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
“不,不好聽?!?/br> “不好聽嗎?” “……” 秘書慫得不知道怎么回答。 舒白不是駐唱,只是興致來潮去炫一把,熱歌熱舞間,煩惱隨風而去,她忘卻自我,下臺時漫不經心眨了眨眼睛,如同拋媚眼般,再次讓人狂呼。 秘書這次沒敢把“太燃了吧”“夠勁爆啊”之類的話說出口,訥訥地望向旁邊的男人:“郁總,太太平日也這樣嗎?!?/br> “不是?!?/br> 郁景歸想起她最近的態度,基本上都是“你走開”“你沒發現你擋著我呼吸了嗎”。 他們婚后生活一直都很低調,外界得知的情況不過是,夫妻兩各有各的事業,金童玉女,再不濟也是兩個海王金盆洗手,為彼此收心。 沒人知道,舒白會在記者攝像頭離開后,不動聲色地放開他的手。 上次北尚因為藝人合同糾紛出了差錯,她也沒請他動用關系請求最權威的律師出戰,等他知道施以援手后,她回了輕飄飄的謝謝。 他們兩人哪有什么相敬如賓,差點相忘于江湖了。 她先前說的“我不怪你”和女朋友說的“我沒生氣”一樣,都沒有實際參考意義。 “郁總,您不是來接太太的嗎,現在不過去嗎?”旁邊的小秘書難耐道。 別說郁景歸了,他都看不下去了,自己的媳婦當著自己的面和陌生男子喝酒,誰能忍受的了。 “現在過去,沒用?!庇艟皻w說,“她不會跟我走的?!?/br> “但是,那個男的……意圖明顯?!?/br> “她看不上他?!?/br> 小秘書撇嘴。 這倒也是,誰會放著家里器大活好顏值高的老公不要,去外面找次等貨。 再觀察一會,秘書發現,舒白不像他所想的那樣肆意撩撥。 她對其他男人的態度甚至很冷淡,一百個挑不出說話的,和她喝酒的是調酒師,大概是談到雞尾酒的種類,兩人有說有笑。 即使她不愛搭理人,依然有數不盡的男人去搭訕。 除去常泡吧的青年人,也有偶爾來這里緩解壓力的業界精英,他們衣冠整潔,話語也不會顯得過于粗糙,腕上帶著價值不菲的名表。 不論是誰,舒白都一視同仁,順眼的可能碰杯,不順眼的便聳聳肩以表拒絕。 倒不必擔心她在這里遇到危險,各個娛樂場所的經理早就收到郁景歸叮囑,看祖宗似的把郁太太給看著,光是附近的保安就有七八個。 等舒白玩膩了,夜色已然深邃。 酒精度數不高,量多了,也容易讓人臉紅,舒白不經意間,把發圈拿掉,輕輕甩了甩長發,然后從高椅上跳下來。 “白姐?走啦?”服務小妹問候一句。 “嗯?!笔姘讘痪?,摸出手機,打算給林曉曉打電話。 玩夠了才聯系這妮子,不知她會不會生氣。 舒白嘴里念叨著,眼前不知何時站個人。 場子里顯眼的人,她都有印象,眼前這個是個富二代小開,邀她跳舞好些次了,遭拒后依然不死心,臉皮頗厚,雖然沒占過她便宜,卻像個蒼蠅一樣嗡嗡嗡吵得人心煩。 “我送你吧?!毙¢_故作霸總姿態,抬起一條胳膊,撐在柜臺前,攔住舒白的去路。 舒白唇角勾起,“不用?!?/br> “外面這么晚了,女孩子一個人回家不安全?!?/br> “裸奔都比你送我安全?!?/br> “……” 小開無所謂一笑,依然沒舍得放她走,知道保安在附近,所以不敢造次,保持一定距離的同時,繼續攔著她的去路,“我知道你心情不好?!?/br> 舒白抬頭。 “不就是為了關一北嗎?!毙¢_一副了然于胸的樣子,“其實不瞞你說,我對他下落有所了解?!?/br> 關一北離開的消息沒刻意隱瞞,先前經常玩的兄弟們都知道他走了。 至于這個小開是如何得知她在憂愁關一北的事,估計暗中做了調查。 舒白沒說信,“知道騙我的下場嗎?!?/br> “我有必要騙你嗎,又不指望你和我怎樣,就想著你和我多說幾句話?!?/br> “那就直說?!?/br> “你讓我直說的話我肯定沒法告訴你他具體在哪,我又不是神仙?!?/br> 本來就喝些酒,舒白意識不太清醒,心情也略微煩悶,“你再說一句廢話,我現在能讓人廢了你?!?/br> “……”小開指了指旁邊的座位,“慢慢說,我保證讓你滿意?!?/br> “我不想坐著,五分鐘內,你告訴我?!?/br> 舒白沒什么耐心和這人耗下去。 她這回沒要一杯酒,而是拿了一整瓶,用牙齒撬開,先灌上兩口,面無表情地盯著眼前的人。 她剛才喝酒的動作灑脫又隨性,嬌艷的紅唇有清涼的液體溢出,從下顎掉落,再劃向衣襟里,看的人兩眼冒光。 眼見著舒白拿起酒瓶,有一種借著醉意要打下去的架勢,小開忙道:“我真不知道他在哪,我只知道,你可以問問你爸爸?!?/br> “問我爸干嘛?!?/br> “他不是神通廣大嗎?!?/br> 舒白冷眸以對。 舒老爹再神通廣大也不可能在那么大的地盤上找一個失蹤的人。 郁景歸甚至出動jun隊te警的人手,也沒有任何的結果。 本來是來這里喝酒解悶的,誰知遇到一個不懂事的,硬是提起關一北,舒白的心情瞬間降到零點,她沒什么好脾氣地把剩下的酒瓶往柜臺上一放,吐出一個“滾”字。 “我是認真的,你怕是不知道關一北只是你爸派來照顧你的小保鏢,他只是表面上聽你的?!毙¢_又說,“哥幾個都知道,就你沒注意罷了?!?/br> 小開垂涎舒白的美貌,但對她的腦袋是不屑的,她竟然對自己親爹的想法毫不知情。不知道舒老爹之所以放任女兒這么玩,胡作非為,一來是為了她開心,自由,二來是派了人手在她旁邊,不至于她受到危險或者男人的欺負。 “是保鏢,還是朋友,關你什么事?”舒白輕笑,“現在你們這群人,閑得從別人的痛楚上尋找短暫的快樂嗎?!?/br> 說小開是好心提醒,舒白指定不信,圈子里這些富二代,都是半吊子花花腸子,沒一個正經東西,誰和她談人生道理,少不了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意思。 “我這不是想和你談談心嘛,聽說你和你那老公婚姻不咋地?!毙¢_沒什么底氣。 “誰說的?!笔姘讘B度輕蔑,“我和他好得很?!?/br> “嘖嘖,騙鬼呢?!?/br> “我愛他?!?/br> “是啊,雖然你來這里釣魚,和十八個男人睡覺,但他還是你最愛的男人?!?/br> 話音剛落,舒白掄起酒瓶子,直接往他腳下扔去。 劇烈的動靜,惹起不少人的注意和圍觀。 “你怎么知道我和十八個男人睡覺?”舒白面無表情地質問,“你是我們用的避孕套嗎?” “……” 旁觀的人笑出聲來。 小開的鞋子和腳邊都是酒水,周圍的碎片讓他抬不起步,聽聞笑聲,他漲紅了臉,低罵一句:“給臉不要臉了?!?/br> 人在沖動的時候,會忽略對方的身份,直接干上去。 小開擼起袖子,準備開打,卻還沒碰到舒白的一根頭發,背后突然傳來一股奇怪的力道,將他拎到旁邊,屁股上又猛地傳來劇痛,緊接著,他重心不穩,摔了個狗啃泥,啃上了地上的酒瓶子碎片。 小開撲倒在地后,舒白的眼前,站了個她熟悉的人影。 郁景歸的白色襯衫和黑色西褲和這里的氛圍格格不入,神情溫淡,即使情緒再糟糕,看到小媳婦呆呆傻傻的樣子,眸底還是溢出幾分笑意,眼光濃黑且柔軟。 不知經過幾番折回的燈光,照在男人身上,襯出的身影高大頎長,干凈的手指微攏,無名指上的戒指熠熠生輝,和舒白的手相呼對應。 男人像是從天而降,出現時已經自帶光環,眾人都沒注意他是怎么把那個勾搭郁太太的小開給踹走的。 長得帥,踹人的姿勢也離譜的迷人。 臺下的迷妹認出來后,試探性叫出聲:“郁,郁少?” 按理說,他不該出現在這里,但既然舒白在,他來捉個女干就是情理之中的事。 連舒白都不怎么敢得罪的小開,發現踹自己的人是誰后,屁都不敢放一個,捂著被刮傷的臉龐,灰溜溜地躲到一旁。 “外面起風了?!庇艟皻w走到舒白跟前,將外套披在她身上,“早點回家?!?/br> 外人只聽見男人溫柔的嗓音,而舒白感知到他冰涼的指尖和若有若無被浸染的酒味。 他好像來了很久,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一直守著她。 他人看來他們很恩愛,卻不知舒白正試圖掙脫他的懷抱和禁錮。 她睜著無辜的大眼,看向男人,“我不要跟你走?!?/br> “為什么?!?/br> “累?!?/br> “那簡單?!?/br> 不等她反應,郁景歸已經摟過她腰身,將她打橫抱在懷里,清瘦的她被男人外套包裹著,更顯得弱小。 雙腳離地沒多久,她腳上的鞋脫落。 服務小妹忙過來搭把手,把鞋子撿起來。 郁景歸用托著她膝蓋的手,接過高跟鞋,低聲說了句謝謝,抱緊懷里的小媳婦,轉身離開眾人的視野,消失于黑暗。 車上。 開車的秘書始終不敢看后座男人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