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可以用很糟糕來形容了。

    即使他面對舒白時依然溫聲溫語的。

    舒白喝的酒后勁大，剛上車還算乖巧，半個小時車程下來，就吐臟了郁景歸的衣服。

    吐完之后，還伸出手摸了摸被自己弄臟的地方，問他：“你這里怎么臟了？”

    郁景歸：“你說呢?！?/br>
    “你自己弄的吧?！?/br>
    “……”

    “真不衛生?！?/br>
    “……”

    虧她說得出口。

    舒白揉著腦袋，“現在幾點了?！?/br>
    司機回答：“剛過十二點?！?/br>
    “時間過得好快?！?/br>
    “是啊?！?/br>
    “和我老公一樣?！?/br>
    “……”

    司機差點沒憋住笑。

    郁景歸把她的臉拍過來，擰眉，語氣嚴肅：“能少說點話？”

    “我都這么難受了，你怎么能兇我?！?/br>
    “……抱歉?！?/br>
    “你以為我是因為想喝酒才去喝的嗎？才不是，如果不是心情沉郁，誰會去碰酒精呢?！?/br>
    郁景歸神色沉著，不知不覺中也隨之跌入低谷。

    他知道她和林曉曉去警局問過了。

    肯定是因為沒有消息，才會這樣郁悶的吧。

    舒白：“我真的很難過?！?/br>
    郁景歸：“對不起，我……”

    “對，都怪你?！笔姘滓贿叧橐?，一邊說：“游戲忘記簽到了，我限定禮包沒了，你為什么不提醒我?！?/br>
    “……”

    ——奈斯，限定禮包沒領到，賺一波老公的同情。

    郁景歸知道她酒量不錯，便放縱她自由，誰知她會變成這樣，對自己一點數都沒有。

    小秘書一邊開車，一邊給上司分析原因，他們看到的她，喝的都是度數不高的雞尾酒，之所以醉成這樣，很有可能和她后拿的那瓶烈酒有關系。

    那瓶酒她沒喝多少，剩下的都隨瓶子被舒白扔在地上，即使如此，她現在的狀態，也讓人看出來醉得不輕。

    “以后這種烈酒，不允許她再碰了?！庇艟皻w用紙巾擦拭著衣服上的痕跡，向來有輕微潔癖的他，面對這種情況，只能忍著。

    否則舒白要是不吐他身上，就吐自己身上了。

    到目的地后，郁景歸準備抱舒白下來，卻遭到她強烈拒絕。

    她原本閃亮的大眼睛，因為醉酒，半瞇著，像只小狐貍一樣，不給人碰，振振有詞，“我自己走?！?/br>
    聽膩她說“我自己”的郁景歸看在她不知事的份上，沒強求，放任她自己走，但一直在后面跟著，時不時扶一把。

    小腦被酒精麻痹后，四肢不受控制，舒白走得很慢。

    看不下去的郁景歸說：“把手給我?！?/br>
    “我說了，我自己走?！?/br>
    她態度強硬得很。

    到了之后，她卻怎么都擰不開門，于是回頭看一眼身后的男人，“這門怎么打不開？”

    “這是窗戶?！?/br>
    “……”

    郁景歸直接拉起她的手，拎小孩似的，把人拎到門口，“這回自己進去吧?！?/br>
    “哦?！笔姘讘B度冷淡，“那你剛才為什么不帶我來門口?！?/br>
    “不是你非要自己一個人走的嗎?！?/br>
    “所以你又兇我了是嗎？”

    “……沒有?！?/br>
    “你別理我了，我去找我親親老公了?！?/br>
    “……”郁景歸抿唇，這次沒順著她，“行，你去吧?！?/br>
    反正家里沒男人，他不擔心她認錯人，大不了把保姆叫成老公。

    但他忽略了家里最受寵的男人：那條小賤狗。

    見她沒穿鞋，郁景歸像個老父親一樣叮囑：“把鞋先穿上?！?/br>
    舒白沒理他，已經赤著腳丫子在客廳來回轉悠，眼眸清澈明亮，和趴在地攤上的柴柴，一人一狗，對視十秒。

    最終，她說：“你長得有點像我老公?！?/br>
    “……”

    在廚房煮好姜茶的張嫂走過來，“太太，把茶喝了吧，暖暖胃?！?/br>
    “哦?！笔姘滓贿吅炔?，一邊繼續觀察柴柴，好奇問，“老公怎么不說話?！?/br>
    柴柴小眼睛溜溜地轉著，靈敏的鼻子嗅著舒白身上和往常不同的氣味，狗臉充滿好奇，爪子也刨著舒白的衣服。

    柴柴：“汪汪——”

    舒白：“你是不是餓了呀？”

    柴柴：“汪汪……”

    舒白：“狗是吃屎的吧，你想吃嗎?！?/br>
    柴柴：“……”

    舒白把茶杯放下，站起來準備走時，張嫂忙叫住她：“太太，茶還沒喝完呢，你干嘛去？”

    “我老公想吃屎，我去給他找點?！?/br>
    話音剛落，她一頭栽入男人懷里。

    剛好路過的郁景歸低頭看著醉臉酡紅的小女人，沒好氣地強調：“我不想吃?！?/br>
    “……”

    “過來，穿鞋?！彼麖娦邪阉^來，按在椅子上坐下，單膝半跪著，“家里暖氣雖足，女孩子體虛，赤腳對身體不好?！?/br>
    “哦?！笔姘姿贫嵌攸c頭，但當他拿起拖鞋的瞬間，她又把雙腳盤在屁股下，“不穿?！?/br>
    “……為什么?！?/br>
    “不想穿?！?/br>
    “乖，聽話?！?/br>
    “聽話，不穿?！?/br>
    “舒白?！庇艟皻w這回徹底沒了耐性，“就算你喝醉了也不該這么任性，你別逼我?！?/br>
    “逼你什么?！?/br>
    “你別逼我求你?！?/br>
    第51章 51

    舒白直視眼前男人，黑白分明的眸底忽閃忽閃, 仿佛藏著細碎的光, 隨著頂上的燈一同蔓延開耀眼的色彩。

    她目光單純，認真, 清透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許久，她才露出同情的態度, “那好吧?！?/br>
    她雙腳伸出，但依然沒讓他幫她穿鞋, 而是自己去拿鞋, “我自己穿?！?/br>
    郁景歸失笑。

    這小女人是不是這輩子不打算和他和好。

    就算喝醉酒, 也劃清兩人的界限，她自己的事情, 自己做。

    穿好鞋后，舒白又乖乖地去把茶喝了。

    張嫂過來詢問：“要給太太放洗澡水嗎?！?/br>
    舒白渾身酒氣, 妝也沒卸, 因為沒穿鞋沒穿襪子, 腳腕都凍得通紅, 這個時候泡個熱水澡最舒服了。

    “我待會幫她放?！庇艟皻w說，視線沒從小媳婦的身上離開過。

    ……她一直都在做蠢事。

    和柴柴認真地對話, 還要拉著柴柴猜拳，每次都是一成不變的布。

    癡癡傻傻的，好像很快樂，無憂無慮。

    郁景歸哄著舒白去樓上洗漱。

    這注定是不安分的夜晚。

    她跟個小孩似的，泡在浴池里玩泡泡和玫瑰, 時不時濺旁邊的男人一身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