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三]維以不永傷_分節閱讀_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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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兵變很快平息了下來。由陳玄禮出面,李輔國斡旋,玄宗與太子在佛廟中見了一面。 李倓未跟隨李亨前去,一來因為李亨已有所決斷,未來諸事也是該由太子親自來辦,他一個親王無權參與其中;二來李倓收到消息,暗中監視貴妃的探子來報,林可人在貴妃死后出現在貴妃自縊的梨樹前。李倓此刻正帶著建寧鐵衛圍在貴妃陳尸的枯井處。 李倓心頭懸著一個疑問,為何浩氣盟的人會出手救貴妃?縱然浩氣盟替天行道,也只是在江湖中往來,從未干涉過朝政,難道李復已經說動了浩氣盟主謝淵?如若這樣,那惡人谷應該也參與了進來。 正思量間,突聞枯井中傳來一聲呼喊,李倓一手扶住井欄,附身在井口邊側耳細聽。 “殿下,這井口下有一條通道,好似與外相接?!本讉鱽砹藢幰愕穆曇?。李倓冷笑,暗道貴妃果然未死。李倓帶了幾個建寧鐵衛,親自躍到了枯井之中。甫一落地,就見兩塊高聳的石壁相互夾峙,只留一絲縫隙,寧毅引著李倓往前走了幾步,走出一線天往右拐,眼前赫然出現一排石階,石階盡頭是一座石門。李倓更加肯定,林可人意圖從此處將貴妃帶走,而將貴妃尸首拋在此處枯井的高力士,恐怕是早就知曉枯井之下暗藏乾坤。 “不曾想,本王竟未看清你們的忠心?!崩顐勁舛干?,走至石門前,抽出凌云墨龍劍堪堪將石門劈開。跟在李倓身邊的寧毅第一次見建寧王生如此大的氣,下意識地后退了幾步。 石門后,又是一方天地,李倓不顧寧毅的勸阻,當先往前走去,石壁上的劍痕清晰可見,好似這場搏斗只發生在片刻。李倓每往前走一步,劍痕就凌亂一些,直至走到盡頭,石壁上只留下零星的劍痕。李倓伸手撫上那并不如洞口所見深刻的劍痕,腦中浮現出一幅纏斗的畫面。 林可人拼盡最后一絲氣力也躲不過一波接一波的狼牙兵,而且這其中還有那個西域第一劍客。 “寧毅,派人守住這里,本王要回長安一趟?!崩顐勣D過身,向身后的人道。 “殿下,萬萬不可在此時重返長安??!”李倓對寧毅有知遇之恩,此刻李倓想要親身涉險,寧毅深知此去兇險,連忙勸止。 李倓伸手搭在了跪在地上的親衛肩頭,這是他對這個親衛看重的表示,李倓道:“本王有自信能夠活著回來?!?/br> “殿下……”寧毅心知李倓一旦做下決定便無法人可以說服,寧毅抬起頭,拱手對李倓做禮,“末將領令!” 從一線天出來,李倓未做停留,當即牽過一匹快馬,縱身躍上,駕馬揚鞭,直往長安方向行去。 與玄宗相談結束的李亨此時正從佛寺中走出,抬眼望見李倓駕馬而去,心頭略感輕松。從李倓替李亨暗中籌謀開始,李亨一直覺得自己這個兒子鋒芒太過耀眼,尤其是隱于黑暗之中,李亨看得更加清楚。 “殿下,當心腳下?!崩詈嘧呱耖g,一腳差點踏空臺階,幸好李輔國急忙攙住李亨,這才沒讓李亨摔倒在地。 “多謝李公公?!崩顐勈媪丝跉?,笑著對李輔國道。 玄宗撤離長安僅僅一日,長安城內一片狼藉。李倓所過之處,到處都是連夜奔逃的百姓,經過這些百姓身邊,李倓臉色淡然,好似眼前走過的難民皆未入在李倓眼中。 這一場烽火狼煙,有一半是李倓的算計。李倓不能心軟,一旦心軟,所有的計策便會煙消云散,他已無路可退。 李倓馬速飛快,只花了一個時辰便從馬嵬驛趕至了長安。長安城頭已是狼牙軍的地盤,李倓翻身下馬,尋了個偏僻的墻根,運起輕功,幾個起落便越過了護城墻,來到大明宮處。 此時的大明宮門前來來往往皆是狼牙守衛。大明宮曾是李倓多次進出之地,想要不驚動狼牙軍潛入,李倓十分有把握。 李倓趁狼牙軍不備,騰身躍上大明宮門前石像之上,接著又是一番騰挪,李倓縱身越過高高的門頭,成功進入到了大明宮中。 大明宮內,守衛森嚴,李倓思忖片刻,尋一小道直接越過太液池,往太和殿而去。 李倓剛落至太和殿門前,一股凌厲殺氣自背后襲來,李倓蹙眉,凌云墨龍劍上手直迎擊來人,待至轉身,李倓才看清對面是一個身著淺藍衣裙,面容清麗的少女。那是林可人。 “你未被安祿山抓走?”李倓斂神收劍,不再與林可人相斗。 林可人冷哼一聲,指著李倓身后道:“西域第一劍客能捉得住劍圣親傳弟子么?” 林可人話音剛落,李倓就感覺背后又一股殺氣襲來。李倓心中怒意陡升,大明宮里這一波又一波的殺意到底何時能夠停止? “夠了!本王不是來與你們自相殘殺的!”李倓怒喝一聲,身后寒意乍然退去。 方乾信步走過李倓身邊,傲然地立在李倓面前,眼里閃過一絲疑竇:“建寧王只身潛入叛軍所據的大明宮,難道不是與安祿山密謀如何走好下一步棋?” “本王早與安祿山劃清界線,方島主不信,本王也不必再多做解釋?!崩顐勜撌侄?,目光灼灼。 方乾對面前這個城府深重的年輕人并未放松戒備,右手食指輕輕彈在腰側劍鞘之上,似是在思考著李倓話中之意。 “天策失守難道不是你建寧王的手筆?”半刻后,方乾開口問道,“馬嵬驛兵變,逼死貴妃,欲要扶植李亨登基,這一步步不都是你建寧王的計策?” 方乾說完,李倓立刻明白了陳玄禮為何會突然倒戈。李倓一時大意,雖注意到林可人出現在馬嵬驛,卻因兵變一觸即發未太在意林可人的去向,現在想來,林可人是趁著李倓無暇分神之際提前見到了陳玄禮。 并非是自己的謀算少了什么,而是鬼謀李復從李倓密網般的謀劃中破開了一道細小的口子。李倓了然大笑,以為出了長安一切皆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卻未曾想李復也跟了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倓總的計謀我自己都快被繞進去了,寫完這個再也不寫這種文了,我快擰不清了喂! ☆、一念之間 “老皇昏聵,偏信jian佞,以貴妃之命換得軍心穩固,支持明君登基,有何不妥?”李倓堅定反問,此時此刻容不得一絲猶疑。 方乾傲岸地立在李倓面前,將目光落在了這個青年皇子身上。此刻的李倓昂首而立,面對天下第一奇男子方乾毫無懼色。如若不是李倓微妙的立場,方乾倒是想與這個年歲相差三旬的年輕人把酒論劍。 “李倓,你想將自己的過錯全部揭過么?”方乾尚未開口,李倓的身后又響起一個年輕卻低沉的聲音。 李倓想也不用想就知來人是誰。鬼謀李復、劍圣拓跋思南、俠客島島主方乾,三人以重禮懸賞安祿山人頭,安祿山防備三人,躲入大明宮中。此刻方乾已經現身,劍圣親傳弟子林可人也在大明宮內,李倓身后的年輕人應該就是鬼謀李復。 “過錯?”李倓轉過身,冷笑道,“復兄,如若李績將軍見到一個昏聵的帝王主宰的醉生夢死的朝局,你也流有李唐皇室的血液,復兄是你又會如何做?” 李復乃李績后人,李倓這一問,正好點中了李復心底的困惑。然而,既然決定匡扶朝廷,李復早已做出了選擇。李復正色道:“我定不會如你一般挑起戰爭,致天下生靈涂炭!” “不舍小奪大,本王又如何能得到這天下,坐上那位置,革新這混亂的時局?”在李亨面前,李倓從不傾吐心中抱負,但在九天面前,李倓毫無保留。 “李倓,你所圖所謀太過狠絕,終有一日,你會機關算盡?!崩顝蛽u頭嘆息,他深知李倓已無法勸阻,但仍想一試。 李倓亦搖了搖頭,右手抽出凌云墨龍劍,指著李復道:“復兄,此時此刻你與我說這些有何意義?皓天君的好徒兒在此,卻不見皓天君人,無名那廝詭計多端,你與其再次對我做無用功,為何不去先解救那個困于心魔的楊氏后人?” 聽得李倓提及劍圣,李復抬眼有些驚疑地看著李倓。他與方乾在李倓未來之前確實在合力壓制拓跋思南被無名挑起的心魔,卻因守護在外的林可人乍然釋出劍氣,方乾當先退出了太和殿。恰巧此時劍圣自行運功控制住心魔,李復才得了時機前來阻止李倓,現在李倓提及劍圣,深諳九天眾人武學習性的李倓自是感受到了太和殿內劍圣凌亂的內息。 一向鎮定自若的李復頭一次有些慌神,向方乾打了個眼神,方乾一甩衣袖瞬間躍入了太和殿。接著林可人也走過李倓身邊,徑直往太和殿而去。 李復仍是面對著李倓,背對著太和殿門。李倓輕笑一聲:“復兄,我倆的仇怨來日再算如何?今日我要找安祿山算一筆賬,還望復兄讓步?!?/br> 李倓與安祿山決裂李復早就收到消息,雖然李倓對于這場戰亂的發生要負責任,但李倓其后所為確與安祿山劃清界線。而且之前安排林可人接引貴妃出逃,半途被安祿山將貴妃搶了去,此刻讓李倓去與安祿山相見,倒能替拓跋思南爭取一些時間。 李復主意已定,當即側開身,讓出一條路給李倓。 李倓朝李復拱了拱手,反手握住凌云墨龍劍柄,走過太和殿,往含元殿方向縱身而去。 就在李倓背影消失的剎那,太和殿內忽然響起一陣痛苦的喊叫聲。李復急忙走進太和殿,未再分神關注李倓的動向。 與含元殿相通的觀戲院已被六道傀儡封死,要過含元殿就得另擇它路。李倓過太和殿,正打算往少陽院行去,卻見不遠處有幾個襖教祭祀守住了路口。 李倓料想少陽院內的守衛應是伊瑪目。此刻李倓并不想與伊瑪目起任何沖突,這個和無名一起背叛了他的襖教長老如今替安祿山當著替死鬼,李倓有些惋惜。 少陽院旁有幾間宮舍,李倓輕身躍上殿頂,放輕腳步避開了伊瑪目的視線,沿屋頂走到了含元殿頂。正在李倓想要翻身從房梁上躍下之時,一道凌冽殺意向李倓撲來。 李倓弓身險險躲過那道劍氣,右手上凌云墨龍劍順勢挽出一片劍花,擋住了第二道劍氣。 鏗然一聲兵器交接之聲,李倓凝神,空出的左手聚力,避過劍花,直接擊向來人腰處,一拳揮出,卻未落在實處。李倓好不甘心,再出一拳,又被人扣住了手腕。同一時間,李倓的凌云墨龍劍被對方挑掉,劍光后,是一張清絕俊逸的臉,這張臉李倓再熟悉不過。 “快走?!焙喓唵螁蔚膬蓚€字,似乎想要掩蓋住令狐傷眼中一閃而過的期待。 被令狐傷從手中挑下的佩劍筆直地落在了李倓面前,李倓伸手接住了自己的佩劍,下一刻將劍刃架在了令狐傷的脖頸上,一如多年前在大明宮中太液池邊的暮春夜晚,李倓將劍架在了令狐傷脖子上。 令狐傷的眼里,又劃過了一絲不解。 “貴妃在哪里?”李倓聲音平平,并不像一個手握人質的勝者。 “一個活著的楊家人對你來說難道不是威脅?”令狐傷反問。 “在我手中她絕對活不成?!?/br> 令狐傷立刻捕捉到了李倓話里的意思,忽然雙手成拳,直向李倓砸去。驟變突生,凌云墨龍劍雖架在對方脖頸,李倓一只手難以接住令狐傷的雙拳。李倓只得撤劍而攻,握著劍柄的右手與左手抱拳,堪堪接住了令狐傷的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