可能來不了了!”“是嘛,沒事,沒事,小生日,來日方長!”聽到這樣的答復,他內心一陣狂喜,終于可以喘口氣了。 生日那天,夜空飄起了小雨,天一與仁慈相依而坐,等待著友人的到來?!斑€去燙了個大波浪,不過很不錯,越來越有女人味了!”隨意地撥弄著女友的頭發,心情異常好,“這是送你的禮物!”天一打開,笑容滿面,趕緊往脖子上套,“給你冬天用的,現在可能還不是時候?!比蚀日f罷,將圍巾從天一身上解開,而這一幕卻被從不遠處走來的李強看得一清二楚,還有同行的吳南。 “你好,美女,我是吳南,記得吧!”假裝不經意的抬頭,微微一笑,“當然!”相比而言,李強則一臉陰沉,既不打招呼,也不看其一眼。 “怎么不見你太太單蘭?”明知對方愛搭不理,李仁慈更是要湊過去攀談,“關你什么事!”話音落,張天一臉色也不好起來,吳南趕緊打圓場,“鬧不開心呢?別提了!”“哦,不好意思丫!”她無辜的表情,仿佛犯了錯的小朋友,借故上廁所,離開了桌席。 “我們開吃吧!”天一正要舉筷,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老張,我們來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王子然和文靜挽著手走來,步步靠近,盯著目瞪口呆的三人,面面相覷。 “你不是說不來了嗎?”“文靜想來!”子然緊靠著天一坐,文靜亦靠在其身邊坐了下來,“干嘛用這種驚奇地眼神?”吳南小聲地說道:“王兄,這邊有人!” 站在不遠處的李仁慈早把一切看在眼里,要不是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往,她不會出此下策,也不會發現自己自信如此,緩緩前行,笑容滿面:“你們好!”揮揮手,指指位置,“我坐哪里?”子然不知所措,叫來服務員,特意加了張凳子,把位置空出來后其坐在了最外圍。 一場飯局,各人臉上各色的妝,吳南不停地說笑話,也只有仁慈回應,王子然低頭不語,文靜如其名,李強一杯又一杯喝著酒,而天一仿佛是個沒事兒人般,說說笑笑。 “子然,帶文靜先回,不是說要過個把月才能出來嘛!”李強借著酒意,大聲地說道,“嗯!”兩人順勢起身,“文小姐,你怎么了?”仁慈輕輕地拉住了身旁的女士,“你少幸災樂禍!”倏地放開了原本抓住的衣角。 “李強,注意你的態度!”張天一放下了酒杯,突然嚴肅地吼道,“老張,你是不是逮到個女的就上??!”不管朋友是否喝醉,天一將剛倒滿的杯子,砸到李強面前,只見對方搖搖晃晃地,用手撐在桌面,直到被玻璃碎扎疼,大喊起來。還沒等其它人離開,天一拉著仁慈便離開了這個不堪的地方。 直到他倆不見蹤影,文靜示意吳南與子然,攙扶著李強去了醫院。處理完傷口,已到夜深人靜,吳南受不了,便先獨自回家了。三人坐在車上,子然開著車,“清醒了沒?”“嗯!”李強用頭一個勁兒撞座椅,“你明知天一的個性,還這么說!”“我說得又沒錯!”“對,就是因為這樣,你反而不能說,會幫倒忙,懂嗎?”“不懂!” 另一邊,仁慈與天一坐在車里,前方是大江大海、一望無際也暗流涌動?!安缓靡馑?,害你被這樣當眾羞辱!”“別這么說,其實當時我也是好受傷,沒有一個女孩希望被這么言語對待,你懂嗎?”“我懂!”“但是,現在想想,言語又怎樣,何況還是他酒后的胡言亂語,何必計較!”“謝謝你的理解!”“要不是你,我不想原諒他的!”仁慈脫口而出的話,她自己都搞不清楚怎么會冒出來的,是不是偽裝成癮,她有點憂慮。 坐在書桌前,照例看了會兒書,由于實在勞累,她倒在床上,趴在柔軟的被單上,呼呼大睡。手機玲聲響起,以為是鬧鐘,想著這么快就天亮了嗎?揉揉眼,是個電話,來不及看清誰,便接通了?!叭蚀?,我是子然!”“誰?”“王子然!”聽到這個名字,她迅速清醒,坐直了。 “這么晚,什么事?”“你為何要選擇和天一在一起,如果是報復,就我一個人,不可以嗎?”“呵呵,還以為什么事呢,這深更半夜的,無不無聊?我當然是因為喜歡!”“你是這樣的人嗎?”“那在你看來我是什么人,是小三嗎?王子然,謝謝你!”“謝我什么?”“謝謝你告訴我世界是圓的,山不轉,水轉,山路十八灣,這首歌蠻不錯!”“別扯沒用的!”子然顯得有些不耐煩,“呵!為了配上你的格調,我放棄了最愛的民歌,但是天一說他也很喜歡呢,曾幾何時認真地聽你唱十年與我們的愛,結果呢?王子然你以為你多高尚,那么個情深義重都稀釋在了冠冕堂皇的歌里了!再見!” 凌晨三點,仁慈在掛完電話后竟也沒有睡意了。那熟悉的號碼,她曾經那么拼命的想要聽到他的聲音,如今為了這個原因,被聯系,實在可笑,而這也堅定了她繼續下去的決心。靜靜回想所發生的一切,仁慈嘴角露出了久違的笑意。今天的事情確實大快人心,但她什么也沒有做,原是這群人那么不堪一擊。 忙碌的一天即將結束,自從股市被腰斬,多少人家煙雨中。旁觀同事開始的意氣風發到如今的垂頭喪氣,是何其的不忍!原本口口聲聲地念著即將實現財務自由,現在卻要從頭再來,人生有幾多年華可以任憑一江春水向東流,經歷過,總之不枉此生,但沒有如果。 “主任,你司機來了!”方師傅指指停在路邊的車,露出絲絲微笑,“每次都來早,今天還想加會兒班!”“現在你要好好享受生活,工作并不是全部,找個人嫁了!”仁慈皺著眉頭,略略搖頭,“這個我可不認同,生活工作并不排斥,找個人嫁也不應該成為我們的往后余生,是吧?”老方未有回應,只是低著頭,樂呵呵地走開了“我老了,想法跟不上了!” “去哪兒呢?”天一一本正經地征求女友意見,仁慈若有所思,倆人異口同聲——明月臺?!霸趺崔k?今天不營業唉!”失望的表情掩蓋不住,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止步不前,天一繼續走了幾步,轉過頭、伸出手、突然松開,一把閃亮的鑰匙像魔術般呈現在兩人之間,仁慈喜笑顏開,雙手環抱住對方的脖子,耳語道:我好像越來越崇拜你了!順勢套下了天一手里緊扣的鑰匙。 明明月色當空,還是下起了滂沱大雨,精致的小店,仁慈選擇了窗邊,說不出的酸爽,她就很喜歡置身事外而后欣賞波譎云詭與暴風驟雨。天一醉心于制作咖啡,在吧臺片刻不得閑。就這樣,他望著她,她看著窗外。時間漫不經心的逃走,屋子里竟飄散出沁人心脾的味道,實在是令人沉醉。 “李仁慈,我很想知道一些事?!碧煲蛔趯γ?,堅定的眼神讓她無處可躲,“哪些?”“其他人的我不想窺探,只求你告訴為什么是我?”未有猶豫和絲毫停頓,她隨即說出的話,讓人不得不心悅誠服,“王子然也問我,為什么是你?我說因為喜歡,他不相信,你信嗎?”天一無語凝噎,同時側頭朝向屋外?!昂湍阆嗵幍臅r光短暫,但很放松,沒有那么多期許所以不用背負過多的夢與想!挺好的,我隨時放手,你愛自由,我也愛!”仁慈品嘗著可口的咖啡,娓娓道來的樣子,好像她是旁觀者。 “最后咨詢你個專業的問題,股市和房市,目前如何抉擇?”天一喝了口拿鐵,抿了抿嘴,不知怎么回應剛剛仁慈的話述,只能轉移話題。 “手里有房子,就等等,手里有股票,就清清,老實說我不知道底在哪里?如果我告訴你底在今天,那是很不負責的,因為你很快會知道地下還有十八層地獄,永遠沒有絕對,只有相對!”仁慈滔滔不絕,每逢談到感興趣的東西,她總這樣,會忘掉自己是誰,要做什么,只付諸于表達。 “真的很專業啊,不過我不需要你負責,也好像越來越欣賞你了!”天一輕輕地托住仁慈的后頸,兩人對視,鼻尖相觸,微醺的氛圍,互相感受著對方的氣息,耳邊的歌曲早已被譜寫成:十里春風不如你,三里桃花不及卿。 時光流轉,不知不覺,兩人的相處已經快到一季,風也好,雨也罷,仁慈內心的想法是酸甜苦辣就算不是他,也會有他人,那就再往下走走瞧瞧吧。 “打球之前,還是先把話講開!”張天一坐在休息室,其余人皆換了球衣正準備開始比賽。文靜走過來,與好友平行而坐,“我知道你心里有氣,也知道上次是我們做的過分了!”“不是你們,是他!” 手指的指向,眾人不約而同地注視。李強倚靠在衣柜邊,低頭不語,沒許久,他面紅耳赤,說完對不起,離開了休息室。 文靜坐在賽場邊,和這一群從小玩到大的友人在一起,她很享受,說來也稀奇,無論何時或是在哪里,她總會顯得耀眼。 “天一,你別走,強訂了個吃飯的地方,特別表達歉意的!”收拾完裝備,正要離開時,被王子然攔下,他回頭看了眼同伴,兩人總算默契地笑了笑,而后答應欣然前往。 原本以為只是幾人的小聚聚,到達時,發現早已有人在等待,文靜向其中一位姑娘耳語后,對方頻頻點頭,并示意大家伙兒落座?!拔医信思?,是這家飯店的前臺經理,靜姐是我貴人,所以特意吩咐這頓飯的規格,我就親自來了,還望大家吃得開心!”說完,挨著張天一坐了下來。 “帥哥,你這么不給面子,我可要走嘍!”潘純與離她最近男士的每一次干杯,皆滴酒不留,而天一雖不拒絕,但是杯中的酒量不見少?!芭藘?,他今天輸球,心情不太好!”尷尬地笑笑后,潘純徑直地走向了墻邊,推開了鑲嵌著油畫的移門,留下了不大不小的縫,清晰可見的也是場聲勢浩大的聚會。 “我發現你變了!”劉宇歪著頭,對在其身旁的李仁慈說道,由于同學聚會過于熱鬧,她沒有聽清他在說些什么,湊到其耳邊,“你說什么?我沒聽到!”“沒什么!”劉宇嗑著瓜子,邊笑邊指著好友的著裝,豎起了大拇指。兩人干杯,喝著小酒,鬧騰中尋得一處安謐。 這時,潘純突然降臨,站在了兩人位置的中間,“班長,仁慈這么優秀,要不要考慮一下??!”此話一出,全班起哄:“交杯酒,喝起來!”相比女方的淡定,劉宇紅了臉,不知為何,同學們似乎不打算放過他們倆,一次次地起哄,隱隱感覺到仁慈即將拿起酒杯,雖不知道其下一步要做什么,但劉宇立即選擇將其杯里的酒全飲而盡。此舉后,便沒有人再拿他倆人開涮。這邊的舉動,皆被一門之隔的臨桌人盡收眼底。 在不同的場合流連忘返,潘純八面玲瓏的個性俞發突出,學生時代的文藝委到如今五星級酒店的經理,陌生又熟悉?!坝腥私形冶c黑料給你!”眼神飄向前方,粗略地把每個人都看過了遍,潘純嘴里的話說得云淡風輕也只有張天一聽得到,“你倒是說點什么達到效果呢?”“李仁慈就是個書呆子,之前都沒有什么交集,我倒希望真有點東西抖出來!”“哈哈哈!”“我有一說一,不過之前她不是和那個誰誰談過嘛,你們這樣子相處ok???”“早就分手了,別想太多!誰叫你來的?”“此話不能多說,此地不宜久留!”潘純離開后,走向了對門,這一次未有縫隙,也就只能隱隱感受到那邊的歡聲笑語和這邊的觥籌交錯。 高娜攙扶著好友,吃力地往外走,眼看就要跌倒,劉宇一個箭步走來,緊緊地握住了兩人?!澳愠怂麄冺橈L車先回家,仁慈我送!”遲疑的樣子,緊皺的眉頭,在被仁慈輕輕推開并示意其先走后,高娜冒出一句:“保準送到家??!”便被同學招喚,隨大流走了。 劉宇攙扶著走了幾步,或許是搖晃的厲害,仁慈終撐不住,立馬轉向廁所方向。劉宇呆在原地,點了根煙,直到看到友人出來?!拔揖椭滥銢]醉!”“被你發現了!不過剛剛真是吐了!”仁慈笑呵呵地趴在扶手上。 “為什么要裝?”“總有刁民要害聯!”說著說著,倆人不約而同地蹲下,酒店的過道寸草不生卻繁華似錦?!盀槭裁次覀兛倳e過呢?老劉!”劉宇聳聳肩,淡然地看著這個他曾不看好而今十分欣賞的女孩兒,“三十歲,你未嫁,我必娶!”他們相視竟無言。 “我好累!也不知怎么就不喜歡看電視、逛街了,除了拼命工作,就是看書考證和練習技能,但我似乎也不喜歡這樣的生活了!”李仁慈講著講著熱淚盈眶,“怎么還哭了?”劉宇怔怔地盯著老同學,心疼起來,剛想好好安慰對方時,“嗯,把cfa考到再說!”她順勢起身整理衣擺,準備走人,俯視著還蹲在地上的劉宇,“你這轉變,讓人應接不暇??!”“我也是個女人,需要定時濕潤眼眶,走啦!” “張天一,你腦子是不是壞掉了?早上送我上班?”第二天,原本一如既往,剛坐上車,仁慈被眼前的男子突然的舉動驚訝到,“我這美舉怎么被你說成是神經病了?”“我爸對我都沒有這么好,你說我該怎么稱呼你?司機大哥!” 兩人一路鬧鬧騰騰,不會兒便到達了目的地。天一搖上車窗之際,不禁朝著遠去的背影喊道:“晚上,來接你,我有個友誼賽!”也沒有得到確定的回應,只是看到她繼續漸行漸遠了。 文靜主動伸出了自己的手,與呆在身旁的仁慈握了握。倆人并肩站立,沉默無言。相比職業裝的自己,身旁這個穿著粉色連衣裙、披著長發、窈窕的身姿還散發著悠悠清香的女子,仁慈想如果是什么也沒有發生過,就算素人,她會覺得亦是不錯女子。 “李小姐,你一直在看我!”目光看向前方,正視賽場的文靜,冷不丁地說了句話,“文jiejie想來你的心思也不在那里!”“為什么一定要在我的圈子里出現?”“哈哈哈,這話說的,我什么都沒做,他們就是一度很喜歡我!”“天一和子然不同,完全是怎么新鮮怎么玩?你可要有思想準備!”“報告jiejie,隨時撤離!”注意到此時賽場上天一命中三分球,李仁慈立即起身,歡呼雀躍,除了男友回應,其他人面露尷尬。 中場休息,發覺有人小聲討論結婚事宜,集中注意,靜下心下,想要聽得更仔細,天一的到來嚇了仁慈一跳?!坝衷诎l呆!”“誰要結婚了?”“是吳南!”“哦,和誰?”順著男友手指的方向,仁慈找到了那個神采飛揚的人兒,“她?”“你認識?”天一詫異地問道,“眼熟!” “怎么之前沒有任何聽說?”“是比較快,吳南家出了點問題,陳花蕊正好懷孕,不過很多人不都是這樣,有什么好稀奇的!”賽場上有人向天一招手,他便起身走開了。 轉動著手上的戒指,過往如煙飄散又想來就來,仁慈嘴角上揚,這個曾自詡為情圣的男子,難道真的要進圍墻了嗎?幾次接觸,倒是不論對哪位美女都是一副癡心絕對的模樣。此時,恨意盡起,靈光忽閃,“我知道這個女子是誰了!” 打完球,天色已晚,三三兩兩的人群,各有各的道路,走著走著,散開了。 天一將手搭在女友肩上,剛還熱血沸騰,此時大呼好累!“李強,對我還有敵意嗎?”“他只是心情不好,對我也這樣!”“哦?”“單蘭產后抑郁癥,懷疑他外面有人,誰都懷疑,連文靜也算在內!”仁慈聽后,未有回應,哼起小曲,邊走邊唱,好不自在。 “手機在振動,左邊口袋,手麻了,你幫我拿下!”掏出來,屏幕醒目地顯示著吳南的名字,仁慈手動滑開,點開了揚聲器,“天哥,我們在老地方,你要不要過來?”“???那個??!不來了,掛了掛了!”掛完電話,他示意女友將手機放入原處,哪知仁慈站在原地,不再往前行走,定定地注視著,指指屏幕,“老地方,在哪里?做什么的?”“就玩玩兒的!”“說說呢?”篤定天一不會開口,她手一松,牢牢在掌心的手機重重摔在了地上,揚長而去。 坐上出租車后,李仁慈立即撥通了劉宇的電話,“還有沒有前女友的聯系方式?”“哪一個?怎么了?”“就是那個快要談婚論嫁的,我們在商場上遇到的!”“刪了!”“你肯定記得,告訴我,或許我們都可以出口氣!” 陳花蕊坐在咖啡館的窗邊,與前男友相視,她很不自然,但還是來了“我送你東西,不用還了!”劉宇手指輕輕地觸碰著舊物,呵呵一笑道:“我們當時是進展到要結婚的步驟了吧,房子也買了,因為我窮,然后就當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 前女友依然云淡風輕,沒有透露出過多的表情,“聽說你要結婚了!”“嗯!沒有別的話,我要走了!”陳花蕊準備喊服務員時,被劉宇叫住了。 “給你看幾張聊天記錄,你未來老公還真是我輩楷模,活生生把人逼入絕境又不理不睬!”過不了許久,對方的表情從厭惡到惡心再到淡定,“他已經為我改變!”“哈哈哈,知道為什么帶你來這里嗎?我不確定能否看到精彩的劇集,但試試看,你敢嗎?”時間一分一秒地走過,劉宇打了個哈欠,撐不住地趴在桌上,要不是看在仁慈的面子上,他早就走了,這個前女友他只想氣氣。 “花蕊,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睜大眼睛,望向對面ktv的大門口,幾男幾女,身著亮閃閃衣服,一摟一抱地靠在柱子上親昵。劉宇得意地發出呵呵聲,匆匆離開,只留女方一人。 仁慈端坐于家中,聽著老同學電話那頭的滔滔不絕,心情略有沉重,“她懷孕了,我們這樣做,好嗎?”“你不必自責,遲早面對,何況她又不在乎小孩,之前不照樣打掉了!你是怎么知道這一切的,說說呢?” 過往點滴映入眼簾,子然拉著她的手,經過一家金碧輝煌的店門口,看到她感嘆于此處的燈光,大聲說道:“天一、李強他們經常來,老地方了!”可惜沒有下次,這個遙不可及的約定。 越是獨自相處,往事越兇猛來襲,仁慈好像控制不了自己聯系對方的沖動,白天與他不經意的對視,似乎有話要說,那段心結是時候將它解開了,撥通了對方的聯系,約定了相見的時間地點,私下聯系他,她知道有可能會百口莫辯,但那又如何。 “天一,他知道你過來嗎?”王子然獨自前往,準時地出現在了仁慈面前。她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未有回應,靜靜地,除了各自呼吸,別無其他,不打算匆匆放過與他獨處的機會?!澳憬形疫^來,不是就這樣坐著吧?”此時,她換了個姿勢,兩只手托著臉龐,依舊不開口,子然除了不斷地喝水,也不知再說些什么,欲拿上外套起身離開,原本還在仁慈杯子里的水一下子灑到了他的臉上。 “這次叫你出來,主要是想咨詢關于天一的情況,我們能夠認識,也是因為你?!蓖踝尤徊]有生氣,輕輕地抽出紙巾,拭去臉上殘留的水珠,“我沒有什么好說的!”“既然這樣,那你坐著,我先走了!”她經過他身旁,被攔下,“吳南家破產了!”“怎么了?像他這樣,踩在最高點還加杠桿反向cao作的,心里就沒底嗎?這是要有跳樓的準備!”仁慈推開這支她曾經狠狠拽住過的手臂,側過身,余光瞥向對方?!霸瓉砘ㄈ锛艺f定是要通過合并擴大規模共渡難關的,但現在被告知要取消,你知道嗎?”“呵?你不也是他朋友,陳花蕊袖手旁觀,你頂上??!哦,對了,我都忘了你不能自作主張,無論是婚姻還是事業!”“李仁慈你是不是太感情用事了!”“王子然,我勸你多看看書,不要腦子里全是言情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