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第26章 26 杯子里不是滾開的水,溫度大約在四十多度, 不算高, 但超過人的正常體溫,王導的臉不一會兒就被熱紅了。 他先后經歷左右兩人的潑水, 此時狼狽得像只從油鍋里滾出來的耗子,模樣相當滑稽。 一想到這人剛才對自己有不軌的想法, 舒白蹙緊眉關,冷聲罵道:“真惡心?!?/br> 這么些年沒受過如此奇恥大辱的王導, 面對這樣的情況, 除去滿腹的怨氣, 更多的是束手無策。 舒白說自己是林曉曉的朋友,他以為她只是個十八線演員, 被朋友帶來牽線搭橋的。 如果早知道舒家大小姐的話,他怎么會敢招惹。 更別說, 旁邊還有郁景歸。 “我媳婦說你惡心?!庇艟皻w接著舒白的意思, 淡聲陳述, “你還不滾遠點嗎?!?/br> 滾遠點這三個字, 王導聽懂了,聽不懂的是前面的。 舒大小姐什么時候成郁少媳婦了。 真是這樣的話, 這對夫妻進門后怎么沒有一點照應?如同陌生人一樣,半句話都沒招呼過。 王導的腦子很長時間都出于漿糊的狀態,來不及思索太多,一個勁兒地先道歉再說。 “對不起,郁少, 是我無知沒眼力見,沒認出舒小姐,否則我哪有那膽子?!蓖鯇Φ狼?,“早聽說舒小姐花容月貌如同仙子,我沒以為自己能有幸碰見她?!?/br> 這番話,拍舒白的馬屁相當于夸贊郁景歸選媳婦的眼光。 誰都知道最后一個到場的祖宗很難伺候討好,偏偏他還往人家槍口上撞,男人最忌憚的便是自己的女人受到欺辱,王導剛才的所作所為,等同于葬送自己的生涯。 好在他并沒有太過火,要是像前幾次那般直接對新演員強制占便宜的話,那他別說以后,估計連明早的太陽都見不到。 王導是個聰明人,知道自己犯下的錯不小,順著夫妻兩的意思,自己給自己頭上又是澆水又是潑酒的,差點連服務生端來的熱湯都灑身上。 他這般“誠懇”地表示自己的歉意,無非是希望留條后路。 “行了?!笔姘讻]什么好脾氣地斜睨一眼滿臉被水浸濕的王導,“我來這里是和你談角色的,不是看你玩潑水節的?!?/br> “舒小姐教訓的是?!蓖鯇ЯⅠR點頭,“角色好說,常寧……” 話還沒說完,舒白面色一冷,“誰說是她了,把她給我換下來,讓曉曉頂替?!?/br> “好的好的,沒問題?!?/br> “以后也別和她合作?!?/br> 話說到這坎上,王導不免多問一句:“看來舒小姐不太喜歡常寧?!?/br> “何止是不喜歡?!笔姘篆h手抱胸,回答的同時看了眼關一北,“要不是看在關總的面子上,我早讓常寧滾蛋了?!?/br> 她這么說,王導懂了。 正所謂討好女人,不僅僅要送她喜歡的物品,做她喜歡的事,如果幫她收拾她討厭的人,更容易討她們歡心。 有相同愛好的女孩子未必能成為朋友,但如果有同樣討厭的人,女孩子們的友誼會進展得很快。 “巧了?!蓖鯇菑埨仟N的面孔笑起來時,小眼睛瞇成縫,處處透著猥瑣氣息,“我這邊剛好有常寧的黑料,找機會發給舒小姐看看?!?/br> 聞言,舒白起了興致,“什么黑料?!?/br> 黑料這東西不方便說,王導正準備湊上前細說的時候,后領突然被一只男人的手拎住,下一秒他整個人都被對方不客氣地提了起來,隨著腕部的力道偏離,結結實實地摔地上去了。 王導疼得哎喲叫兩聲,抬頭看見郁景歸似笑的面容,大氣不敢出一聲,繼續腆著臉笑,“郁少?!?/br> “我剛才是不是說過,讓你滾遠一點?” “說,說過的?!?/br> “那你是耳朵聾了,還是需要我請?” 不論外表還是語氣,郁景歸依然給人優雅貴公子的風范,說話不急不慌,音調甚至可以說溫和,但細聽的話,卻不難辨認出每個字暗含的冷戾。 看似溫和的眼角,無一不顯露一種殺氣,注視得讓人心慌。 王導惹不起舒白更惹不起他,連滾帶爬從地上起來,跑到門口的時候,被舒白輕巧一聲喊住腳步:“等等——” “記得把東西發給我?!笔姘追愿赖?。 王導“哎哎”地應著。 一個小插曲后,在座的其他人恢復常樣,該說說,該笑笑,沒有什么不自在,有的心里慶幸圈子里少了個色魔頭也挺好。 飯局少了王導的位置,郁景歸更容易看到舒白,搭話似乎也非常容易。 “媳婦,你打算怎么處理那個人?”他問道。 舒白低頭,雖然沒心思吃菜,筷子卻悠悠閑閑地撥弄著餐盤里的食材,“首先呢,我不是你媳婦,其次呢,我怎么處理和你有什么關系?!?/br> “不需要我幫你處理嗎?!?/br> “他要是能把我想要的東西發給我,這事就算了?!?/br> “要是不發呢?!?/br> “不發的話,別說你動手,我也會找人弄他一頓?!?/br> 舒白的態度不冷不熱,并沒有想著讓他看出端倪。 吃到一半,她腹部有些疼痛,便起身去洗手間。 “我陪你去?”林曉曉問。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笔姘装寻胚^去,讓林曉曉幫忙看下。。 她走的時候匆忙,沒注意到旁邊的男人在她擰門的時候放下了筷子。 出來后,才發現郁景歸在她后面。 舒白本想當沒看見,但那樣的話,更容易凸顯她的小脾氣。 “你怎么來了?”她問道。 郁景歸輕笑,“我表姐說你吃醋了,讓我來哄哄你?!?/br> 她別過臉,“我才不需要你哄?!?/br> 他繼續含笑,“是這樣嗎——” 察覺到對方的另一層語氣,舒白下意識捂著嘴,有些懊惱。 ——才不需要你哄的意思是雖然我吃醋了,但我不需要你哄。 其中“才”字應該圈起來,要靠的,充分體現女孩子的不樂意和小情緒。 舒白面色發燙,快步進了洗手間,懶得理他。 方便后,看見小褲褲上的血跡后,舒白不禁皺眉,她經期挺不準時,并且偶爾伴有強烈的腹痛,她最煩來事了。 偏偏她還沒拿姨媽巾。 等舒白捂著肚子出來,外面的男人依然耐心地等著,并沒有離開的意思。 舒白想直接忽略他,腹部的不適又暴風雨般的來襲,疼得一下一下的,額頭上冒著虛汗,面色也略顯慘白。 輕而易舉看出舒白心事的郁景歸走上前,扶了下她的肩膀,“怎么了?” 她沒說話。 “來那個了嗎?” “嗯?!?/br> 多余的,郁景歸不方便問,只說道:“看你疼得厲害,要不要吃藥?” “我難受,想先洗個熱水澡?!?/br> 天熱,大姨媽毫無防備地偷襲,導致現在裙子底下不太舒服,她想換身干凈衣服。 郁景歸把她先送到套房,然后吩咐服務生買藥和換洗衣物,又想到女生來事時該用的東西,便問舒白她常用的姨媽巾牌子。 這個時候,舒白沒得挑,隨便什么牌子都行,勉強應付再說。 手機鈴聲這時響起,是關一北打來的。 “大白,你掉茅坑里了嗎,這么長時間還沒過來?!?/br> 因為事發突然,舒白沒來得及和他們說。 “有點急事?!笔姘籽院喴赓W。 關一北聽出那端聲音的異樣,但沒有多想,問道:“什么急事?” “女生的秘密?!?/br> “便秘就便秘,還女生的秘密,干嘛說得那么文雅?!?/br> “……你回幼兒園復讀吧?!?/br> 舒白沒好氣把電話掛斷,安撫自己,不和傻子計較。 走到浴室門口,舒白聽見身后郁景歸的聲音:“你要自己洗澡嗎?” 她回頭,“怎么了?” “我看你臉色蒼白,額頭冒虛汗,身體虛弱得很,擔心你洗著洗著會暈倒?!?/br> “所以呢?” “作為你未來老公的我有義務幫你洗?!?/br> “……我謝謝你的體貼,但是不用,并且,請你滾?!?/br> “如果你實在害羞的話,我在旁邊看著也行?!?/br> “……” 舒白這次連話都沒說,直接朝他丟了個浴球,丟了個眼神:“不準進來?!?/br> “好,我在外面聽水聲也行?!?/br> “隨你?!?/br> “畢竟我媳婦的洗澡水聲也很動聽?!?/br>