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三]維以不永傷_分節閱讀_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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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手相斗,未分勝負,令狐傷卻脫離了李倓的桎梏。此刻含元殿頂,李倓與令狐傷臨風相對,兩人皆蹙起了眉頭。 “王爺如若強行搶人,二十萬狼牙軍即刻將長安圍得水泄不通,王爺帶著一個弱質女流,能躲到哪里去?” “人在安祿山手中,本王又怎能放心?!绷柙颇垊υ俅紊鲜?,李倓只消心念一動,一場惡斗又將在含元殿頂上演。 令狐傷手中軟劍亦指著對面的人,令狐傷道:“王爺可放心我?” 突如其來的一句,讓李倓有些失神。李倓感覺心底被遺忘的那一抹期冀又一次要翻涌上來,李倓握緊了劍柄,努力控制住臉上的神色,冷笑一聲道:“你讓本王如何放心?” “王爺怕的無非是義兄拿貴妃與玄宗換取半壁江山,我會想辦法不讓義兄如此做?!绷詈鼈?。 “你也不必太為難?!崩顐劷K是有些不忍,嘆了口氣道,“只要拖延至太子登基,貴妃隨你們處置?!?/br> “李倓,你信得過我?” 令狐傷的這一問,李倓并未給對方任何回答。李倓將凌云墨龍劍收回劍鞘,翻身躍過含元殿頂,往來時路退去。 令狐傷立在屋頂,看著那人遠去的背影,捏緊了雙手。問一個與自己立場對立的人是否信得過自己,令狐傷覺得自己有點兒愚蠢。 李倓重回長安是要確定貴妃是否能威脅到李唐江山。如今令狐傷已給了李倓信諾,李倓決定賭上一把。 出長安城一路南行,李倓尚未走出長安城郊,一個絕色女子立在不遠處的山頭,好似在等著李倓。 那女子妖嬈嫵媚,膚色不似中原人,高鼻深目,碧色的眼眸里流光閃動,她著一身西域衣裙,美麗不不可方物。李倓認得這名女子,這個女子是令狐傷唯一的弟子,名喚蘇曼莎,亦是安祿山培育的女殺手的統領。 李倓不知這位絕色女子所來為何,勒住韁繩,等著那女子走近。 蘇曼莎蓮步輕移,走至李倓身邊,將手中一碧色瓷瓶交予李倓:“師父讓曼莎囑咐建寧王,鋒芒太盛易引人側目,這瓶里有一枚保命丹藥,王爺若遇死局,此藥丸可保王爺渡過難關?!?/br> 李倓曾經見過這個瓷瓶,那還是在兩年前的中秋之夜,令狐傷借李倓吻他之際將這瓷瓶塞在了李倓的腰間,那時令狐傷是想借此提醒李倓,無名與伊瑪目有異心。如今,令狐傷是求李倓保重。 李倓接過那枚瓷瓶剛想道謝,卻被蘇曼莎截下了話語。蘇曼莎道:“曼莎從未見過師父如此看重過一個人,即使是安大人,師父也只是敬仰而已。但對于你,你們的立場完全不同,我一直不明白師父為何會對你親睞有加,直至今日親眼所見,我才明白,這世上能與師父投契的人,只有王爺一人?!碧K曼莎邊說邊向李倓深深福了一禮,“王爺請替師父珍重?!?/br> 言罷,蘇曼莎走過李倓身邊,往長安城而去。 李倓望著手中瓷瓶,第一次從心底笑了出來:“阿姊,你說這是孽緣么?” 作者有話要說: ☆、父子嫌隙 李倓馬不停蹄地從長安趕回馬嵬驛,等他到達軍營之時,已是皓月高懸。李倓翻身下馬,未走至自己營帳,就見不遠方一個太子內侍焦急地迎了上來。 “殿下,太子殿下已經等您好些時候了?!币姷嚼顐劦絹?,內侍稍稍松了口氣。 李亨的營帳離李倓的營帳不遠,李倓抬眼望去,此時李亨的營帳內燈火通明,人影綽綽,好似已有不少人了。 李倓將馬鞭丟給那個內侍,負手往李亨的營帳內行去。內侍雙手捧著李倓的馬鞭,恭敬地跟在李倓身后。 李倓猜的沒錯,此時李亨的營帳內立滿了人:張良娣坐在李亨身邊,二皇子李系正睡眼惺忪地打著哈欠,張良娣秀麗的面容有些慍色,纖纖素手推了推李系。李輔國躬身立在李亨的另一邊,見到李倓到來,略微欠了下身子算是行過了禮。陳玄禮背對著李倓,李倓瞧不清這位大將軍此時的神情。廣平王李俶在見到李倓時,清俊的面容上顯出一抹笑容,讓李倓原本有些愁郁的心情緩和了一些。 這間營帳的主人,太子李亨,此時此刻一臉的愁容,他手里攥著陳玄禮剛交還的太子令牌,憤懣地盯著面前破壞了計劃的陳玄禮。 李倓將營帳內每一個人的表情都記在了心里,躬身向李亨行了個禮。李亨見李倓到來,眼神亮了起來,他用空出的左手指著對面的陳玄禮,眼睛盯著李倓道:“倓兒,快快快,替為父解決了這個亂臣賊子!” 眼底劃過一絲冷然,李倓擺出一副訝然神色,他先看了一眼站在自己對面一臉擔憂的李俶,眼角掃過張良娣與李輔國,二人眼里的得意之色全部收在了李倓眼中。李倓往前邁了一步,抽出隨身的佩劍,指著陳玄禮的眉心對李亨道:“還請父親求陛下下道旨意,陛下旨意一到,兒臣立刻行刑?!?/br> 真是愚不可及。李倓心中浮起一絲怒意,張良娣與李輔國不知在李亨耳邊吹了什么風,竟然想出讓自己誅殺朝廷大將這一招來,是欲要置他于死地?還是想要借此將李俶也一并除去?婦人與小人的謀略只能想到這一層么?當真是癡人說夢! “這……”李亨猶豫了。在李倓未至營帳之時,張良娣與李輔國一唱一和在他耳邊言說陳玄禮乃李亨登基心腹大患,而陳玄禮是由李倓出面召請發動兵變,但隨后陳玄禮又倒戈,李倓為太子籌謀之心值得懷疑,讓李倓在李亨面前親手誅殺陳玄禮,不僅能除去李亨心頭大患,還能試出建寧王是否忠心。 “建寧王是不敢還是不愿殺這位曾經的同袍?”張良娣的聲音柔軟入骨,但話語里夾著的確是驚濤駭浪。 李倓早料到張良娣會有此一問,將對準陳玄禮的劍尖調轉指向了張良娣,李倓收緊目光,挑唇冷笑道:“本王難道有一句說錯?如今陛下還是李唐之主,陳將軍乃陛下親封,要陳玄禮的命要么是陛下下旨,要么……”李倓看了一眼坐在主桌前畏畏縮縮的父親,“要么是新君??v然是太子殿下,也無權對一位朝廷大將生殺予奪。娘娘,本王說的可對?” “三弟所說皆對!”李俶突然上前一步,跪在地上對李亨道,“父親,陳將軍對陛下一片忠心。楊氏已經伏誅,現在最大的敵人是安祿山,當同心協力一齊抗擊反賊為是!” 李俶是李亨的長子,亦是李亨最為器重的一個兒子,如今李俶出面,李亨本就不是真心想要陳玄禮的命,他揮了揮手,一臉疲憊地道:“罷了,陳將軍先行回去守衛父皇罷?!?/br> 從始至終都冷眼旁觀這場鬧劇的主角此刻臉上才有了一絲表情,陳玄禮看了一眼李俶,又看了一眼李倓,眼底掠過一抹惋惜。 “臣告退?!标愋Y向李亨拱手一禮,轉身退出了營帳,傲岸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俶兒你也起來吧?!崩詈酂o力地伸出手,示意李俶起身。接著將目光轉向了李倓,李亨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xue,頹然地對李倓道:“倓兒莫要往心里去,為父心里有些煩悶,讓你為難了?!?/br> 聽得李亨如此說,李倓拱手下拜:“兒臣亦有不對。還請父親降罪?!?/br> “你們一個兩個的怎么動不動就跪,都起來!”李亨的精神不是太好,此刻已有些不耐煩。 既然李亨發話,李倓亦無再跪之理。李倓剛起身,李亨煩悶的聲音再次傳來:“倓兒,本王已與父皇撕破了臉面,這父子之情怕是斷了?!?/br> 李倓暗自冷笑,李亨與玄宗雖是父子,兩人性情卻大相近庭。今日玄宗與李亨父子相談,李倓并未參與其中,但他也能料到李亨定會被玄宗斥責毫無還口之力。李倓今日故意未與李亨出現在佛廟,為的就是借由玄宗替自己教訓一下李亨,讓這個怯懦的太子明白,生于帝王之家,貪戀一絲親情是多么的愚不可及?!鞍㈡?,你看見了么,這個人被他至親的人一刀一刀刺入心臟時痛苦的表情了么?”李倓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問已經香消玉殞的李沁,固執而痛苦。 “父親的意思?”李倓故意藏住了話頭,想要試探李亨。 “建寧王何須試探殿下呢,殿下就是沒了主意,才找你這個智囊前來替陛下拿主意的?!睆埩兼房偰茉谧钋‘數臅r候出擊,即便語調輕柔,說出的話卻是綿里帶刺。 李倓乜斜了一眼張良娣,這個女人的舌頭實在令人討厭。張良娣被李倓這么一瞪,立即收聲,她也知道,如若此刻是在長安大明宮內,她早被李倓以“后宮干政”之由參本了。 “你也別怪良娣,大家都是著急?!眲偛爬顐勀莻€眼神,不止張良娣,李亨也看見了。那如獵豹一般的銳利雙眼深深刻在了李亨心中。然而此刻,李亨有求于李倓,只得將心頭的震顫壓下?!皞剝嚎捎惺裁戳疾??” 李倓雙唇抿出一條線,良久后,李倓才道:“既然父親與陛下之間嫌隙已生,陛下也不再會讓父親跟隨一同前往蜀郡,父親不如向陛下懇求往北迎敵?!?/br> “這……”李亨一聽要帶兵迎敵,有些猶豫。 李倓看出李亨心思,繼續道:“父親莫憂,這只是暫時安撫陛下之計。等父親與陛下徹底分道,便無陛下制約,到時父親想要如何做,陛下也無法阻攔?!?/br> 李亨不如玄宗精明,但李倓話里的意思,李亨還是能明白。李倓這一招確實高明,等自己徹底脫離玄宗控制,他自行登基稱帝,再尊玄宗為太上皇,這天下便是他李亨的了。 聽李倓說完,疲憊的太子眼里散發出一縷精光,頹頓的人拊掌大笑,連連夸贊李倓:“本王幸甚有你!” 李倓面上亦掛上了謙和的笑容,眼底藏著一派冷漠。 張良娣與李輔國也隨著李亨假心假意地笑了起來,整個營帳內,只有廣平王李俶憂心忡忡地看著自己的三弟,他感覺李倓越來越讓自己摸不透了。 “沁姐,三弟變了?!崩顐m低聲喃喃。 作者有話要說: ☆、夜雨聞鈴 第二日清晨,李亨在李輔國的攙扶下,沿山路而行,親自走至玄宗蹕駐。一宿未睡的玄宗微微抬了下眼皮,看清楚身前跪著的人,枯槁的臉上并沒多少神色。 “起來吧?!苯涍^昨日的深談,玄宗對這個兒子已沒了期望,“太子來此又有何事?” 李亨將頭埋在交疊的手后,不敢看玄宗。李輔國伸手輕輕碰了下李亨,李亨這才將來之前李倓替他想好的話說了出來。李亨道:“兒臣愧對父皇,已無顏面隨父皇幸蜀。兒臣懇請父皇讓兒臣將功折罪,領兵抵擋叛軍,為父皇分憂?!?/br> 生養在深宮之中的李亨從未領兵出征,玄宗深知太子也沒這個膽量敢將兵掛帥。玄宗哂笑一聲道:“就憑你?” 這是玄宗對李亨最為不屑的評價。就算在天下太平之時,李亨也不敢出言領兵戍守邊疆,何況是現在? “兒臣雖未上過沙場,但只要父皇授予兒臣兵符,調派郭子儀、李光弼戍守朔方,陳玄禮將軍隨兒臣北上抗擊叛軍,兒臣可保大唐無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