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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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昨晚鄭言隨手翻翻最新申請加入法援署的人員資料,一眼就看到曾柔那死丫頭。 右上角一張證件照,白色的襯衫,黑色的長直發,微卷的齊劉海下小姑娘眉眼彎彎乖巧得不行,鄭言一時興起在她的簡歷上打了個大大的對勾,批了個“可”字。 誰知她今天就送了自己一份大禮。 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她送了他這么大禮,他也沒理由不還回去。 鄭言唇角微微勾起,冷冽的眸子里閃過詭異的笑意,讓人看了寒意頓生。 劉欣在心里默默為曾柔點了根小蠟燭。 鄭言推測,以那丫頭好勝的性格,只要收到他的面試通知無論出于什么原因她都一定會來。 另一邊,查嘉澤和張強跑到大廳時,曾柔他們已經結帳走了,想到接下來還有至少兩場模擬法庭,兩人也都不是很著急,挺幼稚的互哼了聲。 “擇日再賽!” “一言為定!” …… 曾柔回到學校不久就收到法援署的面試通知,正如鄭言所料她即刻就接受了。 約好面試時間,曾柔掛上電話,算算時間,心里大概也能猜到這個面試決定應該是在沒發生今早法庭事件之前決定的,又或者根本就是從法援署那邊的hr直接負責,鄭言并不知情。 無論是那一種可能她都不會放棄這次面試機會,之前她已經做足準備,就算是鄭言那邊不通知她,曾柔也打定主意直接踩上去面談一次。 法援署一直是曾柔的首選。她對自己的發展早就有很好的規劃,法援署正正是關鍵的第一步。 可能很多人在衡量過法援署相對低廉的收入和承接案件的類型更樂于選擇幾大律師行,可在曾柔看來,法援署才是真正的寶藏。 要開自己的調查公司,人脈尤為重要,如果她能順利承接到各大律師行的調查工作,那絕對是項長做長有的穩定業務,可比她以前整天幫闊太查小三強多了。 而各大律師行為了減稅和提升律師行的形象每年都要拿出一定的工時來承接法援案件,差不多全京州的律師都在法援署的外判律師名單上,絕對是最快積累這方面人脈的地方。 曾柔有信心憑她手上的砝碼足以讓她和伍佩儀進到法援署實習。 將手機放回裙子的斜插口袋里,曾柔一抬頭就看到司辰倚在不遠的墻邊,嘴角叼著根煙似乎在等她。 他雙手插袋,清俊的臉上染著一層寒霜涼涼的瞅著她。 曾柔扯唇,又一個裝大人的孩子,頭疼! “你找我?”她微微歪著頭,懶洋洋的開口。 司辰直起身,把唇角并未點燃的香煙移開,夾在指尖,一系列動作在曾柔看來不過是在耍帥。 幼稚又傻氣! “你打算什么時候回曾家?”他的聲音又低又沉,刻意營造出一種威懾感。 但并不成功,至少對曾柔不起作用。 她挑了下眉,反問,“和你有關系嘛?” 司辰被懟的窒了窒,確實和他沒什么關系,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過來,總之每天看曾晗芳唉聲嘆氣的為此煩惱,他就特別為曾柔最近一系列的無腦行為感覺煩燥! 怎么會有人放著好好的曾家小姐不做,跑出去鬧獨立呢? 還是說就象曾晗芳想的那樣,她就是想引人注意? 司辰皺了皺眉,黑漆漆的眸子落在曾柔身上,帶著幾分明顯的不耐煩,“曾柔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非得和刺猬似的得誰扎誰。沒人欠你的,不可能總是慣著你?!?/br> 曾柔斂著眉目沒說話,好象人人都喜歡拿她比作刺猬,但也只有韓域會說,你可以繼續當你的刺猬,我也不怕被刺傷。 他說那話的時候,可真迷人??! 韓域不在的第四天,她有些想他…… 司辰見曾柔不說話,以為她聽進去了,舒了口氣更加語重心長起來。 “曾柔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以前雖然不怎么會打扮沒有現在看起來漂亮,有時還有點嬌氣,但你本質善良,重視親情,是個討人喜歡的好姑娘??赡阍倏纯船F在?曾柔,你真的想鬧到眾判親離那天嘛?” 司辰眼睛里透著失望,輕輕搖了搖頭,“你自己上網看看,因為你今天上午的沖動行為,多少人在杯葛你,只有曾晗芳一個人在幫你說好話,這樣的姐妹你忍心一再讓她傷心失望嗎?” 曾柔收回飄遠的思緒,冷笑了一聲,曾晗芳養備胎,收買人心方面可真是不簡單,看把司辰耍得和二傻子似的。 她能幫她說好話,那這好話怕是得反著聽了。 曾柔波瀾不驚的抬起頭,清冷透亮的眸子直直的定格在司辰臉上,“司辰,你以什么身份來對我說這些話?學生會主席嗎?我還是那句話,和你有關系嗎?” 每個人都想當道德的審判長,可在審判之前,你了解清楚情況了嗎?知道事實的全部嗎?憑著道聽途說的只言片語,和一些自以為的眼見為實,就站在道德的審判臺,批評這個,吐糟那個,誰給他那么大臉。 司辰的臉色更沉幾分,眉眼間都染上一層厲色,“曾柔,你還要任性到什么時候?現在你又把鄭言給得罪了,全校都在要求你滾出政法大,不回曾家你覺得自己還有第二個選擇?” 他這完全都是為她著想,她怎么就把好心當成驢肝肺呢? 除了牙尖嘴利,還是和以前一樣沒腦子! 司辰嘲弄的瞅著曾柔:“做人得有點兒自知之明,你也不好好想想,離了曾家你還有什么?馬上畢業季,你連個實習的地方都沒有,宿舍馬上又不能住了,沒錢沒工作沒地方住,曾柔我就問你,不回曾家你能去哪兒?” 曾柔沒想到女主在別人心目中原來中這么一個離了曾家就什么都不是廢物,難怪被曾晗芳欺負得死死的。 “趁著別人還肯給你機會,低頭認個錯,你還能吃虧怎么著?” 司辰自認為自己足夠語重心長,一番話說出來他自己都有些感動,誰知,曾柔卻在這個時候笑了,清冷的眸子里笑意諷刺。 “我說司同學,你該不會是暗戀我吧?我有沒有工作,將來住哪兒,和你有什么關系?你個學生會主席,管得是不是也太寬了?想給曾晗芳當狗,去她面前撒潑打滾跪舔,別跑我這兒刷存在感,畢竟看著惡心!” 曾柔說完也不管司辰是個什么反應,轉身就走,和這種人對話簡直是浪費生命。 司辰氣的渾身發抖,想不到曾柔會這么油鹽不進,他都這么苦口婆心了,她居然一點兒都不領情。 他咬著牙壓低了聲音追了兩步,警告她:“曾柔,你這么不聽人勸,有你后悔的時候!你怕是還不清楚鄭言是個什么人吧,你得罪了他,就等于得罪了整個京州的司法圈,不回曾家,你就等著失業要飯吧!” 曾柔緩緩轉過身,一張美麗驚艷的小臉上既使在這微暗的走廊里依然掩不住她的光華。 她沒什么表情,眼角眉梢俱是冷意,“我就算要飯,又沒要到你家門口,礙著你了?” 司辰在她那雙比琉璃還要清澈漂亮的瞳仁里,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的倒映。 那么的扭曲,那么的氣急敗壞。 這還是他嗎? 司辰被自己此刻丑陋的模樣驚愕到,他向后踉蹌了一步,嘴角緊繃著神色復雜的轉身離開。 就這么走啦? 曾柔看著司辰有些倉皇的背影,聳聳肩,這人怕是病得不輕! 回到宿舍,同寢室的馮盈看到曾柔進來,略白的小臉沉了下來,手中厚厚的法律書“嘭”的往桌上一摔,拉起睡在她下鋪的徐凡,“凡凡我們走?!?/br> 徐凡兇巴巴的睇了曾柔一眼,跟著馮盈往寢室外面走。 房門被重重的摔上,發出一聲巨響。 曾柔一頭霧水,莫名其妙的看著伍佩儀,“什么情況?” 伍佩儀剛要開口解釋,走廊里馮盈和徐凡的對話若隱若現傳了過來…… “走什么??!她自己做的惡心事兒,憑什么咱們走,還給她騰地方了?” “懶得和她這種人廢話!我現在和她呆在一個空間里就覺得難受!” “那也應該是她走!” …… “就沒見過象她臉這么大的人,我要是她做出這種事兒來,早找地兒躲起來沒臉見人了?!?/br> “我看她那樣子,根本不覺得自己有錯?!?/br> “真不知是說她勇氣可嘉呢,還是沒臉沒皮?!?/br> “總之,我現在一點兒都不想見到她?!?/br> …… 曾柔聽著她們時斷時續的對話,知道兩人沒走遠,應該是馮盈要走,被徐凡攔住了。 可她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讓她們這么說? 伍佩儀抿抿唇,拉著曾柔的胳膊,“別理她們,那就是兩個鄭言的腦殘粉?!?/br> 曾柔這才明白過來,又好氣又好笑的抿抿唇,“至于的嗎?不就在模擬法庭上換個法官嘛?” 是毀他前途了,還是殺他全家了? 一個個見了她跟見了殺父仇人似的,還真拿鄭言當爹啦? 伍佩儀撇撇嘴,“要不怎么說是腦殘粉呢,不過,你這兩天出入小心點兒,學校里鄭言的粉絲不少,剛回來時徐凱鋒也說了有什么事兒叫上他一塊,盡量別單獨行動?!?/br> “他們還能咬我???”曾柔看伍佩儀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覺得好笑,但對上伍佩儀擔憂的眼神,已經溢到唇邊的笑容又生生憋了回去。 “好啦,我會小心的。你自己也多注意安全?!?/br> 連累伍佩儀和自己一起受排擠,曾柔的心里有些過意不去。 “我沒事兒!”伍佩儀大大咧咧的揮了揮手,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一雙杏眸閃了閃,黑亮黑亮的,“對了,我剛剛接到陳華律師事務所的面試通知,下午我先去探探路,如果好推薦你一起過去?!?/br> 陳華律師事務所?曾柔沒聽過。 自從進入實習倒計時,伍佩儀整天念念叨叨的都是幾大律師行,曾柔很確定里面沒有陳華律師事務所。 看來又是因為鄭言的事兒,伍佩儀不得不降低自己的求職標準。 曾柔沒想到她在庭上的一個舉動,帶來的連鎖反應這么多。 她抿了抿唇,小酒窩在白皙小臉兒上格外清晰,“行,咱們倆的前途就靠你了!加油!” 曾柔拍拍伍佩儀的肩,沒把她要去法援署面試的事情告訴伍佩儀,還是等事成之后,一次性給她個驚喜吧! 由于事情帶來的一連串反應,曾柔自己都有點兒不確定鄭言會不會真的對她公報私仇。 如果真想公報私仇,應該會招她進法援署后,再慢慢折磨吧? 反正曾柔自己是這么想的。 下午伍佩儀去面試,曾柔躺在宿舍的單人床上,一只腳搭著膝蓋,悠哉游哉的翻手機。 法援署和她約的明天十點,正好有時間給鄭言再準備份大禮。 馮盈和徐凡在外面逛了一圈,終之還是回來了,手上摔摔打打的,弄得乒乓亂響。 曾柔從枕頭下面拿出耳機戴上,翻了個身背沖外,不理會她們的幼稚行為。 “真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人!”徐凡的脾氣更為火爆,忍不住要竄過去和曾柔理論。 她們剛剛收到消息沈儒風真的把鄭言換掉了,換上來的法官聽說是法學系的一位退休老教授。 這對言粉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現在曾柔在她們眼里就是顆老鼠屎般的存在。 馮盈比較老實怕事,拉住徐凡,“算了,反正在宿舍也住不了幾天了?!?/br> 曾柔雖然戴著耳機,但其實并沒有打開播放器,所以把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換掉鄭言是她意料中事,以沈儒風嚴謹的作風,只要她的要求在法理上站得住腳,他就不可能徇私。 現在她更關注的是住宿問題,法援署不提供宿舍,學校這邊一旦正式進入實習期,也不允許畢業生再住宿,曾柔象許多畢業生一樣馬上面臨求職和租房兩大問題。 古里梧島的消費完整的復制了一線大城市,房價更是高企,她手里滿打滿算就只有從曾家出來時包里那千來塊錢,還有decade尚未結算的工資。 減去這些日子已經花掉的生活費,剩下的錢想在城中村租個地下室都成問題。 穿書穿得這么慘,也是沒誰了,看看人家小說里穿書穿得,一個個跟開了外掛似的,動不動就冒出個隱藏技能,她可倒好,什么都得靠自己重頭再來! 弱雞! 要不說涂涂那家伙寫了兩年網文一直火不起來呢! 腦洞,創意,天馬行空,通通都不行,還連累她跟著一起受苦! 曾柔在心里亂吐糟了一遍自己的最佳損友,最后還是認命的下載了一個房地產app,點開合租房頁面。 沒法有間房,只好先弄張床啦! 曾柔感覺這情況和她當初差不多,只是沒想到穿書過來,還帶經典重溫的。 自嘲的勾了勾唇,選擇了價格由低到高的篩選項,一條一條的看下去。 房門呯的打開,伍佩儀小臉微紅氣喘吁吁的跑到床邊,搖搖躺在上鋪的曾柔,“快……韓帥哥在樓下等著呢!” 曾柔還沒反應過來怎么回事兒,就被伍佩儀又拽又拖的拉下床,出門前親手幫她理了理亂掉的頭發,苦口婆心的叮囑道:“別和韓帥哥使性子,這么優質的男人要錯過了,有你后悔的?!?/br> 曾柔,“……” 她很象差嗎? 好吧,和韓域比,她的條件是遜了小小。 哎呀,也不是小小,是很多,可她有女主光環??!吹咩? 再說了,什么叫別使性子,她是這么不講道理的人嘛? 下了一半樓,曾柔才反應過來,上一次伍佩儀見到她和韓域一起,還是她為有美女搭訕韓域大發脾氣那次。 這脾氣發得不對嘛?怎么就使性子了? 曾柔覺得她有必要和伍佩儀聊一聊,就她這種三觀將來談戀愛很危險。 宿舍樓外,韓域正倚著車身翻看手機,垂在身側的右手夾著根已經燃出一截青白煙灰的香煙。他出眾的外表引來不少女同學駐足側目。 眼看一名低年級的女學生漲紅小臉舉著手機鼓足勇氣走過去。 曾柔向前快走兩步,先女生一步挽住韓域的胳膊,笑靨如花,嗲聲嗲氣道:“等著急了吧?” 見慣了曾柔平日的張牙舞爪,看到她這副嬌滴滴的乖巧模樣,韓域略有些不習慣。 捕捉到女孩明眸中一閃而過的狡黠,韓域黑玉般的眸子掃了眼旁邊帶著探究偷瞄過來的眼神,心中了然。 乘機圈住她纖細的后腰,眼神寵溺的仿佛滴出水來,“幾天沒見想我了嗎?” 他低沉醇厚的嗓音帶著幾分懶洋洋的沙啞,如陳年的美酒惹人心醉。 聽得曾柔耳朵有點兒麻,有種陌生又心悸的感覺。 白皙的頸脖隱約透出紅色。 曾柔忍下想拍開韓域爪子的沖動,烏亮的眼睛眨了眨,濃密的睫毛和小刷子似的忽閃著。 唇角微揚,咬著后槽牙狠狠戳了戳韓域的胸脯,臉上兩個小小的酒窩笑得格外明媚,“想,當然想啦?!?/br> 黑葡萄般烏溜溜的眼睛斜睨著旁邊一直不甘離去的女生,眸光銳利。 女孩兒終于受不住打擊,紅著眼睛跑掉了。 曾柔一把推開韓域,氣哼哼的“嘖”了聲,“就知道招蜂引蝶,惹事兒精!” 韓域看著在自己面前嬌嗔的小姑娘,唇角笑容更加明顯,雙眸看上去格外幽沉深邃,“你當自己招惹過來的男孩子就少嘛?” 一個又一個的,他都不想說。 想把那些看她的眼睛全扣下來。 “哦,我長得漂亮還怨我嘍?”曾柔一點兒不覺得自己雙標,理直氣壯打開車門,“快走啦!還想在這兒勾搭多少小姑娘?” 韓域勾勾唇,“就你一個夠了?!?/br> 曾柔,…… 餐廳里。 韓域已經可以很自如的點出所有曾柔喜歡的菜式,幾乎每一道都是她心中所想。 曾柔索性放下菜單,任由他一個人表演。 她托著腮望著窗外華燈出下的闌珊街景,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在桌上輕敲著。 等服務員走后,曾柔抿了抿唇,輕緩開口:“你是不是又找人調查我了?” 韓域抬眸,“怎么講?” 曾柔歪著頭瞅著他,“你別告訴我,咱們吃飯的口味恰好一模一樣?!?/br> 韓域愜意向后靠坐在椅背上,半瞌著含笑的眸子睇著她,“你不用想得這么復雜,我想追求你,自己在這些方面留意,一起也吃過這么多次飯,我要是連你喜歡吃什么不喜歡吃什么都搞不清楚,那就該死了?!?/br> 曾柔手指按按太陽xue,怎么話題總能繞到追不追求上面呢? 韓域把她的小動作都看在眼內,勾勾唇,伸手拿起桌上的香煙盒,敲出一根香煙夾在指間,“至于說咱倆的口味,確實不太一樣,我不喜歡吃得太甜或者太辣,不過這些我可以遷就你?!?/br> 曾柔想說不需要,又覺得太矯情,干脆閉嘴,端起手邊的檸檬水喝了一口。 其實,她就是有些氣自己一看到有女生往韓域身邊湊就情緒失控,顯得他在她心里有多重要似的。 幼稚又傻氣。 所以她就想找茬和韓域吵一架,結果不但被韓域三兩句話化解了,還搞出許多粉紅泡泡。 “這個給你?!表n域把一個莫迪蘭色包裝的小禮盒推到曾柔面前,“出差的伴手禮?!?/br> “你出差了?怎么沒聽你提過?”話脫口而出,說完曾柔就覺出不對味。 既然韓域不是她什么人,出不出差當然也不需要向她報備。 曾柔紅了耳朵,怕說多錯多,干脆抿緊嘴唇不再出聲。 韓域瞅著女孩兒紅了的耳廓,喉頭滾了滾,淡聲道:“嗯,f國,突發情況,走得有點兒急,沒來及告訴你,下次我會注意的?!?/br> 這次出差,實際沒他說的那么趕,也并不是非他不可,可韓域就是突然想走開一陣。 他攢足精神去追求她,接觸中明明也感覺到她對他并非全無感覺,可她就是抗拒他的靠近。無論他怎么努力,她總是清醒的要和他劃清界線。 那種感覺好似他已經向前走了九十九步,卻始終等不到她向前的那一步,別說向前了,她如果肯站在原地等他,他都沒有這么挫敗。 就比如現在…… 她擺弄著手中的禮盒,干笑兩聲,“出差就出差唄,怎么還這么客氣?” 看,她又在將他劃到陌生人的行列,或者說不怎么熟的熟人。 韓域家世顯赫,又年少成名,無論走到哪里都是天之驕子,從未受過如此冷遇,從來都是女人對他趨之若鶩,難得他想接近一個女人。 他承認自己對她有感覺,但還沒到了非她不可的地步,如果她實在不愿意的話,他也沒必要再死纏爛打,畢竟感情的事還是需要兩情相悅。 所以韓域去了f國,不告而別,他想拉開一些距離,彼此都體會一下沒有對方在身邊是種什么樣的感覺。 曾柔心里是個什么感覺,韓域并不清楚,他倒是在這幾天看清了自己。 他錯了,他就是非她不可。說不清為什么,沒有她,他百爪撓心般的難受。這幾天里,他每時每刻都在盼望她的來電,而每次的失望都讓他更加看清自己對曾柔的感情。 弄清了自己的感情,韓域也就不打算再退縮,他匆匆結束了在f國的工作連夜飛回來。 從機場回來,他甚至沒有回去換身衣服就直接開車到學校找她。 看到她從宿舍樓走出來的那一刻,他擰巴了幾天的心終于平靜,就好像流浪已久的途人終于找到棲息的港灣。 看到她不經意展露出來的占有欲,他竊喜、雀躍,聽到她有意劃清界限,他又黯自神傷。 讓他如此患得患失的,正正是愛情。 曾柔懶洋洋的擺弄著手里的禮品盒,始終沒有打開。 沉默了幾秒,韓域笑了聲,舔了舔后槽牙,斂眸看著她,目光幽深,聲音低沉醇厚:“給女朋友買禮物,怎么能叫客氣呢?” 他的聲音低啞之中透著一絲輕挑,曾柔的耳朵更燙了。 怎么這么一會兒就成女朋友了? 經過她同意了嗎? 曾柔嘴唇嚅動,想要把話說清楚,可還沒開口就被韓域岔開了,反正他是不會再給曾柔機會說出什么拒絕他的話。 他揚了揚下巴,輕描淡寫的開口,“不打開看看嗎?” 曾柔拿著禮物盒的手指微僵,好象它是個燙手的山芋,放也不是,拿也不是,但只要一打開就等于默認了韓域的說法。 就在這時服務員過來上菜,恰到好處的打破了氣氛的尷尬。 這家餐廳的菜式真心不錯,又都是按她喜歡的口味點的,曾柔的注意力幾乎瞬間轉移,那些別別扭扭,期期艾艾的小心思轉瞬就放下了。 這種情況發生在曾柔身上已經不是第一次,韓域抿唇淺笑,她還真是簡單好哄。別的女人鉆石珠寶都未必起作用的事兒,在她這里可能一頓美食就什么都忘了。 韓域嚴重考慮將棱銳未來的發展方向對準餐飲市場,說不定一家餐廳就可以哄她嫁給自己了。 對面曾柔半瞇著眼睛嘗了一筷子佛跳墻,唇角微微勾著,看起來很享受的樣子,“好好吃!” “喜歡就多吃點兒?!?/br> 韓域吃得不多,不時把曾柔喜歡的菜式夾到她的碗里,一塊剔干凈刺的魚rou,一只剝好殼的蝦,總是讓曾柔沒辦法拒絕。 他動作得體優雅,比曾柔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都要高貴不凡,可就這么一個清貴俊逸的男人愿意親手為她剔魚骨,剝蝦殼,還要不時忍受她的壞脾氣和有意的刁難。 曾柔說不動心是假的,可每每想到現實問題,她就又退縮了。 誰到底她就是個膽小鬼,她害怕受傷,害怕失去,害怕那種為愛情撕心裂肺、遍體鱗傷的感覺,所以她寧可選擇不動心。 嘴里的海鮮粥突然變得淡而無味,曾柔懶懶散散用勺子攪弄,顯得有些神情不屬。 韓域擦了擦嘴,把餐巾放到一邊,緩緩開口,“馬上要開始實習了吧,有什么打算?” 曾柔垂著眼眸,把玩著手中粥勺,“申請了法援署,明天面試?!?/br> 韓域頷首,鄭重其事道:“加油!” 曾柔攪弄粥的動作一頓,抬眼:“我還以為你打算幫忙呢!” 韓域幽邃的眸子直勾勾瞅著她,平靜的勾唇,神情再自然不過:“你會要我幫忙嗎?”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曾柔放下粥勺,懶散的向后靠了靠,“我以為你至少會客氣下?!?/br> 韓域低笑了一聲,“我從來不玩虛的?!?/br> 燈光下,男人挺鼻薄唇,面部輪廓分明,氣質深邃溫和,五官精致如畫。 曾柔險些失了神。 她拉回思緒,眨了眨眼睛,反問:“那你打算怎么來點兒實際的?” 韓域從口袋里拿出一把鑰匙,推到曾柔面前,“不知道這樣夠不夠?” 曾柔盯著桌上的鑰匙,一時間吃不準韓域的意思。 韓域瞅著曾柔漸漸攏起的眉心,無奈的扯了唇,“別誤會,不是送,是借。你要實在過意不去,可以付租金給我?!?/br> 曾柔抬起眼眸,琉璃般干凈漂亮的眸子定定的望著他,在心里暗暗考量。 韓域笑了笑,“天明街麗苑公寓,離這里不遠,你可以先去看看?!?/br> 曾柔動心了,天明街地處市區政治文化中心,交通便利,配套齊全,法援署和幾大律師行都在那附近。 公寓的面積不算大,白、灰兩色搭配原木色,簡潔干凈,客廳里一棵綠植的檸檬樹發出淡淡的獨特清香。 曾柔幾乎馬上就喜歡上這里,她打開窗俯瞰過去,文化廣場,高等法院,金融中心近在眼前,簡直不要太方便。 她的眼睛都亮了,琉璃似的眸子如星光般璀璨。 “韓域……”她興奮的回過頭,正好和剛剛湊過來的韓域狹路相逢,嘴唇就這樣劃過他微涼的唇瓣,雙唇相觸的那一刻,兩個人均是一愣! 那是一種心弦被狠狠扯動的感覺。 只一瞬,韓域伸出胳膊,大手按住她的后腦勺俯了上去,微張的唇有淡淡的清香淺淺地呼出來,韓域克制著自己沒有進一步加深這個唇,淺嘗輒止,很快便放開了她。 當天夜里,曾柔毫無意外的失眠了,韓域那張輪廓分明,五官精致的臉時而溫柔,時而邪魅的不斷在她眼前晃來晃去。 鼻息間仿佛都是他身上好聞的味道。 曾柔下意識摸著自己的唇,唇瓣上那微涼、柔軟的觸感好象還在。 輾轉反側到后半夜,曾柔迷迷糊糊睡了過去,既使在夢中韓域還不肯放過她。 第二天,頂著眼底的烏青,曾柔來到法援署樓下。 陽光下,法援署大樓巍峨聳立,讓人心生敬畏,莫名有種使命感油然而生。 曾柔理了理額前的碎發,深吸一口氣,挺直腰桿,邁開大步走進去。 “您好,我是來面試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