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你好好想清楚,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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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言那雙眸瞬間陰沉墨涼,幽幽掀開眼簾目視著曾柔,如寒潭的眸底深不見光,一張俊臉陰沉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周身散發著一種濃郁的危險氣息。 曾柔毫無懼色的與他對視,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交匯相撞,一時火光四濺。 氣氛陡然僵下來,教室里的空氣像凝固了似的緊繃得讓人難受。 這個時候,下課鈴陡然響起,所有人如釋重負般的松了口氣。 沈儒風適時的站起身,“好,今天的模擬法庭就到這里,我們下次課再見?!?/br> 鄭言冷冷的睥了曾柔一眼,起身離開。 曾柔面無表情的低頭整理資料,坐在曾柔旁邊的伍佩儀抿緊嘴唇,連呼吸都比平時輕得許多。 曾晗芳意外于曾柔的大膽,竟然敢公然挑戰鄭言,連撤換法官這樣的要求都敢提出來,真不知道說她傻還是勇敢。 不過曾柔這次算是把鄭言得罪死了,今后在司法界的路只會更難走。 曾晗芳不無得意的想,曾柔果然還是以前那個沖動又沒腦子的傻白甜,沒有了曾家做后盾,她以為自己還可以這樣任性的恣意妄為嗎? 在曾家沒學會的夾著尾巴做人,以后社會會用更沉重的方法教會她怎么做人。 曾晗芳的嘴角微微揚起,側頭對身旁的阮靜宜道:“晚上一起逛街,想買什么,我埋單?!?/br> “真的嘛?”阮靜宜的眼睛亮了亮,“馬上開始實習了,咱們去看看職業裝怎么樣?” 那些名牌西裝每一件都貴得要命,憑阮靜宜的家境咬緊后槽牙最多也就買個輕奢品牌,有曾晗芳結帳那就不同了。 “行!最多兩套?!痹戏急е碜谫Y料從曾柔身旁走過,視線落在跟在身后的伍佩儀身上,“伍同學,你也跟我們一起去逛逛吧!” 曾晗芳微揚著下巴,無比自信的瞅著伍佩儀,她就不信聽到她剛剛和阮靜宜的對話,伍佩儀會不心動? 誰會放著現成的好處不要? 曾晗芳相信但凡有那么點兒腦子就應該知道跟著她或者曾柔,哪個更有前途。 可偏偏伍佩儀就是曾晗芳心里的那種傻子,她抬起清冷的眸子,莫名其妙的看了曾晗芳一眼,淡聲拒絕,“沒興趣?!?/br> 曾晗芳臉上的笑容一僵,她怎么也沒想到伍佩儀會一口回絕,在她看來人與人的相往就是利益的交換,伍佩儀之所以能和曾柔交好,那肯定也是曾柔許了她什么好處,說不定還打了曾家的旗號。 這伍佩儀自從和曾柔做朋友,在班上的關注度也確實提高了,最近還和徐凱鋒搭上了關系,說起來也算是曾柔的功勞。 估計伍佩儀就是看上曾柔這些好處了,要不說小門小戶的沒見過世面呢? 就伍佩儀這種家境清貧,學習中等的小透明,肯定覺得能巴結上曾柔這樣一個曾家出來的養女就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象是她這種曾家正牌大小姐,怕是想都不敢想呢! 不過只要她肯稍稍對她多釋放一點兒善意,伍佩儀沒道理不舍棄曾柔和自己走。 從現在開始她就是要把曾柔身邊的一切都搶走,小透明也不放過,她要讓曾柔變成一個徹頭徹尾一無所有的小可憐。 曾晗芳覺得伍佩儀之所以會拒絕自己,肯定是沒聽清她剛剛和阮靜宜的對話,于是她又笑著重復了一遍。 “一起去吧,快實習了,一兩套職業裝總是需要的,我買單?!?/br> 曾晗芳一臉“我今天就是心情好”的得意模樣,歪著頭嬌滴滴道:“怎么樣?” “不怎么樣!”伍佩儀寒著張臉,“你人傻錢多是你的事,我不!??!罕!” 她挽起曾柔的胳膊,兇巴巴的睨了曾晗芳一眼,“小柔,我們走?!?/br> “最看不上她這種小人得志的嘴臉,想落井下石也得看看姑奶奶答不答應?!?/br> 伍佩儀說話的聲音不小,說完還回頭沖曾晗芳哼了聲,唯恐曾晗芳不知道說的就是她。 曾柔輕笑,“不理她就是了,你沒必要這樣?!?/br> “我就是不想讓她太得意?!蔽榕鍍x憤憤不平道,“不就是看咱們今天得罪了鄭言,想過來看笑話嘛!沒這么容易。小柔,你肯定有后招對不對?” 伍佩儀一雙明眸滿懷期待的瞅著曾柔,她覺得曾柔這么能做就肯定不是一時沖動。 套都提前下好了,怎么能沒有后招? 曾柔老實攤攤手,“并沒有。就是單純的想先贏了這場官司?!?/br> “???!”伍佩儀有些泄氣的坐在路邊的座椅上,“那怎么辦?得罪了鄭言,進法援署肯定沒戲了。要不,咱們再多申請幾家律師行吧!我之前總結過一張表,京州所有律師行的情況上面全有?!?/br> 伍佩儀仰頭望天思考著,“或者咱們別光考慮京州,周邊的幾個城市都申請一下試試?” 曾柔雙手插在上衣口袋里,懶懶散散的靠坐在那里,沒有搭腔。 鄭言會不會公報私仇,她不知道,不過之前她的確為進法援署做了不少準備。 憑著那些東西想帶伍佩儀進法援署實習基本上是板上釘釘,誰知道后來會出鄭言這檔子事兒呢? 那鄭言簡直就是個神經病,就為了她課前隨口說的幾句話又不是說的他,就在模擬法庭上針對她! 如果他一直這么公私不分,說不定還真會阻止她進法援署。 曾柔是無所謂,反正法援署也只是個跳板,她的最終目標還是開自己的調查公司。 只是連累了伍佩儀。 伍佩儀見曾柔一直不說話,笑瞇瞇幫她打氣道:“沒事兒啊,此處不爺自有留爺處,我還不信憑咱倆的美貌還能找不到實習的地方?!?/br> 曾柔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面試是看顏值的嗎?” “當然了!”伍佩儀眨巴眨巴眼睛,一本正經道:“根據哥倫比亞大學的研究顯示,相貌出眾的人面試的成功率要比長相普通的人高于二十個百分點,而在法庭禍罪的概率平均要低百分之十三?!?/br> 曾柔好笑的看著她,“要你這么說,這次模擬法庭咱們穩贏??!” “為什么?”伍佩儀不解的問。 曾柔歪頭笑道:“扮疑兇的男生長得夠帥??!” 伍佩儀也跟著笑了,稀碎的棕色卷發在臉側打著碎卷,嬰兒肥的圓臉看起來特別可愛。 曾柔抬起沉靜的眸子,“你就一點兒都不怪我嗎?” “怪你什么?要求撤換法官嘛?你剛才不也說了嘛,你就是想贏官司,我也想贏?!?/br> “可我事前至少應該和你商量一下?!痹岐殎愍毻鶓T了,什么事都一個人決定一個人扛,她也是剛剛才意識到她的行為影響的是兩個人,“對不起?!?/br> 伍佩儀大咧咧的推了她胳膊一下,“說什么呢,這么見外!還當不當我是朋友啦?” “再說咱這也是被逼無奈,誰讓鄭言總是駁回咱們,挫挫他的銳氣也好。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蔽榕鍍x揮揮小拳頭,巧妙得轉換了話題的方向,“就不知道沈教授會不會真換掉鄭言?” “會吧!畢竟從法理上講,我絕對站得住腳?!?/br> 與此同時,教師辦公室里,鄭言一腳踹翻面前的椅子,周身散發出來的戾氣,一如古代的帝王,君威受到了挑釁。 “撤換我?沈儒風,你給我好好想清楚,再重新說一遍!” 他他媽是為了誰,拿出幾天時間當這個狗屁模擬法官,最后還讓他受這種鳥氣! 沈儒風面容清肅,一板一眼道:“現在,你身為法官的公正性受到合理質疑,你必須回避!” “合理質疑是嗎?”鄭言火冒三丈,咬牙切齒地站在沈儒風面前,額頭的青筋凸起,陰寒的暴戾噴泄而出。 “那死丫頭擺明在陷害我,沈老三,別說你不清楚!” 當時沈儒風就站在走廊里,眼看著曾柔來找到,算起來沈儒風他也是幫兇。 “可你也確確實實指導她了?!?/br> 沈儒風凜然地佇立在那兒,神情寡淡,不為所動。 辦公室此刻就象個修羅場,山雨欲來的壓逼感鋪天蓋地,任誰都能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暗流在兩人之間涌動。 而同在一間辦公室的查嘉澤和張強神色放松,搭在椅背倒坐在坐椅上巴巴的看好戲。 張強:【要有把花生就好啦!】 查嘉澤:【茶水要嗎?】 張強:【嗯!來點兒吧!】 查嘉澤伸手端了助教送過來的茶水,遞給張強。 張強先轉手遞給坐在沙發上的劉欣一杯,劉欣接過茶水有些無奈的搖搖頭。 這些男人一個個年近三十,別看他們在法庭上叱咤風云,沉穩老練,骨子里卻象個孩子。 另一邊鄭言和沈儒風還在對峙,就象高手對決,招式化作無形,看似巋然不動,實則刀光劍影,已過了上百招。 查嘉澤,【此處應有音樂,bgm走起!】 張強,【好想錄視頻,發微博怎么辦?】 查嘉澤,【錄!兄弟別慫!撐你!】 張強正準備悄瞇瞇拿出手機,鄭言那邊先爆發了! “老子今天還就不回避了,怎么著吧?” 鄭言還有一個身份京州軍政世家鄭懷德的小兒子,出了名混不吝! 此刻,他雙眼猩紅,如同住著一頭魔鬼,體內的戾氣越來越重,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失控。 張強的手抖了抖,【老四要炸!】 查嘉澤,【盤他!】 沈儒風臉繃色得格外緊,布滿了陰霾,同樣是陰云密布翻滾。 他的眉心皺得很緊,最后還是克制住了。 “鄭言,作為一名具有豐富經驗的法律工作者,有些事我相信不用我說,你也應該清楚?!?/br> 尊重法律精神,是法律從業者最基本的底線。 這句沈儒風沒說,也不必說。 鄭言一口血堵在了嗓子眼,道理他都懂,可這口氣他咽不下。 長這么大,他就沒吃過這種啞巴虧,還是在他最拿手的法庭上! 被一個乳臭未干的黃毛丫頭! 一想到曾柔昨天和小白兔似的拿出本子象自己虛心求教,轉過頭來就在法庭上和他叫板,鄭言整個人就燥得不行。 他用力向后梳梳的頭發,胸脯起伏的喘著大粗氣。 和他玩扮豬吃老虎是吧?死丫頭,你最好別落在我手上。 鄭言心里這樣想著,但終究沒再對沈儒風的決定說什么。 查嘉澤看熱鬧不嫌事大,這會兒見鄭言被沈儒風三言兩語拿下,瞇著眼睛跑出來攪局,玩命的往鄭言的傷口灑鹽。 “我說,老四,這次真不是兄弟們不幫你,誰讓你讓人抓住小辮子了呢?你說你也是的,平時連個徒弟都不帶,怎么就想起指導那么小丫頭了呢?不明智了!太不明智了!” 查嘉澤搖頭晃臉一臉惋惜,可瞇起的眼睛里閃著促狹的幽光,要多刺眼有多刺眼! 鄭言咬著后槽牙,真他媽的扎心??! 張強叼著煙卷出來補刀,“還能為什么,看人家小姑娘長得漂亮唄!三十歲的老男人啊,嘖嘖……” “漂亮個屁!”鄭言氣得不行,昨天他tm就是鬼迷了眼,郁悶,悶得都要爆了。 但現在三對一,他明顯不占優勢,鄭言默默的在心里拿出小本本記黑帳。 “哎,你就別嘴硬了,大家都是男人,理解!”張強一臉壞笑,往死里埋汰鄭言。 一旁板著老干部臉的沈儒風也忍不住勾了勾唇。 “你理解個屁!”鄭言都要氣死了,他這都是為了誰??? 要不是為了幫沈儒風,他會放著法援署那么多案子不管,跑這么扮家家酒當什么狗屁法官嗎?要不是那死丫頭口吐狂言詆毀沈儒風,他能針對她? 他一腔赤膽維護兄弟,可看看兄弟是怎么對他的? 鄭言越想火越大,越想越替自己不值! 添堵是嘛?來??!互相傷害??!誰怕誰! “你們就是被那丫頭的外表欺騙了!知道她有多狂妄嘛?她說沈儒風千場不敗那是他專挑穩贏的官司打?!?/br> 說完他還沖沈儒風挑釁的挑了挑眉梢。 聽見了嗎? 這就是你維護的好學生! 還撤換我?我這都是為了誰?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現在知道后悔了吧? 查嘉澤等人怔了怔,沈儒風在司法界那可是傳奇似的人物,一個沒畢業的小丫頭就這么口吐狂言,也確實缺點兒教訓。 沈儒風也怔了一下,他還真沒聽人這樣評價過他,隨即又淡淡的抿唇笑開,“她說得也沒錯!” 張強掏了掏耳朵,“不是,老沈,我沒聽錯吧?” 他竟然贊同那丫頭的說法?!這個世界太魔幻了,他一定是今早的打開方式不對。 沈儒風低頭理了理袖口,半闔的眉眼云淡風輕,“我接手的案子,可不是穩贏嘛!” 握草! 一口老血險些從在場另外三個人口中噴了出來! 沈儒風,你還能要點兒臉嘛? …… 另一廂,曾柔和伍佩儀肩搭著肩去湘菜館吃午飯。 伍佩儀沒什么大追求,最愛的就是校門口的湘菜館,曾柔稍微一提,她就把心里那點子擔憂丟到脖子后面去了。 兩人走在校園的林蔭道上,沿途不少同學眼神怪怪的望著她們,三五成群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伍佩儀越走越心虛,壓低聲音問曾柔,“他們有毛病吧?” “嗯!”曾柔煞有介事的點頭,“有眼疾!” 她心里猜測十有八九是因為剛剛模擬法庭她申請撤換法官的事兒,沈儒風這次模擬法庭搞得這么轟動,請來幾大律師行的人做陪審團,震驚了整個政法大,前去旁聽的學生早已不止于法學系,她那點兒saocao作分分鐘傳遍全校。 伍佩儀喃喃的嘀咕著被人這么盯著看她都快不會走路了,突然有人從她們身后跑過來展開雙臂搭在兩人肩上,“喂,你們這是干什么去?” 曾柔有些嫌棄的用兩根手指捏著徐凱鋒的衣袖,把他的胳膊從自己肩頭拿開,“嘖”了聲。 徐凱鋒訕訕的收回手,又問了一遍,“去哪兒?算我一個?!?/br> “湘菜館,走一個?”伍佩儀發現自從徐凱鋒出現,沖她們指指點點的人瞬間消失了。 徐凱鋒校霸的威名果然不是蓋的。 “必須走一個!”徐凱鋒剛剛收到風有人在校網發起了抵制曾柔的活動,只一會兒功會就已經有近千條跟貼。 鄭言作為司法界響當當的人物,在政法大的粉絲不少,曾柔這次的行為算是犯了眾怒。 徐凱鋒擔心有人會對曾柔不利,一得到消息馬上就找了過來。 曾柔是個通透的,雖然沒上網看校評,但也猜了個七七八八,心口微暖的瞥了眼徐凱鋒,“那走吧,今天我請客?!?/br> 湘菜館里已經有幾桌政法大的學生在吃飯,看到曾柔他們三個人進來,瞬間集體噤聲,熙攘的大廳陷入詭異的死寂。 徐凱鋒往里面掃了一眼,向窗口揚了揚下巴,“還老位置吧!” 說完邁著細長腿在眾人的注視下率先走到窗口踢開椅子坐下,手肘搭在背后的扶手上,雙腿懶散的交疊,睥睨一切的眼神,又痞又帥。 伍佩儀向徐凱鋒豎了豎大拇指,“鋒少好帥!” 徐凱鋒向后背了背額前的劉海,二五八萬的道:“那是,咱什么時候不帥過?” 看著沈孺楓抖起來的樣子,曾柔嘖了一聲,垂眸拿起桌上的菜單。 對二十歲的小姑娘來說,徐凱鋒這樣或許叫酷帥,看在實際年齡二十七歲的她眼里象是穿了大人西裝的孩子,幼稚的要命。 “說吧,到底怎么回事兒?” 她隨手翻著菜單,聲音淡淡的,隨意得象在聊天氣。 徐凱鋒微怔,搔搔頭,嘿嘿了兩聲,“你知道啦?” “都這么明顯了,能不知道嘛?” “鋒少,這到底怎么回事兒?”伍佩儀也湊過頭來問,今天的情況太過詭異,就算傻子也感覺到不對啦。 徐凱鋒掏出自己的手機,點開校網放在桌上,“你們自己看吧!” 伍佩儀拿起手機點開貼子,看著下面不斷增加的評論,急得眼睛都紅了,嘴唇抖了抖半天沒說出話來。 曾柔奪過她手中的電話,丟在桌上,“吃飯!” “服務員,點菜!”她回過身向柜臺的方向揚了揚手,清脆的聲音打破憋了許久的寂靜。 其他幾桌頻頻偷瞟過來的眼神頓了頓,有人忍不住蠢蠢欲動想要過來與曾柔理論。 陷害完他們的偶象,還好意思在這兒大模大樣吃飯,也太不要臉了! 可一對副統領霸徐凱鋒冷颼颼的眼睛,想要過來的沖動就偃旗息鼓了。 一個個寒著張臉無聲的抗議。 校網上,不知道是誰把曾柔如何假意虛心向鄭言請教上庭技巧,之后又以此為理由撤換鄭言的法官描寫得繪聲繪色。 里面大部分的情況都屬實,曾柔自己也說不出有哪里不對,可那用詞就生生把她烘托成陰險狡詐的小人。 她承認自己是耍了小手段,但也沒網上寫的那么過分吧? 再看看他們把鄭言捧得,那就是個放棄功利為弱勢人群發聲的國民英雄。 陰險小人陷害忠良,她就快被人當成現代版秦檜了,在校網上人人唾罵。 曾柔理解餐廳里這些人的感受,可沒打算慣著,誰要看她不順眼可以自己走,想用冷臉堵心她吃不下,那是萬萬不能的。 她不僅要吃,還要吃好,丟給徐凱鋒一句“今天你買單啊”,曾柔把菜單上的特色菜狠狠的點了一圈。 服務員一道道菜端上來把一張四人桌擺得滿滿當當,看得另外幾桌倒有些吃不下飯了。 這個時候餐廳的門簾再次掀起,走進幾個西裝楚楚的男女,為首的正是這次事件的另一個主角鄭言,他往里面隨意的看了看,“我看這兒就不錯,不用再特意找地方了?!?/br> “那行,就這兒吧!”沈儒風跟著進來,“老板,咱這兒有單間嘛?” 查嘉澤等人也陸續進來,跟著老板往里面單間走,本來曾柔背沖著大門沒人注意到她,可事件兩大主角以這樣的方式聚首在同一家餐廳,作為圍觀群眾眼神不可能不來回望。 律師是最會察言觀色的一批人,幾乎瞬間目光齊唰唰的落在窗邊本不起眼的那桌。 曾柔沒有回頭,拿起公筷夾了塊紅燒rou放在已經僵住的伍佩儀碗里,“吃rou啊,你不是說最喜歡吃他家的紅燒rou嘛?” 徐凱鋒揚著下巴,金刀鐵馬的靠坐在那兒,睥著剛進來的幾位,一臉“不服就單挑”的囂張模樣。 曾柔用筷子敲了敲他的碗邊,“吃飯,這油辣冬筍尖不錯?!?/br> 鄭言鼻孔哼了哼,收回陰惻惻的眼神,率先穿過大廳進了里面的包間。 走在后面的查嘉澤饒有興致的看了看曾柔那邊,搭著沈儒風的肩膀低聲道:“你那女學生越看越有意思,將來到庭上也絕對是個狠人?!?/br> 張強也過來跟著湊趣,“突然感覺自己老嘍!” 作為一群人中唯一的女性,劉欣反駁的笑道:“我可還年輕著呢!” 張強沒正經的調笑道:“沒錯,你還卜卜脆,嫩得很?!?/br> 劉欣狠狠的咧了他一眼,耳尖有些泛紅。 鄭言有些煩燥的踢開椅子坐下,“你們到底還吃不吃飯啦?” “吃!當然吃啦!難得到沈儒風這鐵公雞的地頭上蹭頓飯,不容易!”查嘉澤向站在包間門口的老板招招手,“來,就招剛才窗口那桌上給我們上一套?!?/br> 鄭言一聽就不高興了,窗口那桌不就是曾柔那死丫頭那桌嘛,他剛才可看到了大魚大rou的擺了整桌子,都不知道是不是成心堵心他。 一張俊美不凡的臉上,此刻布滿了陰霾,狠厲的睥著查嘉澤,咬牙道:“老板,聽我的,剛才那桌的菜全不要,其他的一樣上一份?!?/br> 老板好心提醒道:“那些全是招牌菜,確定全不要嘛?” “對,全不要?!编嵮砸Ьo后槽牙道。 死丫頭還挺會吃,那么些招牌菜怎么不撐死她呢! “等等!”查嘉澤有心和他作對,“憑什么放著招牌菜不吃,非聽你的吃那些不入流的?” “誰說的,不是招牌菜就一定不入流了?” 鄭言和查嘉澤兩家是世交,兩個人從小就被家人拿來比較,這一較勁就較到現在,誰也不讓誰,平時就是見面就掐型。 查嘉澤冷哧一聲道:“這不是明擺著嘛?何況今天是老沈請客,憑什么聽你的?你們說是不是?”查嘉澤禍水東引。 “我不挑食。吃什么都行?!睆垙娐柭柤?,表示不參與意見。 劉欣翻著菜單沒說聽誰的不聽誰的,就指了指首頁的圖片,“再給我加個這個吧!” 鄭言一看這不就是剛才那死丫頭提過的招牌紅燒rou嘛,當下撇撇嘴,“還吃rou,你看看你那肚子?” 劉欣,“……”。 她一百斤剛過的體重,胖嗎?我就問你胖嗎? 不就是坐下有一點點小肚腩嘛,天天案頭工作十個小時,誰還沒個小肚腩怎么的?用得著這么打擊她嗎? 還不給rou吃了?我吃你家rou了嗎? 張強湊到她耳邊低聲道:“我就喜歡你rourou的樣子,不硌手!” 劉欣咬牙,“我胖啊瘦啊的,和你有關系嗎?給我滾一邊去!” 沈儒風有些無奈,擺擺手,“老板,您看著給安排吧!也別說招不招牌了,挑食材新鮮廚師拿手的上吧!” 查嘉澤勝利似的看了看鄭言,聽到了嘛,廚師拿手的還就是招牌嘛? 鄭言回瞪著他,招牌就一定好嘛,膚淺。 查嘉澤,不服等一會兒上了菜再看。 鄭言,看就看!怕你??! 兩人隔空飛著眼刀,你來我往的各不相讓。 另一邊張強和劉欣還在膩膩歪歪?;ㄇ?,兩個人都老大不小的了,曖曖昧昧的好些年,也不說一起,也不說不一起,誰也不知道兩人在搞什么東西。反正看那樣子,張強是喜歡劉欣多些。 沈儒風扶額,他就知道把這些人湊一塊兒,肯定會亂,要不是校長親自找他,希望他為增加畢業班的就業率想想辦法,他也不會招惹這幾塊料。 最后菜上來,招牌菜和非招牌菜各占一半,鄭言和查嘉澤沒分出勝負,和孩子似的吵著讓老板加個菜。 沈儒風費了好大力氣,才終于把話題轉到這次的畢業實習上。 劉欣已經吃得差不多,拿過餐巾擦了擦嘴,輕緩的開口,“這次模擬法庭確實發現幾個好苗子,那個曾晗芳就不錯,臺風穩?!?/br> 張強身體微側,手隨意搭在劉欣的椅背上,視覺上給人一種納入懷中的感覺,“我反而更喜歡作為辯方的曾柔,老鄭我這還真不是有意刺激你,就沖這丫頭那股咬住不放的狠勁將來是個好苗子。你也別介意,反正我是打算簽她了?!?/br> 鄭言抬眸瞄了張強一眼,伸手拿起桌上的香煙盒,敲出一根香煙夾在指間,身體散漫往椅背后靠了靠,“你打算簽,就一定簽的成啦?” 查嘉澤出來補刀,“這次我撐鄭老四!” 鄭言瞇眸覷著他,“我用你!” 沈儒風眼看兩人又要掐嘖了聲,敲敲桌子,“說正事兒?!?/br> 查嘉澤收回瞪向鄭言的視線,低頭點了支煙道:“曾柔我這邊也想簽,既然老三也看好她,那我們就比一比,看她最后選誰?!?/br> “行??!不如打個賭,輸的一方穿超人服在金融街走一圈,怎么樣?” 查嘉澤挑挑眉,加碼道:“周一早高峰時段?!?/br> “一言為定!” 鄭言這時開口道:“算我一個?!?/br> “握草,什么意思?”張強瞪大眼睛,“你不是嫌她太狂妄嘛?” 鄭言笑了笑,煙嘴兒在煙盒上點了點,“所以我要親手拔了她的刺兒?!?/br> “額!”張強夸張的打了個寒顫,拍拍胸脯,捏著嗓子道:“我好怕怕??!” 查嘉澤突然站起身開門往外走。 張強還保持著剛剛女聲女氣的調調問,“唉,你干嘛去?” “解救小羔羊?!?/br> “我去!”張強也不裝了,從椅子上竄起來追著查嘉澤出去,“姓查的,你這可不地道!” 鄭言穩坐鉤魚臺的打開打火機慢悠悠的點上煙,白色的煙霧氤氳著他的面目。 劉欣忍不住問,“看來你很有把握??!” 鄭言微微歪著頭,往旁邊沒人的地方吐了個煙圈,“我做過沒把握的事兒嘛?” 當我是那兩個傻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